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太子雲寒(3)
柳燕悠淡淡的轉過臉,波瀾不驚的答:“王爺說是那就是吧。”
皇甫雲睿的臉變得鐵青,怒瞪着她的後腦勺道:“玉含煙,你這是什麽态度?哦,本王倒是忘了,你永遠不可能學乖的是不是?”
他說着用力的捉住她的肩讓她轉身面對自己,一雙眸陰冷的如同寒冬裏的冷風。
見他氣急敗壞,柳燕悠反而笑了,平靜的看着他道:“王爺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為這個生氣?含煙是賤命一條無所謂,王爺貴為皇親,若氣出個好歹來,怕是有不少人要心碎了。”
她的話裏有着掩飾不住的譏诮,成功的讓皇甫雲睿的手抓得更緊。
她只覺得肩上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痛楚從肩頭傳入腦海,令人難以忍受,可她卻死死的咬牙忍住了,不讓自己痛叫出聲。
皇甫雲睿額上青筋暴漲,手先于腦抓着她的肩用力一甩,下一刻,她就像是布娃娃一般被抛向亭外,“撲通”一聲落入湖中。
他狠狠的瞪着她,看着她掉入水中,心有些抽緊。
柳燕悠落水時絲毫沒有驚慌,她在現代曾得過省裏的游泳冠軍,她不怕水,并沒有被淹死的隐憂,相反的,水浸濕身體的那一刻,她腦中靈光一閃,有個想法在腦海中成形。
她看好水面上荷葉密集處,然後當着皇甫雲睿的面兒沉入水下。
皇甫雲睿盯着水面上的波紋,心一點點揪了起來,在她沉下去的那一刻,他有飛身去救她的沖動,可他沒有,他只想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掙紮求救的樣子,卻沒想到,她竟然沒有絲毫掙紮地沉下水去。
想到她早就有過自殺的記錄,他低咒一聲,飛身跳下水去,可在她落水的地方尋了好半天,竟然沒有半點兒蹤影!
他飛身上岸,眼神陰沉。
她一個大活人落入水下,他不相信她會突然變沒,想死是吧?他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想着,他高聲吩咐:“來人!”
一個人影從密林中飛身而下,落在他的面前,他冷聲吩咐:“叫管家多派些人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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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領命而去,皇甫雲睿死死的盯着湖面,面容肅殺。
柳燕悠躲在層層荷葉之下暗暗叫苦,她剛剛覺得這正是個裝死逃走的好辦法,是以馬上閉氣潛水游到了荷葉底下,原以為他找不到也會離開去叫人,她就能有些許時間好換個地方藏身再做打算,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這可如何是好?
她暗暗着急,卻想不出什麽辦法。
她知道他的人很快就會過來,雖然這湖面積挺大,可若是細細的排查,她很難不露痕跡,與其被人捉出來,還不如她自己出來自首,想到這兒,她拔開荷葉,從中游了出來。
皇甫雲睿看到她,目光閃動了下,眼神更加陰沉。
柳燕悠若無其事的游到岸邊兒,伸手抓住了岸邊兒的石堤,才想要爬上去,手就被皇甫雲睿的腳踩在了腳下,他陰冷的聲音響起在頭頂:“玉含煙,跟本王耍花樣兒是嗎?”
他咬牙切齒的問,同時腳下用力在她的手上碾了幾下。
柳燕悠痛呼出聲,眼淚一下子就飚了出來,她朝他怒吼道:“你變态。”
皇甫雲睿雖然不明白她口中的“變态”是什麽意思,但看她的神情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說辭,眼睛一眯,一腳将她又踹回到湖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又飛身跳下湖去,伸手抓住她的頭發将她按進了湖裏。
饒是柳燕悠水性不錯,卻仍架不住突然襲擊,她一下子連喝進好幾口水,被他拉出水面之後不住的咳嗽。
他卻好像瘋了一般,還沒等她平複再一次将她按進水裏。
如此反複幾次,柳燕悠意識漸漸脫離,昏死了過去。
見她在手下軟了起來,皇甫雲睿看了看她緊閉的雙眼和蒼白的臉,面色一凜抱着她飛身上岸。
已經離開的皇甫雲寒此時卻站在岸邊兒,見他抱着柳燕悠上岸,馬上上前一步,面色冷肅的接過柳燕悠,一聲不吭的開始為她驅水。
待到柳燕悠有了呼吸,他才起身,看着皇甫雲睿冷聲道:“你既然搶了她來,為何不善待她?”
皇甫雲睿正待反駁,他手一擺,繼續道:“剛剛我都看到了。”
皇甫雲睿面色一沉道:“是又如何,她現在是我的姬妾,我要怎麽待她她都該受着,現在我要帶她回房了,皇兄請自便。”
他說完,冷着個臉抄起柳燕悠飛身離去。
皇甫雲寒看着他的背影,眉擰在了一起。
皇甫雲睿将柳燕悠丢在床上,看着她身上濕漉漉的衣裙,那張臉陰睛不定。
他實在是氣惱不過,氣她竟然敢跟他耍心機,更氣她已經成了他的女人還招蜂引蝶,引來皇兄對他的斥責,但他更氣自己,明明已經告誡自己如她所願冷落她不理會她了,可卻在看到她之後又再次被牽動了心湖,剛剛他明明可以一掌擊斃她的,明明可以淹死她的,卻又心煩意亂的沒有卻那麽做,他讨厭這種不能确定猶豫不決的心情,非常讨厭,連帶着将引起這種反應的罪過全丢到了她的身上。
越想越生氣,手高高的舉起,對着她的腦門拍去,卻在半空中轉了彎,掌風擦着她的臉而過,打到一旁的床柱,新修好的床柱再次折斷,朝她身上掉落下來,他原想不管不顧的,手卻先于腦有了反應,快速的将那斷掉的床柱拍向一旁。
床柱撞上牆,“咚”的一聲砸在地上,驚醒了柳燕悠,他卻在她睜開眼之前飛身而出,離開了冷心苑。
柳燕悠睜開眼,只覺得腦子昏沉沉的,緊閉了下眼睛,努力讓自己平複,再睜開眼,就看到歪倒的帳子,目光向上看到再次斷了的床柱,她不沉扯唇譏笑,怕又是某人的傑作吧?
用力撐着身體坐起身來,半靠在床頭,腦子漸清醒,雙手痛了起來,低頭看看手上的斑斑血跡,回想到皇甫雲睿瘋了一般将她按到水中的情形,心底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她其實并不是不怕死的,她年紀輕輕,死後重生,怎麽會不怕死?
以往在他面前表現的不怕死不過是為了對抗他的一種姿态,如今真的死到臨頭才發現,其實她是怕死的?好死不如賴活着,她現在有了真切的體會。
想到皇甫雲睿當時瘋狂的眼神,她還不寒而栗,他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而她錯過了今天,還有離開這兒的機會嗎?
心情低落,感覺前路渺茫,這男人又是這般的喜怒無常,若說他恨不得她去死吧?看看身上的濕裙和床頭斷掉的床柱,怕還是他帶她回來的,可他又為何這麽作?難不成她的屈服對他來說就這麽重要?他堂堂一個王爺非要在征服女人的過程中獲得成就感麽?
一團亂緒中,如兒跑了進來,看樣子有些慌張,進門來氣息還未勻,便張口問道:“夫—人,你——你沒——事兒吧?”
柳燕悠抛開亂緒,淡笑着說:“看你,我沒事兒,你這麽急做什麽?”
如兒彎腰長吸了幾口氣,待氣勻了才直起身子說:“王爺臉色黑得吓人,讓奴婢帶傷藥過來,奴婢還以為夫人出什麽大事兒了哪?”
柳燕悠面上有一絲怔忡,“他讓你帶藥過來?”
如兒點點頭問:“是啊,夫人你傷在哪兒了,讓奴婢看看,給您上藥。”
柳燕悠苦笑着伸出雙手給如兒看,嘴裏不覺低語:“既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這是何苦哪?”
如兒沒聽清她的話,邊上藥邊問:“夫人說什麽哪?什麽牌坊?”
柳燕悠搖搖頭,笑着道:“沒什麽。”
見她不說,如兒也沒再問,細細的替她包紮好雙手,又替她換下濕了的衣裙,扶她下了床,來到院中歇息,自己又跑去收拾床上被弄濕的被褥。
柳燕悠坐在門前,眼望着院中生機勃勃的菜地,不由得苦笑。
原本她還以為能在這偏僻的小院中自生自滅,學一把陶淵明的灑脫,沒想到,天總不從人願。
嘆口氣,不知道皇甫雲睿還會弄出什麽把戲來,她就想不明白了,皇甫雲寒與皇甫雲睿一母同胞,怎的這兩人如此的不同哪?
想到皇甫雲寒,她又有些迷惘了,聽皇甫雲寒話裏話外的意思,他對玉含煙用情還挺深,也不知這兩人之前有什麽樣的交集。
如今玉含煙魂魄也不知飄向何處,自己這遠來的現代人也無法接續他們之間的情事,看皇甫雲寒為了玉含煙甘願放棄身份地位的深情,若她是玉含煙一定會感動得随他離去吧?可惜他哪裏知道,她已不是真正的玉含煙,自是不能冒着玉含煙的名兒享受他的深情。
想到一對有情人因皇甫雲睿而不能終成眷屬,柳燕悠就更加讨厭皇甫雲睿,他根本就是一個神經病,看不得別人成雙成對吧?根本就是變态!
她氣憤的想罵遍他十八代祖宗,終是對着院中的棗樹深深嘆了口氣。
當天晚上,她早早睡了,夜半時分,迷糊中聽到門口有動靜,掙紮着睜開眼,才張開眼,就感覺身上一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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