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十點半左右, 程池也來到學校,回教室之前,被老王喊去了辦公室, 問及曠課原因。
“我讓我爸給您打電話請假了。”程池也擡了擡半耷的眼皮,一句話将自己撇得幹淨, “他沒打嗎?”
老王半信半疑,倒也沒為難他,塞給他兩套競賽題, “另一套帶給高赫。”
說起高赫, 這位也是個神話級人物,理科成績斷層式碾壓其他同學,但就是萬年老二,被同學戲谑久了, 心态發生了些變化,有點“文人相輕”的意思,心理上各種不服程池也。
學習上越發拼命,每天都是兩點之後才睡,天不亮就醒。
輿論沒掀起什麽軒然大波,合照帖很快被一些雞毛蒜皮的日常貼給蓋過去了,畢竟作為漩渦中心的“女主角”,徐樂陶顯然缺乏吸睛的讨論點。
同班同學對她的大致印象基本都是一個長得挺白的短發女生, 性格大大咧咧的, 除此之外, 好像沒什麽記憶點了。
一張合照細嚼慢咽到最後, 也不過就得出一句乏善可陳的結論。
——女追男, 是倒追啦。
但是, 當程池也以一副半睡不醒的大佬姿态出現在班門口, 這個本該畫上句話的八卦故事又變得令人津津樂道。
嬉笑打鬥的人流自動分出了一條道,行注目禮,教室裏盡是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導演趕緊指揮徐樂陶趴下。
頂着全班的注視,程池也眼神懶懶的,單肩挎包,先把手裏的一套競賽題給了高赫,然後回到自己座位,拉開椅子坐下。
像是沒睡夠,整個人很佛,擰開瓶水咕咚喝了兩口,餘光發現了肆意打量的導演,喉結滾動了下,做出個吞咽的動作:“看什麽?”
導演瞥了眼“逐漸進入狀态”的徐樂陶,“你怎麽才來學校啊,徐樂陶一個人頂了好大的壓力,他為你承受了太多太多了。”
徐樂陶病恹恹地擡起頭,事先抹了bb霜的嘴唇蒼白無血,發蔫兒道:“別說啦,我自己能行的。”
Advertisement
“你臉色好差啊。”
“只是有點不舒服,沒事的啦。”
程池也旋緊瓶蓋放下瓶子,指尖佻達地敲了敲桌面,“臺灣腔都出來了,這是演哪出?”
導演呈上自己的手機,點開合照貼給他看,“你看看上面都怎麽說徐樂陶的,都給她氣哭了。”
“我沒哭。”徐樂陶故作虛弱地咳了兩聲,“這點小事還打擊不到我,我只是有點胸悶氣短……”
程池也哼笑出聲,撂她一眼,語氣閑涼:“你嘴上又抹的什麽?”
導演解釋:“她這是典型的氣血兩虧,被氣的。”一面用眼神示意徐樂陶快趴下,再演下去就要露餡了。
徐樂陶聽話地趴下,應景似的咳嗽兩聲,肩膀跟着抖顫兩下。
程池也剝了片口香糖放嘴裏嚼,背抵椅子,打開自己手機上的校園論壇,草草把帖子浏覽一遍。
腮幫子半天才聳動一次,勾出冷厲線條,嘴裏的糖越嚼,味道越淡。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點開某人微信,打字:【晚上把何雨菲約出來。】
Date:【鐵樹開花?】
程池也皺眉,回一句:【有病?】
Date:【明白。】
隔着一條過道,一男生正啃着大雞腿,孜然味飄香四溢。
程池也朝他看去,足足看了五秒鐘,那男生才注意到來自大佬的凝視,顫顫巍巍地問:“有……事兒嗎?”
“好吃嗎?”這話問得耐人尋味。
“好…好吃。”
程池也撂開椅子,起身,半插兜站到過道中間,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兄弟,咱倆換個座。”手指一伸,點點自己座位,“你坐這兒吃。”
一句“兄弟”,讓男生震驚到嘴巴合不攏,他點了點頭,小步挪了過去。
程池也還插着兜,大半個身子都重量倚在桌邊,看上去散散漫漫,跟沒骨頭似的。
徐樂陶趴久了,都快睡着了,冷不丁被孜然味熏醒,迷糊地擡頭,發現身邊坐着一啃雞腿的男生,啃得滿嘴糊油,畫面極度油膩。
“你把我同桌趕哪兒去了?”她眼睛瞪得似銅鈴。
“我沒趕他。”那男生還挺委屈,“你沖我嚷什麽……”
“誰嚷了,我平時說話就這嗓門。”
程池也以拳抵唇咳了一聲,微勾唇角,笑意直達眼底。
“原來你平時說話都這麽兇啊。”
尾音很輕,帶着別有深意的氣音。
徐樂陶錯愕地偏了偏視線,發現桌旁居然還站着一人,她低垂眉眼,細若蚊鳴道:“沒有啦,偶爾才這樣。”
bb霜的粉液幹涸在唇上,煞白煞白的。
程池也舌尖抵了下腮幫,笑了笑,給那男生使了個眼色,那男生秒懂,乖乖滾開。
他從褲兜裏撤出手,坐回自己位置,把老王給的那套競賽題拿出來做,脖頸微低,明明注意力集中在題目上,卻還能八風不動地抽出多餘的心思問她:“這會兒氣順了?”
徐樂陶拉長小臉,“你幹嘛要讓別的男生坐我旁邊?”
“你老趴着,我喊不醒啊。”
“那也不能讓別的男生坐我旁邊啊,萬一我沒留神把他當成你,那不就……”
“不就什麽?”程池也頓筆,好整以暇地側目看她,“說話。”
“不想說。”徐樂陶覺得這人壞透了,“你明知故問。”
說着擰開自己的保溫杯想喝口水,但裏面的半壺水是上節課剛接的,現在還滾燙着,“這水太燙了,能不能摻點你的礦泉水?”
程池也挑眉看她一眼,搞不懂她身上這股又憨又坦誠的氣質是從哪兒來的,“我喝過。”
徐樂陶把這理解為刻意劃清距離的生疏,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哦,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聲音委屈可憐,讓人有種想哄她的魔性,這大概就是帖子裏說的“綠茶”吧。
程池也舔了舔後槽牙,“啧”了聲,把剩下的半瓶礦泉水擺到她眼皮子底下,“摻。”
“我不想摻了。”徐樂陶把那水推還了回去,打開自己的保溫杯蓋子,“我等我的水涼了再喝。”
還挺會記仇。
後排的姜大胯目光幽怨,忽然冷哼:“世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孫澤洋湊過去腦袋:“胯哥,有何指示?”
姜大胯從書包裏拿出瓶礦泉水,潇灑不羁地說:“把這個給徐樂陶。”
聽到自己名字,徐樂陶轉過頭來:“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姜大胯:“開什麽國際玩笑,我可是正人君子。”
孫澤洋幫腔:“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遞上水,“拿去,胯哥給的。”
徐樂陶接了過來,軟聲細語地道謝。
程池也倏地大幅度起身,用腳勾開椅子那瞬,椅背斜斜撞上姜大胯的桌子,發出“砰”的聲響來。
正說話的三人同時被這動靜吓得一震,齊齊看向他,姜大胯和孫澤洋心裏罵爹又罵娘,雖然沒罵出聲,但全寫在臉上了。
徐樂陶怔愣地看着那個高冷倨傲的背影,腦子裏緩緩滑過一個念頭,他是不是吃醋了啊。
姜大胯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心裏,繼續說着打好草稿的話:“聽說你最近在學寫詩,知道你沒讀過什麽書,我讓我小弟提點你一下。”
徐樂陶收了心思:“怎麽提點?”
姜大胯也不賣關子:“洋仔,你就随便給她推幾本好書。”
“得咧。”孫澤洋一口氣報了七八個書名,有《茶花女》、《海底兩萬裏》、《魯濱遜漂流記》……屬于中小學生必讀書目,都算正常,但其中居然還混了本《跟“水性楊花”說“NO”》。
徐樂陶問:“這個水性楊花,幹嘛的呀?”
“顧名思義不會啊。”孫澤洋點到即止,“就是說,作為一個名花有主的女生,絕對不可以沖別的男生傻笑。”
“我沖誰傻笑了……沒有啊。”徐樂陶聽得雲裏霧裏,瞪他一眼,“浪費我五分鐘,啥也沒學到。”
“靠!居然還不思悔改!”孫澤洋差點要掀桌。
這天放學,徐樂陶照例光顧校門口的面包店,買點夜宵,順帶把明天的早飯給買了。
顧客挺多,清一色的學生,徐樂陶排了好久的隊,出來時,好巧不巧看見了程池也,剛想沖過去打招呼,發現他身邊還站着個男生。
那男生給程池也遞了根煙,程池也很自然地接過,偏頭從他那裏過了火。
兩人應該關系匪淺,互相說了幾句,随後就朝着馬路對面走。
夜色濃重,少年身形挺正,右手夾着一支煙,顯出幾分頹唐。
從背影看去,那完全就是個行走的荷爾蒙,個高腿長,寬肩闊背,走路帶風。
極具攻擊性的身材和氣質,足以叫人瘋狂。
車流穿梭,城市上空是疾馳的車聲,以及夜生活的紙醉金迷,等待紅燈的間隙,不時有女生朝他們二人看去。
徐樂陶猶豫了片刻,在跟與不跟之間左右徘徊,最終積極的小人打敗了退堂鼓小人,想法非常直白:
上次偷偷跟上去,他不僅摟了我肩,還喚我為“妞”,這次說不定有更大的驚喜等着我。
機不可失,我得瞧瞧去。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