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心不由己（３）

柳雅蘭跟她說了一會兒子話，就離開了。

柳燕悠覺得疲累，就叫如兒帶着紅梅四個去安置，自己進房小憩。

等醒來，張開眼，就聽到屋外有人在嘀嘀咕咕。

她起身，自己下床，原想自己穿好衣服，如兒她們卻聽到動靜，已經掀簾走了進來。

“夫人起身了，奴婢幫您更衣。”

幾個丫環說着，上前來幫她穿衣，她站在中間，張手伸腳的讓人為自己穿着，心下很是不好意思。

穿好衣衫，幾個丫頭站一旁贊道：“夫人真美，怪不得王爺喜歡。”

如兒接口：“那是，咱夫人美得像仙女一樣，奴婢看了都喜歡，更別說王爺了。”

“如兒，貧嘴。”

柳燕悠瞄了眼如兒，如兒是話越來越多了。

如兒笑笑，拉她到鏡前坐下，邊給她挽發，邊說：“夫人不信自己看嘛。”

柳燕悠看向鏡中的自己，柳葉彎眉，桃花水眸，鼻子尖挺，櫻唇紅潤，端得是國色天香，美貌若仙，讓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今天的她穿上一件鵝黃色的交領窄袖長裙，衣襟和袖口繡着紅的、白的菊花，腰間一條大黃色繡花腰帶，外披一條淡黃色披帛，趁得她整個人更加肌膚白嫩，飄飄若仙子下凡。

思索間，如兒已經幫她挽好了發，幫她插進一直金步搖，坐着退了開去。

柳燕悠站起身，正要往外走，皇甫雲睿出現在門口。

“收拾好了？”

他開口問，待看到穿戴一新的柳燕悠時，眸光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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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赤裸裸的，火熱的盯在她的身上，幽深的眸子像深幽的潭水一般，要将她整個人吸入其中。

“王爺，別這麽看我。”

柳燕悠終于忍不住紅着臉開口，聲音卻嬌柔得讓她臉更紅了。

幾個丫頭捂嘴偷笑，讓她進退不得。

“走吧。”

皇甫雲睿終于移開目光，走過來，牽起她的手。

“去哪？”

“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他簡短回答。

柳燕悠停住腳步，“可我以往不是在房裏吃嗎？”

皇甫雲睿看向她，眸光審視的打量她一會兒，低下頭來湊她耳邊兒暧昧地說：“要是在房裏，我是不介意了，只不過，到時吃什麽可就不一定了。”

柳燕悠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忙紅着臉說：“快走吧，我肚子餓了。”

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皇甫雲睿大笑出聲，由着她拉着往外走去。

來到飯廳，柳雅蘭和其它幾位夫人已經在座，明小小她是認識的，還有吳夫人和楚夫人，也還有些印象，另有幾個打扮精致，長相豔麗的女人她之前并未見過，只是看那打扮，應該也是皇甫雲睿的侍妾。

柳燕悠算是第一次與他的所有其他女人打照面，一時頓下了腳步。

“怎麽了？”

皇甫雲睿旁若無人的擁住她問，聲音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你是故意的？”

她不悅地皺眉，想要甩開他的手。這男人到底想幹什麽？明知道她不想與這些女人争，他卻還來一套。

皇甫雲睿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扯開，湊到她耳邊兒壓低聲音警告：“你要本王現在吻你嗎？”

柳燕悠被他的威脅吓得不敢動彈，她知道這男人是說得出做得到，與其到時更難看，相比起來，目前到是可以接受的。

她輕咬唇，不再言語。

皇甫雲睿看她一眼，牽着她大步走進飯廳。

“王爺。”

已在座的幾位女人齊齊起身，個個恭謹溫順。

皇甫雲睿朝她輕點了下頭，拉着柳燕悠坐在了主位。

等他們兩個坐下後，柳雅蘭才帶着其它幾位重新坐下來。

“玉妹妹怎麽來這麽晚？是之前旅途勞累身體還未恢複嗎？”

柳雅蘭笑着發問，語氣親熱得如同自家姐妹。

柳燕悠本就覺得別扭，此刻她一發問，所有的目光都肆無忌憚的掃向她，讓她如坐針氈，不知說什麽好，若是沒事兒，卻來晚，還與皇甫雲睿同行，莫不是向其他人示威，若有事兒，卻得皇甫雲睿親自探看，也免不了別人嫉妒，這會兒子，怕是她說什麽都是錯的。

“好了，開飯。”

皇甫雲睿看柳燕悠一眼，擡高聲音讓人上飯，擺明了不想聽她們女人閑扯。

這一喊，順勢也幫柳燕悠解了圍，她低垂下頭，不讓自己臨陣脫逃。

飯菜很快擺上桌，衆人開始無聲用飯，柳燕悠默默的扒着飯，只想快些吃完好下去。

同這些人坐在一起，她實在是渾身都不舒服。

之前不過是在腦海裏想過，他被衆女人環繞的情境，如今卻是親眼目睹，心下酸澀不已，無論曾做過多少心理建設，她還是跨不過心裏的坎兒，她發現，她根本做不到只要他的心就好，這會兒的她才清楚的發現，她不但想要他的心，還想要獨占他的人。

“唉”，她不覺嘆息出聲。

“怎麽了？”

皇甫雲睿低柔着聲音發問。

柳燕悠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嘆出了聲，她慌忙掩飾說：“沒事兒，只是有些不大習慣。”

“妹妹是不大習慣見我們吧？”

明小小開口，面上雖然笑着，可眼睛裏卻透着不善。

“那是，妹妹怕是想和王爺獨處。哎喲，可真是羨慕呀。”

坐在明小小身邊兒，身着杏色衣衫，頭戴珠釵的女子嬌聲說道，看向柳燕悠的眼神透着赤裸裸的妒忌。

“是呀，聽說這次王爺出門是專程接妹妹回來哪，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只是妹妹怎麽好好的王府不待，倒和人跑出去了？”

另一個粉衣女子也開了口，語氣明顯的不善。

“這你就不知道了，玉妹妹是被強人擄走的，可不是她自己願意的。”

明小小在一旁好心解釋。

“什麽？強人，天啦，玉妹妹可真了不起，被強人擄走這麽些天，竟然還能安然無恙，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

原本沒說話的紅衣女子也接了茬，只是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卻都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柳燕悠低垂着頭一聲不吭，這幫女人擺明了要她好看，她根本無話可說。

柳雅蘭瞄到皇甫雲睿皺起了眉，忙出聲打斷：“好了，好了，幾位妹妹快吃飯吧，再不吃菜就涼了。玉妹妹吉人天相，自然毫發無傷，所以才能繼續服侍王爺，替咱們分憂解勞，這可是好事兒。”

“哼”，明小小輕哼出聲，但卻沒再說什麽。

其他幾個互相看看，也都住了聲。

一頓飯吃得很不是滋味兒，柳燕悠草草吃完，站起身來，“我吃飽了。”

“吃飽了陪我進宮。”

皇甫雲睿也站起了身，伸手抓住她的腕說。

“我？”

柳燕悠一臉驚訝。

“走吧。”

皇甫雲睿牽着她往外走，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王爺，我很累。”

柳燕悠開口，她是真的不想去，進宮哪，想來他去見那些皇親貴戚大人物，她去做什麽？再說，先前在宮裏差點兒被打死，那地方給她的印象一點兒都不好。

“怎麽？害怕？”

皇甫雲睿停住腳步問。

柳燕悠嘆口氣說：“王爺進宮不是見皇上就是後宮那些娘娘，含煙身份低微，怎麽配陪您去？而且”，她停頓了下才接着說：“皇後娘娘不太喜歡我。”

“你還記着上次她教人打你的事兒？”

皇甫雲睿追問，臉上平靜如水，看不出喜怒。

柳燕悠苦笑，“那種瀕死的經歷，任誰也沒法忘記的吧？”

皇甫雲睿看了她好一會兒，終于松開手說：“好吧，既然這樣，你留在家裏好了。如兒，送夫人回冷心苑。”

如兒得令，上前兩步扶住柳燕悠。

皇甫雲睿深看她一眼，忽的低頭，在她頰上親了一口，轉身大步走開。

柳燕悠臉發熱，手撫着臉說不出話來。

如兒“呵呵”偷笑，讓她的臉更紅。

“夫人，王爺對你果然不同。”

如兒開口，一臉得色。

柳燕悠嘆口氣，不想與她多說，只轉身道：“走吧，回去。”

兩人慢慢往回走，卻遇到飯桌上奚落過她的兩位身着粉衣和紅衣的夫人。

粉衣夫人看到柳燕悠，拿手絹的手一擡，嬌聲開口：“哎喲，這不是十一妹妹嗎？不是陪王爺進宮去了？怎麽還在這兒？難不成王爺改變心意了？不是姐姐說你，以你的身份，就該有所覺悟，雖說咱們都是王爺的侍妾，可有些人的出身，永遠別想着有進宮的資格。”

“姐姐說得是，就像咱們，本是皇後姐姐賜給王爺的，自然不同，進宮向娘娘謝恩看望是應該，可有些人，不過是千人枕萬人睡的婊子，竟然枉想進宮？心可真大。”

紅衣夫人接口，話說得更加難聽。

柳燕悠轉身想要繞開她們，卻被她們攔了下來。

她只好面對她們，一臉平靜的說：“你們想怎麽樣？”

“你那是什麽語氣？再怎麽說我們也比你先服侍王爺，是你的姐姐，見到姐姐态度要謙遜。”

粉衣夫人惡狠狠地道。

紅衣夫人一把推開粉衣夫人說：“別跟她廢話，她不過是仗着這張臉勾引王爺，我看要是這張臉花了，你還怎麽勾引王爺。”

她說着，竟伸手抓向柳燕悠的臉。

柳燕悠想要躲開，不小心撞上如兒，身體晃了下，卻被粉衣夫人抓住機會扯住了頭發，紅衣夫人趁機在她臉抓了兩把。

她忍痛沒有呼出聲，兩個女人趁機又踢了她幾腳，直到柳雅蘭路過，喝住了她們，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