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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快掉馬的郝清越洗好碗、收拾完廚房之後就去了書院。
是的,他沒忘記自己如今還有個“學生”的身份。
只不過他這次去不是為了學習,而是去申請退學的。
教他的梁先生聽聞他要退學是眉頭都皺了起來,先是問他退學的緣由,待他說過之後梁先生是氣的吹胡子瞪眼。只是一來原身這段時日實在不思進取、心思根本不在書本之上,二來父親亡故、家中貧寒需得操持等等理由又現實的很,根本無可辯駁,如此一來,梁先生最終倒是應了他這退學申請。
待從書院辦完退學出來,郝清越不由微吐口氣。
當初郝父為了送他進這懷興書院還頗費了番功夫,可如今卻被他退了。
郝清越心裏其實挺抱歉的。
但讀書考科舉并不在他的人生規劃中,他只能這樣做。
懷興書院在臨水縣的西邊,這周圍一片都是臨水縣裏的鄉紳豪士及官宦所住,所以周圍環境比較清幽、宅院也修的氣派;等到了臨水縣中間地帶就是縣衙所在的位置,縣衙門前無人敢放肆,自然也肅穆些;越過縣衙就是幾條長街寬道,通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東邊是最熱鬧的,因為淩浚河就是自北流向東,然後一路彙往義江渠,所以自然而然的碼頭也就修在了東邊。
商客自東邊碼頭帶着便宜的貨物而來,所以整個東街是臨水縣商業最發達的地方,各種小商小販絡繹不絕,新奇玩意兒也很多。
北街的商業也不差,畢竟處在淩浚河的上游,交通也便利,所以這裏多是有錢人居住,當初郝父買的房就在這北街常梨巷中。這裏不如西街權貴,但多了幾分煙火熱鬧,像酒樓茶館青樓成衣鋪藥鋪糕點齋等等高級一些的消費場所多是在這裏。
當然,除卻這些高級消費地,別的也不是沒有。像包子、面點、泥人小像、糖人等等這些也都有,尤其在北街口偏東的地方,那熱鬧程度跟東街比起來也不差了。
郝父留給原身的那間已關門大吉的鋪子就在這個位置。
周圍開着各式各樣的店鋪。
郝清越取出特意帶着的鑰匙開了門。
原先這鋪子裏郝父做的是酒水生意,但因為同行的惡意競争以及郝父病重實在無暇顧及就關了門。現如今裏邊的酒即便已經清空了,但空氣中依舊殘留着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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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邊不髒也不亂,大堂裏擺着幾套桌椅板凳,櫃臺上空空如也,後邊有幾個架子臺,想來是原先放樣酒的地方。
東西兩邊各有一個面積不大的小間,裏邊放置着一套桌椅,想來是小包間。
櫃臺後的門出去就是一個小院落,除開走路的過道,就只有一口井以及一些堆積起來的幹草,然後就沒有人能站的地方了。
順着過道檐廊過去攏共開了四扇門,第一扇推開是一個四五平的小房間,裏邊只有一個陳列櫃,然後是地窖入口。
地窖挺大,但裏邊空空如也,根據殘留的縷縷酒香,想來是以前儲酒的地方。
第二扇門裏是一個小廚房,一看就是給客人們準備下酒菜的地方。共兩個竈臺,鍋和廚具這些家什都是全乎的,但其他柴米油鹽就一樣不見。
第三扇門裏放着幾捆柴,柴房無疑。
第四扇門……就是後門了,此時是鎖住的。
郝清越看着那個鎖,又轉回頭去看了看另外幾扇門,鎖都在門上挂着,但沒鎖住,而鑰匙就在他手裏的這一串上。
原身從來沒有來過這個鋪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樣,但郝清越沒想到竟然這麽叫人驚喜。
就在北街口,往前走上幾步就是寬闊的淩浚河,雖然沒有船家在那個位置停靠,但那淩浚北橋上每日來來往往的行人卻如過江之卿,多的數不清。
這鋪面用好了那不得成吞金獸?
鎖好門從後門開鎖出去,郝清越發現自己就到了一條巷子裏,正巧看到相隔幾個位置的後院處有樵夫擔着兩捆柴在賣。
郝清越順着巷子出去,然後就彙入了街市中,再走上十來分鐘,就到了常梨巷。
裏邊進去第三座院落,就是他家了。
郝父不愧是做了一輩子生意的人,留給原身的也是那麽一個絕佳的鋪面。
所以,自己做點什麽生意好呢?
肥皂水泥化妝品,玻璃火藥白砂糖?
念頭一個接一個的蹦,郝清越糾結半晌,最終考慮到百姓的消費水平以及那間鋪子裏自己能用到的物品,就覺得還是弄點吃食比較實在。
一來成本不大,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這些都有現成的,他只需要投入食材就好,甚至連鋪子都不需要重新裝修,如果真倒黴的創業失敗,也不至于虧損太多;
二來民以食為天,窮啥也不能窮肚子,只要味道做得好,餐飲行業絕對最賺錢。
那麽問題來了,剛起步賣點什麽?
郝清越在腦子裏思索一番以前原身出去吃飯的情況,就發現或許是因為常年跟其它國家有貿易往來的關系,所以食材方面其實挺豐富。
當然,食材豐富不代表烹饪手法也豐富。現如今最流行的是炒,鐵鍋雖然貴,但很多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也會咬咬牙去買個小鐵鍋回來炒;然後就是傳統的炖煮,因為這種有個陶甕就行;再有就是烤,不過這個僅限野外,家中沒有人這麽幹。
除此之外像炸、煎、鹵、涮、焗這些是沒有的。
既然是想要吸引客人,那最好是從別人沒有的地方入手,然後形成自己的特色。所以郝清越考慮了一下,決定從鹵開始入手。
鹵味最重要的是鹵料,而這個難不倒他,雖然當年他媽對他的控制欲變态的強,但好在對于他學習方面比較縱容,只要他能考她要求的分數,那麽他注意一下其它方面的東西她是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鹵味他媽賣過,所以他也自然而然的關注過,甚至還上網查過。
鹵料需要哪些香料他也記得。
郝清越轉身回屋去拿銀子,然後出門去買。
他先去了通常的調味鋪,結果好些都沒有,人家掌櫃的告訴他,像什麽幹草陳皮山奈等物都是人家藥鋪裏才有的東西,他們這裏是沒有的。
郝清越猛然反應過來,這些的确是入藥的東西。
所以他又輾轉跑了一趟和春堂,關大夫出診去了,香料是藥童給抓的,藥童甚至還關心的問了一句是哪裏不舒服、藥不能亂吃雲雲。
郝清越笑着謝了藥童的好意,說不會亂吃藥後便沒再多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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