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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分的科目第一節 課通常都是講試卷。

徐樂陶這次英語考了136, 單科排名班級前三。

白曉彤當着全班的面表揚了她,她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靈魂卻跳起了迪斯科。

一下課, 後排的馮雪和張志豪向她讨教英語學習技巧。

導演把腦袋湊了過去,也想取點經。

徐樂陶謙虛地說:“沒啥技巧, 就是多做多練。”

馮雪問:“練習什麽?”

“就練點閱讀理解和完型填空什麽的,練多了就能形成語感。”徐樂陶點點試卷上的閱讀理解C篇,“就拿這篇來說, 其實整篇閱讀不用每個詞兒都懂, 但你得摳細節,你們看我劃線的這幾個長句。”

三人唰地盯向試卷。

徐樂陶接着說:“五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是都在這幾個長句裏面?”

三人領悟了約莫半分鐘。

“诶——還真是。”馮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怪不得我錯了兩問,搞半天細節摳錯了。”

“厲害。”張志豪不吝誇贊。

導演舉一反三, 從小人物放眼大人物,挺納悶地說:“你們說程池也他平時都咋學的啊,整張卷子就扣了三分,比徐樂陶還厲害。”

徐樂陶嚷嚷:“人家聰明呗。”

導演說:“我發現他一下課就趴桌上睡覺,就沒見他學過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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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佐證自己的說法,他還特地往程池也的方向指了指,“你們看,又倒下了。”

徐樂陶瞥了過去, 那人确實趴桌上在睡覺。

而且他睡覺有一習慣, 右手總是搭在後脖頸上, 指骨微彎, 長長幾截透出清冷的欲感。

“肯定是學習學累了。”她說。

導演“哦喲”了一嗓子:“你很了解嘛。”

張志豪對導演剛才的那番話不以為然:“我聽人說, 他高一就把高中三年的課程都自學完了, 平時上課遇到不會的或者感興趣的才聽聽。”

“那他平時不聽課, 都幹嘛呀?”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像這種學神,肯定有他自己的規劃。”張志豪頓了下,忽地想起什麽,接着往下說,“有回下課我去收化學作業,看見他在做數學卷子,那題目一看就是競賽題,我光看得懂中文字,其他啥也不懂。”

馮雪補充道:“他以前好像是搞數學競賽的。”

徐樂陶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他超厲害的。”

導演欠嗖嗖地說:“可他不是挺會玩的嘛,哪來的時間學習?”

張志豪秒懂,揶揄:“時間管理大師呗。”

徐樂陶拍桌子,口氣很沖:“不許造謠!你們兩個酸黃瓜!”

導演和張志豪互相交換個眼神,笑而不語。

馮雪被她的動靜吓了一跳,狐疑地看她一眼:“高一的時候,我有次去老師辦公室,程池也他媽媽正好在,就聽他媽跟老師說,他每天晚上都學到挺晚。”

徐樂陶插了一嘴:“他媽漂亮嗎?”

馮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漂亮。”

“有多漂亮?”徐樂陶又問。

導演伸胳膊怼了怼她,“別搗亂,聊學習呢。”

徐樂陶乖巧坐好:“聊吧,我聽着呢。”

馮雪總結:“想考年級第一,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有些人吧,看着不顯山不露水,其實比咱們這些平庸之才都要認真。”

導演內涵地問:“徐樂陶,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我沒啥想說的,我就還想問問……”徐樂陶不好意思地看向馮雪,“他媽看着好相處嗎?”

馮雪也不傻,笑着朝她擠了擠眼:“你問這個幹嘛?”

“我…我就想讨點經驗,回家鞭策鞭策我媽。”

導演咳嗽了兩嗓子,再次跟張志豪來了個秘而不宣的眼神交流。

語文課也是講試卷,師太嘚啵嘚啵講了一節課,下課鈴響,她意猶未盡地喝了口水,“剩下的咱們下節課再講,最後我提一下這次的作文,題目要求是不是很明确,讓你們寫散文,散文最關鍵的要素是什麽,形散而神不散,有些同學寫的那是什麽玩意兒,都快散到沒邊了。不會寫散文的,把人家周心蕊的卷子借過來看看,哦,周心蕊的作文我一會兒複印好了貼在咱們班的範文牆上。”

她端起茶杯,眼神一乜:“程池也,跟我來趟辦公室,把你試卷帶上。”

程池也這次語文考了109,馬馬虎虎的成績,絕對算不上墊底,但跟其他幾科接近滿分的成績相比,就顯得有點掉鏈子。

徐樂陶的目光還停留在程池也身上,她看見那人撐着桌沿,懶懶起身,把壓在數學奧賽題下的卷子抽了出來,捏在手上,走出去。

估計師太講卷子時,他還在那兒死磕奧賽題。

十分鐘的課間休息,徐樂陶跑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剛巧碰見從師太辦公室出來的程池也。

他嚼着口香糖,看上去沒什麽情緒,冷淡的眼皮下藏着一雙黑如礁石的瞳仁。

徐樂陶揚手跟他打了聲招呼。

程池也點了點頭算作回應,擦着她肩往教室走。

走廊沒幾個人,穿堂風更甚,徐樂陶站原地愣了半晌,也走回了教室。

後腳鈴聲響起。

整節數學課,徐樂陶都有點心不在焉,往斜後方看了三四眼。

這些小動作自然都落進了姜大胯眼裏,他靠在椅背上,身子往後仰了仰,忍不住抱怨:“有完沒完,看一眼就得了。”

孫澤洋正低頭偷看言情小說,随意附和了句:“一眼哪夠看的,你就是照進她生命裏的一束光。”

姜大胯聽得老臉一紅,笑着踢了他一腳。

晚上飯點,徐樂陶悄悄跟導演說:“你去把程池也的語文卷子借過來看看。”

“你拿人卷子幹嘛?”

“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給他一點寫作指導。”

“就你……還寫作指導?別逗了。”

徐樂陶并不生氣,狡黠地說:“你別忘了,我可是女生,有女性特有的那種細膩和感性,對他寫散文一定有幫助。”

也就在同一時間,四樓九班的雷哥莫名打了聲巨大的噴嚏,他揉揉鼻子,翹着二郎腿繼續跟他的一衆小弟講述前不久的考場風雲:“我欺負女生?可拉倒吧,她不算女的,她是母夜叉,不知道夜叉長啥樣兒的,回去翻翻《山海經》,長得老吓人了。”

雷哥邊說還邊比劃:“她當時不是沖我吼嘛,我直接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你吼誰呢!還回家告訴我爸,你威脅誰呢!那母夜叉當時就怵了,捂着臉一個勁兒地跟我道歉,不信你們去三班問問,她叫徐、徐什麽來着。”

小弟接過話:“徐什麽桃吧,不是毛桃,就是油桃,反正名字可土了。”

雷哥點了點頭:“對,她叫徐毛桃,你們去打聽打聽。”

導演還真幫徐樂陶把程池也的卷子借了過來。

縱覽全卷,筆跡工整遒勁,文言文賞析古詩詞鑒賞閱讀理解什麽的也基本都答在點子上,就是作文分扣得有點狠。

徐樂陶說了句沒用的屁話:“我覺得寫得還行,比我分數高。”

導演心想,人年級第一幹嘛要跟你比,不過這話他沒說,怕傷她自尊。

徐樂陶大概是會點讀心術,能猜出導演這會兒心裏在想什麽,她哼了一聲,起身走到他們班的範文牆跟前。

周心蕊的作文複印版貼在那上面,占據二分之一的版面,徐樂陶拜讀一遍,不得不承認人家确實是個大才女,引經據典信手捏來。

有才又有貌,性格還恬靜,怪不得表白牆上随處可見她的名字。

不像她……徐樂陶忽地想起那位叫雷哥的男同學,背後居然罵她是新物種。

真沒素質。

徐樂陶默默走回自己座位,問導演:“我長得好看嗎?”

這話題跨度有點大,導演盯着她腦袋邊上blingbling的小發夾,稍微愣了愣:“好看啊。”

徐樂陶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語氣傲嬌:“算你有眼光。”

吃完晚飯,徐樂陶抱着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态度,猛灌了一大杯500ml的咖啡。

咖啡利尿,後果就是頻繁跑廁所。

二十分鐘前剛跑了一趟,現在捏着包紙巾又往廁所奔。

剛一腳跨出班級門,她就被一流裏流氣的男生攔住。

男生頭發稍長,燙着時下流行的錫紙燙,色澤屬于黑中透黃,校服拉鏈還沒拉,站着跟沒骨頭似的,一看就不是好學生。

“同學,問你個事兒,你們班的徐毛桃是哪個?指給我看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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