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暗香襲人

柳燕悠回房坐在床上,內心不安。

這一天之內接連兩次,看樣子他們對她是必誅不可。

想想就覺得好笑,皇甫雲寒雖然是因她而萌生退意,可也正說明他原本就沒有做好太子之心,如今因為有了她的介入,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她的頭上,真的是殺了她就了事兒的嗎?她卻覺得未必。

晚上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許久,天将亮時才睡着。

許是聽到她在這邊兒遇到了危險,皇甫雲寒第二天一早又過來了,她剛睜開眼就看到他人在床前,正脈脈含情的望着她。

柳燕悠還沒開口,他就先開了口問:“你還好吧?”

柳燕悠點頭,想要起身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皇甫雲寒看出她的顧慮,微紅了臉說:“我出去等你。”然後就起身出去了。

柳燕悠嘆口氣,他的眼神太有感情,讓她很有壓力。

畢竟面對的是這麽出色又深情的男子,她總覺得自己占了玉含煙的身子才讓他無法得償所願,一遇到他那樣的眼神她就愧疚不已。

起床洗漱過後,來到院子裏,就見他長身玉立在一株海棠樹前。

想是為了俺人耳目,他是換了常服過來的,但仍不掩他身上的光華。

她走過去,微嘆了口氣問:“不是說最近可能來不了嗎?”

皇甫雲寒轉過臉看她,眼神清柔中帶着一絲矛盾:“含煙,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我原本以為這兒很隐密,他們不會這麽快就找到的,卻沒想到……”

他話沒說完已是一臉歉疚。

柳燕悠趁機勸道:“殿下,恕含煙直言,您貴為太子,實不該為了我區區一煙花女子而放棄尊位,不說現在的情形,就算無人反對,只怕含煙也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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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是真心話,她自認沒有混跡後宮的本事,沒有與人争寵鬥法的興致。

皇甫雲寒捉住她的手,眸緊鎖着她的眼睛說:“含煙,不要這麽說,除了你沒人有資格讓我這麽做,你又怎麽會承受不起?”

柳燕悠還待再勸,他揮手打斷:“別再說了,我意已決,不會改變。”

可能是柳燕悠的話影響了他的心情,他沒待多久就走了,走前再次細細囑咐了簡清陽一番,讓他務必保證柳燕悠的安全。

簡清陽自然應下了,在她住的院外又加了十幾個來防護。

皇甫雲寒離開暢春閣,直接進了宮。

卻不料未進宮門就被一人攔住,他擡眼,正對上皇甫雲睿陰沉的眸。

皇甫雲寒眉頭微皺,出聲問:“王弟找我有事兒?”

皇甫雲睿不鹹不淡的來了句:“那賤婦是被你帶走的吧?”

皇甫雲寒張口想了否認,卻聽皇甫雲睿繼續道:“你別急着否認,我若是沒有證據也不會來找你。皇兄,你沒聽過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嗎?我希望你能顧及兄弟情誼。”

皇甫雲寒怒了,冷着臉道:“兄弟情誼?你說得可真好聽,當初你若肯顧及兄弟情誼,又怎麽會明知我對她情深還強将她染指?這些也就罷了,你既搶她入府就該好好待她,你若肯好好待她我即使心疼也不會将她擄走,可你既待她不好,我決不能坐視她受虐待。”

皇甫雲睿良久不語,皇甫雲寒見他無話,擡步就要從他身旁繞過,卻又被他攔了下來:“皇兄,算我之前行事有差,但如今她是我的女人,我要怎麽對她是我的事兒,就不勞皇兄費心了,我來就想跟你知會一聲,我要帶她回府。”

他說完,轉身就走,陰沉的臉一如來時。

皇甫雲寒快幾步擋在了他的身前,急切地說:“你不能帶她回去,她也不會答應的。”

皇甫雲睿擡眸,冷着臉地說:“皇兄,她是我的人,請你看清這一點兒。”

他的話讓皇甫雲寒眼中閃出一絲怨恨,他恨聲說:“若不是你用強,她不會是你的。”

皇甫雲睿有些着惱,冷冷地說:“可那又如何,現在她已經上了我的床,她身上每一處都被我摸遍了……”

他話未說完,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皇甫雲寒怒道:“無恥!”

皇甫雲睿伸手擦掉唇邊兒的血漬,目光深沉地道:“這一拳算我還你的,她既是我的人,我絕不容許別人染指,就算是皇兄你也不成。”

皇甫雲寒臉更冷了,沉聲問:“那我一定要帶她走哪?”

皇甫雲睿微眯了眸:“不可能。”

皇甫雲寒扯唇:“看樣子我們是沒辦法做兄弟了?”

他話音剛落,一揮拳打向皇甫雲睿。

不是他沒風度,而是他知道,他們三兄弟當中,皇甫雲睿的拳腳功夫一直是最好的,若他不先聲奪人,只怕沒有獲勝的機會。

皇甫雲睿也不含糊,兩人一來而去的就動起了手。

一見主子動手了,一直隐在暗處的侍衛也顧不得了,雙雙跳了出來。

皇甫雲寒的侍衛名方宇,皇甫雲睿的侍衛名方易,他們雖不是親兄弟,卻是同一個師傅帶出來的,二人也同是孤兒,自小一起長大,如親兄弟一般,這會兒見兩主子打起來了,這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早,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兄弟三人年紀相差不大,自由習武,師出同門,雖然三人裏公認皇甫雲睿強些,但皇甫雲寒好歹占了先機,一時兩人難分高下,最後索性收了拳腳,如兩小兒一般抱在一起撕打起來。

方宇和方易看着實在不成體統,不由得雙雙上前勸道:“太子殿下,睿王爺,有事好好商量,別打了。”

可他們的話如同一陣風,才出口就被刮沒影兒了,地上的兩人仍是你掐我脖子我踢你肚子,打得不可開交。

太子和王爺打架,不鬧大似乎是不可能的,最後的結果,皇上一旨下來,兩人同被禁在府中思過三日,三日內不得出府半步。

聖旨才下來,簡清陽就得了消息,跑來跟柳燕悠講說。

柳燕悠有些意外,皇甫兄弟兩人打起來了,還是為她這區區小女子,實在讓她不知說什麽話來。

簡清陽笑道:“姑娘魅力果然大,太子和王爺都為了你大打出手。”

柳燕悠嘆口氣問:“太子殿下沒事兒吧?”

簡清陽挑了下眉,“姑娘就不擔心睿王爺麽?”

柳燕悠見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兒,不由得來氣,板着臉道:“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簡清陽碰了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身後的丫環小雲不幹了,冷起臉道:“我家公子為保姑娘安全這陣子勞心勞力,姑娘不感激也就罷了,怎地與我家公子這般說話?”

柳燕悠還沒開口,簡清陽已經伸手制止了小雲,淡淡道:“這兒沒你什麽事兒,你先下去吧。”

小雲聞言黑着臉不再作聲,簡清陽又看向柳燕悠道:“小雲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你是因為太子出事心急才會這般,自不會放在心上。不過你多慮了,他們是親兄弟,又怎麽會下死手,兩人都不過受了些皮外傷而已,只是影響太大,據說皇帝皇後還有皇太後都為這事兒動了怒了,兄弟不睦可是皇家醜聞,只怕你這次更難與太子雙宿雙飛了。”

柳燕悠頭有些疼,她實在不知皇甫雲睿是怎麽想的,明明他看不起自己的出身的,怎的又跑去與皇甫雲寒相争?哦,是了,怕是怕自己真的與他的太子皇兄走的太近影響了他太子皇兄的名聲吧?可即使是這樣也不用大打出手吧?

送走了簡清陽,柳燕悠一個人坐在院裏發呆。

事情似乎越來越不受她控制了,如今她與皇甫雲寒又扯到了一起,那起子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的人暗地裏還不知會使出什麽手段來,若她對皇甫雲寒同樣有意,倒可以使出渾身解數争上一争,可現在她根本沒這樣的想法,只是那幫人怕是不會相信她會放開皇甫雲寒吧?

還有皇甫雲睿,他既與皇甫雲寒打架,必是已經知道自己是被皇甫雲寒着人帶走的,哎,真是麻煩。

晚上草草吃過飯睡下,耳聽着外面的蟲鳴,心思百轉,從皇甫雲睿到皇甫雲寒,再到這些時日裏不斷暗算她的那些人,覺得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想她柳燕悠,在現代一路風順,從小受父母疼受,上學之後因為成績好聽老師話也屢屢被表揚,是老師們眼中的好苗子,這工作了吧,雖是實習階段,領導已經對她相當器重,看樣子過了實習期她必定能坐上檢察官之位了,卻沒想到,一場意外,她如今只能身在這不知名兒的大昌來适應玉含煙這個新身份,這也就罷了,竟讓她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日子可怎麽過?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思過多,頭腦有些累,她竟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只不過,睡去之間,恍惚間,感覺鼻間嗅到一絲暗香,而這香味兒,是她以前從未嗅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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