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岑司思和江北辭入選決賽了,蔣嘉洛開心起來,一個勁兒說自己有眼光。

決賽在半月後舉行,不僅僅是畢城一中,全省的選手都會來參加。

岑司思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晉級,原本是給蔣嘉洛捧場湊人數的。

江北辭倒是無所謂進不進決賽,他比賽的時候非常放松,中途忘了稿子,後面一大段都是即興的,沒想到被選上了。

英語老師格外重視,讓他們兩個去辦公室進行培訓,“司思,你可能還需要更加外放一點,相反,江北辭你得收一收,正經點兒。”

老師針對他們的問題點評了一下,岑司思認真點頭,江北辭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出了辦公室,江北辭突然問岑司思有沒有時間。

“周六,一起去訓練演講技巧,去嗎?”江北辭說完,扭頭看操場。

演講技巧?岑司思朝江北辭看去,怎麽感覺他耳尖有點紅。

她假裝好奇,問,“只有演講技巧嗎?”

“也不是,”江北辭害怕岑司思拒絕,連忙補充,“我們可以去看個電影,或者去游樂場,什麽都可以,你想幹什麽都可以,然後晚上一起吃飯,去河邊散步。”

江北辭明顯是認真計劃過的,他看着岑司思,等待她的回答。

再勇敢的男孩,在最心愛的女孩面前也會害羞,甚至是羞怯,江北辭也有這種情緒,只是藏得很深。

終于,岑司思點了點頭。

周五晚上,岑司思翻出衣櫃裏的衣服,認真挑選第二天的裝扮。

黑色太沉悶,粉色太嫩了,白色會不會弄髒?裙子會不會不方便,她糾結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倒在衣服上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江北辭也在選衣服,高格看他一直換來換去的,眼睛都花了。

江北辭卻問,“現在商場還開門嗎?”

高格露出黑人問號臉。

第二天早早的,江北辭就到樓下等着了。

江北辭拉開窗戶看了一眼,她還是選了一條裙子,淡紫色的。

岑司思笑着走下樓,裙擺輕輕飄動起來,像紫鳶花微微褶皺的花瓣。

江北辭靜靜的看着岑司思走近自己,然後遞給她一支紅色玫瑰。

岑司思将玫瑰捏在手中,輕輕嗅了嗅,甜甜的笑了起來,她原以為玫瑰俗氣,原來收到手裏一點也不俗氣,她捧着的是心上人炙熱的愛意。

江北辭不吝啬的誇贊,“司思,你今天好美。”

岑司思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今天有小心機的打扮了一下,塗了隔離,還有淡淡的唇釉,頭發半紮披散在肩上。

被江北辭誇贊,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妝容更加完美了。

“走吧。”江北辭想去牽岑司思的手。

岑司思躲開了,因為在小區裏,怕被熟人看見。

江北辭低頭看着自己空空的手,難受。

走到轉角巷子裏的時候,岑司思主動靠近了江北辭。

江北辭伸手過去,兩人勾着小手指,低着頭笑。

他們去了游樂場,坐過山車時,岑司思吓得臉色慘白,江北辭卻揚起雙手,大喊,“司思,我喜歡你。”

岑司思聽見了,江北辭說喜歡她,她聽見了,忍着害怕小聲的回應他,“我也是。”

等到進鬼屋的時候,江北辭的壞壞勁兒又上來了,他特意帶着岑司思走在最後面。

岑司思從小就膽小,聽到鬼都害怕,別說是鬼屋了。

江北辭還故意道:“司思,你看那裏好像是一只斷手。”

鬼屋非常應景的響起一聲慘叫,吓得岑司思整個人撲到江北辭懷裏。

江北辭回手抱住岑司思,岑司思小小一只,軟軟的,香香的,滿懷都是她的味道,甚至變态的覺得岑司思叫聲格外動聽。

“還有多久啊?”岑司思絕望的問。

江北辭心想這鬼屋沒有盡頭多好,就這麽一直走下去,他永遠抱着岑司思,岑司思永遠緊緊的抱着他。

岑司思哪知道江北辭心裏的這些壞想法,不過江北辭能給她滿滿的安全感,盡管再害怕,他的懷抱依舊那麽讓人安心。

游樂場出來,岑司思關心起演講技巧的事情,對于決賽她還是很上心的。

江北辭神神秘秘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岑司思看着目的地,好奇,“被棄的火車和鐵路?你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這裏是一處荒野,周圍遠遠的稀疏幾處民房,鐵軌兩旁長滿了嫩綠的野草。

鐵軌一邊的荒地裏是一片果樹,開滿了白色的花,風一吹,就輕輕搖曳着,随風飄起。

江北辭将岑司思頭發上的花瓣撿到手中,“就随便亂逛的時候發現的。”

他們站在鐵軌上,看着延綿向前的鐵軌,彼此伸出手,踩在鐵軌上前進。

兩人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溫柔的刀尖上行走,而手緊緊握着不放開。

“司思,你想去哪個城市讀大學?”江北辭問。

岑司思回答,“北方,首都,你呢?”

“那我也去首都。”江北辭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聽我媽媽說你要去國外。”

“那是江心海的想法,他以為外國的月亮要圓一點,我才不去,我要和你一起上大學,在一個城市。”

江北辭停下腳步,轉過身,雙手牽着岑司思。

兩人對望,眼神認真,岑司思點頭,“好。”

鐵軌筆直,一目了然,亦如他們的未來,也是筆直的,他們如此認為。

“等等,演講技巧呢?”岑司思想起正事兒,“你是不是為了騙我出來?”

看見岑司思嘟嘴,江北辭沖到她面前,将她打橫抱起往前跑,“沒有騙人。”

岑司思害怕得挂緊他的脖子,忍不住笑出聲。

江北辭跑到一節廢棄的火車車廂面前,将岑司思放下,“司思,上去。”

車廂是打橫放在地上的,岑司思一看這個高度她好像上不去。

江北辭彎下腰,你踩我手上,我扶你上去。

江北辭半蹲下身,岑司思猶豫了一下,踩到他的手上,他勁兒很大,岑司思手扣住鐵皮爬了上去。

“爬上來幹什麽?”岑司思問,她本以為江北辭也要上來,卻看見江北辭往後退了幾步。

他大聲道:“你就在那裏演講,大聲講出來,我聽着。”

江北辭目光灼灼的看着岑司思,他站在陽光下,微微昂着頭,臉上挂着笑意,他的眉眼染上了炙熱的陽光,好像一個虔誠的信徒,期待聆聽她的聲音。

岑司思看着他,再看遠處的春意,這樣的視角真的讓人充滿力量,他那樣高傲的人,卻也願意為她昂頭。

江北辭就是一劑勇氣,他為她注入力量。

岑司思開口,放開了聲音,她要讓他聽見,讓樹聽見,讓草聽見,讓整個世界聽見她的聲音。

江北辭露出自豪的表情,岑司思的笑和自信,讓他開心。

回去的時候,兩人路過學校附近的小巷子,奶牛貓攔住了兩人。

岑司思蹲下身體,摸貓咪的腦袋和下巴,“腮腮,你肚子好像變小了,已經生寶寶了嗎?”

江北辭也蹲了下來,他看着貓,看着岑司思,覺得一切都溫暖極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産的原因,腮腮變瘦了很多,臉都小了一圈,最近岑司思忙于學習,都好久沒來喂貓咪了,她心疼起來。

“要不,以為我們下午都來喂貓咪吧,”江北辭提議,“浪費不了多少時間的,還可以一起吃飯。”

面對江北辭的邀約,岑司思知道他的小心思,心裏卻覺得甜甜的,江北辭這麽小心翼翼詢問自己的樣子,真的好溫柔。

她點了點頭,江北辭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一開始岑司思還糾結怎麽和蔣嘉洛商量下午飯的事情,沒想到蔣嘉洛先扭扭捏捏的開了口。

“司思,最近下午不能陪你吃飯了。”

“為什麽啊?”岑司思好奇。

“那個,”蔣嘉洛非常不好意思,悄悄道:“他約我講題。”

這真的是太巧了,岑司思心中竊喜,假裝委屈道:“那好吧。”

蔣嘉洛哪知道岑司思變壞了啊,還一臉為難,岑司思有點兒愧疚了。

與此同時,高格也被放了鴿子,被迫和羅上森湊對。

江北辭和岑司思開啓了一起吃晚飯的日子,吃完飯,他們會一起去喂腮腮。

兩人坐着籬笆院門口,腮腮在他們腳邊繞,在喜歡的人身邊,夕陽格外溫柔。

有一天兩人巧遇了粉毛,不,他現在的頭發已經被染成了黑色。

他看見江北辭的時候還下意識的想跑,江北辭攔住他,“那筆錢我不要了,以後對你奶奶好一點。”

粉毛抓着頭發,一臉不耐煩,“少在那裏裝好人了。”

說完就跑了,等過了兩天,他卻塞給岑司思一只白色的小奶貓,“腮腮的貓崽崽。”

岑司思疑惑,“給我幹什麽?”

“你不是喜歡嗎?”粉毛還是一臉混混樣,卻又不好意思起來,“替我謝謝他。”

岑司思讓粉毛把貓崽子放了回去,提醒他,“以後不能随便拿媽咪的孩子,萬一她不養了,就麻煩了。”

粉毛“哦”了一聲,走了。

粉毛被社區安排重新回到了學校,也許他以後會變成一個好人,也許不會,但至少他多了一個機會,而且他別扭着感恩的時候,他的人生多了一份溫情,至少是促人積極向上的力量。

江北辭知道粉毛的道謝後,沒什麽可說的,不過現在他才知道之前被岑司思誤會了。

“你居然以為我是收保護費?”江北辭不悅,挑起岑司思的下巴,“必須親一個,不然我生氣了。”

岑司思睜着大大的眼睛,江北辭的吻落了下來。

她這才是真的被收保護費了,江北辭這個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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