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殺機再現
再醒來時,頭腦有些迷糊,睜眼看着大異于前的帳子,她有一會兒沒回過神兒來。
這不是冷心苑,也不是她先前呆過的皇甫雲睿的卧房,這信息傳入大腦好一會兒,她才坐直身子,疑惑地觀察四周。
這房間依舊古色古香,但卻透着些和暖的味道。
“小姐醒了,快去向公子通報。”
兩位丫環打扮的小姑娘進來,看見她坐在床上,其中一位馬上哈吩咐另一位。
聽了吩咐,身着淺粉衣裙的小丫頭翻了下眼睛,轉身出去了,留下身着鵝黃衣裙,年紀較長的那位。那丫頭走近前來,笑着問:“小姐感覺還好嗎?”
柳燕悠看着細眉長眼的丫環,疑惑地問:“這兒是哪裏?”
小丫頭笑道:“這兒是暢春園,姑娘不用害怕,我家公子并無惡意,請姑娘來這兒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柳燕悠疑惑更甚,柳眉擰緊。
小丫頭抿嘴一笑,“這就不是奴婢該知道的了,等會兒公子來了,小姐可以自己問公子去。”
她說着,過來扶柳燕悠下床,動作輕柔。
柳燕悠下了床,伸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小丫頭眼尖的看到她手上的紗布,忙拉住她的袖道:“小姐手還傷着,別亂動,奴婢來吧。”說着,伸手替她把衣服前前後後都撫平整,這才扶着她走出房間。
才到院中,還沒來得及觀察四周的環境,就聽一個小丫頭輕快的聲音傳來:“雲姐,公子來了。”
一聽到這話,原本扶她的小丫頭馬上就松開了她的胳臂,一臉的笑意迎向院門兒。
柳燕悠順着發聲處看過去,只見一位年約十八九的玉面公子走進院來,一襲白衣飄飄,腰系玉帶,頭戴玉冠,面目俊朗,眉眼含笑,看到她,馬上快走兩步,笑問:“姑娘昨晚歇息的可還好?”
柳燕悠沒理會他的好臉,皺着眉問:“你是誰,為何将我擄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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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眼中光芒一閃,嬉笑着道:“本人姓簡名清陽,久慕姑娘大名,所以特請來一見,手段特別了些,還望姑娘見諒。”
柳燕悠微嘆口氣道:“我勸你還是把我放了的好,若不然,你們怕會有麻煩。”
“哦?麻煩?姑娘可否說來聽聽?”
簡清陽好整以暇的伸手撫起下巴,一付渾不在意的表情。
柳燕悠輕搖了下頭問:“你們可知我原本住的地方是誰的府第?”
簡清陽挑了下眉問:“不知,還請姑娘明示。”
柳燕悠微蹙起眉道:“那是睿王府,聽如兒說,他一向暴虐成性,行事霸道說一不二,連當今太子都讓他三分,你們得罪了他,怕是難善了了。”
簡清陽扯唇輕笑:“聽姑娘這意思,睿王爺對姑娘甚是看重麽?”
柳燕悠搖頭道:“看重?那倒不會,只不過,在他眼中,只要是他的東西,不管喜歡的不喜歡都不許別人沾手而已。”
簡清陽挑高了眉毛,“那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的安危麽?”
柳燕悠一下子對這個一直笑着的男人沒了好感,眉頭皺了起來,淡掃他一眼道:“為什麽你們男人都這麽自我感覺良好?”
簡清陽摸了下鼻子,面色有些尴尬,之前一直照顧柳燕悠的丫環不高興了,臉冷了一下,目光很是不滿。
柳燕悠微擡起眼,開口問:“說吧,為什麽把我抓來這兒?別說什麽仰慕已久的話,我不是傻子,不會相信這種不切實際的話。”
簡清陽挑眉,目光裏多了份贊賞,笑道:“姑娘果然與衆不同,怪不得太子殿下寧願丢掉太子之位也要得到你。”
聽他提到太子,柳燕悠正視他,微皺起眉問:“把我擄到這兒來不會是他的意思吧?”
簡清陽笑意擴大,微聳了下肩道:“還真就是他的意思。在下本來還想故弄玄虛糊弄一下,沒想到姑娘冰雪聰明,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柳燕悠聞言眉皺得更緊,她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
表面看,似乎是好的,畢竟她因此脫離了皇甫雲睿那厮,這可是她一直想要達到的目标,如今有了皇甫雲寒的幫助,輕易就做到了,只是她又有些懷疑,皇甫雲睿真的就能就此放手,不再欺淩她了嗎?
要是以往,她可能還會做如事想,但現在,她不敢這麽想了。
以她對皇甫雲睿的認知,就算他不要的,他也不允許別人得到,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他的皇兄,他怎麽可能任由他的皇兄跟自己這樣低賤的女子在一起?他當初毀掉玉含煙不就是為了讓皇甫雲寒放棄嗎?而如今,她只有比那時還要不堪,他怎麽可能由得自己随皇甫雲寒高飛?
想想都覺得太子想得似乎太簡單了,不管如何,他身為太子,哪有那麽多可以自己随意的事兒?
只怕他的婚事早已經安排好了,所配女子也必定是将來可以助他坐穩皇位的人家,還得是嫡出,而青樓女子是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婚冊之內的。
若說他寧願不做太子?她微搖頭,太子之位是他說不幹就能不幹的?
雖然她是現代人,但古代狗血宮廷劇也不是沒看過,這位子不光是個人的,還是與他有聯系的各種勢力的混合,是他想推就能推掉的,只怕他還沒推掉,自己這邊兒就得禍從天降了。
簡清陽被她識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只是柳燕悠總覺得他看她的眼光有些怪怪的,但她根本沒功夫細想,因為簡清陽才走沒一會兒,皇甫雲寒就到了。
皇甫雲寒才一進院子,就眼光發亮,快走幾步來到柳燕悠的跟前,上前捉住她的一只手道:“含煙,我已經向父皇上書請辭,我們很快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柳燕悠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手,淡淡地說:“太子殿下,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這樣的福氣,還請殿下收回成命吧。”
皇甫雲寒眸子一黯,雙手抓住她的肩,讓她看着自己,語氣急促地問:“含煙,你為什麽這麽說?”
柳燕悠嘆口氣道:“含煙一介風塵女子,怎堪伴殿下左右?更何況,如今含煙已經非清白之身,名義上仍是睿王爺的十一夫人,若跟殿下走了,殿下豈不是要落下搶弟媳的壞名聲?”
皇甫雲寒握緊她的肩,鄭重的說:“含煙,我不在意你的身份,不在意那些虛無的名聲,我只在意你,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只要你我是真心相待,我便什麽都不怕。”
柳燕悠輕嘆口氣,這太子的癡心還真是夠深的,既然這麽深,為何當初不早一些迎玉含煙過門兒?若玉含煙早成了他的人,也就不會有當初被污自殺一事了。只是轉念又一想,皇甫雲寒如此看重玉含煙,自然不會那麽草率地定二人的終身,怕是想争取光明正大的迎娶的,只是他太天真了,低估了其中的困難。
皇甫雲寒見她不說話,以為她被說動了,松開她的肩,将她擁進懷裏,摩挲着她的發說:“我意已決,這一次,誰也不能再讓我改變主意。”
柳燕悠不說話,任他擁着,心裏默默地替玉含煙感動,不管當初他們如何,她只看如今也已經被感動,就讓她代替玉含煙給這位男子一些溫暖吧,雖然在她想來,這溫暖只怕不會長久。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皇甫雲寒與她匆匆一面之後,就被叫進了宮,沒了音信,而她這兒,也不太平。
當晚,她喝的茶裏就被人下了藥,要不是她不小心碰翻了杯子,也許已經一命嗚呼見了閻王。
簡清陽對此很有些意外,之後就加強了她住的院子的防衛,連原本在院子裏服侍的丫頭也全都更換了一遍。
柳燕悠躺在床上卻睡不着覺,沒想到風雨來得這樣急,她就說嘛,太子之位哪是他随便就能推掉的,這關乎朝堂諸多關系,怕是他還沒被立為太子之前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經營了,怎容他說推就推掉?只是自己,只怕是不得安穩了。
從晚上下毒一事來看,那毒藥相當的辛辣,連地磚都燒了起來,想來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的。還好她是柳燕悠,不是原來的玉含煙,若不然,只怕光吓已經被吓得不輕了。
嘆口氣,她苦笑,皇甫雲寒一定沒想到這一層,或者想到了,也沒覺得別人一定會對她下死手,若不然,以他對玉含煙的情誼,只怕私奔一事是提也不會提的。
手撫着額,望着帳頂,她不由得感慨,也不知下一波什麽時候來,會是什麽樣的形式?想不到她一現代人,穿到這兒來還能弄得這麽滿城風雨的。先是在睿王府被刺,如今又被下毒,到底還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夜漸漸深了,窗外突然傳來打鬥聲,并不怎麽激烈,沒多久就沒了聲響,柳燕悠從床上坐起來,有些不放心,決定下床出去看看。
才走出去,就看到簡清陽帶着人進院,看到她,他笑了起來,“還是擾到你了?”
柳燕悠問:“是針對我來的吧?”
簡清陽笑笑道:“不用擔心,已經被我的人打發了,我過來就是知會你一聲,外面我已經加派了人手,你可以好好休息,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既然你住在我這兒,我自然會全力保你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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