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打仗神馬的神煩

這次的事玉帝知道是自己玩大了，便放着壺口那個妖怪不管，幹脆讓楊戬好生歇着，一直沒有其他動作。到了第九天夜裏，楊戬從睡夢中驚醒，推開窗戶一看，才發現院子裏站着一個人。

那人的背影很是熟悉，如千年前一樣羽扇綸巾，穿着一身紫色的長袍，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但畢竟時隔太久，楊戬一時間想不起他是誰。

“楊道友，我們又見面了，”他慢慢回轉身來，面色如土，形容枯槁，仿佛大病初愈一般；可他的這雙眼睛，卻還是像以前一樣閃爍着精明的光芒，“想必楊道友已經把我忘了。”

楊戬的記性确實不好，尤其是對他這樣的人。可也正是因為是他，所以楊戬才能這麽快回憶起來：“你還沒死？”

他道：“我自然是沒那麽容易死的，就算現在我的樣子的确好像快要死了一樣。”他自嘲了一句，又問起楊戬的近況。楊戬自然不至于對他坦誠相告，只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敷衍他。他心如明鏡，嘆道：“以我與楊道友的交情，楊道友不願告知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今天，我卻是來告知楊道友一件大事的。”

“是麽？”楊戬對他實在是再了解不過，這個人雖然法力平平，口才卻極好，他現在這麽說，十有八丿九是要找楊戬幫忙，“可惜你想告訴我，我卻不想知道。”

“楊道友此言差矣！作為闡教與天庭唯一一顆準星，楊道友現在難道忍心眼睜睜看着闡教被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麽？想必楊道友也知道黃河有妖精鬧事，玉帝老兒卻只派了李靖一人前去。李靖的實力，楊道友了如指掌，可為何他卻偏偏能在黃河來去自如呢？”

楊戬深深吸了口氣，他對打啞謎實在沒有興趣：“申公豹，你該好好留在北海海眼的。截教和天庭要鬧事，你卻又湊什麽熱鬧。”

原來那紫袍人正是姜子牙的師弟，當年被元始天尊拿去填了北海海眼的申公豹。聽了楊戬的話，他低聲笑了笑，道：“這卻不是我想湊熱鬧的。闡教和截教沒一個好東西，我在北海聽聞出了此事，所以專程來告訴你。畢竟截教如此盛舉，楊道友若是不去，豈非太過無聊？”

楊戬冷笑道：“我說你打什麽主意，原來是想看闡截兩教和天庭的好戲。可惜了，楊某對此事一點興趣也無，你若要看天庭和闡教撕破臉皮，我看是棋差一招。”

“……楊道友留步！”眼看楊戬就要關窗，申公豹趕忙叫住他，“呵……人人都說我申公豹舌粲蓮花，我卻永遠不知道該拿楊道友這般軟硬不吃的人怎麽辦。也罷，楊道友請我進屋喝一杯茶，我便能幫你一個忙。”

想來這申公豹法力雖然不怎麽樣，卻是豹子成精，對各種妖法都有研究，而且深谙五行八卦之術，不輸楊戬。如此說來，倒确實有點小事要找他幫忙也不一定。楊戬便将申公豹請進房裏去，給他上了茶，兩人相對而坐。待茶過三巡，楊戬才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楊某手裏有個燙手山芋，如果你能幫忙解決，那麽楊某也無所謂為你增添一點趣味。”

申公豹大奇：“噢？三界之中，居然還有讓楊道友覺得棘手的事？”

雖然對他這種态度十分不滿，楊戬還是把琰華的事告訴了他：“明天便是天劫。扛下天劫并不難，問題就在于如何能控制在廢除他的法力又不傷害他的前提下。”

申公豹笑而不言，用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半晌，看楊戬有些不耐煩了，才道：“神殿中應當還有一位高人。”

楊戬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知道就是了。”

“原來是這樣，”申公豹無不得意，眼底終于有了些鮮活的笑意，“楊道友可算是找對人了。我雖然不才，卻能洞曉天機。明日之事，交給我便是。只是冒昧再問一句，楊道友何必廢他法力？如此天生神力，多少人求之不得……”

“客房在對面，你是自己過去還是讓我送你？”

讨了個沒趣，申公豹卻只是搖頭淺笑，并不與楊戬計較。他深知楊戬這個人是靠不住的，無論他說什麽——就像封神之戰如火如荼時，楊戬當他的面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兩人差一點就坐下來連飲三杯互稱知己，結果話一說完，楊戬轉頭就給他指了一條絕路一樣。

可越是如此，就越要賣給他人情。申公豹很會看人，他和楊戬交往不深，卻也能看得出來，楊戬這種人還算是比較記好的。今天他不計前嫌，順手幫他一個忙，明天楊戬就可能救他一條命，這都是等價交換。

申公豹在真君神殿歇了一宿，到了第二天正午時分，果真黑雲滾滾，天劫将至。他搖着羽扇走到院中，看見那小娃娃坐在正中央的石凳上，正咯咯對着他笑。

“你進去等我，”而楊戬卻似乎在對別的什麽人說話，“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哪裏需要我們兩個人一起上？”

看不清那人的臉，申公豹大致還是知道，這就是他昨天感覺到的另一股強大法力的來源。楊戬說完，便向他走了過來。昨夜天色太暗，申公豹看不清楚，今天才發現楊戬行走竟然有些不便，腿關節好像是虛軟的一般。

“看什麽看，”楊戬道，“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保證等着你的絕不是填海眼這麽簡單。”

申公豹道：“楊道友說的，我自然深信不疑。”這便擺譜算卦，指間幾枚古老的銅板黑氣缭繞，不多時便排出一卦來。李澤源被楊戬關在房裏，倒也不至于出不去，卻是看着申公豹的動作，微微有些愣神。他與申公豹極少交集，卻也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這次楊戬願意與他合作，實在是下了大決心，誓要把琰華的法力徹底廢除。

誰都知道，琰華若是法力低微也就算了，可如果他的法力可以和沉香甚至楊戬比拟，那麽玉帝動手殺他，根本就是遲早的事。

楊家靠楊戬一個人支撐了這麽久，決不能被一個小孩兒給毀了。這是楊戬單獨的考量，盡管琰華的父母可能會心疼——畢竟這次法力一旦廢除，将來他也就不會再有任何修煉法力的仙根了。除了長生不老之外，其他的，他怕是和凡人沒什麽兩樣。

幸而申公豹沒有欺騙楊戬。二人合作，真的達到了楊戬的目的。午後時分，楊戬便讓楊蓮把琰華送回華山去，卻未曾提及琰華已經無法重修法力之事。而接下來，由于又是不得閑的，所以他連瑤姬也不挽留，讓他們三人一同回了華山。

送走了該走的人，申公豹才又提起那件事來。楊戬卻只是冷笑：“答應你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你難道忘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了麽？”

申公豹苦笑道：“我自然是記得的。楊道友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往那邊去’，當初可是害得我好苦。”

楊戬将茶杯往旁邊推了推，等康老大給他斟滿了一杯，又拿來細細抿了一口，道：“我要是說我不是故意的呢？”

不是故意的，還又是什麽？申公豹正想說話，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狗吠：“是的，我主人一向不認路！汪……”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哮天犬抱着頭連連呼痛，主人的爆栗可不是誰都能吃得起的。

“他說得沒錯，”楊戬說着，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奇怪，“這是你錯怪我了。”

申公豹寬容地微微一笑。

“第二，誰都知道師祖為何會拿你填海眼，可那卻不是真正的原因。你其實是截教派來的奸細，投在師祖門下，是為了刺探敵情；可惜師祖也早就知道你帶藝入門，必有蹊跷，故而将你留下，借你妖法招兵買馬。可惜闡教之內十分講究血統，像分水将軍你這樣的，必然受盡屈辱，是也不是？由此可見，是你對不起闡教在先，後來就算師祖用完了你就拿你填海，你也不該怪罪闡教。

“第三，你只道是通天教主利用了你，讓你混入闡教，卻在你遭逢大難時不加援手，是以你昨夜才會說出‘闡教和截教每一個好人’這樣的話。可是你卻不知道，封神一戰給截教造成了多大的損失，通天教主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徒弟。封神之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鎖在天山之下，再沒有人看見過他。所以你責怪截教，也是不理智的。”

申公豹越聽越吃驚，就算再怎麽冷靜，現在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他瞠大了雙目，顫聲道：“是……是麽？你說的是真的？通天教主他……”

“他是自己給自己施加了封印，”楊戬看向他的目光，難免地多了一絲憐憫之意，“他如果知道你還活着，一定會不顧一切前往北海救你。畢竟一個肯為他出生入死，到敵窩做卧底的忠心弟子，實在不可多得。”

聽完這些，申公豹突然又沉默了。他低頭不語，想了好久好久，才緩緩說道：“我果然是拿你沒辦法的。楊道友，姜子牙說得不錯，你的确是個極難對付的人。當年栽在你手上，我是有過不甘，現在卻是心甘情願。就算知道你告訴我這些并非因為好心，而是想看我截教徹底覆滅，我也由衷感謝你。”言罷便騰雲離去，想是去黃河邊尋通天教主了。

“當真就這麽算了？”李澤源問楊戬，“我看通天教主不會善罷甘休。”

楊戬嘆道：“封神一役，截教當闡教與天庭串通，闡教視天庭與女娲為罪魁，天庭又容不下闡截兩教，恨不得雙方自相殘殺殆盡。這裏面的恩怨，已不是一個楊戬能理得清的了。”

可是有些事，縱使明知理不清，也還是得去解決。闡教那群老頭，楊戬自認已經很不講理了，卻還是和他們說不清楚，這次通天教主要來報仇，他們指不定會把兩教鬥争升級成什麽樣子。如果這時候天庭再摻一腳……

“喂，你過來，”楊戬忽然對李澤源招了招手，順便把申公豹用過的茶杯丢了出去，“你知道我那天笑什麽麽？猜猜看？”

李澤源很無奈，要是猜得出來的話，他就不會天天被楊戬玩得開心了：“猜不到。”

“這不是很簡單的麽。那天我看到天上飛過一只禿鹫，那是逆天鷹的信使，但是長得特別醜，叫起來也特別難聽，”楊戬很好心地告訴他，“可是你聽見它叫，居然還能一臉嚴肅，所以……”所以他一時沒忍住……但絕對不是故意的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闡教篇居然開啓了，我表示。。。能寫多少章不确定，總之。。。随便寫寫呗……【揍！

56番外☆七夕福利☆

讓我們假設木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個時間守則，假設這次的故事發生在H之後，假設新天條還沒頒布、婚姻法還沒有被囧二改掉，那麽這個七夕節，牛郎織女照例要在鵲橋上各種相擁而泣……牛郎手裏抱着男娃，織女手裏抱着女娃，或者交換一下也無傷大雅，兩人互訴衷腸：

“阿牛……”

“阿織……”

情意綿綿，連天空都淚如雨下！恰巧今年的七夕又逢流星雨……

不對，重點錯了。本次豆腐的主旨就是講述一下人囧的七夕是怎麽過的。

于是！這天囧二閑着沒事幹，就帶人二去看鵲橋。這一次遠沒有上次正文那麽掃興，囧二如願看到了N只喜鵲搭成的橋。囧二站在銀河邊，一看兩邊牛郎織女分別相對飛奔而去，就知道大事不好，忙提醒人二：“往後靠靠，別站得那麽近。”

我知道你們一定也和人二一樣疑惑——難道看鵲橋也和看電影一樣，需要講求觀影效果嗎？其實這是正解。要知道，就算喜鵲搭成了橋，它們也還是喜鵲。所以當兩個百十公斤的人類踩上喜鵲的背，而且是以急速奔跑的姿态的時候……

人二撣着身上的鳥毛，處理完了自己的又幫囧二撣：“會掉毛，你怎麽不早說？”

囧二鄙視他：“這點常識都不懂？你往一只鳥背上踩一腳，它能不拍翅膀掙紮嗎？拍了翅膀就肯定得掉毛啊，逆天鷹就是這樣的。”

果然，人二以前沒養過鳥，絕對是他生命中的一大缺憾！

兩人拍掉身上的鳥毛，又擡頭看。只見牛郎織女抱在一起，聲淚俱下，卿卿我我，而腳下的喜鵲正在垂死掙紮。作者亂入表示，現在乃們總算知道為什麽牛郎織女一年只能見一次了吧？喜鵲們不容易啊！

扯回來，看着這一幕，囧二二話不說就往地上鋪了一張席子，拿出杜康的酒壺來，自問自答各種問題，和人二喝上了酒。幸虧這時候喜鵲已經不怎麽掉毛了，不然這酒也喝不痛快。

“我們這樣不太好吧？”人二畢竟不像囧二這麽沒心沒肺，耳邊就有人在哭，他怎麽能受得了在這種地方游玩。囧二卻不以為意，擺手道：“我每次被我外甥氣到，不想把妹妹放出來的時候，就到這裏來看他們兩個。看着看着，就會有種罪惡感。”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現在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只是覺得你肯定沒仔細看過鵲橋這玩意，所以帶你來看看。以後我要是看姓劉的不順眼，我也給他們弄個鵲橋……”讓他們每年在鳥毛裏面談情說愛！

但這些話他也就是說說罷了，其實哪裏忍心呢？人二深谙他的脾氣，只是附和：“将來可以一試。”

囧二果真就說不出話來了。兩人沉默了半晌，忽聽有人喊“真君”，于是人二和囧二一起擡頭，竟然是牛郎和織女。他們手牽着手站在鵲橋上，臉上的眼淚都還沒擦幹，哀聲道：“真君今天似乎不是來送酒的……”

囧二道：“哦。”就把酒扔了上去。牛郎織女兩人喝了一杯交杯酒，含情脈脈對視着，織女的眼淚便又落了下來。囧二突然覺得有些煩人，便起身欲走，孰料鵲橋上那兩只又發話了：“真君可是也有情人節可過？”

實在是啰嗦！囧二冷哼一聲，将那酒壺一收，便果斷叫上人二回家。人二跟着他一路走，走了一會兒，囧二突然轉過身來湊近他：“不如你送我點東西？”

人二表示：“？”

奇怪的是囧二在這方面臉皮竟然十分薄，看人二一臉不解，竟然就揮手說了句“算了”，便走遠了。回到家裏，囧二和人二都已經受不了身上掉過鳥毛這件事了，立刻收拾衣服跑去溫泉洗澡。兩只洗着洗着，人二正幫囧二擦後背，忽然就問：“你想要什麽東西？”

囧二十足地愣了一下，這個他倒真沒想過：“沒什麽特別……你先不要亂動。”他轉過身來，雙手按住人二的肩膀，“我突然想起來，上次我真是太委屈了。這次換我，你別動。”說完就一口氣親上來。人二怔了怔，終究還是聽話地任由他親。片刻的唇齒纏綿令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囧二卻是一刻不得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一次他受傷，很多都痛得不記得了，這次要靠記憶照做實在不易，便放開人二，道：“這次不算，下次我拿書來照着做。好了，你轉過去，我幫你擦。”

此刻！請不要指望人二會壓倒囧二……因為人二他乖乖地轉過去，乖乖地享受囧二的擦背按摩服務了……OTZ……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感謝乃們這麽久以來的支持和陪伴^_^今天是七夕，特別送上七夕福利哦~！

于是接下來要斷更兩天，周五恢複更新，當天三更，具體原因請看文案公告！但凡能看到這一章的朋友們，作者表示對你們森森的愛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