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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瑞臣凍了一路,被耿氏催着去洗熱水澡,喬家院子随後就熱鬧起來。
苗婉跟張家認了幹親,張家人知道喬家爺倆回來,肯定不能沒表示。
都知道喬盛文病了,張娘子帶着于氏和楊氏,把家裏熬好的奶塊送過來,家裏留着吃的大棒骨和鹵肉也送過來好些。
張家不像耿氏娘仨九月才來西寧鎮,地窖裏存放着好些提早買下的菜,有茄子和筍瓜,荠菜做的菜幹也拿過來些。
“菘菜你們應該也屯了,你男人喝着藥不能吃蘿蔔,這些菜你們先吃着,不夠再去咱家地窖裏拿。”張娘子拉着耿氏道,側身往耿氏手裏塞了倆銀錠子。
“先叫你男人把病養好,銀子我回頭從每日分成裏扣就行了。”
耿氏遲疑了下,見兒媳婦點頭,感激道:“謝謝老姐姐了,喬家定不忘這雪中送炭的情分。”
于氏親熱挽着苗婉胳膊,“喬嬸子別這麽客氣,那奶塊阿婉見驢蛋他們愛吃,直接教了咱們,半點不居功,娘當阿婉是親閨女疼呢,她的家人也是咱家親戚。”
雖說熬奶塊的方法并不難,但能将羊奶保存時間更久不說,還格外好吃,旁人知道肯定要拿去賣錢,哪兒像苗婉說教就教了。
家裏孩子不足一月就能看得出變化,也是因為天天都不斷了肉奶蛋,這都是苗婉帶來的變化。
喬盛文還病着,張家人怕打擾他休息,送完東西就趕緊回去了。
苗婉送她們到門口,“阿姆和嫂子們回家說一聲,明天中午都過來吃飯啊。”
瓦市要賣新東西,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就當提前試吃。
送走張家人,苗婉聽東屋還有水聲,張大壯已經把藥給送過來了,苗婉拉上喬蕊,“娘你跟爹說說話,我倆去廚房熬藥。”
她公爹發着高燒人都快迷糊了,愣是因為這一出出的,不肯踏實休息,東屋又回不去,幹脆讓婆婆兩口子好好敘話,順便替她把公爹給留下。
耿氏原先手裏的銀子,連帶賣繡活賺的,總共三十兩并一貫零幾十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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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香料花的錢,苗婉賣精油又給補回去了,忽略不計。
這些時日家裏吃吃喝喝大多都是跟張家一起,她這幹爹幹娘是真厚道,家裏基本就沒花多少家用。
加上張家給的分成,她現在手裏有兩個十兩小銀錠并十八貫三百文銅錢。
給公爹買藥花了十七兩,翻過年要交四個人的人頭稅二十四兩。
家裏總要買雞羊這些滋補的東西,多給公爹補補身子,光等瓦市的攤子肯定不行。
只要公爹不回官礦,就能去買個壯小夥回來,要是有健壯丫頭也可以帶回來一個。
到時候肥皂、香皂就都可以做起來,美妝美食兩把抓,估計沒幾年她就能躺平做個富貴崽媽。
正好家裏屋子不夠多,她帶小姑子和丫頭睡,喬瑞臣往後回來去跟小夥子搶被窩。
等她攢攢錢明年換青磚瓦房,到時候崽崽也出來了,再叫他回屋睡,還能看孩子。
嘿嘿,簡直是完美!
喬瑞臣收拾妥當出來,走到廚房門口,就見媳婦在那兒傻笑。
他若有所思,瞧着倒是比剛嫁進門的時候活潑點,就是膽子還那麽小,他輕輕一咳嗽,苗婉就抱着肚子打了個哆嗦。
“相公你走路怎麽沒聲兒啊?”苗婉正幻想當苗世仁呢,立刻聽見了喬白勞動靜,有點心虛,眨眨眼惡人先告狀,“吓到我肚子裏的寶寶了。”
喬瑞臣無奈認下指責,盡量放緩聲音,“你和小蕊去屋裏歇着吧,我來熬藥。”
苗婉滿腦子都是房子,驢子,票子,哪兒有心思歇着。
她跟原身表面上差不太多,幹活慢悠悠的,說話溫柔柔的,反正喬瑞臣也沒看出來不對勁。
所以苗婉很坦然就給驢子……啊不,是便宜相公安排上了,“不用,廚房還暖和呢,相公要是沒事兒,幫我把地窖裏的紅菜頭搬出來洗洗切了好嗎?”
喬瑞臣點點頭,他習慣了聽耿氏吩咐,現在換成苗婉這個懷了身子還要跟着他受罪的媳婦,當然也沒二話,只沉默幹活兒。
過了會兒,喬蕊看看嫂子,再看看大哥,以為倆人守着她不好意思說親熱話。
她人小,但官宦家出來的小娘子都是鬼靈精,她說了聲去看看爹就跑了。
苗婉也覺得這麽尴尬不行,得熟悉起來才好使喚。
她輕咳幾聲問喬瑞臣,“相公這次能在家裏呆多久呀?”
軍營離喬家不遠,只隔着條河和一片稀疏的林子,喬瑞臣接上父親到回家,不過大半日功夫。
他立刻回答:“不算今日,五天後傍晚歸營便可。”
嗯?苗婉顧不得想他要搶五天被子的事兒了,這麽個壯小夥在家呆五天,不用起來實在太暴殄天物。
苗婉心下轉了幾圈,試探着問,“公爹的腿傷怎麽回事呀?你在軍營裏不休息嗎?怎麽近兩個月都不回來,一回來就受了傷,我有點怕。”
喬瑞臣習慣了媳婦的膽小,不欲與苗婉多說外頭的風雲,只安撫道,“是有些波折,現在沒事了。”
苗婉沒聽明白,沒事了還斷了腿回來?是公爹使苦肉計糊弄過去了?
她幹脆道:“我根據我母親留下的書學了些東西,都是我外祖家給母親的嫁妝,前陣子我賣芳香油賺了點銀子,娘親怕引起賊人注意,沒讓我再賣,相公覺得我什麽時候可以賣啊?”
不光精油,就是肥皂和香皂這些,別說西寧鎮的人家,行商都要動心,到時候說不準能跳過青磚瓦房,直接大宅子走起。
這買賣她苗世仁一定要做!
喬瑞臣有些詫異看着苗婉,怪不得家裏變化這樣大,他這個小媳婦比他想的要厲害些。
既如此,他倒不全然瞞着了,“咱家得罪了陳國公府才遭陷害被流放,陳國公府出身的定北将軍月初已啓程回京述職,估計要四月才會回來,你想做什麽,只管吩咐我來辦,只要不鬧出太大動靜,應當都無礙。”
他和父親夠謹慎,沒要聖人給的儀程,聖人也沒讓暗中護着的人照顧的太明顯,可以說喬家實打實的從京城慘到現在。
所以定北将軍根本沒把他們這些喪家之犬放在眼裏,即便定北将軍回來了,低調些就行。
苗婉明白了,要是這樣的話,還是得猥瑣發育,大宅子沒戲了。
她鼓鼓腮幫子,那就多開鋪子,她暗中控股還不成?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拿銀子給喬瑞臣往外砸,争取早點把他砸成定北将軍。
到時她就可以甩開膀子想幹啥幹啥了。
她又打起精神,“那這幾天怕是要辛苦相公出去采買,咱家地窖還空着呢。”
喬瑞臣點點頭,這本就是他應該做的。
熬好了藥,苗婉端着往正屋走,下着雪她不敢走太快,跟個小螃蟹一樣慢吞吞挪。
喬瑞臣感覺等她進屋,藥估計都成溫的了,好笑地搖搖頭,放下洗好切了一半的菜,端過藥碗,将苗婉扶回廚房。
“你呆着,我去送。”
诶?苗婉幾乎是被提進廚房的,傻眼的功夫喬瑞臣都進堂屋了。
這人夠有勁兒的,男友力很……适合剁肉丸子呢!
喬盛文的身子虛弱,喝了藥沒吃晚飯就睡下了。
耿氏也沒心思做複雜的晚飯,就将張家送過來的鹵肉給加熱了,煮了一大鍋面疙瘩湯,盛出些來放在堂屋竈上溫着。
全家人熱乎乎地吃完,喬瑞臣按苗婉的意思,将切好的甜菜放在粗瓷盆裏浸泡,都早早歇下了。
剛洗過澡,苗婉覺得渾身至少輕了兩斤,她又是孕婦,舒舒服服比喬瑞臣睡得還快,根本沒體會到身邊多了個人啥感受。
倒是喬瑞臣,晚上被苗婉冰涼的腳丫子擾醒好幾回,天不亮就起來了。
苗婉聽見動靜,掙紮着從被窩裏探出腦袋,給了喬瑞臣五兩銀子,讓他出去買東西。
因為耿氏在廚房做飯,她就着熱乎乎的炕頭又睡過去,喬瑞臣被她支使着去瓦市,回來的時候頭發直冒白氣。
耿氏拍着他身上的雪心疼地嗔怪,“這麽多東西,你怎麽不叫輛騾車回來呢?”
喬瑞臣倒是想呢,他将東西放進廚房,“雪一直沒停,瓦市只有一半鋪子開門,坊口今日沒騾車。”
這倒也是,耿氏眼瞅着鵝毛大雪有點發愁,再這麽下下去,怕是要影響瓦市的買賣。
張家也擔憂這個,張屠夫蹲堂屋門口看着白茫茫的天,吧嗒了好半天旱煙,愁得滿臉褶子。
“這麽大雪,回頭化雪攤子怕是要上凍,就是出去收豬都不好收,買賣可怎麽辦呢?”
習慣了天天都數好多串銅板的奢侈日子,張家人由衷覺得,由奢入儉太難了。
他話音剛落,驢蛋突然聳了聳鼻尖,“阿爺!小姑姑肯定又做好吃的了!”
嗯?張屠夫也聞到了,沁涼的雪氣都擋不住那股子嗆人的辛辣味道傳過來。
辛辣後頭跟着濃濃的骨湯鮮香味兒,還有點從未聞過的異香,比鹵肉味兒還霸道,勾得人想打噴嚏,又口水泛濫。
‘咕咚’,不知道誰咽了口口水,像是什麽信號似的,張家人都趕緊往喬家跑。
“滋啦——”苗婉用棉帕子系在臉上,得意地炒着鍋裏的麻辣料。
冬天冷得受不了?
天寒地凍沒啥好吃的?
來鍋麻辣串串就解決了,一鍋不夠來兩鍋!
作者有話說:
苗世仁:下一步計劃,成為暗中控股小苗董!
喬白勞:我把你當媳婦,你把我當驢子?
苗世仁:本來想當騾子使,肚子裏的崽崽表示不服氣。
喬白勞:……
壓個字數,周四不更,後面都會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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