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小人魚被蚊子叮了

貢寧匪看蘇子卿的臉色有些蒼白, 看起來确實不是很好。

他彎着腰出去,搶過蘇子卿手中的缰繩道:“接下來我趕車吧,你進去休息。”

蘇子卿一笑, 也沒有反駁,進了車廂裏。

車廂比車外還涼爽一些,他手掌上開始有些起皮, 蘇衡皺着眉, 拿出水瓶扔給他道:“你別逞能,快用水泡一下。”

趕車的貢寧匪回過頭看他,眉頭緊皺,似乎對于他添的麻煩很不爽快。

蘇子卿一聲不吭,低下頭倒了一些水灑在幹燥滾燙的皮膚上, 遇上水的皮膚溫度逐漸降下, 手臂上手掌上,隐約出現一片藍色有光澤的細長的小片魚鱗。

和蘇衡看起來完全不是同一品種的魚, 蘇衡的鱗片扁平寬大圓潤, 而蘇子卿則是細小一小片一小片的。相比較起兩者的鱗片, 海南雁更加喜歡蘇衡的魚鱗。

那鱗片消失的很快, 眼睛也只出現短暫的藍紫色便恢複成了人的樣子。

蘇衡沒有見過蘇子卿的真身, 但他從這些鱗片以及眼睛的顏色可以判斷出來, 他的魚尾一定是極漂亮的。

六月的天太炎熱了, 四人都有些受不了, 因此找了一個小河旁,将馬車停在樹蔭下,蘇衡和蘇子卿兩人不要命的猛然紮進小河裏, 頓時吓得河裏的小魚四處逃竄。

貢寧匪卸了馬車, 在櫃子裏翻出一塊兒被子來鋪在樹蔭下, 道:“公子,過來歇一會兒吧。”

海南雁從河裏收回目光,脫了靴子躺在被子上垂眼看着河裏不見蹤影的兩條魚。

剛一下水,蘇衡和蘇子卿便快速的變化成了人魚,蘇衡看向蘇子卿,他的尾巴細細長長的,看起來很是精壯,魚鱗泛着藍紫色的光澤。

蘇子卿和他的表面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他手臂粗壯,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很有力量,完全和他表面的柔弱書生不一致。

下了水的他仿佛變了一個人,像個統治海域的領導者,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蘇衡在他面前就跟一只小菜雞一樣。

“哇!你是什麽魚?”蘇衡驚嘆的問道,“你怎麽不在海裏待着,上陸地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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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卿暢快的在蘇衡身邊游了兩圈,停在他面前向他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尾巴道:“我是深海人魚,人魚族一千年被過度捕殺,現在只剩下不到十條,我來陸地,是為了尋找可以繁殖後代的伴侶。”

蘇衡了解的點了點,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蘇子卿垂下眼眸,臉頰微不可查的紅了,點頭。

“不是,他是男的,怎麽能跟你繁衍後代!”蘇衡驚的下巴差點掉了,“你找也應該找個女孩兒呀,你找他,他啥也沒有,能做個啥!”

蘇子卿微微蹙眉道:“可以的,人魚可以将伴侶同化。”

蘇衡撓撓腦袋,這作者都踏馬的寫了個啥呀!這怎麽還成了生子文了!哎不對呀,原著中可沒有寫過蘇子卿和貢寧匪是一對啊,目前看起來,貢寧匪并非是個斷袖,這兩人能不能在一起也還是個未知數。

兩人從離海南雁不遠處的一處岸邊上來,等化出了雙腿,兩人才向海南雁二人走去。

貢寧匪擺了火竈,簡單做了一些午飯,四人吃了些躺在樹下等着天氣稍微涼快些再出發。

陽光透過樹葉斑斑點點的落在蘇衡的身上,到了夏季中午不睡覺會讓整個人都感覺有些疲憊。

蘇衡躺在海南雁的腿上,用帕子蓋在眼睛上睡覺去了。

蘇子卿是在河邊擰幹了帕子遞給貢寧匪讓他擦擦臉。

蘇衡睡得正熟,忽然聽到“噗通”一聲響,吓得他立馬驚坐起來道:“誰!誰掉進河裏了!”

顯然蘇子卿也聽到了,站起來向掉水的方向看去。

三人紛紛站起來,看過去,隐約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蘇衡回過頭急忙穿鞋:“不對,就是有人掉河裏了,我過去看看。”

穿好鞋子便往前跑去,海南雁不放心他,立即也追了上去,蘇子卿和貢寧匪也跟了上去。

河岸拐了一道彎,便能看到一成年男子手裏抱着一小女孩兒,不停的向河裏伸手,河裏有個小男孩兒,不停的撲棱着,擺明了不會游泳。

海南雁幾乎是在看見的一瞬間便對貢寧匪說:“寧匪,快!”

貢寧匪反應極快,眨眼功夫便使用輕功過去,連衣裳也來不及脫,一猛子紮進了水裏,将小男孩兒撈了起來。

蘇子卿不悅的拉住他手,一使勁兒将他拉了上來。

小男孩兒救上來的及時,吐了幾口水便沒事了。

小女孩兒被吓得大哭起來,男人邊安慰女孩兒邊查看男孩兒的身體。

發現并沒有什麽大礙後,立即向他們四人道謝:“謝謝你們救了我弟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有來生,定然向四位恩人當牛做馬,來報答你們的恩情!”

說着便帶着兩個孩子,跪在地上給他們四人磕了個頭。

海南雁擺擺手道:“兄臺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

男子起來搖頭:“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們兄妹三人自當報答各位的恩情。”

男子猶豫了片刻,忽然又跪了下來,拉過小男孩兒跪下道:“公子們救了他的命,便是他的福氣,就讓他跟在各位公子身邊伺候,讓他報恩。”

蘇衡一聽,這還得了,這救人也就算了,怎麽還賴上他們了!于是立馬搖頭拒絕道:“不不不不,我們公子身邊伺候的人已經很多了,用不了這麽多,而且我們公子已經有娘子了,貼身伺候的更不需要了。”

海南雁用餘光看着他,嘴角勾起道:“家中仆人衆多,确實不需要這麽多伺候的,我瞧兄臺不似寒門,為何要遺棄兄弟呢?”

藍越忍下眼底的眼淚道:“不瞞恩人,家中突逢變故,父母雙故,留下我們兄妹三人去投奔親戚,但盤纏在路上花光了,見各位恩人身份不俗,想為弟弟讨條活路。”

蘇衡看向海南雁,正巧海南雁也在看他,兩人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無聲的笑了一聲。

藍啓擡起頭看他們蘇衡蹲下,握了握他的手道:“我們公子此次下南有要事要辦,帶着個孩子實屬不便,不如這樣,你同我們留個地址或者姓氏,待我們辦完事情再回來接他如何?”

宮裏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看他們挺可憐的,留在貢寧匪身邊當個徒弟也是不錯的,最起碼從小忠于海南雁,也算是培養一個心腹。

蘇衡是這樣為海南雁打算的。

藍越說:“在下藍道煜,也不知京中親人在何處。”

蘇衡忽然想到了什麽,拉住海南雁的衣袖道:“無名山不是有座杏花寺嘛,不如先讓他們居住在杏花寺裏,你打算些許,等咱們回來再說?”

海南雁是不想拉扯這麽個孩子的,但看蘇衡這麽興奮也就同意了,反正他也不是很缺錢。

于是當即給杏花寺主持寫了一封信,給藍越拿了些盤纏道:“你去杏花寺後将此書信交由空寂主持,他自然會安排你們住下。”

藍越謝過海南雁,在太陽西斜,天氣涼下,兩行人分別,一行人向南走,一行人向北走。

越往南走,天氣越熱,蚊子個頭越大。

四人行了三日,在日落之前進了一個小鎮,街道上人群來來往往,小孩兒在街上亂跑,一旁的小販在一起聊着天。

貢寧匪将馬車趕到一家客棧前,四人下了依次下了車,店小二立馬上前結果缰繩詢問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貢寧匪把缰繩扔給了店小二,拿着貴重的東西進了客棧。

到了櫃臺前,貢寧匪掏出銀子放在櫃臺上道:“四間上房。”

蘇衡正大包小包的提着,忽然聽到貢寧匪要四間上房,立馬擠上前去喊道:“不要四間,要三間,我和公子住一間。”

衆人目光都看向他,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催促着前臺,“快點啊,要重死了。”

前臺動作很快的辦理好登記,給了三把鑰匙。

他們四人的房間挨着,走廊的窗戶對應着街道,屋子裏的窗戶對應的是一片林子。

進了房間,蘇衡将包裹全部扔在了地上,哎呦叫喚的錘着手臂,走到床前,一下子紮了下去,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上房的床就是軟乎。”

他坐起來,看到海南雁在收拾他扔在地上的包裹道,“公子你放着吧,我歇息一會兒就去收拾。”

海南雁看了他一眼,繼續收拾,等到海南雁收拾完了,也沒見蘇衡過來收拾一下,海南雁就知道,他只會說嘴皮。

這一路上,他倒像是個小少爺,自己倒想是他身邊伺候的。

馬車坐着太過颠簸,趕了一天的路,蘇衡早就累了,不等吃飯,便脫了鞋子,躺在床裏面睡着了。

這裏的床還算大,睡兩個成年男人不成問題。

海南雁自己收拾妥當,打開窗戶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本來還打算打開窗戶看會兒書的,現在看到這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後,沒有什麽心思看了。

這片竹林太過濕潤,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樹葉枯敗的味道,竹子太過緊密,風吹不進來,倒是培養了許多個頭大的蚊子。

他就開了這麽一會兒,便飛進來五六只。

這些蚊子直直向蘇衡飛去,落在胳膊和大腿上就開始咬。

大腿一疼,蘇衡下意識的伸手去拍。

“啪”的一聲,很響,海南雁回過頭看他,露出在外面的皮膚紅了一片。

海南雁走過去看到蚊子在吸他的血,一伸手蚊子便抓在了自己手裏,不過一會兒,蚊子就沒了。

被蚊子叮的後果就是奇癢無比,蘇衡硬生生把自己給撓醒了。

掀開褲腿一看大腿有三個疙瘩并排挨着,這會兒已經腫了起來,跟個雞蛋一樣大。

他使勁兒的撓了幾下,用手指沾了唾液抹在蚊子叮的包上,對海南雁說:“公子,這屋子裏有蚊子,你有沒有被咬?”

海南雁放下書看向他腿上的包,搖頭:“不曾,你拿了驅蟲藥了嗎?”

蘇衡忽然想起來自己是有準備的,他一直都知道南方的蚊子大,叮的包也毒,所以在出宮的時候拿了一瓶驅蟲藥。

他從床上蹦下來,找到藥箱拿出驅蟲藥抹上,又點了艾草,他就不信了,這蚊子還能咬他。

吃過晚飯後,蘇衡打了熱水給海南雁洗腳,被叮的包還在癢,他忍不住的抓了抓,海南雁擡眼看了一下他的腿,穿着衣服并看不出來怎麽樣了,不過看他一直抓,應該是挺嚴重的。

洗完腳後,海南雁躺在了外側,蘇衡爬進了內側,又忍不住去撓,被海南雁抓住了手道:“不要撓了,小心撓破有你疼的。”

蘇衡癟嘴道:“可是真的好癢,這南方的蚊子也太毒了。”

這要是在新時代,拿個電蚊拍,一個也別想活!

讓你們嘗嘗死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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