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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俊說他們沒有很餓,六姨叫吃飯的時候,他們卻噔噔噔就跑到飯桌前坐好,看着六姨來來回回的端菜,眼珠子光亮光亮的,只看見美味的佳肴,等大家都坐好了,陶小凝過意不去,想夾一塊奶白奶白的豬肚給小包子,才發現一雙筷子同時夾過去,擡頭一看,正是楚羽煌。
陶小凝連忙縮了筷子回來,楚羽煌微微一笑,夾了豬肚給俊俊。
楚羽爝看見他們剛才詫異的一幕,以他的精明,自然知道他們心裏有事,不由抱怨道:“吃個飯都要眉來眼去,還讓不讓人安心吃飯了?”
陶小凝狠瞪他一眼,在胡說什麽。
這一眼落在楚羽煌眼中,知道她不喜歡楚羽爝睜眼說瞎話,便說:“你回家幾天,該好好照顧爸媽,我不在家,這些都要靠你了。”
楚羽爝知道他是轉移話題,正好他也要說這事:“哥,你要真是關心爸媽,就該自己回去看看,我回到家裏,他們惦記你比惦記我還多。”
楚羽煌扒了一口飯,說:“我既然叫你回去了,自然是想過要回去看看的,我會找個時間,帶俊俊和嘉嘉回去看看。”
楚羽爝點頭贊許,說:“這就對了,你和媽媽是一個想法,她也說了,或許過幾天,她就會親自過來看她的兩個寶貝孫兒。”又轉向俊俊說:“俊俊嘉嘉,你們還沒見過爺爺和奶奶吧,改天看見他們來看你們,高興嗎?”
小包子對爺爺和奶奶還沒什麽概念,俊俊淡淡的說:“高興,不過,我們更想去看看外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外婆了,爸爸,我們什麽時候去看看外婆。”
楚羽煌連忙點頭答應,陶小凝的筷子差點掉落,當即引起楚羽煌的關注,陶小凝窘迫的笑道:“排骨硬了點而已,我沒事。”其實她該怎麽說她很欣慰,因為小包子還惦記着外婆。
楚羽爝不懷好意的笑道:“我還以為你聽見俊俊說想外公外婆,有什麽感觸呢。”
陶小凝一愣,他不會看出什麽的吧。
陶小凝沒有理會他,讓他感到無趣,又轉向楚羽煌說:“哥,這次如果媽媽過來看你們,就和好吧,爸媽已經表達對你的關懷,媽媽也先拉下面子願意過來看你,他們已經原諒你了吧,我回去跟他們說,我現在剛畢業回來,想去你公司任職,他們竟然也同意了,可見他們不會再逼我們從政,你就別再和他們怄氣了,行嗎?”
楚羽煌堅決的說:“我從來沒有和他們怄氣,也沒有怪過他們。我只是堅信自己的選擇。”
楚羽爝有些疑惑了,問:“你沒有怪過他們,那麽你離家出走,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那一件?”
楚羽煌頓時默不作聲,陶小凝不解的看着他們,她不明白楚羽爝說的是什麽事,想來也是很重大的事吧,不然楚羽煌也不會鬧得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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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爝了然的說:“不提這些不開心的,哥,我是明白你的,我想,既然媽媽要過來,一定會認回自己的孫兒,希望我們很快可以一家團聚。”
看見他們兄弟倆對一家團聚的期待,和淡然聽着這些的小包子,也許現在俊俊和嘉嘉還不能理解真正認祖歸宗的意義,對于陶小凝來說,她更願意俊俊和嘉嘉留在楚羽煌身邊,一旦他們的爺爺和奶奶要将他們帶在身邊,對于她并不是什麽好事。
可是這是楚羽煌他們的家事,也就是俊俊和嘉嘉的“家事”,她能說什麽?
陶小凝第一次有了她是外人的感覺。
晚飯後,陶小凝在開放式的現代化廚房裏做着水果沙拉,就聽見嘉嘉在客廳裏哇哇大叫,她和俊俊在厮殺熊貓快閃,輸了卻極不甘心,氣得哇哇大叫,張牙舞爪的撲向俊俊。
陶小凝好笑的看着,嘉嘉自從贏了那一次以後,不斷尋找往日“雄風”,卻總是尋而不得,每次都氣得她大叫:“這次要是不能贏,以後再也不和哥哥玩了。”
可是第二天,她像善忘的小公主,拽着俊俊就開始厮殺。
陶小凝端着水果沙拉出來,笑道:“嘉嘉,你不和哥哥玩了,吃了水果以後,讓姑姑看看你們的畫畫長進了沒有好不好?”
嘉嘉放下熊貓快閃跑過去,說:“好,爸爸今天教我們畫了全家福,我去拿給姑姑看。”嘉嘉說風就是雨,水果也不吃,就跑去拿他們一天留下的傑作。
俊俊不像她那麽心急,喊了爸爸和叔叔下來吃水果沙拉,他自己撚起一個櫻桃就抛進嘴裏去。
嘉嘉很快就找到他們的傑作交給陶小凝,獻寶似的說:“姑姑快看,這個是我畫的,那個是哥哥畫的,你說我們誰畫得好看?”
陶小凝接過一看,她所謂的“全家福”,赫然就是一家四口,嘉嘉還擔心她看不出來,指着畫中人說:“這個是爸爸,這是我和哥哥,這個是姑姑,姑姑你看像不像?”
她所說的爸爸和姑姑,分別牽着兩個小包子的手,嘴巴笑成月牙形,猶可見十分開心的樣子,陶小凝對比看着,兩個小包子被嘉嘉畫的真是名符其實的小包子,小小的一團,她頭上的兩個辮子可比身體還長,卻增添了她憑空想象的趣味。
而俊俊的畫略微粗糙,人物發型個性十足,就像他自己的頭發一樣,向四面八方伸展,怎麽都理不順似的,被嘉嘉狠狠的吐槽:“哥哥畫的頭發最難看,比他的頭發更難看十倍。”
俊俊不甘的說:“這叫風格,風格你懂不懂?”
陶小凝看了只是微笑,其實他們畫的都算不錯,至少可以看出人物的神态,能分清是花還是樹,對于不到四歲的孩子來說,算是很好的了,獎勵道:“俊俊和嘉嘉都很棒,正好今天姑姑給你們買了一套新衣,還有每人一對銀手镯,算是獎勵你們的,一會上樓去拿給你們看。”
小包子歡欣鼓舞的跳起來,嚷着現在就要禮物,陶小凝不忍拒絕他們,就想上樓去。
卻看見楚羽爝徐徐從樓梯口下來,有些不習慣的套上睡袍,頭發都是濕漉漉的,顯然才剛洗過澡,仍然忍不住抱怨:“哥哥真是的,他千年不變的洗了澡就光着身子裸睡的,怎麽現在非要穿上睡衣,連我也不例外……”
陶小凝很囧,說:“你也可以不穿的,我保證我和嘉嘉都當你是透明人。”
楚羽爝卻咧嘴一笑,說:“我可不喜歡當透明人,我寧願當個披着羊皮的狼。”
陶小凝無語,這是什麽邏輯?
楚羽爝又笑道:“你不知道吧,哥哥說的,他覺得洗了澡就不必再穿上衣服……當然,是指男人,光着膀子才能看出他有多大力量,穿上睡衣的人,其實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披着羊皮的狼,陶小凝撇嘴,對于楚羽煌來說,算是準确的。
楚羽爝心安理得的吃了一塊香蕉,就聽見背後傳來“狼”的聲音:“狼披着羊皮,才不會太招搖。”
楚羽爝差點嗆到,回敬道:“哥,你不覺得狼披着羊皮,是因為他想接近羊群?可惜,他以為他已經是羊,其實骨子裏他依然是狼。”
楚羽煌被他一語道破,沒有羞愧,看陶小凝一眼,含蓄的笑道:“狼就算是狼,也有披羊皮的時候。”
陶小凝可沒什麽興致聽他們說什麽狼啊羊皮啊,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包子身上,因為小包子都最愛吃榴蓮,以前是聞到濃郁的榴蓮味他們就退避三舍,現在卻搶着要吃,可是只剩下最後一塊榴蓮了,俊俊眼明手快的夾在手中,嘉嘉卻不依,非要哥哥讓給她吃,就争奪起來。
陶小凝好氣又好笑,說:“這有什麽好搶的,一人一半,就這麽定了。”用簽子将榴蓮分作兩半,小包子才作罷。
但其實小包子有将他們的話聽進去的,因為陶小凝哄俊俊睡覺的時候,小家夥怎麽也不肯穿上睡衣,說:“爸爸說的,男人都不應該穿着衣服睡覺,那是披着羊皮的狼,姑姑你說對不對?”
陶小凝忙說:“當然不對,穿睡衣睡覺是天經地義的事,不穿睡衣的其實都是猥瑣男,俊俊若是成為猥瑣男,姑姑可不要理你。”
俊俊不能理解什麽是“猥瑣男”,但聽姑姑這麽說,也只有穿上睡衣了,他才不想姑姑不理他呢。
陶小凝從俊俊的房間出來的時候,迎面碰上楚羽煌,他斜靠着他的房門,看見她出來,很鄭重的說:“我等你是想對你說一件事,羽爝說了,我媽可能會過來,我不确定她會在什麽時候過來,如果她來了而我又不在,請你多擔待一些,我媽……平常都是很溫和的,有時會比較執拗,不過,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我們好。”
陶小凝靜默的看了他三秒,說:“楚大少別怪我多嘴,既然你知道她的出發點是為了你們好,何必還要鬧僵?”
楚羽煌苦笑:“我只能說我們的觀念和方法不一樣吧,他們是我的父母,如果這種感覺不是很強烈的話,我也不會離家出走,幾年都沒有回過家。”
陶小凝有些了然,知道父母都是為了子女好,可是觀念和看法卻格格不入的大有人在,何況是楚羽煌這樣強勢的人。
陶小凝點頭,答應道:“你放心,我不會和你家人有沖突的,我可不想丢了這份高薪且不算很累的工作。”
楚羽煌點頭表示感謝,才回房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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