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番外4

番外4

大年三十, 徐樂陶非要露一手,一個人鑽廚房照着小紅書準備年夜飯。

程池也陪她父母在客廳看電視。

徐健安炒股五六年,問他炒不炒, 程池也回說炒,兩人便聊了會兒股票和基金,後又扯到時事政治。

反正就是男人常聊的那些話題。

程池也有一點特別讨她爸喜歡,就是他這個人既通人情,又知世故,你跟他聊股票政治,他能接,聊養花護草,他也能接, 不見得他就多感興趣, 但面上的謙遜和禮數, 表現得滴水不漏。

老徐是個文化人,誇他“芝蘭玉樹, 可封萬戶侯”,徐樂陶輕蔑一笑, 心想拉倒吧, 他就是一打家劫舍的流氓,專劫你們老徐家的閨女。

年前, 王媽回了老家。

往年也是如此,如果楚婕不回國,紫荊路的那幢房子裏就只剩程池也一個人,他不過春節, 日子跟尋常假期無二樣——外賣、游戲、睡覺。

這些年江州實施禁燃令,聽不到煙花爆竹, 除夕反而要比平時來的安靜。

更加體會不到年味。

別人家阖家團圓共度良宵,他多是扣着耳麥打游戲,厮殺的音效沖擊耳膜,那張臉在屏幕的刀光血影裏,冷峻異常,從眉骨到鼻梁,再到下颌骨,每一個棱角都是透着涼薄的溫度。

“程池也,你過來幫幫忙。”徐樂陶把他喊進廚房。

剛一進來,她就踮腳親了上去。

程池也大掌鎖住她腰肢,俯身,銜住柔軟,勾她小舌來回吮吸,她膽兒小,不敢在家裏玩這種刺激的,試圖掙脫,使勁兒掙了幾下,那雙大手反而箍得更緊。

“陽臺上那塊玻璃你是不是沒擦到?那麽大塊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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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還真是,把它給落了。”

“太難看了,去擦擦。”

徐健安和董雅茹的對話,混在喜慶熱鬧的綜藝聲裏,一字一句傳進廚房,仿佛近在咫尺,她被頂在冰箱門上,舌頭被勾纏含吮,大腦空白一片。

兩人從大一就開始了實質性的男女關系,程池也熟知她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欲念裏摻雜技巧,徐樂陶哪裏是他對手,很快身體就湧出一股新奇的火熱,沿着小腹蹿升到神秘地帶。

她急了,咬他舌頭,咬得有點狠,口腔中瞬間溢出了鐵鏽味,程池也擰眉松開她,指腹撚了下唇角,“屬老鼠的啊,亂咬人。”

聲音悶沉,沒有餍足後的暢快。

“火沒關。”徐樂陶臉頰浮着紅暈,“燒焦了怎麽辦。”

說罷關了天然氣,紅燒肉的香氣絲絲縷縷從鍋裏飄出來。

程池也眼皮下壓,嘴角微微上扯,形似不正經的壞笑,徐樂陶疑惑他在看什麽,下意識掃過去,臉頰騰地發燙,伸手趕他走,“出去出去。”

“我這樣怎麽出去?”他耍起無賴,在她氣咻咻的眼神攻勢下,低低笑出了聲,“正常的生理反應,別大驚小怪,你忙。”

徐樂陶瞪他一眼,開始忙活,“今天除夕,咱家的年夜飯就照着國宴的标準。”

她的做菜水平還真不是吹的,有些孩子天生喜歡彈鋼琴,後來成了鋼琴家,有些孩子天生就喜歡做菜,後來考上了栗大,學了傳媒,離廚師這條道越走越遠。

再一次證實了人生處處埋伏意外,腳步踩哪兒算哪兒。

“真賢惠。”程池也幫她把頭發撥到肩後,那只骨節清晰的手便停在了她肩上,離脖頸只有幾寸,站姿有些慵懶,看上去似在欣賞什麽稀罕寶物。

“我在家是要做家務的,你以為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徐樂陶退了半步,喉嚨動了動,“哪兒能像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

程池也将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指腹在她耳垂撚磨了下,輕輕刮過她的嘴唇和喉嚨,聽得對方情難自禁的一聲低吟,這才罷手,哼笑着問:“剛才刺激嗎?”

不等她作何反應,這話就像一飄而過,轉眼就被揭過去了,因為他已經卷起袖子,接上了她的話,“少爺偶爾也沾點陽春水。”

方才被挑起的火熱尚殘有餘燼,徐樂陶當下處在一個極度缺水的狀态,嗓子裏幹幹的,故意避開了那道直白坦蕩的視線,“你還會做菜啊。”

“随便點一道。”

徐樂陶點了道炸藕夾,走到一旁給自己倒了半杯水,咕嚕幾口灌下,那股感覺稍稍褪去了點。

她将頭發用皮筋紮起,拖拖拉拉走出廚房。

最後成品出來,程池也喊她進來驗收,徐樂陶用手捏一塊嘗了嘗,外酥裏嫩,又香又脆,“還真會,小瞧你了。”

“網上現學的。”程池也雙腿交疊半倚着大理石臺沿,手掌反撐在臺面上,歪頭看着她笑,“不鼓勵下?”

徐樂陶羞答答地對着他臉頰吧唧一口,吧唧完就跑了出去。

三分鐘之後又跑回來,“不好意思,剛才上廁所了。”

程池也習以為常,懶得理她。

晚上年夜飯,滿滿一桌菜,徐樂陶先拍照發了朋友圈,然後給家裏人挨個斟酒,網上買的青梅果酒,酒精度不高。

徐健安作為一家之主來了段客套話:“今天是小程第一次來咱們家過節,非常開心,我閨女今天的表現也非常不錯,忙活了一桌……”

“藕夾不是你閨女忙活的,是程池也。”徐樂陶插了一嘴。

被她這麽一打岔,徐健安突然就忘詞了,努力想了想還是沒接的起來,“吃飯吃飯,咱們開動。”

“酒都倒了,先走一個。”徐樂陶又插了一嘴。

“對對對,先幹杯!”一家之主的地位岌岌可危。

……

徐樂陶的這條朋友圈收獲史上最多贊,因為她特心機地把程池也的半張臉給拍進去了,臉很絕,配文也很絕。

【佳肴美酒夜光杯,徐家小婿初登場。祝我的家人們和朋友們新年快樂!】

高中那一圈同學評論的都是“新年快樂”、“才女”、“學霸還是那麽正”……諸如此類。

大學那一圈只有宿舍幾個室友見過程池也,不少同系的同學,平時只上課的時候見過面,交集不深,連朋友圈的點贊之交都算不上,這會兒也克制不住好奇,留言打聽:「新年快樂,這帥哥是你男朋友啊?」

徐樂陶躺沙發上樂得快飄了,回複:「嗯吶,其實也沒有很帥,我加了濾鏡。」

「這還不叫帥?」

徐樂陶虛榮心崛起,渾身的骨架都在舞動,「真挺一般的。」

程池也瞥了眼屏幕,臉上沒什麽表情,神色自若地剝着橘子,後來實在是徐樂陶笑得太魔性,才懶散出聲:“我這還不叫帥?你就偷着樂吧。”

“自戀。”徐樂陶捏他臉,“池池自戀死了。”

程池也任她施為,撕了瓣剝好的橘子塞她嘴巴裏。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纏,她眨巴着眼,上下牙輕輕一咬,橘子水在口腔漫開,他身子慢慢後退,再傾身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手,懶态裏透着點盡在掌控的壞氣:“好吃嗎?”

“沒你好吃。”徐樂陶徹底被這妖精勾走了魂,起身拽他胳膊,“走,去我房間看動畫片。”

……

吃過年夜飯,程池也沒回去,徐健安年前專門收拾出一間客房,給這位未來女婿住,床上用品全是新買的。

徐樂陶已經正式拜訪過楚婕,兩人還跟好姐妹似的一塊逛過街,楚婕出手大方,給買包給買衣服,還經常從國外給她寄東西,俨然是把她當成準兒媳。

就是他爸那邊,還沒正式見過面,問了程池也的意思,說是沒那個必要,到時候結婚通知一聲就行。

父子倆的關系依然很僵,沒有破冰回春的趨勢。

春晚八點開始,一家子邊刷手機邊看,十一點多,她爸媽有些熬不住了,想睡覺,他倆也覺得節目無趣,互道晚安各回各屋。

徐樂陶躺床上,跟導演和西瑞建了房間打鬥地-主,中場休息時,抽空問了程池也一句:【你在幹嘛?】

池池愛喝熱咖啡:【不幹嘛,躺着。】

陶陶愛喝冰闊落:【我來找你?】

池池愛喝熱咖啡:【不合适吧。】

徐樂陶一個語音電話呼過去,“哪裏不合适?”

“初一不得禁欲?”

“誰定的這規矩?”

“我定的。”

“我又沒想幹那種事兒。”

“哪種?”

徐樂陶狠狠“呸”了聲,抱着平板就沖出了房間,她這時已經洗過澡,換上了毛茸茸粉兔子睡衣,這睡衣還是情侶款,另一件藍色的在程池也家裏。

破門而入,活像個強盜,程池也倚靠在床頭玩手機,見她進來,自動給她挪出一半空間。

徐樂陶爬上床,柔若無骨地貼到他身上,“忘帶枕頭了,人家今天可以枕你胳膊上嗎?”

程池也打着游戲,低頭睨她一眼,不痛不癢道:“不太合适。”

徐樂陶鑽他懷裏撒了會兒嬌,這下游戲是徹底打不成了,許子諾擱屏幕對面罵了句:“操!少爺睡着了!?”

兩人又是親又是啃,徐樂陶閉着眼享受,準備随時陷入一場酣暢淋漓的交融,冷不丁被一道聲音給刺激清醒,“今天辦不成了,沒買套。”

“這麽重要的東西,你為什麽不随身帶!?”

“哪個正經人随身帶套兒?你爸剛誇我芝蘭玉樹。”

“哎呀,壞了!”徐樂陶裹着被子坐起來,欲求不滿地說,“火都被點起來了。”

程池也擁被抱着她,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今天就算了,女婿第一次進門就把人閨女給睡了,傳出來不好聽,忍忍,最多兩天。”

徐樂陶:“……”這話讓你說的,搞得我像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

“那就看電影吧。”徐樂陶靠他懷裏,手不老實地摸他腹肌,程池也忍了一會兒,沒忍住,翻身壓過她,嘴唇貼她側頸,眼神裏噴薄着欲念:“想當媽啊?”

“不想,程池也我錯了。”認慫挺快。

程池也像沒聽見,手伸進她睡衣,不輕不重揉了兩下,看見對方睜着翦水秋瞳可憐求饒,這才撤回了手,在她tun上捏了一把,懶悠悠警告:“給我老實點。”

“我…我肯定老實。”

兩人選了部西班牙懸疑片《看不見的客人》,徐樂陶對懸疑片無感,看到一半神智就成漿糊了,迷糊中聽見程池也問,“我看你挺想當媽的,咱倆早點結婚吧,我回去把房子彩禮準備準備。”

夢裏天降大餡餅,徐樂陶咯咯笑了兩聲,在哪個地段買房子啊,會是大別墅嗎……

早上六點,天還沒亮,程池也把她喊醒了。

徐樂陶起床氣嚴重,卷着被子蒙頭繼續睡,“誰也別挨到我,我再睡一會兒。”

“趁你爸媽還沒醒,趕緊回你閨房去。”

徐樂陶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神志不清地下床,眼皮子半睜不醒的,邊往房門走,邊嘀咕:“在自己家跟打地道戰似的,這叫什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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