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奶狼73
到最後他自己是怎麽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被這麽揉了揉,睡得更香了。
翌日。
病房窗外的蟬鳴聲喧嚣,空調的溫度也降不下炎熱, 以及老人家的唠叨跟那位不對付的堂哥的附和。
“你說昨晚我們還聊得好好地, 今天你就進醫院,差點把我這老頭子給吓壞了, 所以說你身邊每個人怎麽行呢, 總是讓爺爺這麽擔心。”
蘇隽鳴看了眼恢複狼形乖乖趴在床邊的冬灼,心想這家夥倒是聰明,知道陌生人來還會僞裝自己。但好像是早上醒來就已經恢複狼形,也沒跟他睡在一塊,就趴在這個位置。
跟平時早上看到他就要抱過來的狀态不一樣,乖得讓他有點不太習慣。
他在想, 會不會是昨晚自己說話确實太傷人了。
看着床邊這根搖了搖去的毛絨黑色大尾巴, 手癢癢的, 有點想摸。可就在他想摸時,這根大尾巴竟然躲開了。
但是冬灼的腦袋并沒有看他, 而是看着窗外, 應該也不知道他要摸, 正巧躲開只是巧合吧?
蘇隽鳴把略有些失落的手收回。
坐在病床對面的爺孫兩人,看着蘇隽鳴就盯着床邊那只“狗”,壓根就沒有聽到他們說話。
堂哥蘇珂意看到爺爺滿臉無奈, 對自己這個不顧家的弟弟很是不滿,就連長輩來看望了還是這樣, 他扶着爺爺的肩膀拍了拍, 示意爺爺別氣:“弟弟, 你有沒有在聽爺爺說話, 總看只狗做什麽,爺爺來看你不比一只狗強?”
蘇隽鳴這才看向說話的堂哥:“我有在聽。”
爺爺嘆了聲氣:“隽鳴,所以爺爺總是讓你找個對象陪着你,照顧你,不是沒有道理的,你看你的身體,昨晚還好好的,要不是我正好找顧醫生,顧醫生才告訴我你昨晚發燒暈倒,說你前段時間也是半夜突然這樣,這你都不告訴爺爺不是讓家裏人擔心嗎?”
故作高冷趴在床邊的狼抖了抖耳朵。
找個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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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隽鳴知道老人家又要唠叨了,他現在聽到催婚耳朵就已經出繭:“知道了,周末不是答應您回家。”
冬灼的耳朵又抖了抖。
回家?回哪個家?這個老爺爺的家嗎?回家幹嘛?
“弟弟,你還是要養好身體,周末有不少世家的千金小姐受邀前來,雖說我們不是以相親為主要目的,但也要有一個好的狀态去面對她們,總不能把她們給吓跑了是不是?”
冬灼腦海裏思索着,相親?蘇隽鳴要去相親?!!
那跟上次他去狗狗公園相親的意思有什麽不同?不就是一個意思嗎?
氣得他尾巴砸地板,太過分了,這男人有沒有心啊!聽起來還不是強迫的,而是自願的,他上回可是表露出堅決的不同意,守身如玉意志堅定,這男人倒好,輕描淡寫,說答應就答應。
還真的是沒把他放在心裏。
“是啊隽鳴,顧醫生說你現在雖然燒退了,但還是要多注意身體,說昨晚送來的時候已經有些輕微發绀,意識模糊,這還是很吓人的。工作方面最近不要太操勞了,實在不行辭掉學校的工作吧,我在集團找個清閑的崗位給你,坐在辦公室養養身體也好。”爺爺撫着拐杖頂端,他扭頭看了眼大孫蘇珂意:“珂意,立刻去安排。”
蘇隽鳴立刻坐起身:“爺爺,我不會辭掉這份工作的。”或許是起得太急,胸口一陣鈍疼,他臉色白了白,沒坐穩,眼見着後背就要撞回床頭。
就在這時,他感覺倒回去的瞬間,後背陷入柔軟當中,被一只毛絨的大家夥托住。
“小心點。”
蘇隽鳴聽到耳後傳來冬灼壓低提醒的聲音,他側眸看了眼,是冬灼跳上了床趴在了他身後,匍匐下身,用身體托住了他的後背,才避免了他撞上床頭。
也知道冬灼恢複狼型時說的話其他人聽不懂,這才讓他放松了下來,舒服的靠在冬灼身上。
這個瞬間,那種說不出的依賴感又湧上心頭。
爺爺顯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在看到那只狗頗有靈性的護住了蘇隽鳴,這才松了口氣,他扶着拐杖又坐了回去:“隽鳴啊,你這身體真的讓爺爺很擔心,這份工作真的能給你帶來什麽,錢就不說了,早幾年你因為在保護區心髒病發的事已經把爺爺吓得一腳踏進棺材,現在這麽養着也不見你好到哪裏去。”
堂哥蘇珂意:“我知道爺爺肯定不是說在乎那些錢,弟弟,爺爺在乎的是你的身體,萬一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爺爺怎麽辦,我小叔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我們的。現在你那個保護區不都有其他人在看着了嗎,我聽國家的人都已經着手在親力親為這件事,你也不用瞎操心了,幹脆回家吧。”
蘇隽鳴聽着這些話,也沒有想着多去解釋,因為有的東西不是解釋就能解釋得通的,對他來說,雪狼的意義絕非只是他的工作那麽簡單。
他輕聲回答:“我有我的判斷,這份工作我不會辭去的。”
關于雪狼人工繁殖計劃的事他也沒打算現在說,免得節外生枝,就連顧醫生他也沒說的,說了免不了一通唠叨,倒不如不說。
兩人見都說不通固執的蘇隽鳴,只能是又唠叨了幾句注意身體,大概在病房裏待了四十分鐘才離開。
直到他們離開,病房才安靜了下來。
蘇隽鳴感覺到了幾分疲憊,他身體也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加上背後又有那麽大只的雪狼給他當靠背,舒服又惬意,慢慢的身體下滑,将腦袋枕在冬灼的肚子上。
正好的,那只大尾巴就近在咫尺,他伸手要摸。
結果又被躲開了。
手再次落了個空,他下意識看了冬灼一眼,這家夥并沒有看他,上半身擡起,前爪交疊放着,身姿半挺,目光依舊落在窗外,很是高冷的樣子。
這下,他算是感覺到冬灼在跟他冷戰的意思。
蘇隽鳴想了想,無奈笑出聲,沒好氣的摸了把他的肚子:“我都還沒跟你算賬,你跟我生什麽氣。”說着也側過身躺在他肚子上,不去看他。
此時病床上,一人一狼相互背對躺着,又黏在一塊,也不知道是吵架還是不吵架的。
住院部很安靜,房間裏沒有拉窗簾,由着陽光懶懶的透入室內。
冬灼偷偷回過頭,目光落在窩在自己肚子上躺着的男人,看不到正臉,柔和的側臉在陽光下,似乎小絨毛都被照得一清二楚。姣好的唇形微抿,唇珠弧度優越,好像又讓他想起了昨天的滋味,軟軟的,甜甜的。
興許是沒有戴眼鏡,手枕在着臉,臉頰被擠得有點可愛,又舒服的躺着,整個人透着幾分慵懶勁。
“你要去相親?”
病房的安靜被冬灼這句話打破。
蘇隽鳴沒有轉過身,他‘嗯’了聲:“周六。”
“就那麽着急的擺脫我?”冬灼盯着蘇隽鳴的側臉,心裏頭的愛戀與酸澀又是交織襲來,他搞不懂該如何處理,着急也似乎對這男人沒有效果,只能自己生氣。
而這男人竟然還敢“嗯”,難道不知道他上次被拉去相親有多生氣嗎?
“沒有。”
“那你就不怕我生氣嗎?”
“怕。”
“怕你還答應得那麽爽快?!”
“想去找一下有沒有人能讓我怦然心動。”
“怦然心動是什麽意思?”
“就是心跳加速。”
“我親你還不能讓你心跳加速?!是我親的不夠用力嗎?”
“……”
冬灼氣得砸尾巴,這男人真的是壞的很。
蘇隽鳴猝不及防被這大尾巴打到鼻子,倒吸了一口氣,瞬間的酸意從鼻梁上湧,酸得他側過身蜷縮着,捏住鼻子緩解着酸意,眼睛頃刻間都被酸紅了。
冬灼尾巴尖一僵,也沒想到自己打到了蘇隽鳴,見他往自己這個方向蜷縮着,捂着鼻子,眼眶好像紅了,頓時有些抱歉。
但還是被這男人理直氣壯的去相親心裏頭有那麽些氣。
他強忍住要去幫他看的心情,高傲的扭過頭不去看他,小聲嘀咕道:“誰叫你要去相親,疼死你。”
蘇隽鳴摸着發酸的鼻子,聽到了這聲嘀咕:“……”
他都還沒因為自己身體長了個子宮來算賬呢,那麽小氣。
來巡房的顧醫生一推進門就看到一人一狼氣氛奇怪的躺在床上,不過心想都能躺一塊了應該也不算太糟糕吧。
“今天感覺這麽樣,肚子還會疼嗎?”顧醫生走到床邊,看了眼床頭的心電圖的各項指标:“你的血壓今天有點低,有沒有覺得頭暈?”
“肚子不疼,就是感覺胸口有點悶。”
冬灼聽到這話看向了蘇隽鳴,胸口悶?
這麽聽着便跳下床,恢複了人形,看着顧醫生檢查。
顧醫生是頭一回看到冬灼從狼形變成人形,還有那麽瞬間的愣住,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
他拿出聽診器,将其放在蘇隽鳴的左胸位置聽診:“嗯,一會做個核磁共振跟心髒造影,再做一個詳細的子宮檢查。子宮檢查我得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可能有的檢查是你從來沒有做過的,你是想要婦科醫生給你檢查,還是我來。”
蘇隽鳴聽到‘子宮’兩個字沒忍住的緊張,他坐起身,欲言又止的看着顧醫生:“……比如什麽?”
“我不确定子宮會不會讓你生出其他器官,比如陰道,所以需要做更加詳細的檢查。不過昨晚b超看暫時沒有發現你生出女性的陰道,所以如果要做更加詳細的檢查,很有可能是要後入檢查。”
蘇隽鳴:“……能不檢查嗎?”
聽起來有點恐怖。
顧醫生搖頭:“必須要檢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我必須要全部掌握,不然你的手術計劃會有影響,我需要确保對你的萬無一失,如果你真的害怕,我可以讓冬灼陪着你。”
蘇隽鳴:“……其實也不用,我自己也可以。”
冬灼陪他?那他更害怕了。
“我的建議是讓冬灼陪着你,因為你的身體變化是因為他而變化的,那他有這個責任陪伴你,也能讓他通過各項檢查的影像更了解你的身體現在正處于什麽變化。”顧醫生看向冬灼,他哪裏知道這兩人昨天發生了什麽事。
“好,我可以。”
蘇隽鳴聽着冬灼答應得那麽爽快,頓時間,還沒檢查他就開始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恥感,實在是有些抗拒:“不用你。”
冬灼坐在床邊,他低下頭:“哥哥,讓你身體出問題都是我的錯,你就讓我陪着你吧,至少能讓我幫你分擔一些你的害怕。如果你答應讓我陪着你的話,我就不計較你去相親的事了。”
蘇隽鳴:“……”
好一個一語雙關。
小氣鬼。
作者有話說:
蘇教授:這家夥越大越不聽話了。
冬灼:我倒要看看,跟你相親的事哪些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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