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當，性情相投，結為好友，整日裏鬥雞走狗，嘻笑玩樂，最愛胡作非為，在洛陽城中呼嘯來去，驚擾百姓，禍亂市集都是常事，素來無人敢管，老百姓也只得忍氣吞聲，見了這些貴人，只有遠遠躲開。

崔元見了這些人卻是一派歡喜，他是名門公子，随父入京後，京中各府弟都曾拜會，和那些個最好胡鬧嬉玩的少年貴人更是臭味相投，結為好友，這一番見了強援，又人人都有朝中顯貴的背景，哪裏還怕陳聿修，忙迎上去：“幾位兄長來得好，這陳聿修自恃天子近衛，欺淩我一個剛到洛陽的外地人，幾位要為小弟做主。”

“崔兄放心！有我們幾個在此，斷不容人如此欺辱于你。”劉應拍着胸膛保證，挑釁也似看着陳聿修。

劉襄冷笑：“陳尉衛，天下是我劉家的天下，可不是你陳家的天下，你竟敢動不動拿聖上來欺人。”

趙绾走上前來，大喝：“陳聿修，我必要叫爹爹在聖上面前奏你一本。”

王儉幹脆捋胳膊挽袖子：“那麽多話做什麽，好好教訓他一頓，倒要看他能把咱們怎麽樣？”

陳聿修與摩羅尼相視苦笑，早知京中貴公子多将他們視為眼中釘，乘機要借這個由頭鬧事，他們無奈之下，也只得雙雙一閃身，露出站在後頭，正看得粉臉生寒的摩耶娜。

摩耶娜早在後頭急得跳腳，偏被兩個怎麽也推不動的臭男人攔住，這一番露出臉來，俏臉含怒，冷冷挑眉問：“各位貴公子，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你們盡管教訓我就是。”

離得崔元最近的劉應忽然一掌打在崔元臉上，也不理這個傻呆呆的胖子有沒有回過神來，破口大罵；“崔元，你竟敢冒犯摩耶娜公主。”

劉襄滿臉堆笑迎上去：“公主說什麽話，我們若知道事情和公主有關，怎麽着也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趙绾與王儉都要搶着說話。

摩耶娜黯然垂淚：“你們就會口裏說待我好，背轉了臉，專門欺負我，剛才那家夥一路追得我好可憐，還要叫手下打我，還想把我搶回去做侍妾，還想要我給他……那個……”

話沒有說完，一衆英雄豪傑已經義憤填膺。

“竟有這樣的事？”

“簡直是畜牲。”

“分明是禽獸。”

“大家給我打！”

不知是哪一個搶先一聲號令，所有的家奴下人，一起撲過來亂拳如雨，崔元等幾個人迷迷糊糊就被打倒在地，哀叫不絕。

“劉公子，趙兄，這是怎麽回事啊？”

回答崔元殺豬也似慘叫的是不斷落下的鐵拳。

一旁的百姓看得好笑，全躲在一塊竊竊私語。

“那個公子哥，肯定是新到洛陽的，否則怎麽會這麽不開眼，竟來招惹摩耶娜公主。”

“那位公主，雖是樓蘭人，可美得直似天仙一般，京城中竟無人可比。只怕天下也無人可比，京中的少年公子王孫子弟，誰不是她裙下之臣，人人都以追求她為最高目标。”

“是啊是啊，西域人膽大聰明，哪一個淑女能有她的風情灑脫，而青樓女子再美麗再嬌豔，又不及她的高貴尊榮。偏她又是一國公主，好友，陳聿修又是天子近臣，深受皇帝寵愛，誰也不敢對她動強，只能拼命向她示好獻殷勤，也真可憐了這些個王孫公子。”

“是啊，在京城，什麽人敢得罪摩耶娜公主。當初定遠候的三世子晉見皇上來到洛陽，無意中遇到了摩耶娜公主，向她輕薄，被京中一幹公子哥群起而攻，打個半死，鼻青臉腫地去見皇上，到最後，居然還對摩耶娜公主一見傾心，死賴在洛陽不走，成為公主裙下不二之臣，若有人再敢惹公主動怒，一樣沖上去飽以老拳。”

“哈哈，美麗的公主只消輕輕一皺眉，拿手一指，說一聲，這人不好，管他什麽王公貴族，誰也逃不了惡運，保證所有人群起而攻，比皇上下旨說賞萬金，封萬戶候還用心呢，這樣的人，才是最厲害的吧，只要輕輕一笑，說不定幾十萬大軍都肯替她拼命了。”

“事實上，這幾年來，早有人為她拼命了，你知道嗎，只要她對某個公子笑上一笑，那個倒黴蛋當晚就至少可以接到三份決鬥書。真是紅顏禍水。”

“唉，那又有什麽關系呢，這樣美的公主，她要是向我笑一笑，我也是死都甘心了。”

“混帳家夥，你是嫌老娘長得不好嗎？”

“沒有這回事，我只是……”一時失言的屠夫趙吓得連殺豬刀都握不住，慌不擇路就想跑。

“你個沒良心的，你別跑，看老娘今天不收拾你。”趙大娘子揚着殺豬刀一路猛追。

其他們忙擁上來說好話。

“趙大娘子，別生氣啊，你家趙大，也是感念公主的恩義啊。”

“是是是，咱們市集裏出沒的百姓，誰沒受過公主的好處？”

“以前劉儉公子總是縱怒馬到處亂闖，經常踢傷人，被摩耶娜公主知道後，三個月沒理他，後來，京城裏的公子哥就沒人敢在城裏到處騎快馬了。”

“還有孫山公子，上次因為有個老婦讓路慢了一點，打了人家一鞭子，正巧給摩耶娜公主看到，從此就和他斷交，京裏的王孫們，就再不輕易打人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從嘲笑崔元開始，說到摩耶娜給老百姓帶來的好處，越說越是崇敬起來了。

幾個公子哥可不理別人說什麽，一起圍定了摩耶娜。

“公主，這樣出氣你可高興？”

“你要怎麽處置他就吩咐吧。”

“仗着出身名門，就橫行無忌到京城裏來了。”

“不過就是長史的兒子，就敢這樣肆意妄為。”

誰也不覺得自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什麽不動的地方，圍着摩耶娜你一眼我一語，拼命表示自己堅決站在美人一邊，維護佳人到底的誠意。

摩羅尼與陳聿修在不知不覺間被擠到了一旁，二人相視苦笑。

“你又收到了幾封挑戰信。”

“四封，你呢？”

“我更慘，七封！”

“這個任性的丫頭，我們遲早要給她害死。”

“她還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們好，幫我們豎立無敵的英雄形象呢。”

摩羅尼仰天長嘆，陳聿修愁眉苦臉。

（六）

自武帝逐匈奴後，漢帝國威勢日高，西域諸國多已稱臣，也時有納王子入漢為質的事。摩羅尼做為樓蘭的王子被送入漢國做人質。而他的表妹摩耶娜因素來和他情重，竟孤身一人，偷偷騎了快馬出宮，千裏追蹤，伴他一同入漢。

陳聿修則是當年的西域長史陳遠之子，當初做為小夥伴陪同摩耶娜與摩羅尼入漢。多年來，彼此之間情重義厚，如同手足，親密無間。

摩耶娜年紀漸長，美麗無雙，又有西域女子的獨特風産姿，令得京中王候子弟畢傾心。可是她對別人的殷勤示好從來都是大而化之地接受，卻不加回應，唯有和大表哥摩羅尼好友陳聿修親近自然，說笑無忌，閑來就愛拉着他們玩遍洛陽城，不知引來多少人的嫉妒恨意。這些個出身高貴的王孫公子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驕子，早将他們二人視為眼中釘內中刺，動不動就公然挑戰，意欲挫他們的鋒芒。

這幾年來，兩個人簡直沒有一天可以安閑度過，天天都有決鬥的戲碼上演。

從鬥刀鬥劍鬥槍鬥兵法鬥騎馬鬥射箭，甚至到鬥喝酒鬥吃飯鬥喝粥鬥穿衣鬥算數鬥跳高，總之只要人可以想得出來的，就沒有什麽不被拿出來和他們決鬥。

幾年下來，陳聿修與摩羅尼武功文才反應力馬上馬下的本事，甚至食量酒量都磨練得一日千裏，超級厲害打遍洛陽無敵手。

雖然焦頭爛額，但往往只要摩耶娜笑着沖到懷裏來撒嬌，就什麽脾氣也發不出來。

至于摩耶娜到底是單純得不知道別人為她鬥生鬥死，還是存心把這些當做調濟生活的趣事來玩，就連他們兩個也一樣看不透。

“剛才我被那家夥追得一路亂跑，撞倒了不知多少攤販車貨。”在從人奉承之下摩耶娜還是板着臉委屈地說。

幾位公子個人人心疼之色溢于顏面。

“這還了得，居然害你如此狼狽。”

“哎呀，公主，你的裙子髒了，我回去，讓人給你送十套最好的新裝來。”

“公主，有沒有撞傷撞疼哪裏啊，我家的白藥可是療傷聖品……”

摩耶娜不耐地打斷他們的話：“我是說我撞倒了別人的東西，要賠償人家損失才對得起人才是，可是我又沒有什麽多餘的錢財……”

“我們有，我們有啊！”劉襄搶着表态。

“是啊是啊，有我們在，哪用得着公主你破費。”劉應也不肯後人。

“公主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