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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深遠意境,又有幾人能至?”“如今能與坊主共飲美酒,是我之幸。

莫羲擡眼,站在樹下的人便這樣映入眼底,曾經有誰也這樣對自己說,"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莫大的幸運。"他靜靜望着面前的人,不覺脫口而出,“能夠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嗯?”那人回首,似是沒有聽清。望來的視線中一片清明,無一絲其他情感。

莫羲黯然一笑,感覺口中的酒也帶了苦澀,現在的自己在他眼中,只是個陌生人呀。

笑着開口:“我只是說,與我交談,其實沒必要這樣正式的。我剛才也有一種穿越的感覺呢!”

果然,聽到這話,黎諾的臉上顯出一絲懊惱,想起剛才自己所說,他忽然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在這樣古色古香的地方,總覺得按照自己平時的方式,會驚擾了它,說話間不自覺便換了味道,自己都沒發覺。

黎諾掩飾地笑笑,看向眼前的幾棵桃樹。上面零星地挂着幾個桃子,不過與平時看得的大不相同,這些桃子明顯很小,而且扁扁的,看着……沒有想吃的想法,“竟然在院子裏都種了這麽多桃樹,看得出來坊主很喜歡桃呀!”上前幾步摘下一個拿在手中,“不過好像長勢不是很好,樹還挺壯,桃子怎麽這麽小,別是你偷懶而忘了管理吧?”黎諾笑問到。

“這些是碧桃,與農園裏的不一樣。果農的桃樹是為了結桃子,營養主要輸送到果實,桃花也多為五瓣;而我這些則主要是為了桃花,每朵花上可以有七、八甚至十幾個花瓣,營養都輸送到花,果實自然就被舍棄了。”莫羲耐心地解釋。而對于前一句卻沒有回答。栽種這些,是因為你喜歡呀!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黎諾恍然大悟,“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他重新回到石桌旁坐下,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這麽說,是用桃花來給酒入味了?”

“嗯。”

又飲了幾杯,兩人話都多了起來,黎諾請教,莫羲也毫不吝啬地給他解釋各種酒的特點、釀造過程及手法,和它們背後的故事,莫羲講的痛快,黎諾也聽得滿意,時不時說說自己的了解,再和莫羲讨論讨論,真有種久逢知己的感覺。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人停下時才猛然發覺,再看面前的酒壺,還餘大半,相談甚歡,竟都忘了。黎諾懊惱地咂咂嘴,看得莫羲又是一笑,說:“今天已經不早了,我先送你去休息吧,剛才與你交談甚是暢快,你也別為忽略了"南燭"遺憾了,明天若是無事,再來暢飲如何?”

“也對。”黎諾笑着應了明日之約。

推脫不過,黎諾只好由着莫羲送她回了暫住的地方,看自己進去才離開。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緣故,黎諾感到心裏暖暖的,其實要是讓自己走,自己還不一定就真的找不到地方,可這個男人的細心還是讓他的好感更進了一步。

梳洗後躺到床上,黎諾開始整理腦中的信息,來到這裏幾天,強烈的熟悉感自不用說,而在所有的人中,莫羲是第一個讓自己感到不同的人。

不知為何,黎諾覺得自己一坐在他對面,便整個人都放松了很多,說話也變得随意起來,自己平時話并不多,甚至被顧城說是沉默寡言的內秀類,可在這兒後卻總會不自覺便脫離了那些約束,根本不需要怎樣思考,有些話便就說出了口,有些問題便就直接問了出來,似乎從不擔心對方不會回應。對!就是這個原因。這個叫做莫羲的酒坊坊主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與他交談,與他親近,将他當作朋友。明明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卻感覺已經和他很熟悉,這決不會是錯覺,難道自己以前真的認識他或者和他見過面?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照現在這個樣子看,這兒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家鄉,莫缃不也告訴過自己來醉仙鎮就能找到想知道的嗎?可這幾天在村裏轉時,村民們對自己雖然也很友好,卻都是出于禮貌和好客,并沒有人看見自己後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呀!這不就還是矛盾的嗎?他們很可能是真的不認識自己,可對村子的熟悉感又是怎麽回事?還有那些片段,如果自己從未來過這兒,又為什麽會夢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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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莫羲看向自己時,眼中的哀傷。即使他已經努力去掩飾,黎諾還是發現了,不知是什麽原因,總之,就是知道了。他一定是認識自己的,可為什麽卻沒有承認呢?黎諾現在心裏很亂,當初說服自己不要去探究過往,可內心的渴望還是出賣了他,畢竟有誰能夠容忍自己的過去是一片空白呢?再加上現在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黎天,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到找回曾經丢失的東西,他真的想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不過,按照現在的局勢,看來想要找回記憶,還是要從莫羲下手。

嗯。打定主意,黎諾閉眼睡去。

而同時在白天與他共飲的院子中,莫羲卻沒有休息。踏着月色,他走向樹下熟悉的石桌,桌上的酒器還未收拾,小巧的瓷杯中仍留着清亮的液體,仔細一看,還能望到月亮。莫羲伸手将它小心拿起,手中的瓷杯仿佛還殘留着那人手中的溫度,他将酒倒入口中,淡淡的竹香溢滿口腔。

回憶起與那人曾經的片段,莫羲不覺嘴角上揚。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眼中就多出這樣一個人了呢?要說他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呀!相貌呢,繼承了他父母的優良基因,算是好看的,從孩童時就已經可以看出長大一定也是美男一枚,想起今天看到的他,莫羲低低一笑,果然,自己的眼光沒差,他現在的相貌依然沒得挑,柔和的線條勾勒出的五官,讓人看着很舒服,就像水,溫潤、典雅。不過這也不對呀!懷抱酒壺灌了一口,莫羲接着想,醉仙鎮本就是個很養人的地方,這裏長得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好看的男子也不是沒有呀,起碼自己就算一個,雖然自己愛上自己好像也挺困難的,需要些技術含量。

那是什麽原因呢?性格嗎?才不會是!他那種性格要是招人喜歡,那時候村子裏的孩子們就不會總不和他玩了。按說易叔叔和木阿姨也是性格很好的人呀,怎麽就生出他這懷胎呢!話少的要命,整天冷着一張臉,就好像誰欠他錢似的,別的孩子都排斥他,可他好像也不介意,從不湊合他們的游戲,沒事就坐在桃林裏看看書發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那麽一小破孩,也不怕悶出病來,也就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時才會說說話。

莫羲順勢倚在樹幹上淺嘗了一口酒。唉,自己當初為了接近他可是廢了不少心思呀,幹得荒唐事可是真不少,把人都快得罪遍了,可人家根本把自己當空氣,理都不理一下。最後還是誤打誤撞,在桃花節時将那枝開得正豔的桃枝送給他時,得到了他的淺淺一笑。

莫羲從不知世上原來還有這樣能吸引自己的笑容,明明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略帶笑意,極其淺的一個笑容,并不像寰宇帝方君乾的笑那般蠱惑人心似是赤火驕陽,也不如無雙公子肖傾宇的笑那般暖人心脾宛如三月春風,卻就這樣淡如桃香、皎若明月,攪亂了內心的一池春水。

他還記得那人接過桃枝時,淡淡地看向自己,平素沉靜的眼眸中卻多了一絲溫柔。他緩緩開口,極輕的話語卻每個字都刻在了莫羲心裏,“看來你平時的時間都用來上山爬樹下水摸魚,外帶打架胡鬧偷酒喝了吧?在祭祀桃花神的節日裏,折下桃樹頂端的桃枝送與心儀之人,對方若是接受,則算互定終生,不離不棄。這可是大傾時企國的風俗,雖說這兒是醉仙鎮,不必要一定遵守,不過以前有傾乾兩人桃枝為約,深愛無雙公子的莫雨燕也是将這習俗帶到這兒流傳了下來。身為莫家的後人,你連這都不知道嗎?”說完,他把玩着手中的桃枝似笑非笑地望着呆呆站着的人。

那時的自己好像是很丢臉地傻了吧!回憶起那個場景,莫羲又樂了。那是他第一次見那人一次性說這麽多話呀!不僅是對自己,是對所有人!不呆才怪,太有沖擊力了呀!

“你,你知道?”小小的莫羲呆呆地問。

“那是自然。”那人将桃枝夾入手中的書,拿起它走出桃林,白色的背影被夕陽鍍上了一層光,地上的影子拉得好長。“以後可不要随便送給別人了。”

有聲音從遠處緩緩傳來,而靜立在林中的人卻依然望着那人離開的方向。他低低呢喃,似是在說給自己聽,“自然是知道的。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你這是,答應了嗎……”

原來,自己早就動心了呀!不是因為那個笑容太美,而是自己喜歡他,所以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與夥伴打賭說自己一定能讓他主動開口而去招惹他,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說服自己去勇敢接近他,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對他的特殊而打的掩護而已。看到他總是孤獨的身影,自己會心疼,失去了他的消息,會感到世界傾塌。

那場意外毀掉了他的家,可他還有自己呀不是嗎?為什麽要離開,不是說好要是一輩子的朋友嗎?不是還約好了要一起開酒坊的嗎?不是說過……會一直陪着我的嗎?為什麽,會走的那麽幹脆,連句告別都沒有?

這十幾年來,你知不知道,每日每夜,都在思念,都在等待,知不知道,我想你……

幸好,你回來了,我終于等到了,槿,我知道,不論你變成了什麽樣子,你都還是我的槿。

握着手中的桃木吊墜,莫羲很滿足,“黎諾,小諾,你還是有印象的,對嗎,槿?”

月色簡單,夜風微涼,皎潔的光柔柔灑下,蓋住簡單的小院,樹下的人此時已沉沉睡去,歪倒的酒壇還在旁邊。

這次,我不會再給你逃開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莫小羲是很專情的哦

☆、年少縱馬且長歌 醉極卧雲外山河

黎諾依約來到小院中時,看到了一幅畫:白衣男子就那樣靜靜坐在樹下石凳上,專注地凝望着遠方。旁邊放着一壇酒,還未開封,壇壁上還有點點泥印,顯然是剛剛拿出來。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籬笆外是一片青綠,彎曲的無憂河溫柔地流淌着,穿過了整個醉仙鎮,河兩邊三三兩兩有些樹,大多還是桃樹,再向遠看,便能看到那大片桃林的一角。

收回視線,黎諾重新審視眼前的人。五官分明的人,通常側臉會很好看,就像是強勁的筆鋒夠畫出的,處處透着英氣,竟與不久前看到的那張照片一模一樣,不過此時的他,少了一份寂寞,多了一絲溫情。

感覺到他的注視,莫羲轉過頭燦然一笑:“你來啦!”

“嗯。”黎諾上前坐下,問到:“剛才是在看什麽看得那麽出神?”

莫羲搖搖頭回答:“沒看什麽,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不覺思緒就飛得遠了。”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以前也有一個人經常這樣,我那時一直以為他是在盯着什麽東西發呆,還天真地去統計了他視線的聚焦處,不過沒什麽收獲。現在想來,他那時也許也是在思考吧,不過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感覺到他語氣中不自覺的溫柔,黎諾脫口而出:“你們……關系很好吧?”

聽到問題,莫羲先是搖頭,後又點頭:“他的性子比較孤僻,打小就沒什麽朋友,不過他還是挺樂意與我交談的,應該算是吧。”

“那他現在……”

“他已經離開很久了。”莫羲淡淡道。

“對不起。”黎諾望向他。

“沒關系。介意聽一個故事嗎?”莫羲問。

“當然不,樂意至及。”

“從前啊,有一個小鎮。它以酒而聞名,那裏的人們都很淳樸,鄰裏之間關系都很和睦。有兩個男孩,我們就暫且叫他們小風和小雨吧,他們的父親是很好的朋友,曾經一起出去在外打拼,也一起回到村子淡然的生活,各自娶妻生子。兩位的妻子由于他們的關系也來往較多,算是好朋友,兩人是同年有了小寶寶的,她們還約定如果兩家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親上加親。可誰知,竟然都是男孩,這就有些小遺憾了。好在第二年時,小雨的母親又給他添了一個妹妹,這就是小雲。兩位父親很高興,約定這次可算是能達成了。”

“不過三個孩子慢慢長大,問題就出來了。小雨小雲兩兄妹可将孩子的活潑天性發揮至極,自會跑開始就沒有一天安定過,東撞西跑的在全村都有了名氣,不過是闖禍闖出來的。氣得他們的父親揍了不知多少次,可兩人卻是記吃不記打,照玩不誤。相比之下,小風就乖得多,不過對于同齡孩童來說,他就顯得有點太怪胎了,因為他實在是太安靜了,與小雨完全是兩個極端。村裏孩子們的游戲他從不參與,兩家的孩子自然也就沒什麽交集。

這可就急壞了兩位母親,要知道感情可是要從小培養的啊!于是兩人更加頻繁地開始了紮堆行動,每次都把孩子們放在一起讓他們玩,不過每次看時,都是小雨小雲在那兒玩得熱火,小風就靜靜坐在一邊發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經過多次都是這一結果時,兩位母親還是知道了強扭的瓜不甜,兩人這輩子并沒有做親家的緣分,就徹底放任了三人的朋友圈。

不過家人雖然不管了,小雨卻對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孩起了興趣,他開始想方設法接近他,不厭其煩往那兒跑,想和他做朋友,不過那男孩卻一直忽視他,這讓小雨很是受挫,他可是存在感這麽強的一個人,他竟然敢對他視而不見!小雨本就是個喜歡挑戰的人,對方這個态度明顯更刺激他了,他開始無孔不入地出現在對方的生活,就是煩也要煩死他!漸漸的,他發現他喜歡安靜不愛熱鬧,最愛一個人靜靜坐着看書看風景;他喜歡素色而讨厭豔色,穿衣喜歡白色和淺藍,而且什麽花紋圖案都不要;他喜歡清淡而不喜勁烈,平時喜歡和清水清茶,喝酒也是只喝桃花釀……他還發現,他也是孤獨的,他不是自視清高,而是,不知該如何同別人相處,其實,他也是渴望朋友的。”說到這兒,莫羲輕輕掃了黎諾一眼,又接着往下講。

“發現了這點後,小雨忽然覺得,這個男孩真讓人心疼。所以,他不再捉弄小風,而是努力地學着對他好。他會親自抓了魚笨拙地烤熟後來送給他吃;也會偷偷鑽進古伯伯的鋪子為他找最喜歡的桃花釀,即使回去後總要被收拾一頓;還會在桃花盛開時硬拽着他一起去賞花,在桃子成熟時跑遍桃林為他摘一顆最好吃的。就這樣,一纏,就纏了兩年多。”

聽到這兒,黎諾心裏已經隐隐有了答案,原來,竟是這樣嗎?他斟酌着開口,盡量做出一個聽衆的姿态,“那,小雨肯定成功了吧?兩年多,冰做的心也該化了,更何況,有一個人對自己這麽好,小風再怎樣也不會沒感覺的吧?”

“是啊,冰也該化了,更何況小風他本就是水。不過,小風應該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來表達吧,并沒有怎樣回應。直到第三年的春天。

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桃花神的故事。在百花的傳說中,以農歷中的十二個月令的代表花,與司十二月令花神的傳說最令人神往。桃花盛開的農歷三月,一般又成為桃月。桃花的花神最早相傳是春秋時代楚國息侯的夫人,息侯在一場政變中失敗,楚文王貪圖息夫人的美色意欲強娶,息夫人不肯,曾趁機偷出宮去找息侯,息侯自殺,息夫人也随之殉情。那時正是桃花盛開的三月,楚人感念息夫人的堅貞,就立祠祭拜,稱她為桃花神。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到了一年一度的桃花節,依照習俗,在這個節日裏,村民們會虔誠地祭拜息夫人,祈求桃花神賜予自己一段美好姻緣,少男少女則會互贈桃枝,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情意,若是對方接受,便意味着答應了要互定終生,此生相守。”

莫羲得意一笑,仿佛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年的桃花節,小雨将無憂河邊桃樹最頂端的桃枝摘下送給了小風,而小風他,接受了。”不理會黎諾投來震驚的目光,莫羲接着敘述:“那是小雨第一次見小風笑得那麽好看。小風笑着告訴小雨這個習俗,并暗示他鬧了一個大烏龍。不過,他可能不會知道,在小雨的心裏,這并不只是一個無心之過。

那天過後,小雨和小風之間的距離終于更近了,他們兩個基本成了形影不離、無話不說的朋友,盡管小風與其他人仍是不甚交流,不過這對小雨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理所應當地占據了小風所有的時間,不論是學堂還是家裏,下了學就拉着他到處玩。小風對玩沒什麽研究,性子也随和,況且他就小雨這一個朋友,所以也就随着他鬧騰。

他們會瞞着大人一起跑去戲園,卻不為聽戲,只為了免費供應的米花糖;會一起偷偷地将九爺爺的酒壺喝空再挂回牆上;會跑到桃園裏吃桃子吃到飽再直接在樹下曬着太陽或星星睡覺;有時也會惡趣味地用酒醉倒餘奶奶家的貓咪小桃看它擰着走幾步貓步再卧回去睡覺……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小雨主導,小風最多只是從犯,不過小雨猜,小風還是會感到很開心的,因為每次這個時候,他的笑容出現的次數都會增加好多。

他們約定說一輩子不分開,就像兩人的父親那樣,永遠都是好朋友;還說好了長大後要一起開一家酒坊,一起釀酒,一起喝;還要在院子裏種好多桃樹,因為,小風他最愛桃花……”說到這裏,莫羲的聲音有一絲顫抖,“樹下還要有石桌石凳,因為他們要坐在那兒嗅着花香飲酒,再順便看看風景、聊聊天。”說到這兒,莫羲停了下來,神色有些黯然。

“那後來呢?”黎諾急切地問,他迫切地想知道後來究竟發生了些什麽,關于,他們。

“後來呀,”莫羲重又苦苦地開口,“後來小風的家裏出了些意外,他失去了親人,而在将他們下葬後,他便消失了,從此因信全無。”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空氣中只有時光在緩緩流淌。

“那,小雨呢?”猶豫再三,黎諾還是開口問到。并不是關于其他,而是,他,在聽到時第一秒浮現在心頭的問題。況且,其他的也沒什麽好問,什麽意外嗎?蔻殇《醉仙》的故事他一直印象深刻。有些事情,終要面對。

聽到問題,莫羲既驚訝又欣喜,他看了他一眼,說:“小雨不知道小風為什麽會離開,他瘋了一樣去找他,想要讓他回來,想要知道原因。可是,人海茫茫,找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況且他那時也不過只是個孩子,他根本不知道小風會去哪裏。而且,還有一點,小雨不願相信的一點,小風是自己離開的,如果他有心要躲,怎麽會輕易被別人找到?”

“後來,小雨那遲鈍的父母終于發現了兒子的異常,兩人都很震驚,卻也都覺得在情理之中。那幾年兩個孩子處的很好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一開始沒向那裏想而已,算來也是自己的疏忽。

比較幸運的是,在那個鎮子中,對于男子相戀并沒有多麽大的不容。雖然不支持,但既發展為那個樣子的也不會去反對,只要是真心相愛,只要都能幸福,哪還管其他事情呢?再者,當初寰宇帝與無雙公子的傾世之戀,有誰不為之動容?

小雨的父母只是擔心兒子的以後,小風要是回來還好說,要是不回來,難道兒子要這樣單相思一輩子?不過小雨這個倔脾氣,認定了,就是認定了。

就這樣,一直尋找卻從無消息,過了五年。小雨十六歲時,在父母的幫助下開了自己的酒坊,就依着曾經小風說過的那個樣子建的,院中種滿了桃樹。

小雨的父母看到他可以獨立後就離開了村子,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留在這兒,難免會觸景生情,小雲也跟着他們一起離開了,不過她工作後就一直在幫着哥哥找小風,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談,從這兒看,也是苦了她了。

而小雨就一直留在了村子,他相信小風一定會回來的,他要呆在這裏等他,等他回來,告訴他,他給他一個家。”

院中靜了下來,只聽見輕微的風拍樹葉的聲音,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莫羲靜靜望着黎諾,而黎諾在收到那般深情的目光後,不知所措的轉過了頭。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可是,黎諾卻茫然了。自己應該怎麽做才是對的呢?

莫羲輕笑一聲,似是自嘲。掩飾掉失落,他将旁邊的酒打開,放開了聲音,“來,嘗嘗這個,這可是珍品呀!別說我不給你喝好酒啊!”

又拿開酒壺,換了大些的杯子幫兩人滿上,“今天不細品,就圖喝得高興。”說罷,一口氣焖了下去。

黎諾拿起杯子,濃郁的桃香撲鼻而來,他舉杯向對面示意了一下,接着一飲而盡。

萦回。

“果真是思念萦繞,百轉千回。”黎諾為自己倒滿,一杯接一杯灌下。

莫羲伸手想阻止,卻被他按住,蒙着水氣的眼神迷離,快要将人吸進去。

莫羲輕笑,也不再阻攔,陪着他一起喝。想醉嗎?我陪你。

黎諾的酒量好像不怎麽好,沒過多久便趴到石桌上不動了。莫羲湊過身去輕輕喚他:“黎諾,黎諾……易槿,槿……”有什麽輕輕劃過了臉頰,落入酒杯,'汀'。

“歡迎回家。”

莫羲上前,将心心念念的人打橫抱起。他并不重,從他單薄的身體就可以看出來,應該吃了不少苦吧,想到這兒,不可避免地又心疼了一番。

将懷中的人兒放到床上,為他脫掉鞋子并把被子蓋好,莫羲坐在床邊,輕輕拉起他的手。這幾天了,他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敢這樣做。

看着那人熟睡的樣子,莫羲的嘴角微微上揚。竟然敢在別人面前醉得不省人事,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嗎?都不懂得保護自己。忽又一笑,還是說,你只有在我面前,才會放任自己醉過去?你都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壞事嗎?要知道,我可是觊觎你好久了。

俯身湊到他耳邊,莫羲喃喃道:“槿,我好想你,你知道嗎,雖然我一直都告訴自己你會回來,可是我好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好害怕永遠也見不到你了,我好怕,真的好怕。槿,別離開我了好嗎?莫羲不能沒有你呀,槿……”再往下,已是泣不成聲。

過了一會兒,莫羲又換上調笑的語氣,“槿呀,你看你,一走就是十幾年,把我孤零零地丢在這兒不管不問,你該怎麽補償我?”

“吃不到肉,喝口湯總不過分吧?”

“槿,我現在要吻你,你可不許生氣哦!”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說罷,看着還在熟睡中的人,莫羲俯身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易槿的雙唇帶着微微的涼意,還有淡淡的酒香,莫羲輕輕地、專注地吻着,像是在呵護一件珍寶。他仔細地描着他的唇形,輕輕舔着那醉人的桃香。“槿,我愛你。”

良久,兩人分開。莫羲寵愛地看着眼前的人,終是松開手,為他蓋好,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而他并未看見,在他身後,有淚從易槿的眼角流出。

作者有話要說: 哦哦哦,偷親哦,人家最萌這個了......

☆、輕鷗欲下落洲汀 一鈎殘月挂三星

黎諾覺得,自從自己失憶以來,每次醒來,世界好像就又變了一個樣子。就像故事,無巧不成書,無曲折不動人,從不會平平淡淡、一碗清粥。

不知道有沒有人注意到,生活中有一個怪現象,有時候,想要找一件東西,翻箱倒櫃卻怎麽都找不到,待到自己不找了,某個時間,它卻就又出現了。費盡心思想要知道的問題,怎麽都找不到答案,卻又會在一個意外的時間、意外的地點突然就透悉了所有。

現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呢?究竟,應該是誰呢?唉,難怪第一次見他時,便被他眼中的哀傷刺痛了心。等待了多年的人終于回來,對方卻已不認識自己,這該是怎樣的苦呀!

對不起,小莫,不該忘記你。

莫羲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易槿盯着房頂思考的樣子。呼吸猛然一滞,仿佛看到了曾經的白衣少年。他定了定神,敲了敲門提醒對方。

黎諾将頭轉了過去,便看見莫羲端着一個碗向自己走來,他坐起身,将視線投向坐到床邊的人。

“你醒啦,感覺怎麽樣?昨天你喝醉了,我看天也晚了,就沒送你回客棧。”莫羲先開口,并将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頭痛不痛?先喝點豆漿,一會兒洗個熱水澡,這樣能舒服點。”

“多謝。”接過他手中的碗,黎諾淡淡笑着說。

沐浴後,兩人一同出門閑逛,因為黎諾的行李都在客棧,他身上穿着的是莫羲的月白襯衫,兩人的身高相差無幾,只是黎諾更單薄一些,因此那衣服穿在他身上倒也不會太突兀。

沿着無憂河,兩人悠閑的邊走邊聊。

“這兒的風景真美。”極目遠望,黎諾由衷地贊嘆。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家長。”莫羲得意一笑,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

黎諾的嘴角微微一抽,這人還真不知謙虛為何物。怎麽感覺今天他特別興奮呢?跟得了精神分裂似的,前面看到的憂愁哀傷都是裝出來的的?

他不知道,其實這只是因為,他回來了。

“你知道嗎?這條河是從天上流下來的。”前面的人忽然回頭,指着旁邊緩緩流淌着的無憂河對他說。

“哦?”黎諾挑眉。

“知道為什麽這裏叫醉仙鎮嗎?不知道吧?”明明是問句,卻不等對方開口,莫羲又接着說了下去,“你不是作家嗎?這次旅游一定是要搜集素材的吧。今天我高興,免費給你講故事。”随意地坐在地上,莫羲撿起幾塊石頭丢進水裏,驚跑了幾條小魚。

黎諾想了想,走上前坐在了他旁邊。

“從前呢,有一座島,名叫落塵。落塵島坐落在人界與仙界的邊界之處,島上一半人界,一半是仙界。人界的那一半四季分明,景色優美,而仙界那一半卻是雪山,長年寒冷無比。在那雪山上,有一種植物叫霜遲。

那最頂上的一朵經過了幾萬年來日月的滋養,修煉出了人形,在天界當了酒仙。因他性喜清靜,玉帝也體諒地就讓他居于落塵島上,只在天庭舉辦宴會或玉帝需要時送上酒即可。于是酒仙就有了更多的時間來研究酒。

就這樣又過了幾萬年,晃仙釀酒越發娴熟,酒的名氣也傳了開來,他本人也被尊為酒尊。六界之中,不少愛酒者慕名而來,妖界妖君就是其中之一。

妖君嗜酒,這在六界之中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而晃仙也一直苦于沒能找到一個真正能與自己舉樽共飲的朋友,都是懂酒之人,兩人一見如故。”

“自那以後,妖君便經常溜去落塵島混酒喝,也不避諱雙方仙妖的身份,晃仙難逢知己,自然也顧不上去介意。這一來二去的,時間久了,兩人竟也産生了情愫。

妖界是很開明的,那些小妖們不去湊熱鬧就已經很好了,況且妖君是妖界之主,也沒誰敢說他什麽。可晃仙不一樣,他是玉帝的禦用酒尊,是仙界之人,你也知道,在六界之中,仙界就是最無趣最古板也是非最多的了。仙妖之間來往過密本就已經觸犯天條了,況且晃仙還動了情,這更是罪加一等。再退一萬步講,若是晃仙喜歡上的是個女子倒也罷了,衆仙家還能幫着他求情,畢竟七公主不也愛上凡人,王母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住,只得接受人家那是真愛。可那妖君再怎麽樣也是男子呀,這可就愁壞了一堆人。”

“可那晃仙看似随和,性子卻也是倔,認定了就是認定了,硬是不肯認錯,向玉帝服個軟。玉帝大發雷霆,罰他去冥界經受地獄之火的焚燒之痛。冥界的二太子赤炎與妖君晃仙都是好友,聽到消息後立刻知會了妖君。

妖君一聽急了,趕緊過來攔,可晃仙卻很堅持自己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死都不讓步。妖君怒了,平時我連句重話都沒說過,你倒好,自己身體就是這麽糟蹋的?你就這麽聽玉帝老頭的話呀!那好,只要他說你不用跳就行了吧?

直接沖上天庭去打了一架,将天庭鬧了個雞犬不寧。天庭那些家夥哪會是盛怒下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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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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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