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奶狼26
車上, 此時氣氛很僵硬。
“主人,我看見了,他跟許瀾卿長得一模一樣。”
蘇隽鳴不動聲色的聽着冬灼告訴它的信息, 心裏頭早已經掀起波瀾, 雙胞胎?這究竟是想做什麽,處心積慮的靠近他, 靠近保護區, 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他感覺到心髒密集傳來的鈍疼,強忍着不适,捏了捏冬灼的耳朵視作回應。随後擡眸看了眼駕駛座,見許瀾卿并沒有察覺到什麽,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怎麽知道我出事了。”
手撫着趴在腿上的冬灼,擔心它的情緒, 與此同時看到顧醫生不斷打進來的電話。
他先給顧醫生發了條短信, 說明電話接通別說話, 随即又撥了回去。
“我正好聽到顧醫生在問保護區裏誰有車,說你摔了, 然後我就自作主張來找老師你了。”許瀾卿緊握着方向盤, 神色平靜。
蘇隽鳴擡眸, 正好對上許瀾卿在後視鏡看着自己的目光:“你也知道自作主張。”
兩年了,他帶許瀾卿兩年了,這兩年他完全是把許瀾卿帶在身邊進行野外實踐, 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去觀察和記錄雪狼,現在看來, 實在是太可笑了。
也太可怖。
是他太過于掉以輕心。
許瀾卿察覺自己偷看的舉措被捕捉到, 即刻收回目光, 喉結滾動:“老師, 你知道我最擔心你的,我不希望你出事,所以我才着急來找你。”
“我在保護區裏能有什麽事。”
“老師,可是你還是受傷了不是嗎?”許瀾卿握着方向盤,看着不遠處保護區的方向。
蘇隽鳴抿了抿唇,身體往後靠着,壓下心髒的不适,眉間卻因為不舒服而緊鎖着,他撫上窩在腿上的冬灼,心髒疼得指尖輕顫,沒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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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不用回答了。
答案就已經在他面前。
冬灼像是感受到蘇隽鳴的不舒服,擔憂的仰起頭,然後見許瀾卿還要說話,它不悅的看向許瀾卿,發出低聲的警告。
許瀾卿在後視鏡裏猝不及防對上冬灼晶藍色的雙眸,幾乎是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轉瞬間他便把視線收回,自己開自己的車沒有再說話。
在沒有人看見的角度眸底愈發陰沉。
話題幾乎到這裏,蘇隽鳴都沒有跟許瀾卿說任何一句話。他見車原路返回,心想着許瀾卿的膽子應該還沒那麽大能對他做什麽。
随後看了眼手機,通話還在繼續,他先挂斷,先給顧醫生簡短的回複,讓他別擔心,并讓他幫忙報警。然後把手機放好,免得被有所察覺,他知道自己現在并不算很安全。
從森林開辟的小道開車回保護區不過是五分鐘。
顧醫生焦急的站在保護區門口,在看見不遠處那輛黑色越野車往大門駛來,降下的車窗看見了蘇隽鳴的臉,他才算徹底松了口氣。
那條信息真的可以把他吓死。
“我都說許瀾卿肯定能把蘇教授帶回來,別擔心別擔心。”梁諾見顧醫生那麽擔心安慰道。
車駛到門口。
許瀾卿先從駕駛座下來,他繞到另一側開車門,正想着扶蘇隽鳴,結果被躲開。
“我自己可以。”蘇隽鳴用沒有受傷的那只腳先落地。
許瀾卿的手僵在半空中,才慢慢收回。
“小少爺!”
蘇隽鳴見顧醫生跑了過來,略有所指對上他的目光。
顧醫生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然後把輪椅推到他面前:“怎麽才一會沒看就摔了,摔到哪裏了?”
“膝蓋,不是很嚴重。”蘇隽想着把冬灼抱下來,而這家夥自己就已經跳下來了,然後站在車前一臉憂心忡忡的仰頭望着他。
他看着冬灼,頓時一陣心疼。
這小家夥還能安慰他嗎,自己得多難受。
“不用輪椅,沒什麽大礙。”蘇隽鳴現在已經感覺自己扭傷的位置不太疼,沒有剛才那麽疼,他把冬灼的牽引繩松開,看向顧醫生:“你幫我照顧一下冬灼。”
冬灼見要離開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爪子擡起扒拉着他的褲腿,委屈巴巴抖着耳朵仰頭凝視着蘇隽鳴:“寶寶不走……”
它可以保護主人的!它……它很快就能長大的。
蘇隽鳴自然知道這家夥粘他,但他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他彎下腰揉了揉冬灼的腦袋溫聲道:“等會我就來找你好嗎?”
冬灼晶藍色的雙眸骨碌碌轉着,像是在想着什麽,最後只能乖乖走到顧醫生腳邊。
蘇隽鳴臉上溫和的面容漸漸褪去,他直起身,側過眸,将視線落在許瀾卿身上,金絲邊眼鏡底下沒有一絲暖意,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許瀾卿對上蘇隽鳴的目光,涼意漸漸從腳底上湧,所以要結束了嗎?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知道此時的氣氛有些僵持緊張。
“對了張叔,報個警。”蘇隽鳴看向曉曉身後的保護區最年長的飼養員張叔:“護林人李叔應該出事了,讓他們過去看看。”
報警的事他自然已經交代過顧醫生,但是他還需要一個當着所有人的面點出的引爆點。
他還是在賭許瀾卿的反應。
果不其然,他看見許瀾卿幾乎在他說出口的時候表情變了。
“嗷!!!!!”
“诶冬灼!”
只見原本要被抱走的冬灼從顧醫生懷裏迅速跳下地,宛若閃電那本極速沖向許瀾卿,沒有絲毫的收斂,鋒利的狼牙直接咬上他的褲腿,晶藍色的雙眸充斥着狠戾,發出兇狠的嘶吼。
“啊——”許瀾卿猝不及防被鋒利的狼牙咬住小腿,劇烈的疼痛讓他伸出手要去抓冬灼。
“冬灼回來,不要什麽東西都咬。”蘇隽鳴見許瀾卿要碰冬灼臉色倏然一沉,看到這一幕,他的內心似乎已經毫無波瀾了,甚至覺得自己很愚蠢。
明明冬灼一直在提醒他許瀾卿有問題,他為什麽不敢再肯定一點再荒唐的猜,自己只是心髒有問題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麽連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知道可能荒唐,但沒想到會這麽荒唐。
冬灼麻溜的松開自己的嘴巴跑回蘇隽鳴腳邊,揚起腦袋對着他邀功搖尾巴,黑色毛絨耳朵抖了抖,滿目期待的望着他,仿佛是在求誇獎。
許瀾卿被咬的這一口不輕,臉色慘白,差點沒站穩,還是後邊趕來的梁諾連忙扶住了他:“哎喲你怎麽又惹咱們冬灼大哥不高興了,今天可是慶祝的日子又吵架啊,傷哪了?”
曉曉驚呼出聲,她連忙朝着顧醫生擺手:“顧醫生你幫瀾卿看看吧,他——”
“不用幫他看。”蘇隽鳴彎腰抱起冬灼,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視作誇獎,目光清冷落在許瀾卿這張蒼白的臉上,對他受傷的事情無動于衷:“現在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轉身往保護區的辦公室走去。
盡管走路的時候腳踝還有些疼,但都沒有他氣得心髒發疼來得疼。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在猜測怎麽蘇教授出去一趟回來人都變了,他們見許瀾卿一臉黯然落寞的樣子,好奇又不敢現在問,只能見他強忍着被狼咬了一口的疼跟在蘇教授身後。
一瘸一拐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狼狽。
顧醫生如有所思看着這兩人的背影,仿佛是确定了什麽,就如他所想的那樣,他偏過頭看向張叔:“張叔,報警了嗎?”
張叔剛放下手機點了點頭:“報警了。”
顧醫生沒再說話,他雙手插在兜裏,沉默的凝視着不遠處,就如同他從蘇隽鳴血液檢驗中發現的秘密,一樣駭人聽聞。
甚至可以說,這個秘密若是被曝光,那會轟動全世,随即被揭露的便是人性無底線的貪婪與魔怔似的癫狂。
這幾十年以來,獵人對雪狼獵殺的目的也會随着這份血液報告曝光于世,就像是滅絕人性喪心病狂的“人猿雜交”實驗,違背倫理,令人驚恐發指。
因為這不僅僅是永生,甚至可以說是突破生殖隔離的基因改變。
如果被獵人知道蘇隽鳴身上攜帶了狼王可以得以永生的血液,無法想象會有多危險。
“管家,蘇董将那些保镖的信息都給你了嗎?”顧醫生側眸看向管家,他在得知血液報告結果後就已經向蘇董說明了情況,到時候不論蘇隽鳴願不願意走都必須要走的,留下來只會是最危險。
管家點了點頭:“嗯,應該今晚就能到保護區。”
“那就好,我先去上面盯着,以防萬一。”
此時辦公室裏——
氣氛的嚴肅僵持讓許瀾卿站立難安,他看着蘇隽鳴坐在辦公室前,一言不發的翻閱着什麽,安靜得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也不看他,就讓他站着。
然而這樣的沉默卻像是被關在密不透風的房間裏,連白噪音都沒有,悶堵得人情緒滞後而急需沖破。
辦公桌底下,冬灼正埋頭苦幹着,趴在蘇隽鳴的大腿上,低頭舔舐着膝蓋處淤青的位置,血是止住了,但這個傷看起來還是很難看,它得要快些舔舔才能恢複漂亮。
與此同時時不時的擡頭查看蘇隽鳴的反應,見他面無表情也不敢出聲,有點怕怕。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跟蘇隽鳴說了想起來的事情,但它不知道蘇隽鳴會怎麽處理,也害怕蘇隽鳴會被氣得生病。
“老師。”
站了大概十分鐘,許瀾卿終于忍無可忍,強忍着腿上的疼,喊了蘇隽鳴一聲,他看着蘇隽鳴:“老師,你要問什麽你就問吧,不要這樣晾着我。”
蘇隽鳴微擡眸,目光落在許瀾卿身上,金絲邊眼鏡底下眸色透涼,或許是不悅臉色有些蒼白,但眉眼不失一分嚴肅,威嚴感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他把手中這一份論文放回桌上,紙張觸碰桌面發出的聲響明明很輕,但卻顫動了許瀾卿的心弦。
連腿上的冬灼耳朵都跟着抖了抖,晶藍色的眼珠子眨巴着。
“許瀾卿,你知道為什麽當時那麽多優秀的研究生找我當導師,最後我只選擇了你嗎?”
清冷透涼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許瀾卿喉結滾動,緩緩對上蘇隽鳴的目光,他後背緊繃,呼吸甚至有些急促:“我說我對雪狼感興趣,我會用陪伴雪狼的視角去進行科研活動。”
“那你能告訴我,既然做到了,為什麽冬灼那麽讨厭你?除了麻醉劑,它為什麽對你那麽抵觸。”
許瀾卿故作淡定,他握緊垂放在身側的雙眸,強忍着腿被咬傷的疼:“可能是我不夠耐心,讓它不喜歡我。”
“好,那我換個問題,我們保護區周邊環境保護得那麽森嚴,獵人又是如何得知監控死角的位置,成功進入保護區,并僞裝成直立行走的狼人,給雪狼注入大量的致幻劑從而開膛破肚虐殺雪狼。”蘇隽鳴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他凝視着許瀾卿:“肯定是保護區有人給這個狼人打掩護,要不然進不來的,不是嗎?”
許瀾卿感覺到胸腔裏瘋狂雀躍跳動着的心跳,他抿着唇,須臾後回答:“所以老師覺得我有不在場證明的情況下,還是懷疑我把人帶進來然後殺了雪狼?這是老師你第三次懷疑我了。”
蘇隽鳴說:“我之前有懷疑過會不會是我們保護區的人監守自盜,但現在我懷疑是裏應外合。還記得江宇說過什麽嗎,殺害雪狼的人解剖手法很專業,你剛才殺羊的手法,就是Y字形切開法,是嗎?”
許瀾卿突然笑了:“老師,你覺得是我殺的雪狼?如果我要殺害它們那我為什麽要那麽努力的學習,我廢寝忘食,我心無旁骛的只為了跟上你的步伐,現在你懷疑我?”
“我記得我當時問過你一個問題,假設進行人與狼的雜交實驗突破了生殖隔離,那他的目的是什麽?”蘇隽鳴看着許瀾卿:“你很堅定的告訴我,是為了印證類海拉細胞可以獲得永生。”
“老師,你認為永生對我的誘惑力有那麽大嗎?”
蘇隽鳴聞聲擡眸,他對上許瀾卿看過來的目光,明明相隔着一段距離,卻讓他感受到目光裏強烈的情愫湧動,不着痕跡的別開視線。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認識木屋那個男人?”
許瀾卿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忍着腳上的痛走到辦公桌前,就這樣直勾勾盯着蘇隽鳴:“老師,你先回答我,你認為永生對我的誘惑力有那麽大嗎?大到可以讓我心無旁骛的去研究雪狼,甚至是廢寝忘食都要得到你認可的地步,你真的認為永生跟你的誇獎對我來說是永生的誘惑力大嗎?”
“那你錯了。”
“對我來說,你的誇獎比永生的誘惑力要大,就算我渴望得到永生的秘密,那也是為了你。”
“老師,我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你。”
冬灼猛的擡起腦袋,黑色的雙耳繃直,前腳直接踩到桌面上,晶藍色的雙眸瞪着許瀾卿,發出不悅的怒吼,仿佛下一秒它就會張開鋒利的牙齒咬斷這人的脖子。
蘇隽鳴蹙着眉頭,他深呼吸一口氣,胸口突然一陣發疼,臉色剎的白了,而他的後背依舊挺着,他現在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許瀾卿的面前倒下。
他強忍着不适,将目光對上許瀾卿:“所以你是誰?是人,還是雪狼,是你殺的雪瑞嗎?”
許瀾卿雙手撐在桌面上,他極力克制着被冬灼凝視着的恐懼感,目光就專注看着蘇隽鳴,他突然笑了起來,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老師,就算是我殺了雪瑞,也是為了你,如果不是愛慕你,我也不會這樣。”
“所以你是雪狼?”
“我是。”
“所以你就是那個狼人。”
“對,我是。”
“所以是你把雪瑞……”
“對,是我。”
“你是為了什麽。”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我殺它們,自然是為了活着。”許瀾卿站直身,他看着蘇隽鳴蒼白的臉色:“老師,我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是我想跟你說,我沒有做錯,當年我作為底層狼生活在狼圈裏,我拼了命的想活,只因為我是混種雪狼,一身黑色,狼王不讓我活,所以我只能成為人。”
“狼人,壽命不長的,只有狼王的壽命最長。食用狼王血和雪狼的肝髒可以讓我活得更久,所以老師,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蘇隽鳴放在桌面上的手猝然攥緊,他眼鏡底下的眸色蕩開漣漪,薄唇輕顫,這種憤與怒,讓心髒疼得幾乎無法呼吸,随即将桌面上這一疊論文重重的丢到許瀾卿臉上:
“許瀾卿,你跟着我的這兩年只學到了這些嗎!!!!”
屋內驟然響起呵斥,還未裝訂的博士論文宛若雪花那般砸在許瀾卿身上,紙張的一角不經意劃到許瀾卿的臉頰,劃出一道口子,溢出星點的血。
就在十幾秒的時間裏,這道溢出血的小口竟然悄然開始愈合。
只是愈合速度看起來并沒有他身上的那些傷那麽快。
蘇隽鳴半眯雙眸,瞳眸微縮,像是發現了什麽,有些難以置信:“……你?”
這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幾乎是篤定。
冬灼也發現了什麽,它直接跳上桌面,站到了蘇隽鳴身前,四肢并立,微微擡頭,神情嚴肅,眉頭緊蹙,身型雖然不大,但是狼王威嚴的氣場出來了,對着許瀾卿發出再次警告的吼聲。
而此時,它像是捕捉到什麽。
許瀾卿聽到狼王的聲音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随後彎下腰撿起自己花了将近兩個月寫的論文,他笑出聲,眼眶漸紅:“我學了啊,我很努力在學了,不論是在狼圈的時候還是來到了人類社會,沒有狼王也沒有人認可我啊,我在哪裏都是垃圾。”
他攥着自己手中的論文紙,攥得發皺,擡頭看向蘇隽鳴,雙眸帶着近乎偏執的病态愛戀:
“不過老師,我在你這裏學得最深的不是知識,而是心軟,你讓我心軟了,喜歡上你,是我來到人類社會唯一一件心軟的事。”
“雖然你很嚴厲,但你誇過我努力,你誇過我細心,你也誇過我有做科研的能力,就只有你誇過我,所以我怎麽樣都想着留在你身邊。我有這個能力可以保護你,甚至我可以救你,但是你不能否認我,我做出所有的努力就只為了救你。”
“只要研究成功,我能救你的。”
“垃圾。”
驟然間,一道屬于小少年的嗓音從冬灼嘴裏發出。
許瀾卿頓時怔住。
冬灼對上許瀾卿眼眶發紅賣慘的模樣,晶藍色的眸底盡是輕蔑,仿佛像是在看什麽塵埃垃圾那般,它站立的姿勢挺拔:“聽得懂我說話嗎,垃圾。”
許瀾卿瞳孔緊縮,拿着紙的手有些發抖,他後背緊繃,唇抿得發白,難以超越的種族威壓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你——”
不對,這家夥怎麽可能能跟他說話?!
不同狼圈的語言是不一樣的,這也是為了保護狼圈。
難道冬灼是——
驟然間,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麽那麽畏懼冬灼。自己曾經是應淮狼圈的狼,他只會畏懼應淮狼王,所以這種血脈壓制……
這家夥是雙狼王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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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