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郝記裏頭如今賣的最好的就是鹵雞,那可是所有鹵味中顧客争搶的招牌,哪怕每天五只鹵雞,卻依舊要靠争搶。像那些個鄉紳豪士家裏頭,根本就不差那一兩銀子,鹵雞也不需要剁,拿回去一整只擺起來,再溫上點小酒,不論是細嚼慢咽還是一整只的啃,那都很過瘾。
鹵鴨賣的也不錯。郝記的鹵鴨不柴,別有一番風味,只是臨水縣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鹵鴨和鹵雞比較,大家就更喜歡鹵雞一些,所以鹵鴨就跟鹵雞比不得。當然,那也賣得很不錯,每天沒有剩的。
鹵下水同樣很受歡迎,現在臨水縣的人已經吃出經驗來了,比如那大腸小腸,拿回去再擱上點茱萸蔥花爆炒一遍,吃起來味道更是絕,非常的下飯;或者直接拿來當鹵子,自家擀上點面,加點鹽和醬油,湯面肉一整碗,清爽又頂飽,呼啦啦的最後連口湯都不剩下,那吃的才叫一個通體舒泰。
豬心拿回去涼拌,味道就很爽口;豬肚爆炒或者涼拌都成,吃法不局限于哪一種……當然,鹵的時候本就下料很足了,拿回去即便什麽都不放,就那麽直接吃也很愉快。
現在鋪子裏的顧客每天來買的時候碰上一塊的,彼此間還交流交流吃法,千八百樣的,都讓他們給吃出花來了,饞的人口水直流,直說下回他也要試試。
相比起來鹵雞蛋就很樸素,直接咬着吃就行,頂多再切一切,但味道跟白水蛋就是不同!
鹵素菜主打蘑菇、木耳和蓮藕片這三樣。前兩種都是從臨水縣周邊的農村人手裏收來的,人家那邊靠山,有功夫去整這些回來弄。農村人實在,挑選的都是頂好的東西曬幹,泡發之後就沒有壞的。蘑菇跟小傘似的,泡足了鹵汁,咬上一口汁水四溢,跟吃肉比起來也不差了。蓮藕則是從下河的人手裏收來的,臨水縣多河流,荷塘什麽的也不少,蓮藕可是縣裏頭的常駐客,從來都不缺的。
郝記鹵味賣的好,可正兒八經的算起來也沒有很多種類,如今鋪子開起來了,也都上了正軌,郝清越就琢磨着再豐富豐富內容。
原先他媽的鹵肉店裏雞鴨都是各部位分開賣的,價格也不一樣。
郝清越原本也想這麽弄,但現在鹵雞鹵鴨賣的好,除卻裏頭的肝腸等東西被掏掉,雞腿、雞翅、雞爪等等這些全部都是完整的,連着肉一塊賣掉,很多顧客也都愛一整只完整的。
這部分回頭客還不少,平時買的時候他們連剁都不讓剁,就要一整只。現在要是再給整分開,那這部分人怕是要不高興,有點得不償失。所以,郝清越只能放棄打這一塊的主意,再另想辦法。
雞腸鴨腸雞胗這些東西都可以收拾出來鹵,先前也沒丢棄掉,只是都讓自家人給弄着吃了。每天雞鴨各五只,這些東西放一塊其實不算少,鹵水都是現成的,放進去鹵也不費事。
除此之外……
郝清越兜裏裝着銀錢,在東街這邊從頭轉到尾,眼中過的東西不少,可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摸不到什麽東西來。
萬物皆可鹵,青菜、黃瓜、蘿蔔、土豆、豆腐等等都可鹵,可問題是這些東西不論是鄉下還是縣裏人家都不怎麽缺,哪怕就是過錢買,那青菜一斤都才三文錢,鹵過之後賣的價高人家不稀罕,賣的價低自己虧,怎麽都不太合适。
豆腐倒是挺好,尤其這賣豆腐的大娘包豆腐的手藝非常好,白白嫩嫩的一團,拿回去擱湯裏煮,又嫩又滑,還補人。
Advertisement
但普通的嫩豆腐不适合拿來鹵,容易碎,看起來賣相非常差。
要是有豆幹豆皮或者腐竹就好了。再不濟,老豆腐也行啊。
“郝大郎,買不買豆腐啊?”郝清越喜歡吃豆腐,隔三差五的就要過來買點,加上郝記的生意不錯,這白大娘去鋪子裏買過幾回鹵下水,還要過鹵汁,雙方都比較熟悉。
白大娘熱情的說道:“這豆腐是我剛才開箱的,還熱乎着呢,你拿回去切了和蔥花拌起來就很香。”
“小蔥拌豆腐,是很不錯。”郝清越點了點頭,又問:“白大娘,您這有沒有更老些的豆腐啊?”
“更老的?”白大娘一愣,沒聽明白。
郝清越想了想措辭才說:“就是現在這個豆腐太嫩了,放鍋裏煮的時候鏟子多碰幾下就容易碎,有沒有那種更緊實的?”
白大娘一下子反應過來,“就是要把裏面的水壓的更少嘛!”
從前郝清越奶奶也會包豆腐,他小時候還見過,就在家裏的竈頭上,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制作過程。如今一聽,頓時點頭,“對,多壓段時間嫩豆腐就能變成老豆腐,或者也可以弄成豆幹什麽的。”
白大娘來了興致,“你和我說說那豆幹是什麽樣的。”
郝清越就将他奶奶做豆幹的過程和白大娘說了說。
白大娘是做這個生意的,對豆腐那可比一般人了解些,她越聽郝清越這講述眼睛越亮,甚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直接上手去做了!
“郝大郎,你這法子從哪兒得來的?”白大娘震驚的問。
郝清越只能說:“原先聽人說的,但自己沒上手試過。”
白大娘當即就道:“我試試!”
“好啊。”郝清越說:“等您做出來,我就來您這裏買。”
“成!”白大娘越琢磨心底越有成算。
縣裏賣豆腐的地方不止她這一處,賣的人多了,她的生意自然要受些影響,每日的銷量也只能勉強糊口罷,如今好不容易聽到個別的做法,那當然要試試,如果能成,那以後還怕競争不過別人?
這麽想着,白大娘就用刀切了一大塊豆腐下來,然後直往郝清越手裏塞,“郝大郎,來,拿着,這塊豆腐就當大娘送你的,拿回去吃個新鮮。”
郝清越推辭,“這可使不得。”
“這有什麽使不得的。”白大娘不依,“你給我說了個那麽好的豆腐做法,這一塊豆腐說起來還是你吃虧了,我可占了個大便宜。快快快,收着,攏共才這麽大點兒,一頓就吃完了。”
聞言,郝清越倒也沒再推辭,“那謝謝您了。”
白大娘擺手,“要謝也是我謝你。”
郝清越笑笑。
不論是老豆腐還是豆幹的做法都是從前家喻戶曉的,網上就能搜到做法,加上自己如今也不做這個生意,所以郝清越也沒有指望用它來掙錢,正好自己也想要豆幹老豆腐,說給白大娘知道,那也算是幫助自己了。至于這塊豆腐嘛……人家覺得受了恩惠,那自己收下贈送的東西,也能讓白大娘心裏舒服些。
白得了一塊豆腐,也不錯啊。
郝清越美滋滋的拎着豆腐繼續往前走,遙遙就看見淩浚碼頭那裏靠了幾艘大船,周圍圍着的人還挺多。有些是看熱鬧的,有些是幫忙卸貨的漢子,還有幾個衙門的,幾波人愣是擠出了裏三層外三層的架勢。
“這貨可真多!”
“是哪個貨商啊?”
“有誰知道這船是打哪裏來的不?”
“是京都吧。”
“京都啊,那可真好!我去瞅瞅有沒有棉麻布,上回有個從京都來的船裏帶的棉麻花樣新鮮的很!”
“诶,你提醒我了,我也看看去!”
“……”
周圍人嘀嘀咕咕的說着,然後人擠人的往裏頭瞅,即便人家的貨物是裝好的,根本看不到什麽,卻他們依舊還要往裏頭看。
郝清越手裏拎着豆腐,怕被人給擠碎了,正想趕緊退出去離開呢,就聽到裏頭有人喊,“這船是從南邊來的,布匹海貨都有,有要買的之後去聚寶樓買,現在都不要圍在這裏了,現在不賣!”
本都要離開的郝清越聽到這句話又停下了步子,海貨?
周圍已經有人在問了,“什麽樣的海貨啊?”
“魚蝦縣裏不都有嘛,這麽長時間,誰知道還新鮮不新鮮哦。”
“就是,魚天天都有賣的,現撈的,肯定比那個好。”
“布匹倒是可以看看去。”
“……”
人家貨主幾艘船剛到碼頭,還要跟衙門的人扯停岸費的事情,又要忙着安排這些貨物,哪有時間來應付周圍看熱鬧的?大致的提了一句,之後就直接開始趕人。至于周圍其他幫着搬貨的漢子們能知道什麽?那些都是下苦力的臨時工,貨物又封着,他們跟周圍其他人一樣懵逼茫然,一問三不知。
眼見着看熱鬧的還不散,郝清越卻是先離開了,心裏頭琢磨着過兩天去聚寶樓看看,如果有适合鹵的,也可以買點。
“老爺,我們現在去買下水嗎?”邊上的王平問。
郝清越道:“對。”
在逛東街前郝清越就把雞鴨先買了,然後讓跟随一塊的王二和王平先把東西拿回家去,再自己一個人逛的。之後三個人拿下水,那就很輕松了。
不過,這次郝清越不僅僅只買了下水,他還問了人家肉攤上的豬耳朵,“這豬耳朵單獨賣不賣?”
那豬耳朵還在豬頭上豎着呢,連割都沒割。
“賣啊。”郝清越天天來這裏買下水、隔三差五的還割點肉,攤主早跟郝清越熟了,見是他問,就說:“你一塊連豬頭買回去呗,這上邊的肉不少呢。”
郝清越搖頭,“豬頭太大了,先買點豬耳朵回去試試。”
肉攤主試探着問:“拿郝記裏頭賣?”
郝清越倒也沒隐瞞,因為沒必要,等開賣的時候一傳就都知道了,瞞不住,還平白弄的人心裏頭膈應,“對,我先試試看能不能成。”
“你郝大郎出馬,那哪有不成的!”肉攤主當即就大呼。
他們這幾個賣肉的都認識,不說關系好不好,但彼此間還是有那麽點交情的,也時常互通有無,縣裏的豬肉價都是他們幾個商量好的,不惡性競争。私底下,他們對郝清越是真的佩服,那臭烘烘沒人要的豬下水拿回去被人家一整,弄的比上好的五花肉還香,價賣的也貴的人咂舌,以前哪敢信啊!可人家就是做到了,連帶着他們也賺了一筆。
現在一聽豬耳朵也要整成鹵味去賣,那肯定能成啊!總不能豬下水都成了肉還不成吧?沒這個道理!
郝清越被恭維的摸了摸鼻尖,卻還是堅持說:“先弄豬耳朵,如果顧客真的樂意買,我再看情況整點豬頭肉,現在先不弄。”
“那成吧。”肉攤主挺遺憾的,豬頭肉收拾起來麻煩,而且四塊骨頭也大,很多人就覺得麻煩且不劃算,相比較白花花的肉就不太樂意整豬頭。他們平日裏也不好賣,要是郝清越能要,就他那鋪子裏的生意,那可就省事多了,結果人家暫時不要。
“豬耳朵你單獨要的話給十八文一斤。”肉攤主說道。
純瘦肉十七文一斤,純肥肉二十一文,肥瘦相間的是十九文,豬耳朵十八文也就比純瘦肉高一文,價還算公道。
郝清越沒意見,又看旁邊有豬尾巴,便說:“豬尾巴呢?”
肉攤主道:“跟豬耳朵一個價。”
郝清越道:“給我秤上。”
肉攤主道:“好嘞!”
很快肉攤主就将一對豬耳朵和一根豬尾巴秤好裝上,連同下水的錢,郝清越一塊給付清。
肉攤主收錢也收的高興,心底盼望着郝清越這生意紅火才好,說不準過兩日豬頭都不愁賣了。
郝清越不知道這位肉攤主的心底所想,他又去了另外幾處賣肉的,買了下水的同時又如法炮制買豬耳朵和豬尾巴,收獲倒是還算不錯。
拎着一大堆東西回去,王二家的已經把雞鴨給殺好了,母女倆正在清洗雞腸鴨腸這些東西。
他們從前就是給富貴人家當下人的,雖然為奴為婢吃的不如主家好,但也沒有特別差,像雞腸鴨腸這些東西都是不要的,也是來了郝家才初相遇,覺得收拾過後味道真絕,下飯的很。也因此,現在清洗她們倒也不嫌髒,都弄的挺仔細。
看見采買的人回來,她們手上的動作更快了,畢竟豬下水清洗也費時間啊!
“今天還有豬耳朵呀。”王丫知道兩個主子和好了,現在又敢說話了。
“對。”郝清越說:“鹵了拿去賣試試。”
王丫歡喜的說道:“肯定很多人願意買!”
好話誰不樂意聽?反正郝清越是聽的挺高興的,“那就借你吉言了。”
清洗下水的清洗下水,燎豬毛的燎豬毛,王二一家四個并郝清越這個主子,沒一個空閑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