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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胯推着小電驢跟在徐樂陶身邊, 察言觀色了一陣,小心翼翼開口:“你心情不好啊?”
“有點。”徐樂陶倒不避諱。
今天經孫澤洋一提點,姜大胯明白那情書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烏龍, 完全是張冠李戴了,“你以為是程池也寫的啊, 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他有那文采嗎?”
“我怎麽覺得要是他親自操筆,沒準兒比孫澤洋寫的還好呢。”徐樂陶沒什麽情緒地看他一眼, “畢竟他可是年級第一, 孫澤洋是班級倒數第一。”
姜大胯非常不屑,騷裏騷氣地擡了下眉骨:“就他那面癱臉,一看文采就不行,你看我臉上表情多豐富。”
“看個面相還能看出這麽多東西啊。”徐樂陶停下腳步, 朝他微微側過身子,“那你幫我看看,我這面相以後能不能考一本。”
“你離近點。”
“男女授受不親,你想幹嘛,就這麽看。”
天空忽然飄雨,稀稀落落的,墜到路燈下,絲絲縷縷接而不斷。
“學霸, 你怎麽還沒走啊?”導演走到程池也跟前, 猶豫再三, 還是多嘴又解釋了遍, “徐樂陶以為那情書是你寫給她的, 現在一時半會難以接受, 能理解。”
程池也兩手抄在口袋裏, 沒說話,眼神頹敗而落寞,整個人被一層淡淡的陰郁籠罩。
雖然抵不住春寒料峭,但學生們還是換上了春款校服。
程池也個兒高,身量挺拔,那種規矩死板的衣服,愣是被他穿出了一股渣蘇的氣質。
怪不得徐樂陶難過得死去活來,上一秒以為自己被這種男神眷顧,下一秒現實就狠狠抽了她一耳光,告訴她“癡心妄想”,換作誰,誰都不好受。
導演私以為,徐樂陶除了有點生氣,還帶着點矯情尴尬的情緒。
走出校門,程池也低頭點了根煙,導演愣了一下,以前也不是沒見識過,但撞見的次數少之又少,難以适應這一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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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痙眉,欲言又止。
程池也指間燃着眼,視線沒往他身上落,嗓音低沉:“不用跟着我了,我直接回去了。”
“哎,好,那你路上小心點。”
導演朝馬路對面的公交站臺走。
路燈下人影穿梭,程池也站在喧嘩裏,眼眸幽深,直直望向幾米開外的那兩人,周遭有風聲、雨聲、談笑聲,還有因他而起的議論聲,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手上的煙再沒吸,煙灰撲簌落地。
他自嘲一笑,眼底的頹敗更加濃重。
那兩人正是徐樂陶和姜大胯,他們面對面互相看着,還在讨論面相問題。
姜大胯忽悠道:“你這面相,保底211。”
徐樂陶心情好多了:“借你吉言,我要考上211,我就邀請你參加我的升學party。”
“那你要考上985,我就邀請你當我女朋友。”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抽你。”
徐樂陶沒注意到程池也,轉了個身繼續走,“喂,我問你,你是真喜歡我還是跟我鬧着玩的?”
姜大胯還真不明白“喜歡”這兩個字是什麽含義,他只是單純覺得青春期喜歡一個女孩是件頂酷頂酷的事兒,以後回憶青春起碼有點珍貴素材,不至于無從說起。
“算……真的吧。”
“什麽叫‘算’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眼光不錯,但我不喜歡你。”
“咱能不這麽直白嗎?”
“就你這差強人意的智商,我必須跟你說直白了,不然你還以為我非你不嫁。”
姜大胯有些尴尬,幹咳了兩聲,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喜歡程池也。”
徐樂陶眨眨幹澀的眼睛,聲音嗡嗡的:“現在不喜歡了。”
“你這喜歡也太随便了吧。”
“我想喜歡誰就喜歡誰,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不關你的事兒,哎呀這句我聽懂了。”姜大胯笑,“我當初就是被你流利的英語給吸引了。”
徐樂陶翻個白眼:“我當初就是被你的油膩給勸退了。”
走了幾步,徐樂陶內心深處忽然有種強烈預感,她停下來,鬼使神差向後看去。
兩人遙遙相望。
濃烈的眼神,委屈,不甘。
她的眼眶漸漸濕熱,依然想不明白,你怎麽能讓別的男生來追我?
程池也喉結滾動了下,人流和街道徹底淪為虛景,他眼裏只剩下那個女孩,想抱她,想吻她,想跟她鼻尖抵着鼻尖說一些暧昧的話。
雨似乎越下越稠了,學生們腳步匆匆。
接送孩子的汽車打來幾束橙黃的遠光,光影下,雨絲翩浮,像無數細密交錯的針尖。
沒遇上徐樂陶之前,程池也始終認為自己是個情感缺失的人,沒有人類共通的大悲不喜,過于理性,過于公式化,很多時候顯得不近人情。
他不想對任何人的人生負責,也因此他很難對別人産生類似于共度餘生的想法,可從徐樂陶這裏,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想念的滋味,分分鐘都盼望同她見面,情緒不知不覺被她牽動,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
徐樂陶盯着程池也,話朝着姜大胯:“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他,咱倆走那條小路,快點。”
“這雨好像下大了,還真得快點走。”
徐樂陶戴上頭盔,坐上了姜大胯的小電驢,眼睛還死死盯着那人,直到距離越來越遠,她才扭過頭,眼睛裏湧出一陣濕意。
“為什麽呀……”她哽着哭腔,不顧形象地對着天空嚷了出來。
姜大胯情商實在令人着急:“因為天氣預報報了今天有雨,這叫春雨貴如油。”
“我怎麽這麽悲催啊……永失我愛……”
小電驢在雨裏奔馳,風聲雨聲呼嘯而過,姜大胯的聲音混在其間,竟異常清晰:“你才多大啊你就永失我愛,聽我的,回去看兩集王寶钏挖野菜冷靜一下。”
徐樂陶止住哭:“這是什麽?”
“就是古代有一女子,特別傻,本來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非得戀愛腦嫁給窮小子,結果呢,窮小子發達之後就不要她了,她自己窮得叮當響,只能在山裏挖野菜吃,把一座山的野菜都挖絕種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能戀愛腦。”
徐樂陶伸手抹了下眼淚,眼眶裏還是淚花閃閃:“那你還老騷擾我!”
“請注意你的措辭,我這叫護花!”
姜大胯送她到單元樓樓下,徐健安站在擋雨的檐下,正跟一位差不多年紀的鄰居在讨論腐乳紅燒肉怎麽做才好吃。
經那鄰居提醒,徐健安挑頭,這才發現自家閨女回來了,旁邊還跟着一騎電驢的小夥兒……看着臉生,不是上次那個。
這怎麽每次還不帶重樣的?這從一而終的好品質一點沒随他們老徐家。
有過上次的經驗,徐健安這次表現得還挺祥和,甚至在姜大胯主動喊“叔叔好”後,本着禮貌,客氣地問了句:“你是陶陶的同學吧,要不要來家裏坐坐?”
姜大胯笑得心花怒放:“好啊,叔叔。”
徐健安尬笑了兩聲,這小夥兒瞅着人高馬大,孔武有力,別是個傻大個兒吧,客套話都聽不出來。
把人領進屋,徐健安給兩孩子一人拿了條毛巾,“先擦擦。”
“哎,謝謝叔叔。”姜大胯人憨嘴甜。
徐樂陶沒用那毛巾,背着書包進了自己房間,反手就摔上門。
“砰——”
空氣都在震。
徐健安詫異地看了眼那門,收回視線後詫異地看着姜大跨,“她這是……”
姜大胯汗毛倒豎,忙解釋:“叔叔,她今天心情不好,但跟我沒關系,我就是因為看她心情不好,才想着送她回家,跟我真沒關系。”
“哦,跟你沒關系啊。”徐健安一改語氣,虎視洶洶,“那跟誰有關系?”
“我也不知道。”姜大胯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拎上書包,“叔叔我家裏還有事兒,先走了,有緣再見。”
“什麽情況啊,一幫小屁孩。”徐健安嘀咕道,走到閨女房門口,敲了兩下門,“你那同學走了,我給你切點水果,吃不吃?”
“不吃。”拒絕得幹幹脆脆。
徐樂陶沖了個熱水澡,靠在床頭看三人小群裏不斷跳出的消息。
導演:【我早說了,程池也就是個逼王,毫無優點。】
siri:【優點還是有的,比如說,長得帥。】
導演:【膚淺。】
siri:【沒事兒的陶兒,男人只是我們的玩物,萬萬不可為他們流淚。】
導演:【我才不要淪為你們的玩物。】
siri:【想多了塗導,只有180+的青年才俊才有資格淪為玩物。】
導演:【你大爺!】
徐樂陶沒心情跟他們耍嘴皮子,【別在群裏亂發消息了,嚴重影響我休息,你倆都跪安吧。】
“叮——”
又來了,煩。
徐樂陶以為還是群消息,抓起手機想發句語音把那倆訓一頓,一看彈出框都愣住了,小貓頭像上多了個紅色的+1,心跳也就在這一刻錯亂了。
她真的好沒出息。
 y:【見個面吧,我在你家樓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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