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戛納的熠熠星光15
第二天岑旎早早地出發去到了影節宮。
根據蘇湉的觀影片單,上午她需要在影廳觀看一部入圍的意大利影片,然後根據影片內容分別撰寫一條長評和兩條短評,相當于以文字的形式将電影的畫面記錄下來。
長評後續将會被刊登在影媒的網站、公衆號以及紙媒雜志上。而短評不外乎一百字左右,不長,可以直接編輯上傳至微博以及短視頻平臺,實時推送給國內的影迷粉絲。
這部意大利片子時長兩小時四十分鐘,與達芬奇著名畫作《最後的晚餐》同名,講述了一樁撲所迷離的懸案。
故事是從意大利奧托納港口開始,數位身份迥異的賓客受神秘人邀請登上一艘豪華郵輪,這些賓客看起來互不相識,實際上暗中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在宴會廳用餐時,衆人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各懷鬼胎,暗藏心思,直至一樁神秘命案的發生導致原本早已暗流湧動的船艙瞬間陷入混亂,紙醉金迷的上流世界頓時危機四伏。1
導演通過群像角色構築了一個微觀世界,通過郵輪背景作為一個微觀縮影暗喻現實,引人入勝。
等到這部電影播映結束已經是午餐時間,岑旎簡單吃了個烤奶酪金槍魚三明治就開始寫影評稿,終于趕在下午場電影開始前完成了近千字的長評。
合起電腦後,岑旎往影廳的方向走,去給電影《浮沉》做影人專訪。
《浮沉》是一部港風濃郁的電影,以舒意飾演的“過埠新娘”為主線人物,記錄了丈夫早逝後,她一個孤單伶仃的女人在這座城市裏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寄居,但自身命運卻又與這座城市整個時代的興衰緊緊系在了一起,以點帶面地展現了港島從上世紀鼎盛時代到後期破局的全過程。
在影人專訪環節,發言席上坐着一衆的港島面孔,唯獨舒意一個例外。
其實岑旎昨晚做專訪背調時發現,當初舒意的選角一出,網絡上立馬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至今仍飽受争議。
網友紛紛認為舒意演技實在達不到支撐起這部作品內涵的水平,縱使有一張貼合角色的臉也是不夠的,因此她能作為一個非港圈內的人,能順利拿到這個角色,衆人紛紛猜測她背後有人。
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但舒意從來沒有主動出面回應過,而且這些負面新聞很快就被壓了下去,此舉再次印證了人們的猜想。
但是今天看完全片後,岑旎認為舒意在影片裏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尤其是在導演手把手的調.教下,她對于角色的诠釋其實能有九十分的水準,不至于像網傳的那麽差。
也許只是人們出于對負面消息的厭惡,直接連累到她本人風評以及導致了對她作品的“連坐”和“排斥”。
做完《浮沉》專訪,岑旎路過演職人員的休息室時,恰好碰到舒意從裏面出來。
“舒老師。”岑旎抱着電腦喊了句。
舒意身後跟着助理,兩人聽見聲音同時循聲扭過頭來。
看見岑旎,舒意的笑意展露,禮貌地回:“岑記者。”
岑旎側頭,謙虛地說自己還算不上記者,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個頂班實習生。
“太過自謙了啊。”舒意笑笑。
“對了,你叫我舒意就行了,別舒老師來舒老師去的,怪客套的,而我也叫你岑旎吧。”
“好,可以。”岑旎同意,兩人的年紀本來就相仿,無所謂這些稱呼,像朋友一樣就行了。
兩人巧妙地一拍即合,并肩走在一起。
“我接受過這麽多次采訪,你的提問風格讓我感覺很舒服,我們還挺合得來的。”舒意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帶點柔和,“你采訪結束後有安排嗎?”
“今晚嗎?”岑旎問。
舒意輕輕嗯了一聲,“我們劇組今晚在游艇上舉辦慶功宴,你來嗎?”
“今晚恐怕不行。”岑旎有些惋惜地搖搖頭,“今晚有工作安排。”
“好吧,沒事,工作為緊。”舒意表示理解,“以後會有機會的。”
岑旎眉角稍擡,愣了愣:會有嗎?
她這一次會留在戛納,完全是意外。按照原定的計劃,此時的她早已回到巴黎。
這一路下來,直到今天,她有太多不期而遇了,但細細想想,人生往往就是由許許多多的意外組成的。
來南法的這一趟,她認識了許多新朋友,也像一個外行人一樣誤入了名利場,但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切對她來說好在并不難,她适應得還挺好,甚至還可以說是游刃有餘。
如果說人生就是一條漫長的單向隧道,那麽地球就是一個巨大的萬花筒。
隧道裏鑲嵌着色彩斑斓的玫瑰花窗,而“意外”就是随着地球的自轉,一個不留神失足跌入了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荒誕又有跡可循。
“我聽你口音也是帝都人吧?”舒意突然問。
岑旎從微怔中回過神來,點頭,“是的。”
也許是默契的人心有靈犀,舒意像是能看透她在想什麽,說:“那以後在帝都有的是碰面機會。”
帝都說大不大,但在此之前她們從未碰面;而地球說小不小,她們卻在大洋的另一端相識。
“是,會有機會。”
有緣分的人怎麽樣都會相遇,而無緣的人即使在俗世中相遇,尚還可能陰差陽錯,恩恩怨怨,最後各奔東西。
岑旎這麽想着,兩人已經出了影節宮。
一直跟在舒意身後的小助理小跑上前,從包裏拿了個東西出來,雙手遞給舒意:“意姐,口罩。”
舒意伸手接了過來,側身時随手撩起自己耳側的長發,将口罩兩側的松緊帶挂扣在耳朵後。
小助理退回去的時候,岑旎擡眼,恰好留意到她頸後那一圈淺淺的紅。
舒意的膚色很白,皮膚薄得甚至連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見,這麽一圈暧昧的紅痕,在那截白皙的脖頸兒實在是過于顯眼了。
岑旎忍不住想起昨天在露臺上聽見的那些話,真真假假。
雖然道聽途說不可信,但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花粉過敏。”舒意戴完口罩,給岑旎解釋。
嗓音隔着一層口罩傳來,輕輕巧巧的。
岑旎不動聲色地點頭,附和道:“空氣裏的飄絮到處飛,出門戴層口罩确實保險點。”
兩人說着話,小助理手裏撰着的手機卻在此時突然響了起來。
岑旎挑眉,停下了對話,下意識地退開了些距離。
小助理走近将手機遞給舒意:“意姐,電話。”
舒意接過,低頭看了眼,摁下了接聽鍵。
小助理便也識趣地後退,給足了舒意私人空間。
“喂,穆格?”
當聽見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時,岑旎撩起眼,連帶着眼皮也抖了抖。
“你到了?”舒意的手機貼在耳旁,細長的脖子伸直朝四周張望了圈,“在哪呢?”
岑旎便也不自覺地跟着往四周探望。
下一秒,兩人幾乎是同時看見了街對面的人。
岑旎意外地心一跳,視線停止。
男人指節銜着煙,倚靠在車門,玩世不恭的輪廓藏在煙霧後,連帶挑起眉時的角度都是那樣的散漫疏離。
戛納的海風吹來,帶着初夏的味道,岑旎的腦袋懵了一瞬,變得空白,所以你此時問她戛納的初夏是什麽味道的,她說不出來。
“拉風的,紅色限量版跑車。”
“送給她作為這部電影入圍康城影展的禮物。”
“背後有人,在德國斯圖加特訂制。”
“保時捷總部,車身印着她名字。”
“豪砸上千萬,全球只有一部,空運回國。”
這些字眼,一個接一個地蹦入岑旎的腦海,與眼前所見的元素一一對應上,分毫不差的。
就連跑車的副駕駛位還躺着一紮濃烈豔麗的紅玫瑰。
用棕黃色的牛皮紙包裹的,整整一大束。
“不知道她花粉過敏,還經常給她送玫瑰花。”
岑旎心底裏嗤笑了下。
“……怎麽開這樣的跑車?”舒意舉着電話問,語氣從疑惑變成詫異:“送我的?”
岑旎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對面男人同樣舉着電話。
他沒有拿過玫瑰花,也沒有上前,只是在勾唇看舒意時分神出來看她,像是有點小意外,細看卻又像沒有一丁點意外,表情一如既往地無波無瀾。
岑旎移開了目光,沒再看他。
身旁的舒意不知道何時已經挂了電話,她轉過身來,對岑旎說:“你去哪,要不要我們載你一程?”
岑旎搖搖頭,舉起自己的手機晃了晃,“不用麻煩,我走兩步路就到。”
“不麻煩的,我們有車。”
岑旎搖頭:“很近,真的不用。”
“行。”舒意也就沒再勸,“那下次見?”
“嗯,下次見。”岑旎彎唇,站在原地擺了擺手。
看着舒意和她小助理的背影漸漸變遠,她收回了視線深吸口氣,低頭拿起手機,摁下側邊鍵。
屏幕亮起,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
她和卡蒂娜約好了七點開始專訪,此時還剩下半個小時。
她得抓緊了。
不過她昨晚有查過,卡蒂娜的酒店離影節宮不遠,走過去也就十來分鐘,所以時間上還是來得及的。
岑旎放起手機,轉身就往海灘的方向走。
從影節宮沿着海岸線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卡蒂娜下榻的Martinez酒店。
只是岑旎沒想到,那輛亮眼的紅色超跑會慢慢地從她身後逼近,她餘光掃到了,車身是矚目的紅,只是她沒打算停,腳步不緩反而加快,像是渾然未覺。
直到喇叭聲響。
岑旎這才頓住了腳步,轉身。
“上車,載你去。”
作者有話說:
==推薦基友寶藏文《限時私有》by尤絡==
============文案如下============
姜荔憑借電影《霧彌》中的八秒鏡頭出圈,梨渦淺笑蕩人心神,一躍成為內娛的寶藏甜妹。
華洲電影節上,她姍姍來遲,提裙彎腰越過幕布,迎面撞上了本打算提前離場的高大身影。
衆人屏息,坐等嚣張桀骜的歌壇火山爆發。
誰知盛予只是倨傲淡漠地掃了姜荔一眼,一言不發地坐回原位。
散場之際,姜荔重回後臺,找尋遺落的品牌方特供。
昏暗的長廊拐角,盛予長臂一攬,輕而易舉地将那抹纖瘦困于牆壁與胸膛之間。
潮熱包裹下,姜荔耳尖泛紅,窺見修長指尖正把玩着她的所有物。
下一秒,男人猛地俯身湊近,強硬地扣住她後頸,冷調擦過耳廓:“丢三落四,心挺狠。”
跟當年抛下他如出一轍。
–
後來,姜荔受邀參加一檔小衆田園綜藝,向來只寫歌不營業的盛予突然作為驚喜嘉賓出現。
節目錄制過半,老前輩酒後開起玩笑:“盛老師要不趁機征個婚?”
盛予答得坦蕩:“有心上人,在追。”
聞言,姜荔手一抖,盛予眼疾手快地替她捏住衣袖,視線落在緋紅的側臉上,難得輕笑了下。
晚風涼爽,衆人追着他刨根問底。
唯獨姜荔掌心浸了一層薄汗,有人無視明晃晃的鏡頭,指腹摩挲于她手腕內側,頑劣地寫下:心虛?
播出當晚,#盛予倒追#四個字沖上熱搜。
–
某天深夜,萬年不上線的盛予突然更新動态。
照片裏,男人背影沉靜挺拔,立于落地窗前。
深幽的夜幕下,姜荔的巨幅廣告牌破開黑暗,代替月色散發着白光,他對着那抹刺目舉杯。
全網嘩然,紛紛猜測他意有所指。
有網友大膽發言:救命,有愛而不得內味兒了!
幾分鐘後,盛予回複:注意措辭,她現在在我懷裏睡覺:)
姜荔:-_-#
#某人強塞狗糧真有一手
#論一生要強的冷臉王如何自力更生争名分
*清醒甜妹X傲拽直球
*我邁過山海平川,甘願成為你的私有制。
本章1靈感有參考阿加莎神作《尼羅河謀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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