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奶狼74

做核磁共振還有心髒造影時, 這些流程對于蘇隽鳴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一年裏他需要做全身體檢的次數就達到了三四次,但這一次對于身體的新結構檢查, 他有些恐懼。

因為做的是肛超。

想也知道是從哪裏進去。

這個檢查他說什麽都不會讓冬灼陪着他做的。

“你就在這裏等着吧, 我自己可以的。”

冬灼見蘇隽鳴臉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害怕, 他擡頭摁了摁蘇隽鳴的腦袋是做安慰:“确定不用我陪你嗎, 萬一你害怕怎麽辦?”

蘇隽鳴別開腦袋:“沒事,我不害怕。”

“真的嗎,你在抖。”冬灼說。

蘇隽鳴:“……”他本來心情就緊張,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更緊張了,甚至開始肚子疼,做了幾個深呼吸。

顧醫生道:“沒事, 會有異物感, 但不會很疼, 裏面的醫生很專業的。”

蘇隽鳴已經聽不進去,他故作鎮定的走進去。

十分鐘後——

是慘白着臉出來, 腿甚至有些發抖。

顧醫生進去找醫生看結果, b超室門口只留着他們兩人。

冬灼見蘇隽鳴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 臉色比剛才難看了很多,立刻上前扶住他,見他額頭冒着冷汗, 連忙用手背給他擦了擦:“很疼嗎?”

蘇隽鳴沉默看着冬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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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灼感覺到無形的殺意,頗有幾分心虛, 畢竟這個檢查也是因為他:“……對不起, 我錯了, 如果你難受的話別憋在心裏, 罵我也行打我也行。”

蘇隽鳴還是沒有說話,臉色很難看,甚至連指尖都在發顫。

冬灼沒見過這樣的蘇隽鳴,心裏頭慌得厲害,他緊張的舔了舔發幹的唇,扶着蘇隽鳴的手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這男人就會一拳掄上來。

“哥哥,我——”

“別扶我。”

“哦哦好。”冬灼聽到蘇隽鳴的話立刻把手放下,就在他放開手的剎那,就看見蘇隽鳴腳一軟,整個人差點沒站穩倒下去,他眼疾手快的撈過這男人的腰身把人抱好。

懷裏的男人臉色很難看,唇色有些發白,神情冷得宛若覆蓋上一層寒霜,金絲邊眼鏡底下的雙眸更是染着一層愠怒,可能是因為沒力氣,身體發軟,呼吸也略有些急促。

整個人的狀态就是又怒,又弱。

“……別抱我。”

冬灼抱穩蘇隽鳴:“你站都站不穩還要我別抱你,等下摔地上了。”

“你管我。”蘇隽鳴睫毛輕顫,他稍微控制住自己的腳別抖,但後面的疼痛實在是他的腳一直發抖,而且還流血了,一想到這份屈辱是因為誰,擡起愠怒的眸子看向冬灼。

說着想要伸手推開他。

結果推開的瞬間自己的腳一軟,整個人差點往前縱倒。

下一秒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騰空被抱起,他愕然擡眸看向冬灼。

冬灼無可奈何,直接将這個倔強要面子的男士打橫抱起,他穩穩地抱着蘇隽鳴往病房走去:

“別逞強了,什麽叫我別管我,我怎麽可能不管你,知道是因為我讓你難受,是我的錯,你要怎麽不理我都可以,但沒必要讓自己遭罪,我抱着你不是更舒服嗎?腳抖成這樣還要自己走。”

蘇隽鳴聽着冬灼這番話,他本來就在做肛超的時候就有夠難受的,心裏難受,身體難受,因為b超探頭把他那裏弄得撕裂了個小口,現在被冬灼這麽一說,更氣更難受。

而更多的是委屈。

可又心情複雜得不知道怎麽去緩解。

盡管知道冬灼的血改變了他的體質也不是冬灼想的,而且狼王血确實是救了他,這是毋庸置疑的,正是這樣雙重的矛盾,有因必有果的矛盾,讓他想怒,又似乎不能怒。

要這麽算的話,他還得謝謝冬灼救了他。

……

在回病房的路上遇到不少醫生護士還有病患,蘇隽鳴覺得被這麽抱着有些丢人,也知道如果現在下來自己走的話腿軟會更丢臉,只能把臉摁在冬灼的胸口上。

心情低落。

後面的疼更讓他郁郁寡歡。

太傷自尊了。

冬灼低頭看了眼把臉埋在自己胸口的蘇隽鳴,知道他做的這個檢查是難受的,有些心疼,但是唇角卻不由自主的上揚,這男人是在撒嬌還是怎麽回事,是要他哄一下嗎?

回到病房。

冬灼原本想把蘇隽鳴放到床邊坐下,結果就被他連忙摁住手,瞪大眼看着他。

“別放我下來,我現在不能坐。”蘇隽鳴見冬灼要把他放下來連忙伸手勾住他脖子,阻止說道。

“不坐?”冬灼垂眸對上蘇隽鳴着急忙慌的樣子,他笑了笑:“那要我抱着你?”

随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能,他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把蘇隽鳴面對面的抱在腿上坐着,他雙手托着蘇隽鳴的腿根的位置,正好臀部的位置有個空間是懸空着的,不會碰到。

蘇隽鳴:“……”他大腦空白了兩秒,對上冬灼含笑的目光:“倒也……不用這樣坐,我其實可以躺下的。”

“所以後邊是怎麽了?”冬灼就想要這樣抱着蘇隽鳴,鑽了個漏洞撿個便宜,現在是能混則混,知道蘇隽鳴在躲他,沒關系,那他就想方設法的退一步,再靠近一步。

蘇隽鳴被問得啞然,他目光躲閃,手撐在一旁的沙發作勢要從冬灼腿上下來。

結果冬灼的一只手扣上他的後腰把他拉了回去。

被拉近的剎那,胸膛貼着胸膛,目光猝不及防撞上對方的眼神炙熱,或許是這雙晶藍色的雙眸深邃迷離,與從前的天真澄澈相比如今就像是大海深處,深不見底,跌入就容易陷入其中。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又開始亂來了。

蘇隽鳴眨了眨眼,他眼神躲閃別開視線:“沒、沒什麽。”

想着趕緊從冬灼腿上下來。

冬灼怎麽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雙臂在蘇隽鳴腰後交扣着,圈着這男人纖細的腰身,不讓他下來,見他支支吾吾,難以啓齒的樣子,或許是罕見這男人這樣的模樣,起了逗弄的心思:

“哥哥,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讓你哪裏受委屈了,我想反省都不知道從何開始反省,關于這件事,你得給我一個反省的機會。”

蘇隽鳴覺得這個姿勢實在是太別扭:“我想回去床上躺着。”

冬灼見他目光躲閃:“我說過的,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你可以讓我滾遠點,我立刻滾,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心,我臉皮厚,只要你說了,我就立刻做。但你不說,我就會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

“……我只是不習慣你這樣抱着我。”

“那之前為什麽又能習慣?現在又突然不習慣了?我喜歡你跟沒說喜歡你時抱你你有什麽不同的感覺嗎?”

“你再說我生氣了。”

“那你現在的意思就是要我滾遠點?”

“我沒說這話。”

“那我就抱着你。”

蘇隽鳴:“……”他張了張嘴,對這家夥嘴皮子的利索有點無力,加上他現在沒心情吵架,他深呼吸一口氣:“你把我放下吧,我真的,屁股疼。”

“屁股疼?”冬灼皺眉,他伸手碰上蘇隽鳴的褲腰。

蘇隽鳴連忙拉住自己的褲腰錯愕的看着冬灼:“你幹嘛!”

“我看看。”

“看什麽!”

“看看你屁股。”

“瘋了吧你!”

“你不是說疼嗎?那我總得看看吧。”

“……”

冬灼對上蘇隽鳴面無表情要打人的模樣,默默把手從他的褲腰的位置收回:“你不是說你屁股疼,我就只是擔心你,想看看而已,沒別的意思。”

蘇隽鳴喘了個大氣,護着自己的褲腰,他抿了抿唇:“我說疼你就能看嗎,這個位置那麽私密怎麽可能随便看?”

“那你要給誰看?”

“我沒有要給誰看。”

“那你疼。”

“疼也不一定就要給人家看。”

“那個醫生是男的是女的?”

“你問這個做什麽?”

“那他又能看,我都沒有看過,吃醋了。”

“……”

蘇隽鳴忍無可忍,他擡手打了一下冬灼這張口無遮攔的嘴:“能別說了嗎,你小時候都沒有那麽多話,怎麽長大了話那麽多。”

冬灼由着他打,反正也不疼,順勢伸手握住這只纖細的手腕,表情認真的看着他:“哥哥,我們能別這樣了嗎,我不喜歡我們這樣。”

蘇隽鳴頓時沉默了,他垂下眸,看着冬灼握着自己的手:“那能有什麽辦法,也不是我想的,是你先說的。”

他也不喜歡這樣。

“我知道我昨天沒有經過你同意親你不對,也知道我的血讓你身體有了變化是我不對,也知道我喜歡你可能也不對,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你,我就是很喜歡你。”

蘇隽鳴聽到冬灼又說這樣令人面紅耳赤的話,忽然覺得着身下硬邦邦的大腿讓他坐立難安,他試圖往後,想下來,腰身卻撞入了護在腰後的寬大手心裏。

“你告訴我,為什麽我會那麽喜歡你?”

冬灼見他要走,雙手環上他的腰身,低下頭抵住他的額頭,目光又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唇上,滿腦的壞心思。

“你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不喜歡你,我想不出來,要不你想一個能讓我不喜歡你的理由。”

這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的反問,比胸口那雀躍的心跳還要步步逼近。

蘇隽鳴感覺被心跳紛擾得有些煩躁,他別開臉:“不是你說的,如果我說不喜歡你就往後退一點,我現在就不喜歡我們這樣的距離,太近了。”

“那你的心跳為什麽那麽快?”

“……因為太靠近了。”

“那你又為什麽要去相親,要去找怦然心動?”

蘇隽鳴被冬灼這瞬間的跳躍性話題弄得一愣,他低頭看着冬灼:“……什麽?”

面對面這麽坐在腿上讓兩人的高度有些距離,也讓某只心機狼有機可乘。

冬灼低下頭,将腦袋貼在蘇隽鳴的胸口,手環着他的腰身:“心跳那麽快,你現在怦然心動的對象,不就是我嗎?”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好像有什麽言不由衷的話又要脫口而出。

蘇隽鳴怔住,他張了張嘴,呼吸開始有些急促。

屬于少年略有些硬的發絲蹭過下巴,酥麻了心尖,這家夥的腦袋貼在了胸口,仿佛感覺胸膛裏那顆心髒跳躍的速度,快要沖破了喉嚨。

冬灼擡起頭,将下巴抵在蘇隽鳴的胸口,目光灼灼盯着他。

“哥哥,別去相親,別喜歡其他人好不好?你就試試喜歡我。”

蘇隽鳴被這下巴一戳胸口,整個人有種軟了的感覺。沒敢低下頭,他也感覺到這道視線快把自己給盯化了,一時間,想說‘不好’的話堵在喉嚨。

“哥哥,求求你了。”

‘嘭’的一聲,少年帶着撒嬌的懇求聲,像是冰塊跌入了氣泡水當中,‘呲啦’一聲,劃破了味蕾,被這一瞬的刺激得暫停了思考,酥麻了半邊身。

蘇隽鳴後腰一軟,神情恍惚。

冬灼眼疾手快把蘇隽鳴發軟的腰身摟住,坐直身體與他平時,深邃的雙眸凝視着他,放緩語調,語氣低沉:“哥,求你了,喜歡我吧。”

作者有話說:

冬灼:我賭五毛錢,五張章內,必追到蘇隽鳴。

蘇隽鳴:我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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