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再次鬧翻

正坐着想事,先前送避子藥湯的小丫頭又來了,柳燕悠二話沒說,端起藥湯一口氣喝幹。

如兒看着她目光很是同情,柳燕悠不覺好笑,看向她道:“別擔心,我很好。”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如兒臉上的同情更深了,估計她以為柳燕悠是在強顏歡笑。

見跟她說不通,柳燕悠也不多解釋,就此作罷。

原本想好好休息的,卻根本休息不得。

柳側妃柳雅蘭早早的過來探望,說了些不痛不癢的體已話才走,王府的幾位夫人走馬燈似的過來找她敘話,就好像跟她有多熟似的,一口一個妹妹的叫着,讓她不勝其擾。

在冷心苑時,也沒見她們有這麽親熱,如今她不過是換了個住處,就馬上不同了,她看着這些或逢迎或挖苦的女人,直覺得好笑,她們原該是情敵的,互看不順眼兒才符合人之常情,可不過時代轉變,她們就得扮和睦演什麽姐妹情,在她看來簡單好笑到極點兒。

別說她根本就無意做她們的姐妹,就算真的對皇甫雲睿有意,也會是在他肅清了這些妃妾的情況下,她是柳燕悠,是從現代來的見習檢察官,就算時代不同,她也不允許自己淪落到與別人共侍一夫的地步,不管這夫有多麽優秀。

現在的她,雖然不再強烈抗議皇甫雲睿的床事,不過那是不得已而采取的策略,她一直在心裏寬慰自己,就當自己為解自己的需要找了個牛郎好了,而且這牛郎皮相也算不錯,技術也過關,如此而已,至于其他人怎麽想,那是他們的事兒,跟她無關。

她想通了,沒想到卻也如了願,當晚就又被皇甫雲睿發配回了冷心苑,而這正是她期望的結果。

院子裏的青菜已經長出了綠色的葉子,看上去煞是可愛。

她沒事兒就和如兒澆水拔草,倒也清靜。

只不過,相較初來時,冷心苑已經不能叫做冷心苑了。

雖然皇甫雲睿将她攆回了自己的偏僻院子,但還是不時的來夜宿,瞎子都看得出來她并沒有失寵,府中人向來精明,自然少不得不時跑來巴結。

柳燕悠很不擅長這一套,感覺很頭疼,對那些人也就不冷不熱的,久了,府中就有人開始傳閑話,說什麽她自恃有幾分姿色,恃寵而嬌,對別的姐妹冷言冷面什麽的。

她既然不在乎會不會失寵,也就對這些傳言無感,倒是如兒真心替她着急,不時的跟她說些女人相處該注意的事項什麽的,她也都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聽過就算,過後,依然是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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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睿有些納悶兒,這女人看上去似乎是順服了,可行為卻又不像,他實在有些搞不懂玉含煙的心思,但見她每逢侍夜倒也沒有再強烈反抗,也就沒再深究,不過是女人,還不都是那點兒争風吃醋的小心思?她性子本就冷,也許這就是本性罷了。

這一晚,皇甫雲睿照例夜深之後過來,很自動自發的上了她的床,将她攬進懷裏。

柳燕悠正迷糊中,感覺到有人進來,腦子馬上清醒了過來,想起白天裏柳側妃和幾位夫人臉上的苦楚,就忍不住嘆氣道:“王爺,府中這麽多女人,就算你不喜歡她們了,但能不能做到雨露均沾?”

她其實還想再加一句“老娘并不歡迎你”,可終是沒說出口。

皇甫雲睿聞言濃眉一擰問:“怎麽?你就這麽喜歡将本王推給別人?”

柳燕悠淡漠地說:“我怎麽想的,早就跟王爺說過了,只不過王爺不信罷了。”

皇甫雲睿原本的好心情被她這麽一說,馬上變差,冷聲冷氣地說:“這麽說你還是不能接受本王?玉含煙,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夫人,就算你不接受又怎麽樣?你已經是本王的女人,現在是,将來也會是。”

柳燕悠淡淡地接口:“你錯了,我只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也不會是誰的。”

皇甫雲睿怒目标而視,一翻身壓上了她的身,冷聲道:“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本王的。”

他說完,伸手扯她的衣,柳燕悠不覺好笑,擡眼平靜地問:“王爺以為,占有就是擁有嗎?可王爺想沒想過,人的身體可以占有,可人的心哪?”

她今夜的态度太過平淡,哦,不,應該說她這段時間的态度都太過平淡,那種任爾掀起濤天巨浪,我自巍然不動的淡然,似乎昭示着她對他的不在意,對他占有她身子的不在意,似乎在告訴他,她的身子被占有了沒關系,可她的心永遠只是她的,不會屬于他。

這種想法之前就有,可卻沒有今夜這般明确,皇甫雲睿怒了,扯破她的衣,猛烈的撕扯着她的身子,他不想聽她說這些。

因為太過突然,沒有前戲,沒有滑潤,柳燕悠痛得皺眉,卻沒有後退半步。

不過是兩性關系罷了,她雖是女人,但并不等于就一定處于弱勢,他以為是他玩弄了她嗎?她只要堅持自己的心,又何嘗不是在玩弄他?

他雖變态,身子卻是極好的,若在現代,想找這樣一個男人來盡魚水歡,怕是要花一筆不小的價錢,而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付錢,還能享用這樣的免費餐點,又有何不可?

她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成功的讓皇甫雲睿暴怒離開,新做的雕花大床也毀在他的拳頭之下,屋子裏的陳設如同被狂風掃過,而她也沒好到哪兒去,身上也受了傷。

但還好,她還活着。

第二日,柳燕悠身上的傷已經有大夫來看過也處理過了,不過都是些皮外傷,并不打緊,休養一段就好,只是從早晨到中午,送湯藥的小丫頭一直沒來,柳燕悠有些納悶兒,于是着如兒去問問,或者讓如兒自己端來也好。

如兒有些不情願,這種事兒換了別的女人,怕是巴不得不送來的好了,玉夫人倒好,還讓她去問為什麽沒送,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嗎?這些王爺的女人們,哪一個不是巴望着不喝避子湯,好能給王爺生下一兒半女從而穩固地位,更重要的是,王爺還沒有正妃,若誰生了兒子,說不定還能升格為正妃,這種夢雖然不太實際,但并非不可能,可玉夫人倒好,根本就是自斷後路,如兒想不明白,跟柳燕悠又說不通,只得不情願的去了。

柳燕悠看着如兒離開,微微嘆了口氣。

她知道如兒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麽做,她也不想解釋。

在她以往的理念裏,孩子是雙方的愛情結晶,孕育生命更是很神聖美好的一件事兒,她甚至早就想過與自己愛的人有一個這樣的結晶,可誰知,另一半兒還沒找到,人就穿到了這兒,而她跟皇甫雲睿根本就沒有愛情,他對她最多的不過是占有,不過是因為不能全力征服而升騰起的占有欲,這樣的情她不要,也不打算要,又怎麽可能允許自己懷上他的孩子?

她對自己的未來是有計劃的,想法讓他讨厭自己,然後找機會離開,開始新生活。

可是事與願違,太多迎合她做不來,與他作對吧,卻讓他追得更緊,以至于到現在她還在這睿王府中不得出去。

逃跑的事兒她不是沒想過,可是她早已經了解過了,皇甫雲睿雖然不怎麽參與政事,卻并不是沒有實權,據說他建立的消息網是大昌皇朝最厲害的,很多別人無法得知的消息,他們都能打聽得到,這樣的網絡,她若逃了,怕多半是會被捉回來的,她一向不愛辦沒有把握的事兒,所以就一直沒有行動。

如兒去的慢,回來的倒快,臨進院兒時還一臉喜色。

柳燕悠微皺起眉,她與如兒想法不同,看如兒這般開心,只怕帶回來的消息不是她想要的。

果然,如兒走過來高興地說道:“夫人,真是太好了,奴婢去問過了,原來是王爺下的命令,說是從今往後,夫人您的避子湯都免了,真是太好了,這說明王爺真心喜歡夫人,要夫人懷他的子嗣啊,這下好了,夫人怕是要出頭兒了。”

如兒這邊兒興高采烈,柳燕悠卻一點兒都不開心。

她皺起眉,不明白皇甫雲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與他明明昨晚才鬧翻的,他更該恨她惱她才對,怎麽反而不要她喝避子湯了?這男人腦子進水了?想要一個讨厭他的女人生他的孩子?

又或者是另一種情形,她想起他發怒離開時丢下來的一句話。

他說:“玉含煙,本王不只有你的身,還要你的心,你一定會是本王的,不管是身還是心。”

難道這就是他出的招術,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因為孩子的牽制不得不留在府裏,留在他身邊兒,再藉由孩子籠絡她的心?

她煩躁了起來,因為她确實不能保證他的計劃真的會無效,因為她很喜歡孩子,孩子是她的軟肋,可她是真心不喜歡這個變态男人,根本無法想像自己生下他的孩子的情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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