19 檢測

昨晚一點多才睡着，晏風醒來，眼睛都睜不開，習慣性地往浴室走，囫囵收拾一下，打開門走出房間，一路呵欠。

才剛走到樓梯口，陸聞州說話聲飄來，瞬間一個激靈清醒不少。

陸聞州怎麽大早上的在他家？！

一團漿糊的腦子後知後覺，才想起來昨晚上兩人在外面瘋玩到半夜回來的事，懊惱得拍了一下臉。

正要下樓，看見白流音端着兩杯牛奶從廚房出來，坐下後，把桌上的早餐往陸聞州那邊推了一些。

“下回不許縱着小風胡鬧了，知道你從小就慣着他，但也不能這麽慣着，你可是要備考的人。”

白流音把牛奶遞給陸聞州，“而且聽杳杳說，小風在學校裏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你看，給他慣出毛病了。”

晏風：我還是親生的嗎？才一晚上過去，家庭地位岌岌可危。

一向睡到中午才起的白流音，難得早起準備一次早飯，就被陸聞州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家務一向是交給請來的阿姨，要麽就是晏森在家的時候包攬，從他記事以來，白流音一直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明星。

息影了也還是被晏森寵着的公主命。

陸聞州接過牛奶，“謝謝白阿姨。”

“在這裏就跟在家裏一樣，還客氣什麽？小風那回發燒，要不是有你，他可能就——”白流音想起那次接到電話去醫院，她在路上差點吓死。

再晚點，說不定會燒成腦膜炎，腦膜炎嚴重的話，是要抽脊髓，還會智力受損……

從那之後，白流音才開始減少工作，到晏風上初二的時候，就宣布息影，不再拍戲，偶爾因為人情原因，也只是露個臉而已。

“小風比以前長高很多，那會兒還很小，不然我可能還背不起來。”

“是啊，我和他爸爸都挺奇怪的，不過，想着你晏叔叔的基因，可能就小時候發育比同齡孩子晚一點。”

看着陸聞州，白流音不由想起昨晚陸媛回去時的表情，忍不住想嘆氣。

可是，這件事就是一個死結，怪誰都不行。

陸聞州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大人的事情，卻非要牽扯到他，小時

候是，長大了還是，離婚、結婚都拿孩子當做借口。

想來想去，白流音覺得都怪那個死渣男。當年抛妻棄子，等跟情人好上了，又想要回孩子，想得到是挺美，怎麽不上天呢！

“麻煩阿姨了，等會兒我和小風要去以前老師那裏一趟，這周不和杳杳一起去學校了。”陸聞州放下杯子，朝晏風的方向瞄了一眼。

“說起來，還真有緣，老師的伴侶阿姨你們也認識，他和小風都是一個班主任教出來的學生。”

白流音驚訝看着陸聞州，“你說的是周恒啊？那孩子倒是很厲害。我聽說，他家那位是物理教授吧？”

陸聞州點頭，“恩。”

“你看你，又替他忙活，他物理也不知道是少了哪根筋，一直徘徊在及格邊緣，補習課也上可不少。”

“只是還沒開竅，差臨門一腳，開竅了，學起來就好了。”陸聞州只是實話實說。

理科的學習辦法就是要開竅，開竅了，那些解題思路自然而然就能理解，不開竅的話，怎麽都繞不過那道坎，想提高也很難。

晏風聽夠了兩人說自己，又見陸聞州發現朝自己看來，打着哈欠下樓。

“媽，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親生的？”晏風走到餐桌旁，拿了一片面包塞到嘴裏，“我們一會兒就走，反正回學校也沒什麽東西，一書包裝得下。”

白流音忍不住笑，覺得陸聞州多跟自家兒子相處相處也不錯，這樣總不會大晚上一遇上陸媛的alpha回來就離開。

伸手捏了捏晏風的臉，把熱牛奶拿來給他，“你這孩子。”

晏風：“……”

臉真的要捏大了。

昨天晚上陸媛和蔣慎走的時候，把陸聞州的書包也帶了回去。陸聞州吃過早飯，和白流音打了招呼，說先回家拿東西再過來。

晏風咬着面包，聽着白流音和陸聞州的對話，頭都沒擡一下，只是給陸聞州連發了幾張錘人的表情包而已。

喝完杯子裏的牛奶，晏風朝沙發那邊看電視的白流音說了聲，咚咚咚往樓上跑，吵得白流音拿起一個抱枕扔過去。

一進房間，晏風把桌上的東西囫囵往書包裏塞，換了身衣服，正拎着書包給陸聞州發消息，掃見床上陸聞州換下來的睡衣，愣了愣。

盯着睡衣看了三秒，晏風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塞，做賊一樣左顧右盼，迅速把睡衣卷起來塞到書包最下面。

心虛拉上門，肩上被人突然拍了拍，晏風身體僵住，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哥，你偷偷摸摸的，做賊啊？”晏杳剛從外面回來，打量着晏風，忍不住笑，“你和州哥昨晚上去什麽地方了？”

“在外面打游戲，吃燒烤。你早上去哪了？一早不見你。”晏風故作鎮定，清清嗓子問，“你跟爸爸出去了？”

“恩，例行檢查，爸爸還跟他朋友拿了新型隔離貼，說是時效比以前長。”晏杳把手裏的東西舉高在晏風眼前晃了晃，“你背着包，是打算又抛下你親愛的妹妹跟州哥出去約會嗎？”

“我還以為你挺高興，我和陸聞州一起出門。”

晏杳聽出晏風打趣的意思，別開臉，別扭道：“你才是我哥，我又不傻，唉，盡管州哥很好，可哥你态度轉變得也太快了。”

“好了，下周一定跟你一起回學校。”晏風看了眼手表，“趕時間，晚上回學校，給你帶你愛吃的香酥鴨。”

聽到有吃的，晏杳雙眼發亮，剛才那一點點不舍，瞬間消散，乖乖給晏風讓路。

他是發什麽神經，居然把陸聞州穿過的睡衣塞到書包裏？

還好睡衣是他的，不然……

才剛下樓，一擡頭就撞上晏森，晏風乖乖地原地站好，“爸爸。”

晏森端着咖啡，點點頭問，“聽你媽媽說，你和小州要去拜訪他之前的老師，對方是一個物理教授？”

“陸聞州說讓我去看看，能不能開開竅，爸，我趕時間。”

晏風心虛地解釋，眼睛都不敢看晏森。他平時開個玩笑還能糊弄一下別人，但在晏森面前，那些把戲就是小兒科。

晏森作為alpha，信息素等級屬于s級別，是天生的能力者，四十出頭的年紀，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好了好了，別讓小州等你，趕緊去，不過記住，拜訪老師不能瞎胡鬧。”

“知道了。”

“等一下。”晏森叫住往外走的晏風，“小州家的事情，你不要瞎出主意，每個孩子和每對父母之間的相處模式不一樣，順其自然，而且，小州是個有主意的孩子，知道怎麽去解決

的。”

晏森邊說邊往客廳沙發那邊走，走到沙發上坐下，白流音自動靠過去，夫妻倆毫無半點秀恩愛的自覺。

姜還是老的辣，連恩愛都秀不膩。

晏風才走到門口，還沒拉開門就聽到陸媛的聲音，下意識停住動作。

陸媛和陸聞州在門口？

莫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晏風放下手，等着門外說話聲消失，不忘拿耳機塞住耳朵——偷聽別人說話這種事，還是不要了。

等晏風估摸着時間差不多，門鈴也被按響，晏風等了幾秒才開門出去。

“走走走，我叫車了，在小區門口。”

“我媽買了一點吃的，你要不要嘗嘗？”

“車上吃。”

快十一點的時候，兩人才到向齊生朋友的那家醫院，擔心檢查比較麻煩，下了車進到大廳問清楚樓層，直接去了王醫生的辦公室。

敲開辦公室的門，對方正好在整理東西，見是兩人，把手裏東西放下。

“王教授。”

王教授看了一眼兩人，讓兩人坐下，“剛才老向還問你們到了沒，剛好，上一位病人剛走不久。”

“打擾了。”

“不要緊，老向的忙肯定要幫，不過，你也是alpha吧？信息素等級在a以上了？”

“恩，之前是aa級別。”陸聞州照實回答。

“你最近愈合能力有變高嗎？”王教授扶了一下眼鏡，“上一次檢測是什麽時候？”

“高二上學期期末，有半年多了。”

“那也該重新檢測一次，這樣有助于幫你更新抑制劑，不然躁動期到了，以前的抑制劑會失效。”

一聽抑制劑可能會失效，晏風用胳膊碰了碰陸聞州，小聲說，“那你也檢查下。”

辦公室不大，晏風壓低了聲音也沒多大用，被王教授聽到耳朵裏，目光也跟着挪到他身上。

盯着晏風看了看，皺起眉後，又有些驚訝。

“你是老向說的那個……對他信息素沒反應的alpha？老向信息素，還很少會有人感知不到。”

晏風楞了一下，“我……恩。”

“這樣，我先讓助理帶你們過去做個檢查，檢查結果大概二十分鐘會傳到我電腦。”王教授被勾起好奇，朝外面喊了一聲，“小李，帶他們去檢測室。”

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醫生，朝王教授颔首後，側身走在前面，“麻煩兩位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