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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女兒國丞相铎龍見過燕皇陛下!”白衣胖子行到宴會中央畢恭畢敬的對着燕皇行禮,一雙眼睛卻仍是滴溜溜的轉着,目光在周圍掃視着。
“女兒國太師郎平風,見過燕皇陛下!”黑衣老者也躬身行禮道。
“免禮!賜座!貴使不必客氣!”燕皇也很大度的讓禮。
夜清本以為女兒國的來使會是女人,卻不想是兩個男人,她細細觀察了那兩人一遍,也看不出什麽特別來,不過有一點夜清确定。
這兩位來使并非“同道中人”,丞相铎龍跟太師郎平風行禮完、落座的時候,他們兩人的目光碰撞了一下。
夜清分明從兩人碰撞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異樣而複雜的火花。
這兩個人是政治宿敵!
“罂粟,風月樓的老鸨為何還沒有來?”這時,燕辰急急找到了夜清,低聲問道。
“恩?老鸨沒有來嗎?”夜清聞言,不禁詫異。
風月樓老鸨那麽勢力的人怎麽會放棄晚宴的機會呢?!而且這次晚宴是朝廷宴會,她花了多大的力氣才争取到的,怎麽沒來呢?
“是啊!那老鸨應該知道什麽時辰開始晚宴吧?”誠王是負責禮部的王爺,晚宴上沒有歌舞伴奏,便是他的失職,他自然着急。
夜清也有些疑惑,照理說晚宴已經開始了,老鸨肯定應該提前到來了才對。
“看來我只能安排宮女準備歌舞了,罂粟,你還要表演嗎?”燕辰急急說道。
女兒國的來使已經入場了,還沒有歌舞開始便是主辦方的失禮。
“我還沒有換衣服,化妝呢!”夜清悻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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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身上濕漉漉的,既沒有化妝也沒有換下衣服,自然不能表演了。
在參加晚宴之前,風月樓的老鸨已經将晚宴跳舞用的服飾和化妝用品都準備好了,現在老鸨沒有來,夜清自然也就無法上場了。
“我讓人帶你去換衣服吧,這樣穿着濕衣服會生病的。”燕辰見她身上依然穿着濕衣服,忙關切的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換衣服的地方是在船艙嗎?”夜清笑道。
“恩,是……是在船艙。”一提到船艙,燕辰的臉色不由的有些泛紅。
不久前,他還在船艙中跟夜清接吻了。一想到此,燕辰心中自然有些腼腆。
夜清笑嘻嘻的伸手捏了他的胳膊一把,笑道:“我去換衣服了。”
“唔……好吧。”燕辰杵在原地,愣愣答應了一聲,見夜清已經遠去,便也忙着準備宮女上場了。
船艙中空蕩蕩的,沒有人。夜清到了船艙,随便撿了件衣衫換上,便出了船艙。
嘩啦啦夜清剛出了船艙,忽然江面上燈火如晝,數十只快船在江面上來回穿梭,陣勢頗大,如臨大敵。
夜清極目望去,只見每一只快船上都站着數十名黑盔黑甲的将士,人人背負弓箭。
燕寒盛京皇城衛隊的甲胄為黑色,黑盔黑甲的将士自然應該是皇宮衛隊。
“這次你不能上場了吧!”夜清正望着江面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陰鸷的冷哼,聲調中滿是得意。
燕寒!夜清一聽那聲音便知道是誰。
她扭頭斜睨了他一眼,只見他身上穿着黑皮長铠,長铠胸部鑲嵌着一面護心鏡,全副武裝。
夜清見他如此打扮,冷笑道:“怎麽?怕被莊王追殺,所以換上甲胄了嗎?”
燕寒臉色微冷,冷冰冰道:“江面上出現了兇殺事件,本王的職責是守衛花船。現在你也留在船上,等晚宴結束後,本王自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哼!不必了,要回去我自己回去便可。”夜清冷然回道。
“不識擡舉!”燕寒憤然道。“你知道誰死在江面上了嗎?是你們風月樓的老鸨!”
夜清聞言,心中一驚,問道:“老鸨死在江面上了?”
燕寒傲然道:“這個惡貫滿盈的巫婆!雖然不知道是誰殺了她,不過她死了倒好!京城中少了這樣的女人,本王高興還來不及呢!”
就在剛才,燕寒聽得手下兵士報告,江面上發生了兇殺案件。當他得知風月樓老鸨喪命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些歡喜,他知道只要風月樓的老鸨斃命,那麽罂粟便不用抛頭露面在晚宴上跳舞了。
夜清聽老鸨喪命心中驚訝,那個老東西竟敢在她的飯食中下藥,她本想報複她的,不知道是誰先她一步,殺了老鸨,倒是省了她的麻煩了。
不過,不能手刃仇人,夜清心中有些郁悶。
“本王還要去巡視,你便老實的呆在船上。”燕寒見夜清不語,便冷冰冰的吩咐道。
夜清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滿是厭惡。
“哼!老實呆在這裏!”燕寒見她冷眸看來,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便大步離去。
是誰殺了風月樓的老鸨呢?難道是那些追殺朗月白的人?
夜清心中正在思考這個問題,也就沒有心思參加什麽晚宴了。
花船上鼓樂齊鳴,載歌載舞,甲板上宴會正在火熱的進行着。
夜清在甲板上看了片刻,覺得無趣,便自顧自的朝甲板上走去。
“罂粟!我們離開這裏吧。”她尚未走到宴會之前,便見朗月白已經走了過來,他身上依然穿着灰色長袍,面容如玉,絲毫掩飾不住他的絕世風華。
“現在就離開嗎?”夜清問道。
夜清本以為在晚宴上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直到現在為止,宴會上一直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她不禁有些失落。
“恩,我們回客棧。”朗月白說着,便拉着罂粟朝花船下走去。
兩人穿過侍衛從,朝花船船舷出走去。在走過那些女兒國随從身邊的時候,夜清忽然發現,那些女兒國的随從都朝自己盯視而來,目光陰鸷。
夜清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心中一滞,斜睨了他們一眼。那些女兒國侍從見她看來,卻忽又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別處。
這些人有鬼!夜清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站住!”低沉的喝聲傳來。
燕寒快步走到兩人身前,鷹目在兩人身上鎖定,問道:“你們要去哪!”
“我要帶罂粟回客棧!”朗月白淡淡答道。
燕寒眸光微眯,眸中滿是冷厲的神色,冷哼道:“罂粟是我未來的側妃,她的安全我會保證的!用不着你操心,若是你敢有非分之想,本王立刻逮捕你!”
朗月白臉色微變,氣憤道:“嘯王你這麽做會後悔的!”
“哼!就憑你?!”燕寒冷嘲道。
“好了,我留在這裏便是!”夜清見他們争執不下,便冷然道。
現在花船還停泊江心,若想回到岸上需要乘坐小船,而花船周圍出去巡邏的兵士乘坐的小船已經沒有了多餘的船。
夜清只能留在船上。
“你留在船上,等宴會結束,本王自然會派人将你送回去!”燕寒沉聲道。接着,他鷹目看向朗月白,冷哼道。“至于你!罂粟從此之後不需要琴師了。”
朗月白兀自冷笑一聲,沉默不語。
忽的,江面上漂來一陣琴曲。
琴聲先是清悠平緩、如山溪蜿流、如林花漫生,忽地琴音拔高,剎時緊奏似入金戈鐵馬黃沙漫卷的戰場,緊接着又低沉如咽似有危機重重,驀然又輕快明麗如百花盛放春風醉人……
夜清聽到這曲琴音,心中莫名一動,扭頭朝江面上看去。
只見一艘游船從江水盡頭行駛而來,游船上張燈結彩,廣布白幔。白幔內燈影迤逦,似有兩個人影正在船艙中飲酒對坐。
夜清見此,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落花流水的悵然之感。緊接着,一股濃重的危機感湧上心頭。這艘游船有些古怪!
朗月白看到行駛來的花船,眉頭緊蹙,輕輕伸手扯了下夜清的衣袖。
夜清擡頭朝他看去,只見他目光幽深,暗暗對着她點了點頭示意:來者不善!
燕寒看到行駛來的游船,臉色忽得變了,他急躁的看着夜清道:“你們到船艙中去。”
夜清也感覺了一些異樣,不過她倒是很想看看這艘游船上有什麽特別。
“停船!”渺遠的喊聲傳來。
是江面上巡邏的快船上黑甲兵士的喊聲。此時,花船上正在舉行宴會,花船附近自然不允許其他船只前來騷擾。
數十只快船急速朝游船駛去,形成包圍之勢。
霎時,卻見那艘游船忽然加快了速度,甩開了那些巡邏船,急速朝花船沖來,只見那只游船快如白魚,激蕩起一層層的水花彌漫。
“有刺客!”燕寒見得此等場景,頓時便明白了将要發生的事情。
燕寒大喝一聲,便趕緊安排皇宮侍衛,把守花船四周。
“罂粟!走!”朗月白見此,忙拉起夜清朝船艙中走去。
“這些刺客不是沖着我們來的!”夜清見朗月白滿臉慌張,忙說道。
朗月白聞言,心中一滞,停下了腳步,愣生生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夜清清媚一笑,拉起朗月白跑到了船尾高處的暗艙裏躲起來、好看戲。一邊說道:“刺殺我們的人是水鬼,而且跟他們交手的時候,我感覺那些殺手應該不是中原人士,也就是別國的人。我聽說燕國最精銳的便是水師!若是他國的殺手根本不可能從水路進攻的,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游船。你看這艘來船,船壁堅固,船壁兩側有暗洞射擊口,裝備精良,他們要直接突入皇宮衛士的包圍圈,定然是想在水上偷襲花船,這叫強攻!別國的水師不可能來到這裏的,只能是燕國內的人。”
朗月白不想她竟然看得這麽清楚,連船壁兩側的暗洞射擊口都知道。
朗月白楞了片刻,沉聲道:“罂粟,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刺殺我們的人是女兒國的人。”
“女兒國?!是你祖國的人?”夜清聞言,忙問道。
朗月白點了點頭,還想再說什麽,但見江面上突進的游船已經沖到了花船旁邊。
“放箭!”燕寒正站在花船上指揮黑甲衛射擊。
漫天的箭雨頓起,呼嘯聲大作。
頓時,整個江面上再無其他聲響,只能聽到漫天尖銳的呼嘯之聲。
箭雨遮天蔽日,簌簌射在了游船之上。不過游船上一層白幔起了作用,将箭矢全部擋下。
嗖嗖嗖緊接着,游船開始了反擊,只見游船兩側的暗洞射擊口中陡然激射出了巨箭。
這種巨箭的殺傷力巨大,花船上黑甲衛頓時倒了一片。
轟游船已經靠上了花船,嗖嗖嗖數十道黑影陡然從游船中撲出,直朝花船上撲來。
燕寒忙率領花船上黑衛軍阻擊。兩股勢力戰在了一起。
但見那數十個黑衣殺手個個手握半月彎刀,武功卓絕,攻勢兇猛異常。
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武功最高,只見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小精悍的短刀,刀鋒犀利無比,身影快如鬼魅,只見那人的影子在黑甲衛中來回穿梭,一批又一批的黑甲衛士倒地。
血流長河、死屍遍地。
這個黑衣人帶着數十個殺手幾番沖殺,幾乎殺到了宴會中央。
宴會場中的賓客們早已經大驚,文武百官圍成一團,守護在了燕皇的身邊。
一身明黃龍袍的燕皇雖然有衆人的擁簇保護,但臉上仍然帶着驚懼的神色。是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明目張膽的行刺!而且可氣的是這些殺手竟然只有幾十人。
“全部斬殺!一個不留!”燕皇心中又驚又怒,他站在最高處,憤然吼道。
嗖!陡然間,殺手中一人扔出了自己手中的彎刀,只見白花花的寒芒一閃,直直朝燕皇射去。
燕皇見此,大驚朝旁邊閃去。
“父皇!小心!”恰在這時,誠王燕辰不顧個人安危,猛然朝燕皇撲去,将燕皇撞到在了地上。
噗嗤彎刀沒有射中燕皇,卻射中了他的龍袍。
燕皇驚懼不已,忙不疊是的朝旁邊跑去,哧啦燕皇奮力疾奔之下,将自己身上的龍袍拽開,那身明黃龍袍頓時被撕裂了。
哈哈哈!這個燕皇真夠丢人的,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這麽狼狽!夜清見此,心中大笑。
“保護皇上!”燕寒見燕皇受驚,忙率領黑甲衛收縮戰線,護在了燕皇周圍。
數十個殺手幾番沖殺,遇到了黑甲衛堅強的抵抗,幾番沖殺仍沒有沖過黑甲衛的防線。
燕寒見守衛陣型已經形成,便抽刀朝那領頭的殺手沖去。
刀光霍霍,冷冽逼人,兩人戰在一起,只能看到兩團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到他們出刀的動作。
“這個人是左手刀!”夜清極目凝視之下,忽然發現那個領頭的殺手竟然是左手用刀。
那殺手雖然是用左手刀,但是刀法犀利凝重,刀勢詭異,幾次險些傷了燕寒,若是他的左手刀再快一些,肯定能夠殺傷燕寒。
看這個人的左手刀法似乎有些生疏呢?!
“好厲害的功夫!”朗月白也是習武之人,也看出了這個人的功夫不弱。
忽的,夜清臉色一變,目光發怔起來。
只見那領頭的殺手在争鬥中突然後退了一步,右手臂猛然垂下,似乎是受傷了一樣。
夜清見此,心中大驚。怪不得他的左手刀顯得有些生硬,原來他的右臂受傷了。
雖然這個殺手的左手刀迅捷無比,犀利凝重,但是刀法卻有些生硬,速度也有些慢。
看來這個殺手不是左手刀,而是因為右手受傷了,所以才用的左手。
燕寒的目光何等犀利,自然看出領頭的殺手右手臂上有傷。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争鬥中他并沒有傷到這個殺手,他的右手臂怎麽會有傷呢?
不過燕寒心中慶幸,若不是他右手臂有傷,說不定自己會敗在他的手下。從這次争鬥中他自然看得出來,這個殺手的功夫很高,在他之上。若是這個殺手用右手刀的話,燕寒便不會是這個殺手的對手。
“将他們全部擊殺!”争鬥中,燕寒漸漸占據了上風,他手中長刀使得猶如蛟龍,刀勢甚猛。
那些殺手幾番沖殺,仍沒有沖破黑甲衛的防禦,已經有些混亂。
黑甲衛已經開始組織反攻起來,那數十名殺手頓時更加混亂了。
那領頭的殺手見刺殺無法成功,便吹了一聲口哨,率領數十名殺手朝游船上退去。
“不能放過一個!”燕寒見這些殺手要逃走,忙縱聲喝道。
黑甲衛氣勢高漲,兇猛的湧了上來。
那領頭的殺手見情勢危急,若是不趕緊撤退便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他猛然将左手中的短刀換到了右手上,只見他身影再次閃動了起來,刀法陡然間變快。
短刀在他的右手中舞成了一片白花花的刀幕,将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随着那名殺手換成了右手刀,氣勢煞氣一下子猛烈了起來,他身周萦繞着一股讓人不敢輕掠的銳氣,氣勢如淵。
數十名殺手在他的掩護下迅速的跳上了游船,準備逃離。
燕寒率領黑甲衛追擊,卻被這名殺手阻止了。他的右手刀太快,只見一批批的黑甲衛倒在了他的面前。
燕寒急于抓住這些殺手,竟然也被那領頭的殺手所傷,手臂上多出了一條傷口,血流如注。
呼那領頭的殺手見數十個殺手已經到了游船上,他身影一縱,也跳上了游船。
船撸破江水,飛一般離去。
燕寒圍捕落空,只能看着那數十個殺手逍遙逃離。
躲在暗艙中的夜清看到剛才發生的一幕,早就驚在了原地。
那個殺手的右手刀太快了!簡直快如鬼魅!夜清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快的刀。
夜清心中想着,目光朝剛才争鬥的甲板上看去,甲板上仍留着點點血跡。剛才她看的分明,那個殺手在換成右手刀的時候,他手臂上的傷口崩裂了,血水順着他的手臂流了一大片,滴到了甲板上。
忽然,夜清心中再次怔住了,那個人的右手臂上有傷!她記得西門晨風的右手臂便是被朗月白的飛刀所傷,難道他是西門晨風?!
因為刺殺事件,晚宴沒法進行下去,花船甲板上的衆人們早就亂成了一團。
晚宴宣布結束,花船駛向了江邊,皇宮衛士護送着燕皇返回了內宮。
迎接女兒國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女兒國的來使們被晾在了一處,無人問津。
好在負責禮部的誠王還記得應該好好招待女兒國來使,便讓人帶着來使去使館中休息。
夜清跟朗月白随着衆人下了船,她看到女兒國來使随着燕辰去使館的時候,其中那個黑衣老者竟然朝自己望來,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那是女兒國的太師!”朗月白見夜清盯着那黑衣老者發呆,便在一旁提醒道。
“哦,這個太師像是一個好人。”夜清随意說了一聲。
朗月白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忙點了點頭道:“朗太師是女兒國的頂梁柱,忠貞不二的賢臣。”
夜清見他滿眼崇敬的看着那黑衣老者,不禁問道:“朗太師,朗月白!難道你跟他有什麽關系?他是你什麽人?”
朗月白一愣,扯動嘴角苦笑了一聲,道:“其實也沒什麽了,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們先回客棧休息吧。”
“罂粟!罂粟!”焦急的呼喚聲傳來。
燕丹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他一沖到夜清身邊,便忙拉着她左看右看,一臉擔憂的樣子,問道:“剛才發生了刺殺事件,你沒有受傷吧?”
夜清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中暖洋洋的,沖他笑道:“我沒事!你呢?”
燕丹長長松了一口氣,笑道:“我自然沒事了。”
“對了,你真的要嫁給嘯王嗎?”燕丹臉色一沉,又問起了這件事情。
夜清無奈,只能說道:“燕皇已經下旨了,難道我要抗旨不尊嗎?”
燕丹臉色凝重,他兀自思忖了半晌,忽然道:“若是我帶你離開燕國呢?”
離開燕國?夜清怔住了!她本打算報仇之後便離開燕國,但是她沒有想到燕丹會為了她舍棄莊王的位子、舍棄京城中榮華富貴的生活,帶她離開燕國。
“燕丹!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真的能舍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嗎?王爺的身份、尊貴的生活。”夜清沉聲問道。
燕丹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我在北方有封地的!我們可以到北方的封地去。我的封地雖然不大,但是過王爺的生活綽綽有餘了。”
夜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原來他在北方還有封地呢!想想也是,他身為莊王、當今皇帝的親弟弟,自然應該有封地了。
夜清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燕丹。
燕丹目光灼灼的盯着,等着她的回複。
旁邊朗月白見此,便說道:“莊王!燕皇已經下旨了,即便你在北方有封地也沒用,若是你帶着罂粟離開,便是抗旨!燕皇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你的封地也會被沒收,莊王的爵位也會被剝奪。”
朗月白所說的正是夜清想說的,只是礙于情面,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燕丹聞言,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滿是凝重的神色。
他思忖了片刻,忽然拉起夜清的手,鄭重道:“罂粟,你願意跟我過清貧的生活嗎?”
這次,夜清真的感動了。燕丹的話意思很明顯,他可以為了她不要莊王的王位,不要奢華的生活。
但是夜清的心中有些猶豫。俗話說的好,人之本性難移,燕丹過慣了鐘鳴鼎食、揮金如土的王爺生活,他真的能夠過清貧的日子嗎?
而且夜清也不願意就此清淡一生。
前世,她過的平平淡淡,如今有了重生的機會,在她的心底慢慢形成了一種想法,這一世她要過的轟轟烈烈,冥冥中她似乎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責任。
“燕丹,我們以後再讨論這個問題好嗎?”夜清拗不過他,只能柔聲安慰道。
“不行!”燕丹心中大急,忙道。“後天你就要嫁給嘯王了,哪裏還有什麽以後,罂粟!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我自然喜歡你了!但是……”夜清有些無奈。
正在夜清頭大、不知道如何應付燕丹的時候,只見風惟雪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風惟雪的臉上也帶着急躁的神色,一過來就問道:“罂粟,你真的要嫁給嘯王嗎?”
“額……”夜清再次無奈了。
“長亭侯,你也關心罂粟的事情?”燕丹見風惟雪如此急躁,便問道。
風惟雪玉面冷了幾分,點頭道:“本侯自然不能看着罂粟落入嘯王的手中。”
燕丹劍眉一挑,說道:“好!那我們兩人現在便進宮面聖,讓皇上撤銷這門婚事!”
“可以嗎?”風惟雪心中有些沒底。
聖旨畢竟是聖旨,是不容任何人違背的。這代表着皇權的威信。
“只要我們兩人聯手,自然可以的!等讓皇帝撤銷了婚事,我們再來争個高低!”燕丹肅容道。
燕丹知道風惟雪喜歡罂粟,雖然他心中有些不樂意,但是現在該是結成統一戰線的時候,只要能讓她不嫁給嘯王便好。
至于将嘯王踹開之後,對于誰能贏得罂粟的芳心,燕丹對自己很有信心。他是最早遇到她的,而且他能感覺到她喜歡自己。
風惟雪面有思忖之色,不過,他很快點了點頭,道:“好!只要能讓罂粟不嫁給嘯王便好!嘯王是個變态,他不能跟罂粟在一起!”
“那我們走!”燕丹見他答應,心中欣喜,忙趁熱打鐵道。
“罂粟,我們現在便去皇宮面見聖上。”燕丹伸出手來,緊緊握住夜清的雙手,親切道。
夜清心中感動他們兩人的所做,回兩人一個柔美的笑容。
風惟雪跟燕丹商量已定便不再耽擱,跟夜清道了別,便忙趕向了皇宮。
“哼!這兩個人倒是多情種子呢!”朗月白在旁冷笑道,語氣中滿是醋意。
夜清深深嘆息了一聲,心中無奈,卻又無可奈何。她知道燕丹和風惟雪此去皇宮多數會無功而返,不過對于兩人的這番苦心,她倒是很感動。
“罂粟,難道你真打算帶着燕丹離開嗎?”朗月白剛才聽到夜清的話,心中有些擔心,便問道。
朗月白知道夜清報仇之後,便會離開燕國,而他的責任是保護她,至于她會去什麽地方,他無所謂,但是他介意有別的男人跟随。
“剛才只是搪塞而已,我沒有想過要帶着他走,不過若是他非要跟着我走的話,我也不介意!”夜清笑嘻嘻的說道。
朗月白的臉色冷了幾分,但是他并沒有出言反對。
夜清看他氣鼓鼓的樣子,知道他是生氣了,便又笑嘻嘻道:“我還打算帶上風惟雪、燕辰一起走呢!這兩個男人也不錯。”
朗月白再也忍不住,哼道:“那些男人未必會跟着你走呢!”
夜清哈哈而笑,挑眉道:“你是在懷疑我的魅力嗎?”
朗月白抽了下嘴角,凝目朝她看來,她雖然未施粉黛,但自是玉面朱唇、眉秀如遠山、一雙水眸更是楚楚動人。她身上的羅衫雖然有些偏大,但是仍無法掩飾她誘人的身段。
無論如何,她都是一個讓所有人垂涎的尤物。
“你有我便足夠了!”朗月白心中醋意大發,冷冰冰的說道。
夜清見他如此,便又笑道:“我喜歡,多多益善。”
朗月白臉色再次冷了幾分,但是奇怪的是,他這次竟然沒有發怒,只是滿臉怒氣。
咦?奇怪,他怎麽沒有沖着自己發脾氣呢?夜清見他如此,不禁有些疑惑。
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一副霸道、邪魅的姿态,為何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變得這麽溫潤了呢?
“我說過你是自由身,我不能限制你的自由,但是我會努力讓你滿足的!”朗月白見她雙目灼亮的盯着自己,便鄭重道。
“喔!”夜清若有所思的答應了一聲,心中仍有些疑惑。
朗月白變得更加善解人意了呢!而且他的想法很像現時代的溫柔男人們,對于自己喜歡的人并沒有特別的霸道,而是盡力的包容。
朗月白是女兒國的人,在女兒國中女人的權力頗高,通常一個女人有幾個夫君,自然也有些男人有幾個夫人的。在女兒國中實行一妻多夫和一夫多妻。
朗月白自小生長在女兒國,自然被這種風氣感染,不過他從小心高氣傲,對于他的夫人,他不喜歡跟別人分享。
因此,朗月白在第一次見到夜清的時候,表現的十分霸道。因為他知道,她将是他的夫人。
不過通過這些天跟夜清的接觸,朗月白忽然發現她身上的許多東西,她性情有些古怪,完全不同于其他的女子,從來不把皇權放在眼中、自成一格,古怪精靈卻清麗妖媚。她要做的事情,別人更是無法阻止,是一個有想法、有性格的女強人。
有時候,朗月白都懷疑夜清是不是在燕國長大的!燕國向來重男輕女、男權至上,她怎麽就成了這種性格了呢?!
面對如此性情的夜清,朗月白自然喜歡,但是另外一個問題便出現了:她似乎對每個男人都感興趣。
朗月白雖然吃醋的不行,卻毫無辦法。
“走吧!明天好好玩一天,準備後天的婚禮了!”夜清頗為欣喜的說着,便拉着朗月白朝城中走去。
朗月白見她面有喜色,不禁有些生氣的問道:“後天你要嫁給嘯王了,難道你很高興嗎?”
夜清揚眉而笑:“應該說後天是我報仇的時候,到時候,嘯王将會身敗名裂!”
朗月白若有所悟的點了點,認真思考了片刻,旋即展眉笑了笑。
不錯!是報仇的時候了。等她報完了仇,他便帶着她遠走高飛,再也不用受燕國皇族的牽制。
夜清跟朗月白從江邊一路返回京城,并沒有去西門晨風的府上居住。
夜清自然記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跟西門晨風發生了關系,而且正好被朗月白看到了,若是朗月白再跟西門晨風相遇,不知道會多麽尴尬,所以她自然不會再去西門晨風的府上。
不過,她的心中有些失落。從下午到現在,西門晨風都沒有出現過。
而且奇怪的是,星魂也一直沒有出現過。
對于星魂,夜清已經不再像當初那麽讨厭他了,不過對他還是有些反感,他不來煩她,她也樂得清閑。
“嘿嘿罂粟,咱倆真是有緣啊!”
恰在這時,一聲玩味而清朗的聲音傳來。
夜清聞言,心中兀自嘆息了一聲,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想不到又在這裏遇到了星魂。
星魂正一臉壞笑的從客棧門外走進來,他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一步三搖的走進了客棧中。
“今天真是倒黴!又碰到了你!”夜清冷冰冰的沖着星魂嚷了一句,便跟朗月白朝二樓的房間走去。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從跟西門晨風在荷花叢中發生關系之後,她的身體便有些不舒服,下身陣陣的疼痛。而後,在江面上又遇到了殺手的追殺,一路拼殺,最後落到了水中。
到現在,夜清早已經有些疲憊,她只想快點休息。
星魂見夜清不搭理他,身影一閃,擋在了她面前,笑吟吟的說道:“今天都沒有見到我!想我了沒有?!”
“讓開!”夜清不耐煩的伸手将他推到一邊,便自顧自的朝樓上走去。
朗月白見星魂又被夜清無視了,心情大好。他沖着星魂冷笑一聲,便跟着夜清朝樓上走去。
然而,星魂卻忽然愣在了原地,他長長的眼眸圓睜,臉上滿是驚悚的神色。
因為剛才他看到了一些東西!不錯,就在夜清的脖頸下面,紅紅的……像是唇印,是歡愛的痕跡。
就在剛才,夜清伸手推開他的時候,因為動作扯動了她的衣領,露出了白皙的脖頸一側,他看的分明,在她的脖頸上有一片紅紅的唇印。
星魂心中驚訝萬分,忙扭頭朝夜清看去,目光盯視在她的腰身上,眼神如炬。
“罂粟!”星魂盯着夜清的腰身看了片刻,忽然大叫一聲,沖到了夜清面前,問道。
“你……你……”
星魂口中一連說了幾個“你”,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夜清見他如此,不禁皺起眉頭,道:“我累了,想休息,你讓開!”
星魂卻扭頭朝朗月白看去,道:“姓朗的!我有事要跟罂粟說!你走開!”
“為何?!”朗月白眉頭一皺,不樂意的問道。
星魂臉上忽然閃現出了怒容,喝道:“我讓你走開!”
朗月白不想他竟然忽然朝着自己爆喝,頓時,他也怒了,回道:“應該走開的是你!”
星魂眉毛一擰,長長的眼眸中忽然迸發出犀利的光芒,眼中陡然閃現出了殺機。
朗月白見他眼中閃現殺機,心中一驚,忙伸手探入袖中,摸出了袖中的飛刀。
“你讓開!”星魂再次厲聲喝道。
“星魂!你有病啊!”夜清見星魂如此,不禁怒道。
星魂聞言,臉色一怔,愣愣的朝夜清看去,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半晌之後,他輕輕伸手撚住夜清的衣領口,微微一拉,露出她脖頸上的那片紅印,問道:“你跟他……發生了關系?”
夜清心中一愣,旋即從星魂臉色和眼睛中猜到了幾分。
朗月白也看到了夜清脖頸上的那片唇印,那是西門晨風留下的。一想起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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