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什麽時候?”以謙急切的抓住岳邦的手,她以為她已經可以淡定許多,卻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慌忙失措。
“今晚。”岳邦看着她焦急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你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以謙已經不關心。她只聽到了今晚這兩個字,腦袋裏哄一聲冒出的無數火花,都在喊着,今晚,今晚,今晚。就在今晚,終于可以見到她了,即使下地獄,也能讓人擺脫掉勒着脖子的窒息,換來一個暢快。
“我現在就去咖啡館等着她。”以謙說完,飛快的從屋子裏拿了手機和外套,就沖了出去。岳邦搖搖頭,心裏一陣嘆息。應橋,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岳邦忙跟上以謙,而以謙一路忙着往前沖,也不管自己踩的是高跟鞋。岳邦忙在後面喊:“你別急啊,現在才下午,哪裏有那麽快到。”
以謙卻不管,只顧着往前走,她低着頭看路,其實是不想讓人看見她因為太激動而劃出的眼淚,卻見一個人擋在她面前,她頭也不擡“麻煩讓讓。”那人卻不讓,以謙往左,那人也往左,以謙往右那人也往右。以謙火了,擡起頭吼道:“存心找茬是不是?”
她卻沒想到一擡頭撞上的是那無比熟悉的眼睛,鄭以容,大哥。
“和我回去。”鄭以容嚴肅的說。
“可以可以,過了今晚,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只是現在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鄭以謙撥開鄭以容,而鄭以容反手攔住鄭以謙:“我不管你要幹嘛,你現在跟我走。”
岳邦看鄭以謙和鄭以容争執起來,便說:“欸,你們別這樣。”看了鄭以謙一眼又看着鄭以容:“你給她一個得到答案的機會。”
鄭以容說:“你現在就跟我回家,你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不是讓別人來輕賤的。”說完,拉着鄭以謙就走,走到路旁,打開灰色轎車的車門,把鄭以謙硬是推了進去。鄭以謙掙紮未果,已經不反抗,她不哭也不鬧,任由鄭以容把她帶回了家。
岳邦看了看,不知道怎麽辦好,別人的家事。他只好走回咖啡館,等應橋回來再說好了。
繁華的城市。繁華的人事。真是一刻都不會消停的世界。應橋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當她又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的時候,她淺擡眸,微微欠身,對這個城市,一切都有點矯揉造作的城市。她又想起了那張認真而固執的臉,微微擡着頭倔強的說:“我喜歡上你了,怎麽辦?”明明是一個問句,問句不是應該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嗎?怎麽會有人,說着問句的時候,那麽堅定的有了選擇,那麽堅定的等待呢?
不過想想,那麽多人的我喜歡你,我愛你,用的是陳述句,最後都變成了問句,最悲哀的不過是,用陳述句說出的話,最後用問句拷問着自己。感情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走吧,去面對。只是面對那張堅定得讓人看不出猶豫和懷疑的臉,要說出那麽狠心的話,是不是有點折壽呢。應橋笑笑,叫旁邊的男子一起走進,“應是”,她的咖啡館。
岳邦看見應橋,眼角一擡,又瞧見旁邊的男人。“男朋友?”
Advertisement
“男性朋友。”應橋笑,對岳邦補充到說:“Bevis,我的攝影師,來中國玩。”
“白費你帶他過來了,鄭以謙不在。”岳邦正視着應橋。
“那麽審視的眼光,不像你哦,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讓我地位大不如前。”
應橋對咖啡館環視了一周,很懷念的樣子,又問到:“她去哪了?”
“那麽迫不及待想要解決了?”
“對大家都好。”應橋緩緩的說,手來回的拂過桌子。
“是對你比較好吧,你覺得她還能好嗎?”岳邦有點惱怒。
應橋擡起手指,無聊的把玩了一下。“第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第二,她好不好是她自己的事。”
“他哥帶她回家了。你是不是對對你不利的人都那麽冷血。”
“她沒有對我不利,只是有點意外,打亂了一下我的生活而已,她還是很好的,我負擔不起的好。”說完應橋又笑了,她發覺最近她經常笑,笑得自己都覺得假。“既然回家了,那就更好了,聽說親情總會給人無限撫慰。”
岳邦聽完應橋的話,沉默起來,他拿起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聽說,真是一個無限心酸的詞。他突然沒辦法去怪應橋,每個人都有無數的假面,鄭以謙愛上應橋的,或許是她溫暖而戲谑的那一面,而她并不清楚,更多的時候,應橋是冷酷的,是不信的,是懷疑的,只是這一面卻又不會輕易現出給別人看,它往往藏在溫情底下,過了底線,才會顯露出來。
過了兩天,鄭以謙一點消息都沒有,岳邦不禁有點擔心,不會又出什麽事吧。
應橋決定不要繼續拖下去,她打電話給鄭以謙,關機。于是改打給鄭以容,電話響了很久,久到快要自動挂斷,鄭以容接起了電話,“喂。”他的聲音很沙啞“應橋,你到底想怎麽樣?”
“她不是要我給她一個答案嗎?我找不到她只好找你咯。”
“不用了,她現在不想聽你的答案了。她在醫院躺得很好,死不了。你滿意了!”
醫院……躺……死不了……
應橋咽了口氣,“在哪裏?”
鄭以容卻挂了電話。
“岳邦,這裏有多少家醫院?”
“幹嘛?想把你一身冷血換成熱的?呵。”
應橋不理會岳邦冷嘲熱諷的聲音,沖了出去。岳邦好像意識到什麽,也跑出了店裏。
其實要查在哪間醫院不難,鄭家那麽有錢,當然不會去小醫院,何況X市裏的大醫院又不會很多,所以應橋和岳邦分頭行動很快就找到了鄭以謙所在的醫院。
岳邦和應橋走到病房外窗口斜角處,可能是手術已經完了的緣故,鄭父鄭母并不在病房內,鄭以謙安靜的躺在床上,兩眼直視前方,一臉的空洞。鄭以容站在一旁背對着窗,面向鄭以謙說着什麽,病房內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她走過去拍拍鄭以容的肩,好像示意他不要繼續再說,可以推定,那是鄭以容的妻子了。
岳邦走到窗前,想要确認鄭以謙是否安好,卻被突然扭頭的鄭以謙發現。鄭以容瞧見以謙目光的轉移,也轉過身來,走出病房門,卻看見了不止岳邦,還有,應橋。
“你來幹什麽?”鄭以容小聲的質問應橋。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我想和她談談。”應橋淡淡的說。
“我不想讓她見到你。”
“可她想見我。”
低聲争論之際,以謙還是聽到了,她出聲說:“哥,我想見她。”聲音無力。卻是她躺着那麽久,說的第一句話。
鄭以容讓出半個身位,讓應橋走進去,卻又瞪着兩個人。以謙呆呆的看着應橋。是了,是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突然有種釋然感,有種疲倦感。終于,等到了啊。
應橋看着鄭以謙,只兩個月不見,這個比她小5歲卻被她稱為小女孩的人,愈發的消瘦,眼裏滿是疲憊,她穿着醫院大號的病服,卻都好像撐不起來。她的眼裏,是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色彩。應橋驚覺自己的心一縮,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延綿起來,那種郁悶無處發洩的氣流在她的胸口流蕩,好難過。
以謙開口想說什麽,看見鄭以容虎視眈眈一般的眼神,有氣無力的說:“哥哥,你們先出去好不好,我就和她說幾句話。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是嗎?”
鄭以容嘆了口氣,帶上妻子退出門外,他順帶關上了門,和岳邦說:“出去走走吧,給她們一個空間。”
“你回來了。”以謙笑着說,伸出手想觸碰近在咫尺的應橋的臉,卻又發覺不妥,只好收回手,放到腿上,卻不舍得移開臉,直愣愣的看着應橋的眼睛。
應橋被這直白的眼唬得有點狼狽“嗯,回來了。”
“這次會給我一個決定吧。”
“嗯。”應橋卻沒有說下去,靜靜的看着以謙“瘦了很多,受了很多苦。”
“你這是心疼我嗎?哎,算了,其實我知道的,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我一直以為你直接走了沒有給我留下一句話,是你想考慮清楚,其實說不定是你不知道怎麽拒絕我,拒絕我這個你認為的過于年輕過于天真過于相信感覺的,小女孩。”以謙說到小女孩的時候咬了咬嘴唇,顯然是并不認同這個觀點。
“我……”應橋見以謙停了下來,便打算說話。卻被以謙打斷。
以謙不想給應橋開口的機會,急急又繼續說“所以你就走了,覺得走了之後,我會想清楚,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後就會很自然的放棄,沒有當面拒絕也為我們的關系留有餘地,說不定以後還能繼續做朋友。”以謙苦笑了一下,又說:“可是你沒有想到,這個,小女孩,那麽固執,不撞南牆不回頭,竟然和家裏人鬧翻了,出乎了你的意料,所以你還是回來了,打算直接拒絕我好讓我死心對不對?”
應橋想開口,卻見以謙又繼續說,好像不說就沒有機會了一樣。“你聽我說完,我知道,我真的沒什麽本事,離開了家裏人,連存活下去都顯得舉步維艱。我也知道,喜歡上一個女人,是要受到家人朋友社會輿論等等等等這些的壓力。可是我更知道,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自己都不堅持,我的人生是不是要由別人來操控呢?別人只會看到表象,以表面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快樂是不是幸福,每個人的快樂在別人眼裏都是一樣的,可是每個人的痛苦在自己心裏都是不一樣的。我只是想努力的,誠實的面對自己,我只是想喜歡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可能,難道這樣也是錯的?”
應橋看着以謙,她閉上嘴巴,雙手膠着在一起,她的頭發有點散亂,臉色有點蒼白。應橋吐出一口氣,緩緩開口:“腿上的傷怎麽來的?”
“爸爸打的。”受傷的眼神。
“好吧,想說的說完了?”
“暫時想不到了。”以謙皺着眉,像一頭受傷的小獸,等待獵人的宣判。
“那到我說了。”
應橋認真的看着以謙,繼續開口:“雖然……”雖然很感動?
“雖然我很感動……”果然。
“但是,我還是不太相信,我們能走多遠。”所以還是要say no?
“所以,我們試一試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忙,以後多在晚上更,應橋回歸。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