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雪中屍骨(3)

“咳,多,多謝解答,是我太笨了,一時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回頭看到言涵那望向自己的嫌棄目光,言毓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複又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對着言涵小聲嘀咕道:

“我說四哥,你在北疆的時候真的不認識盛姑娘嗎?我怎麽覺得,你跟她之間很有幾分默契呢?”

豈料他與盛夏站的位置太近,這一字一句的小聲嘀咕被她聽了個清清楚楚,緊接着,便是言涵那淡漠如遠山的嗓音響起:

“不認識。”

簡簡單單三個字,語氣平靜的仿佛沒有波瀾的止水,卻是瞬間将盛夏那好容易築起來的內心壁壘全都擊得粉碎,連痛都已經感覺不出來。

不認識,真是好一個不認識。

唇邊浮起一絲苦笑,盛夏只當做沒聽到一般,對着身邊的言毓繼續道:

“除了屍體四周沒有大量噴濺的血跡之外,你看前面還有幾道隐隐約約的車轍,雖然已經被新落的雪蓋住不少,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要比旁邊的積雪稍微淺一點兒。

而剛才發現屍體之後,附近就再沒讓誰家的馬車走過,所以是兇手抛屍的時候留下的可能性會更大。”

順着盛夏手指的方向仔細看去,分辨半晌,言毓才看到那隐藏在落雪之下的隐隐約約的痕跡,而先前他看向那裏的時候,只瞧見白茫茫一片雪地。

“我們這就順着車轍的方向找一找,”點頭出聲,宋侍郎立刻對着跟在身邊的手下安排吩咐着,“順便再查查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以這裏為中心,先以四方街為邊界,在城北和城西兩個方向,去搜一搜有沒有什麽特別僻靜的地方,有可能是獨立的小院子,或者小屋子。”

言涵清淡的嗓音響起,在衆人略有幾分疑惑的目光中,只有盛夏聽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意思。

“雪天路滑,兇手要帶着死者的屍體來這裏抛屍,又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被人發現,所以他殺人作案的地點範圍有限。

安王殿下方才所說的,應該是兇手可能的犯案範圍,至于偏僻或者獨立的住所,是因為死者的身上有很多傷口,而造成這些傷口需要一定的時間還不能被旁人輕易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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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的瞬間,盛夏幾乎是無意識地擡頭看了言涵一眼,卻還是及時收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在抛屍現場附近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圈,除開緊靠着死者屍體的樹幹下面有些許已經被落雪暈染開的血跡之外,他們幾個并沒有太大的收獲。

是誰說過下雪天最适合殺人?白茫茫的落雪寂靜無聲,将所有的痕跡,所有的血腥都悄無聲息地掩蓋,清洗,融化,然後就再也留不下分毫曾經存在的跡象。

深夜的京城寂靜無聲,只有他們馬車壓過積雪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同乘一輛馬車,盛夏的心在那充滿白梅香氣的窄小空間中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直到刑部的大門就在眼前,她才驀地松了一口氣。

“你似乎很讨厭我。”

跳下馬車的瞬間,耳畔響起一個清冷淡漠的嗓音,盛夏心中微微一驚,随即低頭看雪,道:

“我與王爺素不相識,哪裏來的喜歡和厭惡?是王爺多心了。”

“是我多心了嗎?”

淡漠的嗓音不依不饒,言涵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忽然十分在意這個姑娘的态度。

“确然是王爺多心了。”無奈地再次答道,盛夏不由得加快了向前的腳步,“王爺若是真想查案那便快些走吧,刑部的仵作想來已經快要檢驗完死者的屍體了。”

驗屍房內燈火通明。

穿着白色外袍的仵作一臉嚴肅的站在驗屍臺前,全神貫注地縫合着面前死者的屍體——一連四年,這樁連環殺人案的死者全都是經過他手驗屍,比起在場的所有人來,或許他的心情才是最為沉重的那一個。

“死者的屍體狀況,與前三年的相差不多。”

縫合好死者身上的刀口,顧仵作一面将驗屍記錄遞給他們,一面出聲說着。

“死者的致命傷在脖頸處,被人一刀割破了脖子導致失血過多而死。

死者身上的傷口一共有十八處,從傷口的形狀來看,應該是由幾種不同的兇器分別造成的,但具體是哪幾種兇器,現在并不好說。

我方才也檢驗過,死者的胃裏是空的,生前應該是很久都沒有吃過東西了。”

将驗屍的基本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顧仵作皺着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分毫。

這已經是第四年了,他經手的死者屍體一具又一具,然而每年能夠得到的線索,卻也僅僅只有這麽一些。

難道,今年他們還是要眼睜睜地看着兇手再次銷聲匿跡,然後再在明年冬天的某個時間,發現新的一具死者屍體?

明明知道有兇手逍遙法外卻無能為力,是每個擔職于刑部之人心裏所無法承受的負擔。

“那死者身上的這些傷口,是在死者生前還是死後造成的?”

低頭仔細地将那驗屍記錄浏覽了一遍,盛夏擡頭問道。

在受害者的身上造成十八道形狀不同的傷口,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因而到底是生前傷還是死後傷,對他們估算時間和兇手活動的範圍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看傷口周圍的皮肉有向內緊縮的樣子,但并不十分明顯,應該是生前造成的吧?”

眉頭緊皺,顧仵作遲疑了一下方才出聲說道,然而卻也并不十分肯定。

“那傷口周圍呢?有沒有出現紅腫的情況?”

“這個是有的,尤其是死者的屍體在冰雪裏凍過,等我将傷口附近的血跡清理幹淨之後,那紅腫的顏色就更加明顯可見。”

點頭出聲,顧仵作幾乎都沒有回憶便肯定的答道。

“那就應該是生前傷不假了,”琢磨着出聲,盛夏的腦海裏止不住地在想,兇手這般不厭其煩的用不同的兇器在死者的身上造成如此多的傷口,對他來說,究竟是有什麽非做不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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