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皇宮行（11）

夜色有些涼，柳燕悠的心更涼。

雖然一直說要和皇甫雲睿劃清界限，可自從開始懷疑自己懷孕之後，心底裏還是盼望着他能給她一些依靠，可看他的表現是什麽？轉身就走！

哈，她心底那些猶豫的泡泡一下子被他的行為戳破，化為泡影，只剩下深深的失望。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暗恨，虧她之前竟然還為這樣的男人心動！

夜風挺大，吹進屋裏，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明滅不定的光照得她的臉色也是明暗不定，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下一步該走向哪裏？怎麽走？她一下子迷茫了起來。

原本以為自己是堅強，至少不會如同這時代的女人一般脆弱無助，但此刻，無助的情緒圍繞在她周圍，幾乎要将她淹沒。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當口，門外又傳來皇甫雲睿的聲音：“快點兒。”

她擡頭，就看到皇甫雲睿帶着一個人大踏步的走進來，他本人看樣子面色平淡氣息均勻，跟着他的那位卻上氣不接下氣，跑得氣喘籲籲的。

她正不明所以，就聽皇甫雲睿催促說：“快點給她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柳燕悠這才明白過來，合着他轉身就走是去找太醫去了，她心裏一時五味雜塵，他這舉動是不相信她還是在關心她？抑或者根本是在關心她肚子裏可能有的他的種？

那名太醫在皇甫雲睿的催促下走到柳燕悠面前，氣息還有些喘，但也不敢耽擱，努力微笑着說：“請姑娘伸出手來。”

柳燕悠遲疑了下，才将手伸出去，太醫将手搭上她的手腕，專點診治起來。

過了會兒，眼見着太醫眉頭皺起，柳燕悠有些擔心地問：“有不妥嗎？”

太醫搖搖頭說：“讓老夫再确認看看。”

說完，他示意柳燕悠換只手，再次切起脈來。

他查探了良久，才收起手來，皺着眉頭看向柳燕悠說：“老夫才疏學淺，但以老夫淺薄的經驗來看，姑娘這脈并非喜脈，倒好似是中毒了。”

“中毒！”

柳燕悠和皇甫雲睿幾乎同時叫出聲來。

太醫點點頭說：“姑娘的脈細弱無力，以老夫判斷，八成是中毒無疑，姑娘可否讓老夫再看看舌苔及眼睛？”

柳燕悠點頭同意，太醫認真的查看了她的舌苔，又翻看了眼睛，嘆口氣搖着頭說：“老夫實在是眼拙，雖然基本可以确定姑娘是中毒，可卻診不出是中了何種毒物。”

皇甫雲睿有些急了，一把抓住太醫的領子說：“你不是太醫嘛，連這個都看不出？”

太醫有些哆嗦地說：“王爺息怒，老夫雖為首席太醫，可多為宮內大小醫病，不曾醫過毒啊。”

柳燕悠也上前抓住皇甫雲睿的手說：“王爺別難為人了，醫生也不是萬能的，他不懂也屬正常。”

皇甫雲睿放下手，眼神焦急地問：“她的毒嚴重嗎？可還有別的辦法醫治？”

太醫搖搖頭說：“太醫院對毒的了解都比較有限，怕是幫不到什麽大忙，看姑娘的脈象，情況不是很好，若再這麽下去，應該很快就會毒發，為今之計，還是先找出是怎麽中毒的，盡快找到解藥才好。”

“對，你說得對，來人。”

皇甫雲睿高聲叫人，不躲不避，也不怕人看見，完全不管他自己這會兒根本不該出現在如意宮裏。

很快，如意宮的宮女太監都被集合了起來，皇甫雲睿直接開口：“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是誰下的毒，快點兒站出來自首，若死抗到底被本王查出來，你們只會死得更難看。”

青鸾聽到他的話，驚訝的擡頭看向柳燕悠問：“姑娘中毒了？”

皇甫雲睿毫無預警的一巴掌打在青鸾臉上，怒道：“狗奴才，還有臉問，作為如意宮的掌事宮女，你怎麽做事的？主子被下毒這麽大的事兒你竟然一點兒都沒察覺，是不是要到主子死了你才知道？要你還有什麽用處，不如直接打死的好。”

他說着，又要舉拳頭，柳燕悠忙搶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說：“王爺息怒，這事兒也不能全怨她，若真有心下毒，自然會小心謹慎，她就算再有心，也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跟随我左右，再者說了，她就算一直圍着我打轉，也難保別人從別的地方下手啊。”

皇甫雲睿冷哼一聲，放下拳頭，柳燕悠松口氣，看着青鸾被打得紅腫的臉和嘴角的血絲，滿臉歉疚，但心裏也難免升起疑問，下毒的人會不會是她哪？她和青虹一樣對淩簫有意，而淩簫又非要娶自己，這樣一來，自己就成了她的情敵，她會不會為了淩簫而對自己下手哪？畢竟皇甫雲睿找太醫來查看自己是否有喜，怕中毒這事兒也不會爆發，就算見了淩簫，也可能會以為自己情緒疏懶，誰會想到中毒上去？那她就可以順利的除掉自己這個情敵了，而且還可以嫁禍宮中的其它妃嫔，讓人以為是妃子争風吃醋所為。這麽一想，連先前遇刺一事也開始可疑了起來。只是，她真的有這麽深沉的心思嗎？

柳燕悠對着青鸾看了又看，發現她雖然被打，卻還是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有什麽想法，這讓她對青鸾的懷疑又加深了一步，青鸾的表現實在太冷靜了些。

皇甫雲睿背着手冷着臉繞着集在一堆有些已經開始發抖的宮女太監轉了一圈，然後來到人群前站定，突然指着一個渾身發抖的小太監說：“你，出來。”

那人本來就害怕，聽到叫他，竟然直接吓暈過去。

看着這群瑟瑟發抖的人，柳燕悠哭笑不得，這人也太粗暴了吧？哪有這樣審案子的？她走到皇甫雲睿身邊說：“王爺，你這樣審哪裏審得出來？今天夜已經深了，還是先這樣吧，明日再說可好？”

皇甫雲睿冷哼一聲說：“你倒是好心替他們着想，可有沒有想過，這裏面就有想要你命的狗奴才！本王今天還就杠上了，不說是吧？不說就全拉出去殺了，省得看着心煩。”

他惡狠狠的說着，臉上的表情有些吓人，這群人吓得馬上全體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