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奶狼95
蘇隽鳴活了三十幾年, 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瘋狂,可能對于冬灼這并不算什麽劇烈運動,但對于他來說, 暈了又醒這就已經是劇烈運動。
他感覺到呼吸與心跳都是瘋狂的, 在耳膜處咚咚咚沉重的作響,也第一次這麽強烈的感覺到自己是那麽用力的活着。
痛, 但是腦海裏被填滿的愉悅足以撫平。
甚至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第二個最瘋狂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去西北守護雪狼, 第二件事就是愛上了一只狼王。
這種感覺就是追求自我的叛逆,在意識與快感攀上頂端的瞬間無比的強烈。
“深呼吸,乖乖,深呼吸。”
冬灼把渾身都是汗不斷發顫的蘇隽鳴放平,見他閉着眼,臉色泛着紅暈, 臉頰沾着汗又或者是其他, 起伏過于大的呼吸讓他有些擔心, 于是順着他的胸口哄着他讓他做着深呼吸。
蘇隽鳴還有意識,聽着冬灼的話, 他只是覺得興奮得頭暈目眩, 喘得順不過氣。
“蘇隽鳴, 現在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冬灼聽不到這男人的回答心頓時慌了,手抹掉他臉頰上的粘稠,眸底盡是慌亂, 輕輕拍着叫喚着他。
蘇隽鳴深呼吸了一大口,回答道:“……能。”
冬灼聽到這帶着喘息的回答, 心頭算是松了口氣, 手撫上蘇隽鳴的臉低下頭抵着他的額頭, 心有餘悸慶幸道:“你吓死我了, 剛才顫抖得那麽厲害我都害怕死了。”
“……冬灼。”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你低下頭。”
冬灼見他累得眼睛都睜不開,知道他累壞了,也知道就算自己剛才是克制了這男人也未必承受得住,他低下頭貼近蘇隽鳴的唇,聽着這男人疲憊不堪的喘息,心疼不已。
但是下一秒,卻聽到蘇隽鳴笑了。
帶着不穩定的呼吸與笑意,落在耳畔像是情人的綿綿情話,溫柔得觸碰心弦。
“乖乖。”
冬灼喉結滾動,應了聲“嗯”。
“下次別弄到我臉上了。”蘇隽鳴感覺自己緩過勁來了,他睜開眼,慢吞吞的側過身子,蜷縮着緩解着此時身後的酸脹感,看着近在咫尺的冬灼,雙眸盡是迷蒙。
冬灼聽着這要命的撒嬌,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對不起。”
見蘇隽鳴想要轉身,伸手過去幫他輕輕翻了過來,面對着自己,而他也側躺在這男人面前,伸出手臂讓他枕在自己的臂彎裏。
兩人渾身是汗,手臂貼着胸膛,感受着同一頻率的呼吸,帶着酣暢淋漓的擁抱在一起。
知道應該要去清洗但就是不舍得分開,捕捉着剛才殘留的最後瘋狂的餘溫。
蘇隽鳴枕在冬灼的臂彎裏,在他懷裏漸漸調整好呼吸,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笑了出聲。
冬灼不知道這男人為什麽要笑,明明都那麽累了還能笑,但也莫名的感染了他,沒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你笑什麽,不累嗎?”
“一個小時。”蘇隽鳴豎起一根手指,舉到冬灼面前,頗有些得意:“我堅持了一個小時。”
冬灼被他這麽認真的樣子逗笑,他親了親這根手指,将其握住,把他往懷裏攬了攬,察覺到他心跳還是過速的:“我不能誇你真棒,下次難受就說,不要為了我撐着,辛苦你了乖乖。”
蘇隽鳴收回手指,悶聲說道:“洗澡。”
冬灼聽出他語氣的不高興:“沒說你不行的意思。”
“你說了。”
“那我現在誇你?”
“假的。”
冬灼:“……”是他的錯覺嗎,這男人最近越來越多脾氣了,以前還說他總是發脾氣,現在顯然小脾氣都到蘇隽鳴身上了。
沒他辦法只能由着他說,自己先坐起身,站到床邊再把蘇隽鳴打橫抱了起來。
可能是有些疼,蘇隽鳴沒忍住擰了擰眉,這時候不善解人意了,畢竟某只狼傷到了他的自尊,擡眸不溫不熱掃了冬灼一眼。
卻看見冬灼在笑。
“你笑什麽?”
冬灼把蘇隽鳴抱進浴室,一邊走一邊笑:“沒,就是突然感覺我們好像換了過來,過去是你哄着我,現在輪到我哄你了。”
“你哪裏有哄我?”蘇隽鳴沒聽出哪裏有哄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笑話他:“我可是問了顧醫生,才——”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等等,他為什麽要說出來,說出來不是更顯得他不專業了。
冬灼笑着沒說話,把他放下來,走到浴缸前放水,調試好溫度,在手試好溫度後朝着蘇隽鳴勾了勾手:“過來,我先幫你洗頭。”
蘇隽鳴沒有遲疑,走了過去。
浴缸裏流出溫熱适合的水,邊緣随着重量落下微微濺出些許水,熱氣很快便氤氲圍繞在四周。
冬灼看着坐在自己懷裏的蘇隽鳴,說了聲‘閉眼’,然後把洗發水揉搓出泡泡,給他洗着頭,動作輕輕柔柔,見泡沫快碰到他眼皮立刻用指腹抹開:“乖乖,謝謝你。”
“謝什麽?”蘇隽鳴微仰頭,後背靠着冬灼的腿,閉着眼,享受着舒服的洗頭服務。
“謝謝你那麽疼我。”
蘇隽鳴笑出聲,對于這聲謝謝默認沒有回答,也知道是在謝什麽。
冬灼感受着泡沫下睫毛輕顫掠過指尖的酥麻,就像是蘇隽鳴給他的感覺一樣,輕輕溫柔,心頭總是一陣一陣的惦記,不知不覺,投入的感情越來越深,牽挂越來越多。
他在蘇隽鳴這裏學會了人類的情感,感受到了人類各種情感的重量,最深的,最重的,就是蘇隽鳴。
“要是你爺爺最後都不同意怎麽辦?”
蘇隽鳴感覺到揉着腦袋的手停滞,他睜開眼,撞入這雙凝視着自己的雙眸,雖說問的問題是怎麽辦,但眸底并沒有流露出所謂的怎麽辦,而且對他袒露着所有的喜歡。
他摸了手腦袋上的洗發水泡沫,抹到冬灼臉上,唇角微陷:“私奔。”
“私奔?”冬灼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什麽意思?”
“就是我們偷偷跑去西爾克,躲起來,不被他們找到。”蘇隽鳴頂着一頭的泡沫,沒打算放過冬灼,也擠了擠洗發水,在手裏搓出豐富的泡沫抹到冬灼的腦袋上。
冬灼由着他玩,這個提議卻讓他不是很滿意:“我們為什麽要躲起來,說不定慢慢的你爺爺就能接受了,他不是說沒有家人的祝福愛情是不會幸福的,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可怕,我不想你不幸福。”
“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嗎?”蘇隽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兩個字。
“我知道,有你就是幸福。”
蘇隽鳴幫他揉着頭發的手頓了半秒,有一種被這只狼捂住心髒漸漸發熱的感覺,他注視着身前冬灼,手保持着放在他腦袋上搓泡泡的動作,低頭親了他一口。
“我一定會跟爺爺說清楚的,再給我點時間。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冬灼也吻了他一下:“嗯,感覺好多了,乖乖,謝謝你。”
蘇隽鳴笑:“不客氣。”
他的乖乖果然無時無刻,不論是生氣還是這種時候都還能夠很有禮貌的說一聲謝謝,實在是太可愛了。
浴缸的水溫度适宜,一切的氣氛都來得那麽适宜,彼此的感情也在此時攀升至最适宜的濃度。
……
水無辜被溢出一地。
洗了個舒服的澡兩人相擁而眠,其他事情等新的一天到來再解決。
冬灼看着懷裏一倒就睡着了的蘇隽鳴,知道是很累了,這也是他能夠接受的程度,遲遲沒有轉移開視線,仿佛怎麽看都不夠,能多看一秒就争分奪秒,他垂首用鼻尖碰着這人的睡顏,捕捉着留在他身上的氣味。
或許是身上沾染上了他雪狼的氣味,有那麽一瞬間,好像捕捉到了什麽。
他頭一疼,合上眼,腦海裏蹦出一句話:
【蘇教授,以後還是不要再拿小隽鳴的衣服過來了,我擔心我兒子聞習慣後到時候産生依戀,萬一他沒忍住跑出去找到小隽鳴,他的暴露牽連到小隽鳴就不好了。】
【這小家夥又沒見過我兒子,而且只有我兒子的衣服才能在他打針的時候安靜下來。】
【我只是怕他對這個味道太敏感。】
冬灼猛地睜開眼,在昏暗的環境下,這雙屬于雪狼的晶藍色雙眸透着冷冽的光,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像是想起了什麽。
蘇教授?
這個蘇教授不是蘇隽鳴。
另外一個聲音……是爸比,他好像就沒有聽到了。
或許是這些聲音記憶太過于零碎,讓他拼湊不出什麽,只能抱緊懷裏的蘇隽鳴,用溫度慰藉着心頭的不安。
第二天。
七點的鬧鐘響起。
“……哎。”
冬灼一夜沒睡,時刻關注着蘇隽鳴的體溫,幸好沒事,聽懷裏這人一醒了就開始嘆氣,他低頭貼上對方的臉頰,手給他揉着下腹:“有沒有哪裏難受的地方?”
蘇隽鳴一醒來就覺得渾身酸痛,剛動一下就覺得要散架,就跟許久沒有做過運動的那種肌肉疼,也不僅僅是肌肉疼,腰疼,後邊也疼,昨晚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就完全能夠感受到。
甚至還殘留着被填滿過的形狀感知,尤其是被揉着肚子的時候,那種感覺尤其明顯。
不過好在不算是特別難受,也好在今天周一他只有上午有課。
他轉了個身窩入冬灼的懷裏,抱着他懶懶合上眼:“不難受,我能行。”
畢竟他也是被雪狼血液改造過身體的人,準确來說已經不是普通人,他的承受能力應該也會在自身治愈能力的範疇內将受傷的程度降到最低。
只聽到頭頂傳來冬灼的輕笑一聲,帶着剛睡醒的沙啞,也是極致溫柔的寵溺,随後便感覺到結實有力的雙臂環上他,将他完全抱入懷中。
“确定不用請假嗎?”
“你還知道請假?”
“嗯,在公司學到很多。”
“乖乖,你學習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強。”
“我棒不棒?”
“超級棒。”
清晨,熱戀中的小情侶說着一些無聊的對話也不覺得無聊,膩膩呼呼。
彼此也能感覺到對方有多大的改變,也知道這樣的一面也只有彼此能看見。
起床過後,蘇隽鳴沒有逃開被冬灼檢查身體,在紅腫的地方上過藥後甚至是被荒唐的提出其實舔一舔能好的更快,畢竟雪狼的治愈效果非常好。
這個建議直接被一巴掌否決了。
再附贈了一句‘想得美’。
衣帽間裏,冬灼看着全身鏡前已經穿上白襯衫跟格紋西褲,正在低頭整理腕表的蘇隽鳴。
襯衫衣袖慵懶半挽,棕色的皮質腕表戴上冷白的手腕。
皮帶簡約大方,紮入西褲的襯衫完全勾勒出纖細緊致的腰身,剪裁完美的西褲包裹着恰到好處的曲線,雖然清瘦但并不算很單薄,尤其是最近吃得多了,體重往标準上靠,愈發的好看。
一身清淺簡約的顏色,淡然自若,卻有着讓人目不轉睛的吸引力。
蘇隽鳴整理好後擡頭看着全身鏡裏的自己,正好撞入冬灼站在身後灼灼凝視着他的目光,将這狼的小心思盡覽眸底,他唇角勾起:“看什麽。”
“我真的不能把你藏起來嗎?”冬灼走上前,單臂摟過他的腰身,心動不已的低頭吻上。
親吻淺嘗截止。
而這個瘋狂且大膽的想法并沒有停止。
蘇隽鳴離開冬灼的唇,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狼王,醒醒。”說完便跟他擦肩往外走去:“我快遲到了,今天上午有課,下午應該能回來,你下午還要在公司嗎?”
“嗯。”冬灼心想休息了一個周末,回去必然會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學習的,需要處理的,還有纏着蘇隽鳴的那些事情,不過這些事情他并不用說,免得影響他的蘇教授好好上課:“晚上我會盡早回來的。”
說着跟上蘇隽鳴。
玄關處,兩人穿好鞋,再擁吻一會才推門出門。
冬灼有司機接送,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他坐上後座,緩緩降下車窗,等着車庫那輛車出來。
蘇隽鳴将車緩緩開出車庫,也降下了車窗,看着冬灼還沒走,兩人隔着車窗對視了一眼。
他扶着方向盤笑道:“早點回家。”
冬灼被‘家’這個字感觸心頭,也跟着笑了:“路上小心。”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出別墅區。
。
校園裏,晨間的日光透過參天大樹,從樹縫處投落斑駁的光影,蟬鳴聲喧嚣鳴叫着夏季的炙熱。
早八的大學生們一邊吃着早餐一邊快速往要上課的教室走去,免不了走着走着開始跑,吐槽着為什麽宿舍在東區教學樓在西區那麽遙遠的距離。
數學樓的玻璃窗處都可以看見講臺上此時都已經站着準備上課的教師或者是教授。
還沒上課,蘇隽鳴提前了十分鐘到,他坐在講臺上正調試着自己的ppt,覺得心跳有些快,喉嚨有些幹癢,便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潤脾的蜂蜜水。
“蘇教授早上好。”
他聽到學生跟自己打招呼,擡頭,微笑颔首:“早上好。”
“蘇教授,怎麽感覺你臉色不是很好看,你不舒服嗎?”
蘇隽鳴對上學生關懷的眼神,他像是還沒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被提醒後擡手撫上自己的脖子。
碰到脖子滾燙的溫度時頓時愣怔住。
好燙。
他發燒了?
明明在家裏的時候量過體溫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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