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回王府(3)

皇甫雲睿聽了柳燕悠的保證,雙目發亮,眼神灼灼的望着她。

她嘆口氣,用指輕描他俊逸的輪廓,“我是說真的,這一次,除非你趕我走,我真的不走了。”

“為什麽?”

“嗯?”

“你一直不情願留在王府的,為什麽這次願意留下來了?”

他眼神緊鎖着她的眼睛,如一汪深潭,灼灼發光的看她。

“我……”她扯開唇角微笑着輕撫他的唇線,“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你要把你的心給本王了?”

他不敢相信有這種好運,他本以為他還要等好久好久。

她輕擡頭,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小口說:“是啊,我已經把我的心捧給你了,請王爺好心收藏,別教它碎了,心若碎了,是很難再縫補好的。”

她誠懇開口,不想再教他費心猜疑。

“你不想要本王的心了?”他可是還記得她之前說過,要她的心,得要拿他的心來交換。

柳燕悠擡眸輕笑:“王爺若沒心,又何苦等到我回來才肯用藥?”

他冷哼一聲,對她看穿他很是不爽。

她輕拉下他的頸子,在他唇上又親了下道:“王爺別氣,得王爺記挂,王爺不知我有多開心,謝謝你肯将我放在心上,我必将好好收藏王爺的心,妥帖保護,不教爺傷心。”

她的話熨帖了他的心,連帶着表情了松馳了下來,目光柔和了下來,伸手将她攬進懷裏,緊了又緊。

“爺。”

朝清歸來,身後跟着滿頭白發的盧太醫。

柳燕悠忙掙開他,翻身下床,讓出位置讓太醫為他看診。

盧太醫在皇甫雲睿冷冽的目光下顫着手為他解衣,幾次都滑了手,柳燕悠瞪皇甫雲睿一眼,柔聲說:“讓我來吧。”

她彎腰邊解他衣衫邊在他耳邊兒低罵:“态度好點兒。”

皇甫雲睿挑眉瞪她,她不服氣的回瞪回去,手上利落的剝開他的外衣,露出同樣染了血已經不複潔白的裏衣,望着那一片黑紅,她紅了眼眶,快速扒開他的裏衣,解開綁胸的布巾,露出他精實的胸膛。

他心口處那處傷口讓她的淚差點兒落了下來,這男人是有多狠,逼自己的母後也用不着下這麽狠的手啊,那傷口雖然處理過,卻還是有些潰爛了,膿血黑紅,扯開的傷口肌肉外翻,新血不斷滲出,樣子很可怕,她恨恨的掐了他的腰一把,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幹嘛掐本王?”他疼得吸口氣,伸手捉住她,不讓她退開。

“你放手,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你太過分。”

她話語哽咽,淚再也忍不住,如珠般滴落在他的胸上,很快蜿蜒成溪。

知她心疼他受的傷,他輕握她的手,“別哭,本王不愛見你哭,你該多笑笑。”

知道這會兒不是傷感的時候,柳燕悠收住淚,移到床頭,讓位置給太醫。

盧太醫取出藥匣,拿了藥,小心的灑在他的傷處,他疼得裂開了嘴,卻并沒有叫出聲來。

她回握他的手,想是要減輕他的痛楚,他望着她笑得像個傻子。

上好藥,包紮好,太醫又為他把了脈,新開了藥方,就離開了。

屋子裏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柳燕悠重新上床,自動自發的在他身邊兒躺下。

她的行為看得他心情大好,伸手攬她在懷裏,閉上了眼。

這些日子,一直記挂着她,他都沒好好睡過,如今有她在身邊兒,他終于可以放心睡一覺了。

柳燕悠一路奔波,自然也早累了,如今他的傷包紮妥當,藥也喝了,她心放下不少,很快也靠在他懷裏沉沉睡着了。

柳雅蘭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的情景,床上的兩人緊挨着,他的下巴就頂在她的臉頰處,她的手搭在他的身上,兩個人睡得純熟,連她進來都沒有醒來。

她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兩人,眼神複雜,有怨恨、有嫉妒,更多的卻是失望和失落。

她原該恨的,恨這個女人搶了她的位置,恨這個男人娶了她卻不願多看她一眼。

她應該要再耍些手段來拆散他們,讓柳燕悠滾出他的視線,讓他有機會看她。她應該要這麽做的,她以往已經多次做過的,不是嗎?可如今看着床上兩張自然無辜的臉,她心裏再多的恨卻都似乎找不到出處。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就算她趕走了柳燕悠,他也不會看她,就如以往曾經的多次一樣。

他不愛她,永遠也不會愛她,她早該明白的,卻偏偏執着到現在。

此刻她才深刻的體會到感情無常,很多時候不是你想愛就能愛上,也不是想不愛就能不愛,如她,如他,如那個一直等候的那個他。

她忽然不想恨了,不想再做什麽了,就這麽放手吧。

她對自己說,再看一眼床上的兩人,雖不舍卻又堅決的轉身離去。

柳燕悠和皇甫雲睿一直睡到晚膳時才醒,不是他們不想繼續睡,實在是朝元怕他們已經錯過了午飯怕他們再錯過晚飯,硬着頭皮将二人喚醒的。

只是某人卻一點兒都不領情,瞪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他恭身,邊退下邊說:“屬下去叫人擺飯。”說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柳燕悠好笑地看着朝元逃得不見人影,回頭推了推皇甫雲睿說:“他也是為咱們好,你幹嘛兇他?”

皇甫雲睿不悅地挑眉:“幹什麽幫他說話?”

他話裏的醋味兒實在是太明顯,饒是不怎麽解懷事的柳燕悠也鬧紅了臉,輕捶他一下說:“你醋勁兒未免也太大了吧?這也能吃醋?”

他正色的扳正她的臉,一本正經地說:“以後只準看本王,別的男人一律不準正眼看,更不準替他們說話,包括朝清朝元。”更包括淩簫那混蛋。他在心裏加了一句。

“喂,你太過份了吧?”

柳燕悠有些受不了的擡高了聲音,這人難不成想将她鎖起來,只面對他一人?天哪,那她不成籠中鳥了?

“本王哪裏過份了?你都有本王了,還想在外勾三搭四不成?告訴你,本王不許!”

他不爽,攬緊她要說法。

“誰勾三搭四了?也不看看現在是誰妻妾成群的?要也是我對你不放心,你除了我,還有柳雅蘭、明小小那班女人,我有說什麽嗎?現在是怎樣?我連和別的男人說句話都不成了?你當我是什麽?你的随身物品嗎?”

柳燕悠越說越氣,恨自己怎麽那麽快就向他投降,看吧,主動的人永遠別想得好處,他這不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本王自然當你是本王的女人。那些女人哪能和你比,你吃什麽醋?”

他憤然,對她的氣惱很不以為然。

“那我不過替朝元說句話,你吃什麽醋?”

柳燕悠開口沖回去,實在是無法理解此人的霸道。

“你怎麽能和本王比?”他不滿。男人和女人怎麽能一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女人就得一心一意,至少別的人他不管,也不在意,除了她,她必得對他全心全意。

她氣極,翻身下床,甩開他的手,轉身低叫:“是,我不過是個青樓妓女,怎麽能和你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比?你可以拈花惹草,我就得守在金絲籠裏等你回來是不是?你是這麽想的對不對?”

“本王是男人,男人不都這樣?你叫什麽?”

他也來了氣,從床上坐起來,同樣吼了回來。

柳燕悠瞪着她氣得直喘氣。

他同樣不示弱的瞪她,像頭發怒的牛。

“算了,我不和你吵。我要好好想想。”想想留下來是對是錯。柳燕悠苦笑了下,落寞地轉身,緩緩走出房去。

“喂,你以為本王想和你吵,你給本王回來。”

他氣惱的下床,也不管身上的衣衫是否绫亂,直追到院子裏。

她落寞失望的樣子實在讓他放不下心,他擋住她的去路,抓住她的手臂,低吼:“你這是什麽态度?別告訴本王,你後悔了?告訴你,你答應本王不走,本王決不允許你反悔!”

柳燕悠擡頭,目光茫然的看着他說:“我沒說要走,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麽留。

“是什麽?你說清楚。”他捉緊她,對她這樣失落的樣子很慌張,她這是對他失望了嗎?要離開他了嗎?

“沒什麽,咱們該去吃飯了,我餓了。”柳燕悠看到院門口探頭探腦的朝元,決定先将煩心事按下,萬事不若吃飽飯,先填飽肚子再說,或者,吃飽後她就能想出解決辦法來。

皇甫雲睿一點兒都不信她沒事兒,她那臉上的神情才不像沒事兒的樣子,但她說餓了,肚子還配合的“咕咕”叫了兩聲,他才想起,她自早上歸來,午飯都沒吃過,怕是已經餓了兩頓了。

“我不管你怎麽想,反正你答應要留下,就不準反悔,你說過要好好保護本王的心,決不許一天還不到就要将本王的心放下,本王不允,絕對不允。”

他恨說完,扯了她的手就走,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柳燕悠被他拖着走,眼睛看着他依舊挺拔威武的身子,頭腦有些亂,她晃了晃頭,不想了,暫時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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