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暗闖大理寺
短暫的怔愣過後,唐婉凝不顧一切的驚聲尖叫起來。
一個恐怖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漸漸彌散開來,然而,她卻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時激憤,真的會害了言涵。
“你真的能嗎?”
眼見着唐婉凝面色蒼白,盛夏不肯給她絲毫轉圜放松的餘地,一聲毫不留情的平靜質問,讓她的面色徹底的灰敗下來。
她似乎……真的不能了。
腦海裏猛地回想起自己父親那得意陰冷的表情,事到如今,唐婉凝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父親的得意與笑容,根本不是因為幫助他的女兒出了口惡氣,而是,達成了他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陣陣寒意從腳底升起,一路沖出盛将軍府的唐婉凝不敢相信,最後害了言涵的人,竟然是自己!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自己沒有害言涵!自己一定沒有害言涵!
耳畔呼呼的風聲讓她聽不到身後丫鬟的呼喊,唐婉凝不顧一切地向前跑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抑制住她內心生出的源源不斷的恐慌。
而看着她慌亂離去背影的盛夏,心裏也不由得微微暗沉——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夜的靜谧随後而至。
只亮着一盞如豆小燈的書房裏,盛夏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那張标注仔細的地圖。
大理寺的地圖。
“阿夏,你……真的決定了?”
一貫溫和的臉上難得帶了繼續慌亂,蘇清讓片刻不曾低頭去看那地圖,遲疑而焦急的目光落在盛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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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決定了。”點了點頭,盛夏一臉的鄭重其事。
“今天跟唐婉凝鬥嘴的時候,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始終低估了言涵被捕入獄的嚴重性,而一直将希望寄托在太後的身上。
但,既然言逍有心要置言涵于死地,那麽太後的忽然出現,也最多只能是做到阻礙他的計劃,不讓他順利進行,順便再拖延時間,給我們,給言涵多一些自救的時間。
而她自己,并沒有什麽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件事的能力,除了,廢帝。”
盡管最後兩個字說得輕描淡寫,然而卻還是令蘇清讓不由得面色一凜。
不是他膽子小,而是這件事太後做起來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于,連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都沒有。
“所以,也只能靠我們自己。”見到蘇清讓的神色,盛夏頓了頓,神色未變。
“話雖如此,但眼下這個情況,大理寺的守衛肯定比平時森嚴十倍百倍,你一個人想單打獨鬥的闖進去,我覺得實在是太危險了。”
自從聽了盛夏的想法便沒再松開眉頭,蘇清讓止不住地搖頭。
“也不能算是單打獨鬥,蘇伯伯和黃璟到時候不是會配合我麽?”目光又轉向了面前的地圖,盛夏緩了緩,繼續道:“我只需要記清楚大理寺的路線,然後卡好時間,趁着侍衛換崗的間隙速去速回便是了。”
略有幾分幹裂的唇輕輕動了動,蘇清讓似是還想再說些什麽,然而看着盛夏那倔強而消瘦的側顏,他終究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她鐵了心的要與他生死相随,自己又能怎麽能攔阻得了呢?
只盼着兩天之後能一切順利吧!
時間一晃而過,黃璟當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眼前。
盡管消息隐藏得極其嚴密,除了當事的幾個人之外,甚至連肅王言恒都并不知道分毫,然而,盛将軍府阖府上下卻還是充斥着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從天明一直到天黑。
“梆梆梆——”
牆外更夫的梆子聲清脆悠長,子時已過,京城萬籁俱寂,一切都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除了,燈火昏暗的盛将軍府。
第一百零一次對着蘇清讓肯定的點頭,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盛夏,沖着蘇清讓笑笑之後,便毅然決然地戴上了黑色的面紗。
纖瘦敏捷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漆黑的暗夜裏,而随着一起離開盛将軍府的,還有蘇清讓那顆七上八下的心。
跟着盛夏一同潛入大理寺的,還有言涵身邊兩個功夫身手最好的暗衛。
兩個人一前一後,萬分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雖然他們也很想把自家主子救出來,但言涵之前卻對他們下過死命令,不管日後發生什麽,保護盛夏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那件事。
深夜的大理寺絲毫沒有困倦之意,耳聰目明的侍衛三班連倒,來來往往的巡視,封鎖着每條可以通向大牢的道路。
伏在大理寺外的梧桐樹上,纖瘦的身形隐匿在初秋尚未凋零的繁茂枝葉之中,盛夏默默地觀察着牆內牆外嚴密的守衛,在心裏倒數着黃璟和蘇大人出現的時間。
待會兒,她只要趁着黃璟換人的間隙悄悄溜進去,裏面便有蘇大人提前安排好的侍衛做內應。
“屬下見過黃寺丞。”侍衛恭恭敬敬的問話警醒了盛夏的精神,她聚精會神地看着下面,只等着黃璟發出約定好的信號。
“晚上有什麽情況沒有?”負手而立,黃璟一如往常的詢問出聲。
“回黃寺丞,一切安好。章寺丞在隔間內坐着,下一班的兄弟已經準備好了。”侍衛不疑有他。
“你們按時換崗便是,換崗的時候最容易出纰漏,你們要千萬小心謹慎。”點點頭,黃璟叮囑出聲,擡起的腳步已經邁入大理寺的大門,複又返回身來,道:
“我聽說四隊的隊長生病了?那今晚四隊是誰帶隊當值?”
“回黃寺丞,齊生他今天來了,這種關鍵的時候他沒敢請假。”侍衛口中的’齊生’自然就是生了病的四隊隊長。
“也是,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說話的語氣頓了頓,黃璟又道:“不過他終究是身體不舒服,自己的兄弟适當照顧一下也是應當的,你今日交接班的時候,将他換成內勤吧。”
“是,屬下遵命。”立正行禮,那侍衛對黃璟的體貼很是感激。
雖然今天被照顧的對象不是他,可任誰都會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能有一個這樣心疼和慣壞下屬的上司,他心裏自然是高興感激的。
然而他卻并不知道黃璟體恤下屬的心思是真,而此刻卻有着另外的目的。
齊生率領的四隊,是外圍距離地牢最近的隊伍,向來嚴謹認真的他,每次都将隊伍的巡查間隔縮短不少,旁的隊伍巡查兩次的功夫,他便能帶隊巡查三次,巡防之嚴密,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
而也恰恰是因為這一點,齊生才被安排在距離牢房最近的位置,隊伍裏的人雖然偶有抱怨,但也礙着當前的形勢,沒有一個膽敢不認真聽從命令的。
所以當盛夏提出要私闖地牢時,黃璟第一個想到要支開的便是齊生。
至于理由……現實沒有,那就自己找一個出來便罷。
守着地牢的齊生很快便被換了回來,在隔間的小屋裏與上一班當值的同僚寒暄幾句,黃璟将他送出大理寺門外的時候,悄悄地沖着門外那高大的梧桐樹比劃了個準備行動的手勢。
交接班的秩序由外而內,先是大理寺圍牆外的侍衛兩兩交接,而後才是院內的侍衛隊交接。
而這個時候,便是整個大理寺守衛最為松懈的時候,每個守衛的據點都只留有交接班的兩個人,其他的侍衛則都要回到院子裏聽接班的寺丞訓話。
盡管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卻足夠讓盛夏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院中,更何況,今天的黃璟會刻意拖長訓話的時間。
眼看着圍牆外面的侍衛列隊向着大理寺內走去,俯身在樹枝上的盛夏不由得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留給她的時間并不算多,黃璟不可能将時間拖延得太過明顯。
“咣——”
大理寺的院門幹脆利落的合上,也正是盛夏行動開始的信號。
院外高大的梧桐樹枝晃了幾晃,三個黑色的身影立時之間沖向深深的高牆之內,牆下侍衛走來走去,好容易才闖入大理寺內的盛夏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壓低身子,緊緊趴在屋檐之上。
接下來的,就是等着院內的侍衛換班。
在心裏又默默地回憶了一遍早就背的滾瓜爛熟的地圖,盛夏确定了最終的方向後,便在院內的隊伍整齊向外走去的時候,立刻沖着身邊的兩人打了個手勢——向左。
夜色如墨,驚起飛鳥無數。
終于有人覺察到夜晚的鳥兒太過反常,便大聲呵斥着向着盛夏三人所在的方向襲來。
“小心!”低聲暗呵,多虧了盛夏眼明手快,那侍衛射來的飛箭才堪堪擦着那暗衛的衣袖而過,然後直愣愣地釘在他身後的樹幹上。
樹幹搖晃,群鳥驚飛,大理寺內一片燈火嘩然。
“到底是怎麽回事?”領頭模樣的侍衛快步跑來,身後一衆侍衛面色警惕。
“屬下方才瞧着那樹上動靜不對,射了一箭但落了空。”擡手指着盛夏所在的方向,那射箭的侍衛目光犀利,仿佛要透過重重暗夜将她狠狠地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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