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晚上, 許慕鹽做了個夢,夢中林岑站在路燈下,先前不知道跟誰說話, 開開心心,見她來了, 立馬收斂所有的笑容, 眸子沉又深看着她, 她想着自己說他壞話的事, 害怕又小心, 見他跟着同伴們離開, 她便叫了他一聲。
林岑回頭, 突然朝她撲了過來, 張開牙要咬她。
吓得許慕鹽揮舞雙臂,睜開眼坐起身,才驚覺是一場夢。
出差一周多的蔣葛今天終于要回來了, 裴燕也沒去加班, 早起便收拾一道家裏,還出門買了鮮花和水果,本該熱熱鬧鬧起來的家裏,平白的讓兩個小的顯得尴尬。
蔣葛不在家,許慕鹽和蔣曦是同學,在學校在家都能平淡過着, 如今男主人回來, 就像是明晃晃提醒所有人, 他們是重組家庭。
蔣曦一整天沒出房門, 直到蔣葛的航班要到了, 這才跟着裴燕下樓。
裴燕熱絡的有些刻意, 一路上都在詢問他們晚餐的意向,即使兩個人都在說随意,裴燕還是多問了蔣曦幾句。
機場人滿為患,稍微一個不留神,許慕鹽就要走丢,蔣曦看她還在張望,伸手抓住她的外套帽子,往自己這邊帶。
出口等着不少人,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有大明星,有幾個人帶着攝像機,在人多的地方藏着偷拍,但是沒看到粉絲,許慕鹽新奇就多看幾眼。
等人都出來了,許慕鹽這才收回眼,扶着欄杆看向過來的人群。
蔣葛身形優越,穿着西裝,手裏拿着一個箱子,旁邊的助理拿的東西比他還多,許慕鹽一眼就看到,裴燕也是自然伸手沖他笑着。
許慕鹽看眼裴燕,再看向蔣葛,蔣葛也是一臉甜蜜笑着,這叫什麽新婚後小別更盛新婚,看得肉麻,許慕鹽托腮嘆氣,蔣曦估計跟她想的差不多,倚着欄杆玩手機。
一行人慢吞吞繞着欄杆過來,許慕鹽看到蔣葛身後走出來兩個人,也是一副老板助理的行頭,只是前面的老板帽子遮臉口罩擋着,什麽都看不到,只背一個小包在後,身邊的助理拿着兩個行李箱。
這架勢,看起來不想引人注目,卻似乎掩蓋了不了他是個有名氣人的身份。
許慕鹽看眼那頭藏在人群裏的攝像大哥們,果然在這位老板出來後,快門跟不要錢似的點着。
看來真是個明星啊,可惜許慕鹽仔細看着也沒看出什麽名頭來,距離太遠,角度也不好。
不知道人是誰,但鐵定是明星,許慕鹽激動拍了拍身邊的蔣曦,蔣曦古怪看她,許慕鹽指了下那邊兩個人,“他們好像是明星,要不要上去要個簽名?”
“我才不要。”蔣曦無情拒絕,甚至一點都不在意。
許慕鹽看着人走遠,想着也沒機會,萬一上去要簽名,還不認識人家,多尴尬,不過現在的明星誰只帶一個助理啊?肯定是小明星。
這麽想着,許慕鹽也不在意這茬了。
接上蔣葛後,許慕鹽上了車,蔣曦跟她坐在後面,兩個大人在後備箱處放行李,助理早就打車離開了,等了一會,許慕鹽蹙眉奇怪,兩個人怎麽還沒上車?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從後面的車玻璃,看到兩個人在親吻,吓得連忙回頭,僵直身子看手機。
過了幾秒,她又看向蔣曦,蔣曦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專心玩手機,不知道什麽游戲,一點情緒都沒有,許慕鹽猜他是個大神級別的,便側過身去看他手機。
待看到俄羅斯方塊界面後,她露出一個無語表情。
蔣葛自然接過開車的任務,坐在車內,一邊拉安全帶,一邊問他們:“你們在家還好吧?”
“挺好的。”許慕鹽見蔣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主動開口,蔣葛滿意點頭,便敲定晚餐:“那就去吃火鍋吧。”
又是火鍋,許慕鹽昨天才吃完,今天想換個口味,可蔣葛說:“這家火鍋店可比其他家味道要好,現在天氣慢慢轉冷,多吃點熱的。”
許慕鹽有了些期待。
車子拐進一條胡同口,便進不去了,裏面的車子堵滿,許慕鹽擡頭看過去,才五點多,天色卻暗得很,整條街卻被燈光照亮,分不清是滿街店的燈,還是寸步難移的車燈。
蔣葛将車停在外面停車位,四個人決定步行進去。
結果沒走兩步,天上開始飄小雨,本來看着不大,蔣葛便沒有說去車裏拿傘,誰知道剛進胡同口,便砸下冰雹來,許慕鹽還沒來得及驚吓,就被蔣曦拉進旁邊的便利店裏躲。
蔣葛和裴燕站在門口,旁邊都是躲這場及時雨的人們,外面的車子堵得越發厲害了。
蔣曦去買傘,只買到兩把,許慕鹽搓了搓胳膊,昨天天氣還熱的不行,這場雨剛落,便覺得一股子寒涼鑽進身體,站在一旁貨架上等蔣曦。
忽然,有一道聲音隔着貨架傳來:“這雨下了之後,天就冷了。”
話沒什麽驚奇的,可說話人的聲音去很奇,許慕鹽連忙踮腳朝另一頭貨架看過去。
怎麽那麽像她偶像江夏天的聲音?
怎麽可能?
腦子還沒轉過來,許慕鹽就已經朝那一邊貨架過去,蔣曦拿着傘回頭看她的動作,問:“你還有什麽要買的嗎?”
“恩?”被蔣曦一打岔,許慕鹽回頭看他,便利店的自動門因為人來人往,開了又關,外面的風雨裹挾進來,許慕鹽打了個冷噤。
等她再回頭,看向貨架內側,除了一個女人在拿啤酒,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男人。
許慕鹽跟着蔣曦出去,被冷風刮着露在外面的皮膚,腦子混沌想着,肯定是她最近聽歌聽多了,出現了幻聽。
冰雹下完,就是噼裏啪啦的雨砸着地面和車頂,蔣曦撐着傘,許慕鹽跟在他後面,路過一家家的店面,終于看到蔣葛和裴燕往一家熱鬧的火鍋店進去。
許慕鹽就穿了件長裙,裙擺都濕透了,進了店裏倒是感受到火熱的氣氛,服務員周到上前給他們拿一次性毛巾。
蔣葛帶着他們直接朝樓上包間走,一上樓,許慕鹽便去了衛生間,那裏有烘幹機,她站在那,任由烘幹機吹着她的裙擺,雖然裙擺的長度夠,可站在門口,人來人往就這麽看着,總是有些尴尬,鼓起的少女裙擺就像這個年齡的羞恥心,介于大人與小孩之間。
她雙手壓着裙子,看着淡色裙子上的深色水漬,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變淺,好幾次想放棄,回包間不管濕透的地方,可濕掉的裙擺黏着腿,更不雅觀。
正當她看着地上烘幹機發呆時,一旁有人遞過一件深色外套,她微怔,擡頭看去。
男人斂着眸子,漫不經心擡了下胳膊,手裏的衣服朝她又近了幾分。
“慢慢來,一會就吹幹了,衣服穿上,壓着點裙子。”男人身上是急重的煙草味,甚至店裏的火鍋味都蓋不住。
許慕鹽伸手接過,低聲道謝。
男人雙手插兜,散漫的腳步向前,許慕鹽腳下一動,忽的擋住他,男人垂眸說:“衣服不用還了。”
“能幫我簽個名嗎?”許慕鹽呆滞的目光瞬間換上星星點點,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是江夏天啊,救大命了!
因為沒有帶筆,許慕鹽也覺得沒有簽在專輯上的簽名毫無體驗感,于是用自己的手機跟他合影。
江夏天和她往旁邊走了兩步,拿着她的手機,她拿着他的外套,偶像微微彎腰,淺淺的笑意挂唇,咔嚓一聲,許慕鹽偷偷比了個剪刀手在肩側。
一直到江夏天離開,許慕鹽拿着手機和外套,恍惚得宛如在夢境中。
她居然和江夏天合影了,偶像還給她一件外套。
她将外套挂在腰側,裙子依舊任由鼓風機吹動,卻再也沒有漂浮起來,只在兩腿間蕩漾着,她看着手機裏的照片,又看眼江夏天離開的方向,心跳如出征時的戰鼓,越發激昂。
只懊惱自己頭發都是亂糟糟的,根本不好看,早知道出門的時候多用心準備一下,不過也不能提前知道今天有驚喜。
她指尖微動,将照片第一時間發給了林岑。
然後再是何恬和陳妍。
林岑也是第一個回複:【今天的裙子很好看。】
許慕鹽笑着笑着,看到這句,突然笑不動了,她眨巴眼睛,心底生出另一種情緒,她是被偶像偶遇而激動,可林岑這句怎麽好像關注點不對?
【我碰到江夏天了,還合影了。】許慕鹽給他解釋一句。
林岑這才慢吞吞發了個語音,許慕鹽點開,外放聲音很小,烘幹機也很吵,她便舉着手機,貼近耳邊,林岑清潤的聲音傳來:“是因為今天穿了很好看的裙子嗎?吸引他來跟你合照?”
話有些無厘頭,可許慕鹽聽着,仿佛戰鼓被人砸了一下,劍客林岑站在一邊,威風凜凜。
他在說自己很好看?
許慕鹽緩緩放下手機,輕輕抿唇,再看眼照片,便不敢再看了,她确實不好看啊,這張照片是想跟他們說江夏天的,怎麽林岑就關注自己了呢?
她回到包間時候,菜都上來了,滿滿一桌,放不下的在旁邊的架子上,蔣葛招呼她再點一些。
許慕鹽卻抓着蔣曦說:“我看到江夏天了。”
“夏天早就過去了。”蔣曦低頭吃紅薯條,粘酸梅粉,沒聽懂她的話。
許慕鹽氣結,“是江夏天,我偶像,一個樂隊主唱,就他。”說着拿出手機,将合照翻給他看。
蔣曦掃了眼,然後看向她身上的衣服,問:“你拿來的外套?”
反正就是不關心她的激動,更加無法共情,許慕鹽洩了氣,恨他是芋頭腦袋。
不過何恬和陳妍就不一樣,發了一大堆的激動詞,然後還問了很多。
吃飯的時候,許慕鹽都沒什麽心情在桌上,一直在跟她們聊天,直到裴燕不高興叫她:“吃飯就吃飯,拿着手機像什麽樣子?再這樣手機沒收。”
裴燕的神色可不是騙人的,許慕鹽只好将手機放下,專心吃飯,蔣葛在一邊寬慰說:“蔣曦不也經常這樣,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玩手機。”
“你老是替她說話,她跟蔣曦能一樣嗎?蔣曦是男孩子。”裴燕說着,許慕鹽聽着很煩。
這話以前許慕鹽聽過不少,裴燕聽到這些話,都會生氣,說他們重男輕女如何,現在自己也天天挂嘴上了。
人都會變成自己讨厭的人。
這家的火鍋比起昨天那家,不知道好了多少,畢竟環境待遇和提前兩天才能預定成功一個位置的火鍋店,自然不屑于跟其他店做比較。
外面的雨打在火鍋店的窗沿,上面懸挂的紅色燈籠在濃霧又暗藍的夜色中,顯得孤寂,但微微側身往外看去,便能看到整條街都是這樣的燈籠,又增添人煙味。
許慕鹽跟着他們下樓,街上的堵車情況已經好轉,雨下得還是很急,蔣葛本來說要去開車過來,讓他們在這等,沒成想剛到一樓,便碰上幾個老熟人。
跟蔣曦也認識,蔣曦叫他們叔伯,蔣葛也跟他們介紹裴燕母女。
幾個人喝了點酒,說了些恭喜的話。
大人們的閑談總是無聊又兀長,許慕鹽坐在一邊等,聽着幾個大人開始聊生意的事情。
最後還是裴燕去開的車,蔣葛跟這些人聊了好半天才歇了話頭。
上車後,裴燕明顯有些情緒,在孩子們面前沒有發作。
回了家,便找蔣葛去書房聊天,耽誤時間還讓她一個人頂着雨去開車,而男人只顧着和朋友說話,裴燕不高興也正常。
後續蔣葛怎麽哄的,許慕鹽不知道,當時她已經回房間,開着電腦在搜索江夏天的行程,再三确認後,許慕鹽便知道江夏天來江安是私人行程,甚至不公開。
不過有媒體偷拍的圖,正是在機場,許慕鹽後知後覺,那時候在機場被偷拍的明星,就是江夏天,而她以為是什麽小明星。
睡覺前,她才想起再看眼手機,除了何恬和陳妍的幾句話,還有林岑發來的消息。
【你喜歡吃柿餅嗎?】
這句話問的突兀,後面還有一句,估計是遲遲沒等到她的回複,才發的:【到家了?早點睡。】
許慕鹽坐在床上,目光掠過椅子上的外套,她不知道怎麽處置,洗了又覺得可惜,好歹是偶像穿過的,不洗好像很變态……
再一想到林岑之前發來語音裏的語氣,極具誘惑的氣息和調子,可聽着總覺得不太對,像是在什麽地方躺着,氣息輕微,似乎他開口時的心情不是很好。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讓她早點睡,難道就不等她的回信嗎?
許慕鹽還是給他打字發過去:【到家了,今晚又吃的火鍋,柿餅我也很喜歡吃,你今天晚上吃的什麽?】
也許林岑叫她早點睡,可能是自己也要早點睡了。
等了半個小時,許慕鹽沒等到回信,扛不住,直接鑽被窩睡覺。
而黑夜中,林岑漆黑的瞳孔被手機的燈光照亮,只有這一點光亮,他眼底猩紅,仿佛能看一個晚上,手指點着屏幕,遲遲沒有落下來。
房門被人敲響,林岑擡眸看過去,穿過黑暗,他将手機摁滅,聽到門外女人說:“小岑,髒了的柿餅我就幫你扔了,剩下的放冰箱。”
許是沒等到林岑的回答,女人輕嘆一聲,只說:“不管怎麽樣,你最好記清楚了,我們才是你的家人。”
林岑拉起被子,整個人蜷縮進去。
天氣轉涼,許慕鹽出門的時候,被裴燕逼着去加一件毛衣在身上,路上的風吹來都是涼的,蔣曦踩着自行車,風一般飛出去。
空中的霧氣還沒散去,許慕鹽看着老曾還在門口訓人,已經是每一個學習日的老節目了。
教室裏沒幾個人,都在好學生區,騎着車上學的蔣曦還沒人影呢。
許慕鹽站在後門,一眼看到坐在桌邊,筆直身板的林岑,她唇角彎了彎,捏着書包帶子跑過去,“早啊,林岑。”
林岑轉頭,沖她也仰着下巴笑,“早。”
許慕鹽看他神色正常,拿着課本在看,旁邊放着做好的作業,一切如常,除了自己的桌子上多出來的小盒子。
“真的是柿餅?”許慕鹽打開看了,裏面是打包盒,整齊擺着柿餅,不大,卻紅彤彤,都挂着糖霜,她其實對柿餅的興趣一般,只是不想掃林岑的興致,現在看來,這柿餅确實讓人很有食欲。
“還能有假的不成?”林岑失笑,看着她的視線像是打趣,“嘗嘗看,應該很甜。”
“應該?你沒吃嗎?”許慕鹽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黏糊糊的,沙瓤一樣的味道,卻很香甜,像甜膩的番薯幹。
林岑斂眸,手裏拿書,漫不經心将視線挪到書上,語氣平緩:“我不愛吃,是一個人送給我的。”
“誰啊?這麽好?親手做的嗎?好厲害。”許慕鹽笑嘻嘻說着。
林岑目光呆了一瞬,面露恍惚,“這大概……是她能給我的唯一一個東西了。”
語氣感傷,許慕鹽拿着咬了一個缺的柿餅,一下子呆住,不知道該怎麽應答了。
‘唯一’這個詞很微妙的,就像一個人來世間一遭後,在走之前留下的最後東西。
難道是有人去世了?
許慕鹽咽下嘴裏的東西,苦惱看着林岑,憋了一句:“你想開一點。”
“我想開什麽?”林岑倏地笑了,放下書說:“人沒死呢,你這麽咒她真的好嗎?”
“那你說的跟人有啥事一樣。”許慕鹽被噎,氣得不輕,明明是林岑誤導她的,她差點以為自己勾起林岑不好的回憶,決定此生都在愧疚中度過了。
林岑失笑搖頭,“人當然是沒事了,不過确實出了遠門,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了。”
“這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許慕鹽問。
林岑像是被這話給難住了,躊躇後說:“不重要吧。”
許慕鹽點頭,咬了第二口,就聽到林岑說:“是我親生的姐姐。”
許慕鹽差點第二口噴出來,捏着柿餅,将它捏出一個洞了,才看着林岑:“你确定不重要?”
“血緣,很重要嗎?”林岑蹙眉問。
這個問題反倒把許慕鹽也給難住了。
“看情況吧。”許慕鹽嘆口氣,“我覺得就那樣呗,我爸自從跟我媽離婚後,一年都沒見過一兩次。”
林岑心疼看她,忽的痛快道:“對啊,我跟這個人,還是去年第一次見面。”
許慕鹽奇怪又震驚,歪頭看着林岑,問他:“你姐姐是被人送走了嗎?這麽慘?”
聽到這話,林岑轉頭看她,“她沒有……是……”
許慕鹽瞪圓眼睛,很是疑惑,林岑又說:“被人送走,在你眼裏很慘嗎?”
“這個也得分情況。”許慕鹽讪笑,想到什麽,許慕鹽伸手拍了拍林岑的背,一臉疼惜說:“林岑,你別多想,這人和人的緣分呢,也許是血緣,也有其他的緣分,你和她有血緣,卻沒有相處共度的緣分,也是沒辦法的,就像我和你,十幾年也沒有見過,但還是很緣分的,對吧?”
“相處共度的緣分?”林岑仔細琢磨這話,轉手将她的手拉下來,仔細看着她問:“你說的是情侶關系,還是夫妻關系?”
這話問得像一個小孩子不懂什麽事,卻試圖想要去問大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尤其是他這會抓着她的手腕,卻在問超過他們這個年齡的情感問題。
“也不一定,短暫的相處也是緣分。”許慕鹽收回手,放下柿餅,雙手搓了搓,幹巴巴笑道:“我們不就是短暫的同桌關系嘛。”
“我們是短暫的緣分?”林岑蹙眉,似是不滿,“那可不一定。”
“對啊,我就是說緣分這東西都不一定的,你別太糾結你姐姐的事情了,她是她,你是你。”
許慕鹽只是想安慰他,卻發現他好像帶偏了,去琢磨別的事情了,她實在頭疼,正要再胡亂解釋一通,忽的看到他右手上平時帶的牽引不見了,只有手上綁着的繃帶。
林岑還在糾結短暫的緣分這事,忽的右手被許慕鹽抓住,她虔誠又小心地翻看他的手臂。
裏面還有固定器,卻不大,也不重,像是橡膠的那種,防止手臂第二次傷害,看起來比之前靈活多了。
林岑垂眸看她,許慕鹽則看着他的手臂,捏着他的手指的一瞬,才發現自己激動的在抓人家的手。
他掌心細紋很多,許慕鹽記得外婆說右手細紋多,這輩子命裏帶苦,心思重操心也多。
不過……
許慕鹽看着他手裏的婚姻線,突然說:“林岑,你以後會有一個女兒。”
林岑正勾唇看着她的發絲,忽然被來了這麽一句,感覺外面的霧又重新吹濃了,當即收回手,掃興看她,“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學好,當神棍?
作者有話說:
林岑:哪有自己說自己以後會有一個孩子的?
許慕鹽:我說的是你
林岑: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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