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不要每次一見到我就做這種事行不行?!”徐葉軒推開身前的人,霍的站起來,赤着腳在地板上站着,臉色十分難看。

陸希晨呆若木雞的看着他,難以置信的問:“我喜歡你想抱你,這有什麽不對嗎?”

“你是想抱人才會喜歡人吧!”徐葉軒尖刻的說,眉峰蹙成一個團,“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只為了那檔子事嗎?”

陸希晨冷靜下來,也站起身,與他面對面,表情十分平靜,語氣也輕淡:“雖然不全是為了這個,但在一起若沒了這個也沒意思吧。”

他說完便彈了彈自己的衣服,撫平褶皺,轉過身背對着他:“你不喜歡,我以後不碰你就是了。”

徐葉軒聽了這話并不高興,他的眉頭皺的更深,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陸希晨見他一直默默無語,心裏有幾分冷了,勉強笑着說:“我不打擾你休息,先去……先走了。”

門不輕不重的關上了,徐葉軒站在原地扭着頭看那邊,他看不出陸希晨到底是什麽情緒,好像是不生氣也不難過,但這樣一點也不好。

他們都不是神人聖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但是他毫無情緒,是不是意味着他毫不在乎?

雖然是睡覺被吵醒他心裏有氣,可也正好趁此把自己想說不敢說的說了出來,這結果卻并不讓他好受,也許是做錯了?

他把自己扔回床上,蒙着被子繼續睡覺,他不喜歡總去想不開心的事。

不知睡到什麽時候,徐葉軒被餓醒了,肚子一陣陣咕嚕叫,他實在睡不下去了。

本想先叫點東西吃,一看時間不早不晚的實在不好弄,而且身上亂七八糟的也不好意思見人,只好先去洗洗澡,自己下去看看。

勞累了兩個多月,乍一歇下來,全身都跟沒了骨頭似的,又軟又酸,浴缸裏的水溫正合适,他泡了一會舒服的要睡着了。

忽然覺得有點暈眩有點惡心,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要休克了,手扶着缸沿已經無力支撐着站起,想要拿到手機求救更是力不從心。

在意識清醒裏,他無可奈何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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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希晨去陶臻下榻的酒店探望了一下,這個搖錢樹可得好好伺候,不說他的才華能幫他賺錢,一想到他背後那個保姆哥哥,他就頭皮發緊,要是照顧的不好,那可就有的埋怨受了。

陶臻性子淡,對人和氣,這層裙帶關系并沒有成為他招搖的借口。

總算一肚子火,在這裏消了下去,陸希晨跟他說好晚上的慶功會時間地點就走了。

出了門卻想起來,他也沒地方可去啊。

本來呢,是覺得辦公事的同時也能辦私事,結果一來就弄了個一團糟。想想他也挺不忿的,自己好心好意來了,就算再不滿也不該發這麽大的脾氣不是?

好吧,他承認自己太急色了,這要不是因為想他喜歡他,又怎麽會連他身上髒兮兮的酒味都不顧,對他又抱又親的。

也不知道那人怎麽突然發那麽大脾氣,也許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了?

陸希晨站在太陽下,使勁的鄙視自己。說這麽多,還不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還不是拗不過想去看看人,還不是想跟人賠不是去麽。

他都沒想過自己會這麽窩囊,被人趕出來,還巴巴的自己跑回去!

坐在車上,陸希晨就在數指頭,每數一個,心裏就念一條徐葉軒的好處,數輸完了再說他的不濟,兩相抵消一下,他呆呆的看着雙手,自言自語道:“也不比別人多優秀,幹嘛這麽喜歡他?”

司機師傅是個健談的人,看他一腦門的官司就猜測:“是不是為情所困啊?”

“啊?沒有的事……”陸希晨否認道。

“哈哈,年輕人,你就別嘴硬了,我看得出來!”司機笑道,“哎呀,喜歡誰那裏是因為她比別人多優秀啊,喜歡她,就是喜歡,這麽一分一厘的計較,你當是在算賬啊!”

陸希晨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又沒什麽道理,問道:“可喜歡一個人,總得有點理由吧?”

“你喜歡她,這不就是理由?”

“這……”陸希晨不屑的笑,這算什麽理由,這根本就陷入了雞生蛋,蛋生雞的怪圈。

不管怎樣,他還是站在了徐葉軒的房門外,敲了會門不見人來開,還道是裏面的人知道是他仍在生氣不肯理人呢。

正好有客房服務經過,他便說自己忘了帶房卡,進不去請她幫忙開門。

進屋之後,看了一圈都沒人。他坐在床上,這屋裏還有很多徐葉軒的東西,肯定沒走遠,稍等一會也就回來了。

坐了片刻,想去洗手間小解,推開門卻吓了一跳。

徐葉軒躺在浴缸,腦袋低垂着下巴擱在胸前,鼻子幾乎碰着水面,一不小心就會吸進水去的。

陸希晨來不及管別的,趕緊把人從水裏撈出來,捏着他的嘴往外控了控水,随便一擦就抱出去,打了電話給龍劍,他正在附近,家庭醫生也跟着。

人很快就來了,一番折騰後,醫生說:“血糖太低,休克了。”

“怎麽會這樣?”龍劍問道。

“病人應該是很長時間沒吃東西就去泡澡的,所以體力不支,就……”醫生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其餘人先走了,龍劍在這等了一會見人還是沒有醒的意思,無聊的也告辭了。

陸希晨專心的看着點滴瓶,一邊靜靜的等着徐葉軒醒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針打完了,徐葉軒也終于睜開眼了。

“你怎麽在這兒?”他問道,鼻子吸了吸又問:“你生病了?”

陸希晨無奈道:“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在躺着啊?”

徐葉軒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有個醫用膠貼,略一想記起自己昏倒的事,臉上有些赧然的微紅,意識到是陸希晨救了自己。

“你是怎麽搞的,多大的人了,居然做出這種傻事,萬一我發現的晚了,你被水淹死……呵,鼎鼎大名的徐大導演被浴缸裏的水淹死了,這頭條新聞得新鮮多久?”

徐葉軒剛才還有些感動,聽他說着嘲諷起來,憤憤的把頭別開,不聽他這番羞辱。

陸希晨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些話有多難聽,他這是在做什麽啊!難道忘了剛才吓得差點停了心跳的滋味嗎,自己居然能說的這麽惡毒。

“抱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

徐葉軒冷笑:“我該謝你救命之恩,你有什麽好道歉的,聽你數落幾句也是應該的。”

“你別這樣,我剛才是急亂了心說了胡話,別往心裏去。”陸希晨溫聲說。

徐葉軒轉頭盯着他看,尖銳的問道:“我敢不敢問你一句,你是為什麽會心急?”他想,如果他說人命關天這種P話,他就死了這條心,如果……

陸希晨什麽也沒說,站起身又俯低身,在他錯愕的眼光中吻了下去,輾轉了半晌,氣喘籲籲的放開他:“傳說的果然不錯,張嘴直戳人心,你來戳我真是一點都不心疼。”

徐葉軒看着他直喘氣,半天覺得有了氣力,擡手使勁打了陸希晨一個耳光,不解恨的從另邊臉又打了一下。

可惜休克才醒的人,身上哪有什麽勁,這兩下簡直就像撓癢癢,反而摸得人心癢難耐。

陸希晨壓着他的肩膀再次低下頭,用力的深吻着,手拂開薄毯,在他身上摩挲。

一聲刺耳的腸鳴讓動情的兩人一愣,交纏的口舌和互相撫摸的手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觑了一眼,徐葉軒尴尬的低頭。

“你到底多久沒吃東西了?”陸希晨一邊給他找出衣服,一邊問道,語氣是又氣又無奈還有一些心疼和自責。

“昨晚吃過了。”

“……”陸希晨手頓了一下,“今天就一直在睡覺?”

徐葉軒點點頭,摸着肚皮很後悔似的:“早知道昨晚吃多點。”不料頭頂一個爆栗,疼得他眼角泛淚,他敵視的看着伸手的人:“你幹嘛!”

“肉疼了才能長記性!”陸希晨理直氣壯道,“快點穿好衣服,我帶你去吃飯。”

胡吃海塞了一頓,徐葉軒摸着鼓起的肚子笑:“還是得吃飽點才舒服啊。”

“這話聽着真欠揍!”陸希晨乜斜他一眼,看了眼手表:“快點回去,金曲獎快開始了。”

徐葉軒皺眉:“你怎麽還喜歡看那種節目?”

“公司有人提名,自然得關注一下。”

“那你怎麽不去現場啊?”

“本來是要去的……”陸希晨看着他不再說話,意思很明顯。

徐葉軒傲嬌的一昂頭,邁開大步往前走,只當做什麽也不知道,攔下車朝呆站不動的陸希晨喊:“你還要不要看了?”

回去剛好紅地毯走完,進入頒獎環節。

徐葉軒倒了兩杯酒出來,看了一眼:“幸虧不用看那些花花綠綠的裙子。”

陸希晨也看得心不在焉,伸手摟着他,随口給他介紹着上臺的都是誰,雖然徐葉軒也不見得有興趣知道,好歹算是兩人有個話題聊着。

等了沒多久,就有了陶臻的提名,是最佳編曲,不過沒選上。

“怎麽回事?”徐葉軒緊張問道。

陸希晨擺擺手讓他稍安勿躁:“他的獎,必然是最佳新人。”

“你怎麽這麽肯定?”

“慣例。”陸希晨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又看了一會,終于聽到最佳新人的提名,徐葉軒看到修長俊美的年輕男子優雅走上臺,有一瞬間的恍惚,那個身姿,那種低頭的角度,那樣自信從容的表情,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曾經很熟悉,如今很懷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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