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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地上有一塊突起的石頭,張笑翠菊花撞在上面,痛得嗷嗷叫,眼淚瞬間飙出來。

難言的痛.jpg

大家本來像放出羊圈的羊朝食堂湧過去,這會兒看到張笑翠被踹飛出去,都呆住了。

天啦阮副廠長看着嬌柔纖細,原來這麽猛的嗎?

阮瑤優雅地收回腿,居高臨下看着張笑翠:“我的婚姻我做主,在你眼裏你弟弟可能是珍珠寶貝,在我眼裏,他還不如一坨狗屎!”

所有人:“……!”

張母聽到這話,熱血直沖腦門,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你個賤蹄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溫寶珠見狀也回過神來,龍卷風般沖過去,頭往張母肚子一頂。

張母被頂得跌坐在地上,一張臉黑成了臭水溝:“你們好得很!居然敢對我們動手,你們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阮瑤歪着頭,做出一副狂妄的樣子:“我看你們才是對這人世沒有眷戀,居然敢強迫我嫁給你兒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公社柳編廠的副廠長!”

“一個副廠長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我丈夫是林業局的主任,我是文工團的副主任,我大女婿是鐵路部辦公廳主任,我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這賤蹄子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母簡直要氣死了。

她覺得一個工人家的姑娘能嫁到他們張家,那是祖墳冒青煙,她應該感恩戴德,處處讨好他們才對。

哪成想這狐貍精賤蹄子不僅罵他們一家是狗屎傻逼,還說看不上她的寶貝兒子,憑她也配!

阮瑤冷笑一聲:“怪不得這麽嚣張呢,原來一家都是當官的!不過我告訴你們,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你們作為官員和官員家屬居然還搞包辦婚姻,你們這是想幹嘛,想搞封建複辟當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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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聽到這話,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包辦婚姻!搞複辟當皇帝!這罪名可大了。

現場一片安靜。

張笑翠心裏暗叫一聲糟糕。

她剛才就隐隐覺得不對勁,現在她終于知道哪裏不對勁了,阮瑤這是在套她們的話!

“阮同志你可不要張口就來,我們什麽時候包辦婚姻了?我們可是事先通過你家長輩同意的!”

阮瑤沒理會她,轉身紅着眼睛對衆人道:“無數革命先輩抛頭顱灑熱血,就是為了讓我們後人能活在光明的新社會裏,不再受舊社會毒打,可有些人當官不為民做主就算了,還仗勢欺人,其可惡程度堪比舊社會地主老爺!”

“你們剛才聽到了,這兩人一個是文工團的副主任,一個是縣城鐵路局主任的妻子,她們一來就說我跟小張秘書的婚事定在下個月,我當時就懵了,我跟小張秘書見面的次數一個手掌都數得過來,怎麽突然就訂婚了?我當然不同意,結果你們看到了,張笑翠同志二胡不說就上來打我,這個文工團副主任口口聲聲罵我是賤蹄子,我真沒想到生活在新社會裏,還要被人如此毒害……”

說着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美人落淚,楚楚可憐,更容易讓人動恻隐之心。

更何況阮瑤幫助了公社不少女人,要不是她,很多女人現在還在經受丈夫婆婆的迫害,要不是她,她們更不會有機會進工廠。

想到這,女人們爆發了!

她們圍上去排成一條人牆,把阮瑤護在身後。

“阮副廠長,你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們在,我們肯定不會讓她們傷害你。“

“沒錯,她們要是敢強迫你嫁人,我們就一起去政府舉報她們!”

“當官不為民做主,照我說就應該把她們抓起來批|鬥!”

還有人氣不過,跑到張笑翠和張母面前往她們臉上吐口水。

張笑翠和張母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兩人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雙雙離世。

阮瑤淚眼汪汪,感激道:“謝謝大家!生活在這樣的大家庭,真是太讓人感到安心和幸福了,不過大家千萬不要動手,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像有些人知法犯法,我現在準備去公安局報警,回頭公安同志過來,希望大家能夠為我說幾句實話。”

衆人聞言七嘴八舌應道。

“阮副廠長你放心,我一定跟公安同志好好說道說道,當官的了不起啊,我就不信公安同志還會袒護她們!”

“對,我們一定把看到的聽到的全部告訴公安同志,好讓公安同志把這兩人抓起來批|鬥!”

溫寶珠聽到阮瑤要去報警,溜出去把自行車騎過來喊道:“阮瑤快上車,我載你去公安局!”

阮瑤沒想到溫寶珠這次這麽機靈,趕緊跳上後座。

張笑翠見狀顧不上菊花痛,大聲指揮司機小亮:“你是豬嗎?還站着幹嘛,還不趕緊把人攔下來!”

司機小亮臉漲得通紅,對這個不把人當人看的領導夫人早就心裏不爽了,只是為了養家糊口,他不得不照做。

女工人們看他要去阻攔阮瑤,連忙沖上去,拉手臂的拉手臂,扯頭發的頭發。

還有人把胸一挺“嚣張”道:“要是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喊非禮!”

司機小亮:我太難了。

阮瑤回頭看到這一幕,這次真的有點感動了:“謝謝你們姐妹!”

女工人們:“謝什麽,一切為了姐妹!”

溫寶珠使出吃奶的力,用力蹬着腳踏車,等張笑翠要追時,人和車早已經沒了蹤影。

一幫女人還攔着不讓她上車追人,張笑翠氣得渾身哆嗦。

她把張母扶起來,語氣抱怨:“媽,你剛才怎麽胡說八道?”

這話張母就不喜歡聽了:“我什麽時候胡說八道了?那賤蹄子說你弟弟不如狗屎,我沒撕爛她的嘴已經是我大量了!”

事實上是她根本挨不到阮瑤的身子,否則她肯定會把阮瑤的臉都給撓花了。

有些話不方便在外頭說,張笑翠雙手一插,一雙銳利的眼眸看着衆人:“讓開!再不讓開,我讓公安同志通通把你們抓起來!”

張笑翠畢竟是官員家屬,張家一家也都是領導,衆人看阮瑤和溫寶珠已經走遠了,這才讓開來。

張笑翠扶着張母上車,讓司機小亮趕緊追上去。

**

天氣雖然很涼爽,但溫寶珠蹬得雙頰通紅,滿頭大汗:“阮瑤,我們現在是直接去公安局嗎?”

阮瑤朝周圍看了看,指着右手邊的蘆葦蕩道:“我們先去那邊躲一躲。”

“你是擔心那兩母女會追上來嗎?”

“沒錯,工廠的人攔不住她們太久,以汽車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我們。”

溫寶珠聞言趕緊掉頭往蘆葦蕩去。

蘆葦有大半個人高,兩人把自行車放倒,然後蹲在蘆葦裏面,只要不走過來,外面一點也看不出來。

果然過了不到十分鐘,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駛了過去,遠遠還能從窗子看到張笑翠氣得通紅的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小亮你會不會開車,再開快點!”

張母此時臉上擔憂多過生氣:“要是真讓她們鬧到公安局去,回頭說不定會影響到你爸和修偉。”

張笑翠看她絲毫不提自己的丈夫,心裏有些不舒服:“你放心吧,她們速度再快也不能快過我們汽車,就算讓她們去了公安局,公安局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

她二叔家的大堂弟是公安局副科長,他肯定不會讓這事情傳出去,所以她倒不是很擔心阮瑤去報警,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像今天這麽丢臉!

張母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但一想到阮瑤眉頭又皺了起來:“太刁蠻霸道了,整個潑婦一樣,這樣的人說什麽都不能讓她進我們張家的門。”

連未來大姑子都敢打,以後要是打她的寶貝兒子怎麽辦?

張笑翠還是不舍得顧教授那邊的人脈,抿着嘴沒吭聲。

等轎車走了好一會兒,阮瑤和溫寶珠兩人才從蘆葦蕩裏爬出來。

溫寶珠拍掉身上的蘆葦毛:“我們現在還去公安局嗎?”

阮瑤看着遠處波光粼粼的蘆葦湖,搖了搖頭:“不去,我們回去公社,跟陳書記拿了出入證後我準備去縣城。”

溫寶珠怔住了:“去縣城?”

阮瑤點頭:“對,之前你也聽到了,張家一家都是官員,只怕公安局裏頭也有他們的熟人,我們就算去報案了也不能拿她們怎麽辦,頂多就是和稀泥教訓她們幾句,可經過今天這事,張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今天她可以用其他處理方法,只是那樣一來就沒這麽爽了。

顯然張笑翠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被搞定的人,不如一步到位,打到她怕為止。

溫寶珠擔心道:“那去縣城就能解決了嗎?剛才那個女人不是說她丈夫是縣城鐵路部的辦公室部長嗎?到時候那邊的公安也和稀泥怎麽辦?”

阮瑤:“我不去公安,我去找報社徐記者,讓他們把事情報導出來,看他們還怎麽一手遮天!”

溫寶珠眼睛一亮:“這個方法好!”

張笑翠兩母女到時候肯定又會氣吐血,想想就很解氣。

阮瑤騎上自行車:“上來吧,我們趕緊走。”

溫寶珠騎了一大段路着實有些累了,也不跟她客氣坐上後座位:“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縣城吧,你一個人過去我不放心。”

阮瑤搖頭:“不用,你留下來幫我看着工廠,接下來兩天照常培訓,我最遲第三天就回來。”

她還沒有跟大家說她要離開婦聯的事情,更沒說要從她們三人中挑選一個出來當婦聯主任。

從能力來說,林玉的膽量和能力在溫寶珠上面,但林玉的情緒很不穩定,遇到事情容易偏激,而且她對男人有恐懼感,有些事情她沒辦法親自處理。

沈文倩她壓根沒考慮過,這麽一來就只剩下溫寶珠。

如果她這次能通過她的考核,她會向胡主任推薦溫寶珠,如果沒通過,她會考慮其他人。

溫寶珠認真道:“好,你放心去縣城,我一定會幫你看好工廠的。”

秋風吹來,阮瑤勾了勾唇。

她覺得溫寶珠跟之前對比成長了不少,她很喜歡這種跟小夥伴并肩進步的感覺。

**

兩人回到公社,阮瑤沒有驚動衆人直接去找陳書記。

陳書記看到她吓了一跳:“阮知青,你沒事吧?”

阮瑤搖頭:“我沒事,只是我現在要去縣城一趟,麻煩陳書記給我開個出入證。”

陳書記挑眉:“這時候你要去縣城做什麽?”

之前他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等他出去人都已經走了,他要是在場的話,肯定不會讓事情鬧成這樣。

阮瑤這女知青很能幹,只是年輕人還是太沖動了,張家那樣的人家哪裏是好得罪的?

阮瑤看他沒因為張家的權勢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自己,覺得自己沒看錯人:“陳書記,我和張家的事情只怕沒辦法善了,我準備去縣城找人幫忙,回頭要是張家的人問起,陳書記照實說就好。”

陳書記嘆了口氣道:“阮知青,我知道這事不是你的錯,只是世間的事情并不是只看誰對誰錯,有時候該低頭還是要低頭。”

阮瑤今天當着衆人的面打了張笑翠,張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家都在鎮上當領導,人脈甚廣,阮瑤跟他們對着幹,那就是拿雞蛋去碰石頭。

到時候他一個小小的公社書記就算想護住她,也是有心無力。

阮瑤點頭:“我知道陳書記是為了我好,我會好好考慮的。”

陳書記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勸說,把出入證寫好遞給她。

阮瑤拿了出入證,回去宿舍收拾了東西,然後坐着鐘叔的馬車去了鎮上。

她運氣還不算壞,一路上沒有遇到張笑翠。

不過鐘叔比她還緊張,一張老臉崩得緊緊的,尤其到了鎮上時不時四處張望,搞得好像在搞地下工作。

等她上了去縣城的汽車,她從窗口看到鐘叔大大松了一口氣。

坐了一個多鐘頭的汽車來到縣城,阮瑤下車後去國營飯店吃了碗面,然後直奔報社。

報社守門的大爺一眼就認出她來:“阮同志,你這次又是來找徐記者的嗎?”

阮瑤點頭:“麻煩大爺幫我進去說一聲,我有急事要找徐記者。”

大爺看她眉頭蹙着,也不敢耽擱,趕緊就進去同志徐記者。

很快徐記者就一臉笑容出來了:“阮同志,你怎麽過來了?我昨天才跟主編說起你們公社的事情。”

上次他去鐵人公社做的采訪反響很不錯,他被主編表揚過幾次,還為此漲了工資,因此他心裏把阮瑤當成貴人。

阮瑤卻沒像平時那樣展唇露出笑容:“徐記者,我這次過來是請你幫個忙。”

徐記者看她這個樣子,心裏一凜:“阮同志是遇到什麽事了嗎?走走,我們進去裏面說。”

其他人或許會害怕麻煩,可他們當記者的卻很喜歡麻煩,要是沒麻煩,哪裏來的報道?

徐記者把阮瑤帶到會議室,阮瑤這才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通,說到最後她眼眶都紅了。

“……徐記者,我們如今都是新社會了,前陣子我們還宣傳要破處童養媳這樣的婚姻陋習,沒想到我一個婦聯主任居然還會被人強迫結婚,我真是又震驚又憤怒又無措,畢竟他們一家都是當領導的,要對付我一個小小的生産隊幹事,那簡直是太容易了,不過要我嫁給張家兒子,我寧死不從!”

“回頭我就吊死在他們家門口!”

徐記者:“……”

“阮同志你別沖動,我們報社絕對不會讓他們強迫欺負你,像仗勢欺人的官員就必須揭露出來,刊登在報紙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醜陋嘴臉!你剛才說張笑翠同志嫁到縣城來,你知道她的單位嗎?”

阮瑤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丈夫的單位。”

“是什麽?”

“鐵路部辦公室主任。”

徐記者眉頭蹙了起來:“沒想到居然是鐵路部的人。”

阮瑤做出擔憂的表情:“難道他的權力已經大到報社都要對他避讓三分的地步嗎?如果是這樣,那還有誰能為我做主?”

徐記者看她再次紅了眼眶,擔心她哭出來,趕緊道:“阮同志你放心,我們報社并不是怕了他,只是這事情非同小可,我得去向主編彙報後才能給你答複。”

阮瑤點頭:“那就麻煩徐記者了。”

徐記者去了半個多鐘頭,然後一臉激動回來:“阮同志,我們主編說這事情影響十分惡劣,讓我一定要好好報道,你放心,我們報社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為你主持公道!”

阮瑤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感激道:“真是謝謝你徐記者,還有謝謝你們主編,要是沒有你們報社,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徐記者擺手讓她不用客氣:“阮同志有沒有住的地方?需要我帶你去招待所嗎?”

阮瑤搖頭:“不用,我有親戚在這邊,我今晚去她家住。”

接着兩人約好明天一起回公社進行采訪報道。

此時徐記者心裏比阮瑤還要迫切,這事情要是報道出來,以後整個安爾薩區的人都會記住他徐凍升的名字。

到年底說不定他的位置就能往上挪了。

從報社出來,阮瑤坐公交車去了部隊大院。

顧教授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好孩子,你這個時候出現在縣城是不是受委屈了?”

自從懂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哭過,,作為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她沒有哭的權利,因此天大的委屈她早習慣吞回肚子裏。

可這會兒聽到顧教授的話,阮瑤忍不住鼻子酸酸的:“我……沒有受委屈,但我的确遇到事情了。”

顧教授趕緊把她拉到屋裏,親自給她沖了一杯麥乳精,又拿了點心過來:“好孩子,別害怕,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完阮瑤說的事情後,顧教授又生氣又心疼,揉着她的頭道:“都這樣了還說不委屈,你放心,這事情我幫你搞定。”

阮瑤搖頭:“事情我已經搞定了,我剛才去了報社,報社決定刊登這事情,明天早上我就和徐記者回去公社做采訪記錄。”

顧教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這孩子倒是很聰明,知道找報社幫忙,只是報社只能讓張笑翠和張母兩人受到譴責,頂多讓她們革職,可只要張家還在,尤其是張笑翠一天是鐵路部的主任夫人,對你而言就一天是威脅,就算不是為了你,這事也不能這麽算了。”

說着她站起來進了書房去打電話,過了幾分鐘才回來。

“我已經跟小三兒他大舅說了,你就耐心的等着,照我說,明天你最好不要那麽快回公社,張家要是聽到風聲,指不定會狗急跳牆對你不利,你還是呆在我這邊。”

産品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訂單數量和樣式溫寶珠她們幾人都知道,幾個大師傅也都會。

只要按照她定好的生産安排去實行,就算她不回去問題也不會太大,反而她回去,張家的人到時候去找她,說不定反而會影響生産進程。

想到這,阮瑤點頭:“您說得有道理,那我明天跟徐記者說一聲,讓他幫我帶話回去。”

顧教授聽她願意留下來,頓時眉歡眼笑地:“好好,我這就讓小六今晚買些肉回來……”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我怎麽給忘了,後天是小三兒的生日,我本來打算明天過去基地,真是人老糊塗了,瑤瑤,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過去?”

阮瑤:“……”

顧教授說她剛想起後天是秦浪生日,她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作者有話要說:顧教授:為了小三兒這頭老牛,我這個做姥姥的真是操碎了心

晚上應該還有一章,月底了,營養液不用要過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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