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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鹵這道工序還是要靠阿麽來的,看着豆漿裏八成絮狀時停鹵。當然,他的那一半兒豆漿都是煮沸了的。
梁安自然好奇,陸滿也只好找借口:“畢竟是生食,煮沸了安心些。”
成品出來了,就顯出陸滿那一份的不同來,雖然現在還是豆腦,但樣子上已經要比梁安的豆腐好得多了,陸盈忍不住用手挖了一點點吃。
“阿麽,好吃,比昨天的還好吃。”
梁安也用小勺舀了點嘗嘗,确實如此,同一盆豆子,如何差別這樣大呢?恍然想起之前滿哥兒煮沸豆汁的舉動,莫非……
“滿哥兒是如何想到的?”
“嗯,其實只是我見豆腐看上去,好像沒煮熟的蛋清一樣,就想着若是煮沸了豆漿,是不是真的能看見如同蛋白一樣的豆腐。”
“想的不錯。”
“那,阿麽,這個豆腐,咱們能不能拿到鎮上賣?”
“做買賣?你讓阿麽想想,這事我得跟你爹爹商量。”
阿麽雖然沒有立時答應,卻分明顯得意動,陸滿便不再多說,待回頭再看,豆腦竟給陸盈偷嘴了不少。
其實,要制成成品豆腐或是豆腐幹,還差一道壓除水分的步驟,但陸滿不打算這次就說出來,事情總要一步步來,一次到位總不好解釋。
陸盈被警告了不許将今天看到的說出去,他雖貪玩些,卻并非不懂事的,見阿麽語氣嚴肅,自然十分上心。
晚上陸青回來後,一家除了未歸的陸寬都吃了這種新豆腐,飯後,梁安就和陸青說起這事情。
“我想着,地裏的事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倒不如農閑的時候,支個攤子,也算貼補家用了。”
“我只是不願你太累,家裏一年靠地裏也夠了。”
“我明白,可是看你每天這麽累死累活,我不心疼?況且,寬兒現在進了府學,以後未必不能更進一步,開銷只會越來越大,這次好不容易有個路子,也不費事,若讓我白白放過,我可不甘心。”
“行吧,讓小二子幫你,你要是累了,就回來。”
“拉倒吧,還是讓滿哥兒跟盈哥兒輪流給我打下手吧。”
“你拿主意吧。”
事情一旦定先來,後續工作也就快了。好在鎮上離着秦家村不遠,只是為了趕早市,得天不亮就起。
遠景鎮每年四月初二和八月初六有兩次大集,陸家孩子都跟着來過,但像這樣的早市陸滿還是第一回來。
遠景鎮畢竟不是城裏,一個鎮上的人幾乎都是沾親帶故的,也沒什麽搶占攤位的事,多是與自己熟識的人靠一靠。
梁安挑了一處,旁邊是個燒餅攤子,攤主是夫妻兩個,也是秦家村裏的。
裝着豆腦的木桶蓋子一掀開,豆香味飄了老遠,本來在旁邊鋪子買餅的人伸頭一瞧,見豆腦水水潤潤的樣子,立馬覺着口幹,好奇問道:“這位麽麽,你這賣的是什麽?”
“這叫豆腦,自家用黃豆熬得,新鮮得很。”豆腦是陸滿提出的名字,一來也是為了同這裏的豆腐區分,另一方面也是保密的需要,畢竟豆腦這名字聞所未聞,豆腐又未普及,常人很難将二者連到一起。
“怎麽賣?”
“一文一勺。”這裏的燒餅是一文一個。
“倒也不貴,那來一碗。”梁安給舀了兩勺,裝了滿滿一碗,那人接過木碗,找地兒蹲着一頓吸溜,“真不錯。”
有了第一個人嘗試,後面要豆腦的人越來越多,有立時就吃的,也有附近鋪子裏拿個碗出來買了端走的。不少人也是覺得吃着燒餅嫌幹,單喝一碗豆腦又不當飽,所以連帶着旁邊的燒餅攤子生意也好了不少,攤主笑得合不攏嘴。
全部賣完了,燒餅攤主還不住的念叨:“梁麽麽明日還一道啊。”
回到家裏,關上房門,陸滿陸盈跟着阿麽數錢,足足數了三遍,梁安才相信自個兒一個早上就掙了一百五十文,這可是實打實的利潤,黃豆是自家種的,除了點鹵的石膏,和那點子調味的佐料外,再沒什麽成本了。
“阿麽,我去把豆子泡起來,我看今天豆腦都不夠賣,要多泡點麽?”
“行,那再添一升豆子,兩升應該夠了。”
事實證明,哪怕多了一倍,也依舊不夠賣,現在天涼,早上喝一碗豆腦是滋潤又暖胃,還有好幾個看着管事模樣的人提着食盒來買的。
最終,陸家豆腦的收入穩定在五百文左右每天,不過後來家裏豆子都用完了,去村裏收黃豆算是項支出,雜七雜八折下來,也總有四百來文的進賬的。
陸青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媳婦的小攤子居然能賺這麽多錢。
轉眼就進臘月了,随着天氣漸漸轉冷,陸家的豆腦攤子的生意愈發好起來,現在攤子前已經多了幾張條凳。
陸滿這兩天倒是沒跟着阿麽出攤,因為陸青常常不放心地非要跟着。
“三哥,三哥,棗子來了!”陸盈的聲音穿透力一如既往地強。
“滿滿!”
“棗子自己一個人來的?”
“盈盈帶我來噠。”
陸滿看着天色,差不多快要午時了,今天是阿麽最後一天出攤,也順帶購置些年貨,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陸滿幹脆拿了早上留下的豆腦熱熱,端出來給三個人作了點心。
“滿滿,這個豆腦很好吃,可是會餓。”棗子一臉糾結,似乎很難取舍。
“沒事,三哥還蒸了糕。”
吃完了,三人幫着收拾了竈間,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堂屋裏閑聊。
“三哥,我老覺得豆腦吃多了跟水似的,沒啥嚼頭。”
“你當吃肉呢,還要嚼頭?”話是這麽說,陸滿倒是想着,是不是年後把真正的豆腐弄出來。
“棗子覺得豆腦很好吃呀。”
陸盈翻了個白眼,對于棗子這種對食物完全無追求的行為已經不抱希望了。
“不過你要是嫌豆腦水太多,我倒是有辦法試試。”
“真的?”
“等阿麽回來再說。”
“哇,滿滿好膩害。”
“還什麽都沒做呢厲害什麽呀瞎起哄!”
“棗子就是知道,滿滿比盈盈膩害,好多!”
陸滿有些頭疼,自家這個小弟也是夠了,棗子這樣的軟綿綿都能跟他拌上嘴,這性子真是跟個撩火棍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作者家介裏吃的豆腦都是鹹的,所以就不費心思寫甜口味了,因為米吃過。
昨天去外公家看望他,順便問問農時習俗啥的,結果,農事方面作者已經繞暈,打算一如既往地抱度娘大腿,至于習俗?哼哼,外公啊,我們村真的還在中國南方呆着麽?舉例:某:公公(第一個字上聲第二個字陽平,真不是我惡意港臺腔啊,我們這邊孩子都這麽叫啊,而且我家方言和普通話只有這兩聲調相似啊,說起來都是淚!)我們夏至吃什麽啊?
外公:餃子!
某:可是都說冬至餃子夏至面什麽的……
外公(不屑):瞎唬(haxia這麽念,方言講起來非常氣勢!同扯淡。)
某:公公,小年是臘月二十三不?
外公:二十三麽是送竈哎,小年是正月十五!!!
所以,作者比較懶就按家鄉規矩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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