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兇徒知道(2)
黃色錦雲羅裙,流雲雙飛髻,珊瑚鎏金步搖,翠玉珍珠的耳铛……
恐吓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卻是對唐婉凝的描述沒有絲毫的遺漏,仿佛她人就在眼前,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那般真切生動。
“能注意到這種衣物首飾細節的,通常只有女子。”
迎着言涵望過來的含着隐隐驚詫的目光,盛夏出聲說道,“就好比我知道今天的唐婉凝穿了粉色對襟小襖和軟羅煙的紗裙,梳着雙飛髻,戴着青玉發簪,珍珠耳墜,而我,只看了她一眼。”
“但劉三又将關押薔薇的地點說得那麽肯定,這是令我有些懷疑的地方。”一時有些看不懂言涵瞧過來的注視目光,盛夏只好繼續研究案情。
“畢竟他現在非常想讓我們相信,他才是那個綁架了薔薇的兇徒,如果他說了假話,我們去酒窖附近一搜就能知道。除非他說的是真的……”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盛夏思索的眸子忽的一亮。
“難道,劉三跟兇徒很熟,甚至于曾經見過她綁架薔薇?”
“嗯,有這個可能。”點點頭,言涵對着候在一旁的歐大人招了招手,歐大人便畢恭畢敬的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歐大人,殿下現在懷疑劉三同樣不是我們要找的兇徒,但應該認識真正的兇徒。”
眼看着言涵将人招呼過來卻不說話,趁着空氣裏那一絲絲的尴尬還沒有彌散開來,盛夏只得硬着頭皮開了口,還不忘悄悄地送給他一個白眼。
“所以,勞煩歐大人再安排些人手去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誰既能接觸到唐家三小姐的生活起居,又會與劉三有所聯系往來,而且,男子和女子都可以成為懷疑的對象。”
“女子?殿下,唐家不是說,這案子應該是唐家三小姐的愛慕者所犯下的麽?”詫異出聲,歐大人在提及“愛慕者”的時候,不自覺地放小了聲音,似是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
“是唐家在查案,還是京兆尹府在查案?”淡淡地瞥了歐大人一眼,言涵丢下一句不鹹不淡地問話,便擡起腳步徑直向外走去。
盛夏無奈,只得沖着歐大人抱歉的笑笑,然後跟着走了出去。
腳步才剛剛踏出京兆尹府的大門,唐婉凝那嬌媚乖巧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一聲聲“言哥哥”喚的婉轉妩媚、百轉千回,讓盛夏不由得在心中懷疑,唐婉凝沒事做的時候,是不是專門對着鏡子練習這三個字的發音和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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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哥哥,凝兒在這裏等你好久了,剛剛真是吓死凝兒了,本來以為抓住了兇手,誰知道又冒出來一個。多虧言哥哥你在身邊,凝兒才能安全。”
腳步輕快地跑到言涵的身邊,唐婉凝向來不憚以最大的熱忱去迎接言涵那張冷如寒冰的臉。
“言哥哥,既然兇徒已經抓住了,那你今天就陪凝兒一起吃晚飯好不好?你已經很久沒有陪凝兒了,父親今天還說許久不曾見你了呢。”
絲毫不在意言涵的沉默,唐婉凝伸出手去就要挽他的胳膊,只是這一次卻落了空。
撲了空的手有些尴尬的收了回來,唐婉凝看着言涵轉身走向盛夏,眸底閃過一絲陰狠。
“今天你也累了,有什麽新消息我随時讓人傳給你。現在,你是要回去休息,還是随我一起去吃晚飯?”
語氣輕松而随意,言涵說話時的樣子就仿佛他們一貫是如此。
“我……”
“盛姐姐,還有什麽消息需要言哥哥随時告訴你呀?這兇手不是已經抓到了嗎?”
沒等盛夏的話出口,唐婉凝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我們在劉三的身上發現了疑點,他應該只是跟兇徒比較熟識,但真正的兇徒另有其人。”
對着唐婉凝解釋出聲,盛夏看得出來,她那乖巧的笑容下面已經是掩藏不住的厭煩與不耐。
“我說盛姑娘,我究竟是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待我?”
乖巧的笑容瞬間換成了惱怒,唐婉凝對着盛夏連稱呼都有所改變。
“我知道,言哥哥很優秀,喜歡他、愛慕他的姑娘很多,盛姑娘你也未必就能例外。但是,你就算想要同言哥哥多接觸,也不能找這樣損毀我清白的借口吧?你……”
“婉凝!”
淡漠的嗓音不大,言涵的眸子裏卻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言哥哥!你難道就由着她欺負我?!”往日裏的乖巧消失不見,唐婉凝是個聰明姑娘,知道什麽時候要乖巧溫順,什麽時候卻要不依不饒的顯示自己的委屈。
“明明兇徒已經自首,還說出了藏着薔薇的地方,怎麽就不能結案?怎麽就不是真正的兇徒?
雖說被別人愛慕并不是凝兒的錯,但是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身邊整日裏圍繞着這麽多所謂的’愛慕者’,我的清白何在?我的名聲何在?
盛姑娘,我念你年長,又是盛老将軍的獨女,所以一直很尊敬你,相信你,卻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一己私利,為了能有借口霸占言哥哥,就這樣昧着良心污蔑我!”
說着說着便紅了眼眶,唐婉凝一臉控訴的轉眸看向盛夏,正想要再說些什麽來指責,卻被她臉上浮起的冷笑,莫名的噎的說不出話來。
“唐姑娘……”
“唐姑娘,您真是多慮了。安王殿下雖豐神俊彩,睿智英武,是不可多得的翩翩佳公子,但也未必人人都趨之若鹜。”
冷笑着要開口的話被忽然響起的溫潤嗓音所截斷,盛夏忍不住地回過頭去,果然,是沖着自己笑得溫柔如水的蘇清讓。
“你怎麽來了?”嗓音疑惑,盛夏看向蘇清讓的眸子裏冷意融化。
“自然是來接你的,一早就約好一同用晚飯,我去了盛将軍府卻不見人影。一打問,才知道你又熱心腸的跑來京兆尹府幫忙斷案抓兇,我只好跟過來了。”
撒起慌來也是一臉溫潤如玉的笑容,蘇清讓低頭看着盛夏,全然不顧唐婉凝那驟然難看起來的面色,又緩緩笑道:“沒辦法,既然山不來就我,那我只能去就山了。”
含笑的目光溫柔如水,饒是盛夏知道他是在故意為自己解圍,然而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她也不由得微紅了臉頰,說話的語氣也亂了幾分。
“什麽,什麽山不山的,你那些文绉绉的話,我都聽不懂。”
“那以後我說明白點兒。”從善如流,蘇清讓對着盛夏笑着點了點頭。
“這位公子,你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你是不是太不懂禮數規矩了?”
鐵青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唐婉凝一向衆星捧月,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忽視與不屑。
“殿下若是沒什麽案子上的事情的話,那清讓就先告辭了,阿夏為唐三小姐的事兒辛苦奔波了一天,旁的人或許不在意,但清讓卻是有些忍不住地心疼了。”
似是在唐婉凝的提醒下終于想起身邊還有人一般,蘇清讓回過身來,卻是壓根兒沒有理會唐婉凝。
“你不要太過分!”咬牙切齒,唐婉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正想要挑唆着言涵為自己發聲,卻只見他向來淡漠的容顏上,浮起一絲意味不明地情緒。
“你要跟着他走?”
沒有理會蘇清讓,言涵徑直将目光投向了盛夏,不是征詢,而似是在有所期待。
“多謝殿下好意相邀,盛夏本就同清讓有約,先前因為案子耽擱了些時間,現在既然沒事,那便不多打擾殿下與唐姑娘了。”
恭敬出聲,盛夏說話時臉上似是帶着笑,然而落在言涵的眼裏,卻看不到她一絲一毫的笑意。
又回到了從前的冷漠與疏離。
那飲酒時的相談甚歡,馬車中的輕松愉悅,斷案時的默契配合,似乎都只是怔忡間轉瞬而逝的幻覺。
夕陽下看着盛夏那清瘦的身影與蘇清讓并行漸遠,言涵的心底,第一次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煩躁。
杯盞輕碰,筷尖輕抵,用一扇屏風隔開的雅間裏,安靜地甚至可以聽得到空氣的流動。
“吃好了?你吃的可不算太多。”眼見得盛夏收了筷子端茶漱口,蘇清讓出聲問道。
“我說蘇公子,你方才在唐婉凝面前撒謊撒的面不改色,我還以為你是臨場發揮能力強呢,現在看來,你莫不是撒慣了謊,所以演技一流?”
單手托腮,盛夏對着蘇清讓玩笑出聲,吃飽飯的她心情愉悅不少,嗯,她就是這樣的沒出息。
“我說的是實話,所以不需要演技。”擡手倒茶,蘇清讓說道。
“實話?這滿滿一桌子飯菜,大部分都被我一個人吃掉了,你說我吃的不算多還是實話?”
“自然是實話,你身量那麽瘦,本來就該多吃點兒,再者你今天忙碌一天,我猜,你中午也沒吃什麽東西。
這裏不過是一盤魚并着幾個素菜,你就是全吃光,也并不算多。”
慢條斯理出聲,蘇清讓将手裏的茶水遞給盛夏。
“嘁,強詞奪理。那約好與我今日一起用飯呢?我怎麽沒記得收到過你的邀請?”
撇撇嘴,盛夏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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