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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陽光灑了滿室,這原本應該是個休閑惬意的周末,可以約人去打網球或者來個短途旅行,但是想到今天房東會來收租金,徐葉軒還沒舒展開的眉頭又重重的擰成一團。
錢夾裏幾乎沒有多少現金,信用卡早就被凍結了,他現在可謂是窮途末路。
房東還算寬容,一讓再讓給他時間籌錢,他許諾會打工賺錢付完租金,沒想到世道艱難他又什麽都不會,至今沒有賺回一分錢,反倒賠了不少。
搞不好,再過幾個鐘頭他就要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露宿街頭了。所以,翻個身,先舒舒服服的享受一下燦爛的春光吧!
冰箱空空如也,昨晚把最後一點存貨消滅幹淨,如果今天再不出門,他就只有餓死在床頭了。
無論多麽困窘都要先想辦法填飽肚子,有了力氣才能去做別的事情。
在超市裏轉了幾圈,他克制着只拿了一點面包和黃油。結完帳,抱着紙袋慢慢的往回走,心裏就和這個袋子一樣,空空的,裏面僅有的一點東西也很乏味。
用鑰匙開門,卻發現跟他離開時有些異樣。
他已經夠窮了,難不成還要接受梁上君子的大駕光臨?他的手放在門把上,待要推開時又猶豫,難不成是他們?
擔心、憤怒、害怕、疑問,帶着心頭種種情緒,他猛地把門推開,就看到房東太太站在跟前,見他回來了也沒任何寒暄。
盡管如今這也是個麻煩,他還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徐葉軒尴尬極了,還不等他開口再求情,瘦小的白人婦女就先開腔:“你已經欠了兩個月的房租,要不是看在你之前每次都付錢爽快,我也不會容你這麽久。好了,別的不要說了,趕緊把租金給我。”
“我,我現在真的,拿不出來……”徐葉軒硬着頭皮,嗫嗫嚅嚅的說。
房東太太不耐煩的揮手:“這話我已經聽你說了很多遍了,你再這樣我只能趕你出去,還要交給警察局。”
“請你再寬容寬容,我找到工作很快就會給你的。”徐葉軒急了,不過說辭還是之前那一套。
可想而知,這些話并不會給他贏來什麽實際的幫助,反而讓那個站在高處的女人更加一副俯視的刻薄姿态,不屑的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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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葉軒幾乎就要認命了,垂頭喪氣的打算從包裏找點什麽值錢的給她抵押充當房租,以緩燃眉之急,總歸是好過被送去警察局。履歷上記上這麽一筆,他就真不用在這邊混了。
就在他開口前,身邊響起一個年輕但沉着,冷淡卻悅耳的聲音,這個男人看着房東太太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徐葉軒詫異的看着他,确信自己并不認識這個男人,俊朗的外表,黃種人卻很高大的身材,與他差不多同齡,但是散發着一股強大的自信,很是光彩照人。
“他欠了我兩個月的房租。”
青年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紙幣,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并沒有點數清楚,就全部遞給房東太太:“夠不夠?”
房東太太愣了愣,上下打量一遍突然冒出來的青年,趕快把錢數了一下,随即眉開眼笑的回答:“夠了夠了,再住上半年也夠了!”
徐葉軒一時太過吃驚,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直到目送着青年上了車,他才拔腿跑過去,哪怕是問到一個名字,他日後也好還人錢。可惜還沒到跟前,那車子已經駛離。等他想起可以通過車牌查找的時候,已經看不清車牌上到底寫了什麽。
總是慢半拍,難怪總也不成器。徐葉軒沮喪的用力拍自己的腦袋。
這一拍,腦袋果然覺得疼了,徐葉軒睜開眼睛,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夜光鬧鐘看時間。
淩晨兩點半。
這個時間還真是精準,每次做這個夢都會在這裏醒來,每次也都是這個鐘點,簡直像詛咒一樣。
他夢裏發生的事,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十年前他在加州最為窘迫的時候曾遇上那樣一個人,後來他努力尋找,卻查不到蛛絲馬跡。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念念不忘,時不時在夢裏重現當時情景。
徒勞的,一遍遍的,重複着。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忘不掉,也許是始終欠着一個人情才讓他心裏不安。
起身倒了一杯水喝,想着今天排滿的行程,他又趕緊爬上床。
盡管他作為導演只是幕後工作者,卻也有許多推脫不掉的應酬,比起明星做了什麽都會有狗仔将之見報,他卻連個勤勞的名聲都撈不到。
正當睡眠時間,才躺下沒一會就重新回到夢裏,這次沒有再做夢,一覺輕松到了天明。
徐葉軒在片場發飙,新劇的女主角連個花瓶都做不及格,讓她擺個姿勢就能NG十幾條。他對待工作從來都是認真到嚴苛的态度,碰上這種後門貨色更是不假辭色,想在他手裏得好處,沒有過硬的演技就只有挨呲的份。
“你會不會演戲,啊,你到底會不會?!不會演就痛快點說句話,立刻給我走人,別耽誤大家時間!你倒是說你會不會?”
嬌氣的花瓶被這咄咄逼人的責問吓得花容失色,她是聽過徐葉軒性格古怪,喜怒無常,情緒善變的傳言,但直到親身面對了才明白是什麽滋味。
那雙應該是深邃迷人的眼睛,瞪起來看着她卻像老虎一樣,讓人很怕下一步就會被他撲過來撕碎。
經紀人趕緊上前打圓場,一邊假裝訓斥女演員不懂事,一邊安撫着徐葉軒,端茶倒水讓他平息火氣。
徐葉軒不耐煩的把眼前的一堆人推開,摸出一支煙,坐到休息椅上去抽,眉頭深深地鎖着,表情極度煩躁,誰敢去招惹一定會被轟成渣渣。
偏生就有這種倒黴的職業,時間臨近,作為助理要前去提醒工作內容。
張助理跟在徐葉軒身邊也算久了,對這個男人的脾氣秉性十分了解,這時候打擾他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但是耽誤了時間會更慘。
衡量再三,他終于壯起膽子走到跟前,說:“徐導,還有一個小時,晚宴就開始了。”
徐葉軒擡眼看他,眼神冰冷,抽完一支煙才慢吞吞站起來,走到一群無措的演員面前,冷聲說:“一個晚上的時間回去想清楚,不能勝任就趁早滾蛋,明天再有這種狀況,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圈裏都盛傳徐導名氣大,脾氣也大。
事實上,他不過是強調認真而已,而他的喜怒無常也只是由于他一向只專注一件事,偶然想起另外一件,情緒自然也會跟着變化。
這些都是他一根筋的性格所決定的,其實熟悉之後,朋友們都說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光怪陸離的娛樂圈,最擅長最熱衷的就是把名人妖魔化,越聳人聽聞越吸引人。
徐葉軒換了一套得體的晚禮服,踩着時間準點進門,正好趕上晚宴開始。他不善與人寒暄,總是盡量避免因為不熟悉這種客套而産生尴尬。
但他畢竟是獲過獎受到業內肯定的知名導演,這等圈內的名流盛會,但凡是被邀請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他就算躲過了一時,也仍是要頻頻應付上前交談的人。
才得了閑取過一杯果酒潤喉,擡眼就看到下午惹他發火的花瓶女,心中的不滿再次湧上來,他盯着那張漂亮的臉,直到它的主人發覺有兩道奇異視線轉過頭來。
“導演……”聲音溫軟,半是膽怯半是撒嬌,一雙水眸想躲不敢躲的忽閃着。
徐葉軒聲音微沉:“看來你是想清楚了。”
“不是的導演,我……我這就……回去練習。”說着和身邊的人小聲說了兩句,就急匆匆的跑開了,活像是被老師抓住不寫作業跑出來玩的小學生,又被趕着回家做功課。
那男人走到近前,笑道:“還是徐導有威信,能攝住人。”徐葉軒漫不經心一笑,他又說:“我才剛想問楚楚在劇組表現如何,怎麽……這就?”
“陳先生,就算是個花瓶,我也希望是一個能襯得上紅花綠葉的器具。”徐葉軒的表情稱不上客氣,他從來都我行我素,更何況要讨小貓咪歡心的男人還有求于他。
陳成容讪笑:“楚楚比較适合做衣架子,下次有這種角色可千萬記得讓她出力回報導演栽培之情。”
徐葉軒懶得多說,低頭晃了晃酒杯。
兩人面對面站了一會,徐葉軒奇怪他怎麽還不走,看他一眼才發覺似乎是在等人。
陳成容的表情豁然開朗,伸長手臂朝着某個方向招招手,然後對想要離開的徐葉軒說:“徐導等一下,我想為你引見一個人。”
這男人在商界呼風喚雨十分了得,近年開始涉足娛樂事業,那他所引見的人不是與他同一階層的就又是他哪個想演戲的情人,徐葉軒一點興趣也沒有。
正要借故離開,他卻看到迎面走來的男人,那張臉雖然變得比以前棱角分明,更加成熟英俊,但他仍然認得出,因為經常出現在他夢裏。
半夜醒來的時候,他完全想不到十幾個小時之後就能看到那人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
徐葉軒有些喘不過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想,大概是太意外了,才讓他全身的機能都瞬間喪失。
陳成容把手放在那個男人的後背,往前略略推了一把,含笑介紹道:“這位是缪斯的藝人總監,陸希晨。”
“徐導,久仰。”陸希晨彬彬有禮的伸出手,聲音幹脆清冷。
作者有話要說:
徐導,等着我幫你虐渣攻!!
吸塵器:擦喲,我要轉型了?
大導演:虐小JJ,喲喲,我去找繩子和蠟燭!!
吸塵器:嗯?看來是昨晚太體恤你今日的訪談了,沒關系,我們晚上補上。
大導演:呃……那個花瓶,對,就說你!快去角落站着!對,就是讓你扮花瓶!各就各位,action!
抹汗,渣攻的氣場……咳咳咳咳,我戳戳戳戳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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