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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顧教授一臉期盼地看着阮瑤。

阮瑤只想了一下便點頭:“好。”

其實她一早就想去石油基地看一看,明年開始便是那十年,石油基地在最初的混亂後會實行軍事管理,到時候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顧教授看她同意了,再次眉開眼笑:“好好好,你這爽快的性子真是太對我胃口了,小三兒看到你過去,肯定會很高興。”

阮瑤撓了撓眼下的皮膚,有些心虛,她可不這麽認為。

前幾天她吃了他的豆腐,答應做豬肉脯和餅幹做為賠償,只是她回去後一直忙着工廠的事情,壓根抽不出時間來做。

明天就要見到債主了,她得趕緊亡羊補牢:“顧教授,我記得秦同志他喜歡吃甜食吧?既然後天是他的生日,我想做點餅幹和糕點送給他。”

顧教授聽到這話,越發笑得開心了:“小三兒他打小就喜歡吃甜食,小時候大人不讓他吃,他就把糖果餅幹偷偷藏在被單裏面,晚上像只小老鼠一樣躲着偷吃,結果你猜怎麽着了?”

阮瑤沒想到秦浪看着那麽高冷的一個人,原來還有過這樣調皮的時候:“怎麽着了?該不會被老鼠給偷吃了吧?”

“他甜食吃多了,晚上又起來喝了好多水,結果半夜發大水了哈哈哈……”

顧教授賣外孫賣得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笑得前仰後倒。

阮瑤怔了下,也忍不住笑出來:“那時候秦同志多少歲?”

顧教授擦着角的淚花:“六歲,那孩子第二天起來羞得沒臉見人。”

“六歲可不小了,真沒想到秦同志這麽大還尿床。”

阮瑤也笑出了眼淚,她實在沒辦法把秦浪和尿床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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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教授笑着點頭:“可不是,經過那次小三兒就不敢再吃甜食,後來越長大越不愛讓人知道,他願意告訴你,說明在他心裏你是不一樣的。”

阮瑤:“……”

不愧是顧教授,這見縫插針的能力真是太牛了。

在基地的秦浪打了個噴嚏,心裏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知道阮瑤要給秦浪做甜食,顧教授比阮瑤還積極,兩人一起去供銷社買了精細面粉,白砂糖和紅棗等各種東西,又去牛奶站買了新鮮牛奶。

兩人大包小包提得兩只手滿滿才回來,女人的購物欲無論哪個年代,無論哪個年紀都是一樣的。

顧教授年輕時家境富有,家裏有好幾個傭人,做什麽都不用她動手,後來家人了,做飯洗衣服這些活兒都是丈夫包了,也是這兩年退休後她閑得沒事才學了一點廚藝。

不過讓她下個面煮個飯可以,做點心這些她是不會的。

所以阮瑤做點心時,她便在一旁打下手。

阮瑤想起明年的事情,不想顧家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留下把柄,便道:“顧教授,張家的事情我看還是由我自己來解決吧,烷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只是又時候人在高位反而不好辦事,因為盯着的人也多,一旦落下什麽把柄就不好了。”

顧教授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真難為你想得通透,不過既然你都能想到的,難道我這把年紀的老太婆就會想不到?”

阮瑤:“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了,您還很年輕漂亮,不是什麽老太婆。”

顧教授被這哄得心花怒放:“你這孩子嘴巴跟抹了蜜一樣,我最喜歡了,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小心的,也不會跟張家那樣拿權勢去壓人。”

張家港這麽嚣張,那以往的為人處世肯定得罪過不少人,說不定還有其他違規犯法的事情,她讓兒子去找找張家和張翠芳兩夫婦的把柄。

阮瑤聞言,心裏也放心了。

她這次過來找顧教授,其實沒想過要借助她這邊的人脈,畢竟人情這東西用一次少一次,她覺得有報社的報道就足夠了。

只是她沒想到顧教授對她這麽好,這份情她記住了。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做紅棗軟糕,阮瑤把紅棗洗幹淨去掉核,然後放進蒸籠蒸軟後搗成泥,再加入紅糖牛奶和家裏自作的酵母液一起倒入面粉,慢慢攪拌成面糊直至沒有顆粒後再放進蒸爐去蒸。

顧教授看她很做家務活動作很熟練,心裏猜到她在家裏應該沒少幹活:“對了,我還沒問過你家的情況,你有幾個兄弟姐妹,在家裏排行老幾?”

阮瑤:“我是家裏的老大,下面有個妹妹和弟弟,不過我們關系并不太好。”

她也沒想賣慘,只是把原主從小被渣父母忽略壓榨的事情說出來。

顧教授沒想到這樣一個水靈聰明的女孩兒在家裏居然過得這麽困難:“有些人的日子是先苦後甜,你這樣努力上進的孩子,好日子在後頭呢,不過話說回來,你父母都是眼瞎的嗎?要是我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兒,我肯定當寶貝一樣寵着。”

實際上她也是這樣做,女兒結合了她和第二任丈夫兩人的優點,漂亮得十分濃烈,如盛開的紅玫瑰,她從小當小公主一樣寵着。

只可惜她們母女的緣分還是太短了,只有短短的二十七年。

做了紅棗軟糕,阮瑤又做了餅幹和綠豆餅,等顧越澤回來時,滿屋子飄滿了點心的香味。

當得知這些心有一大半是阮瑤親自為秦浪做的,他頓時羨慕得不行。

“不過奶奶,我怎麽記得三表哥的生日好像在下個月?”

顧教授:“……”

阮瑤:“……”

顧教授惱羞成怒,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紅棗軟糕:“拿來吧你,那麽多東西還塞不住你的嘴,別吃了。”

顧越澤:QAQ

**

第二天,阮瑤先去報社和徐記者說了自己的決定。

徐記者聽完後也沒生氣:“你有這樣的顧慮也是正常的,那我和我同事兩人一起去采訪就行,反正你這邊的采訪我們已經弄好了,你回不回去問題不大。”

阮瑤把昨晚寫好的信遞過去:“麻煩你幫我這封信交給我的同事溫寶珠,這裏有一包綠豆餅,是給你們路上可以吃的。”

徐記者沒想到她還給他們做了點心:“這怎麽好意思?”

阮瑤笑道:“這是我親手做的一點小心意,這次要不是你們報社挺身而出幫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徐記者聽說是她自己做的,便沒再推辭,上車後,拍照的小夥子這才發現阮瑤不跟着回公社了,心裏不由陣陣遺憾。

“徐哥,你說如果我追求阮同志,有沒有希望成功?”

自從第一眼看到阮瑤,他的心就淪陷了,心裏眼裏再也裝下其他女同志。

徐記者搖了搖頭:“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不過我還是想勸你早點放棄,你拼不過人家的。”

剛才他看到送阮同志過來的人開着轎車,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能這年頭能開轎車的人,非富即貴。

他們當小記者的,哪裏拼得過人家。

同事聽到這話,整個人瞬間蔫了,好像被打了霜的茄子。

徐記者出發去公社,阮瑤這邊則出發去基地。

出了縣城後,路上的風景開始變得開闊蒼茫起來,秋天的東北無疑是非常美麗的,碧藍廣闊的天空,金色的落葉,紅色楓葉,五彩缤紛,美不勝收。

從縣城到石油基地開車要三四個鐘頭的路程。

上輩子她自駕游來過太利油田,只是那時候的太利油田已經基本完善,水泥鋪成的馬路寬闊平坦,設備齊全規劃整齊。

而此時的石油基地才建起來不到六年,不過還是比阮瑤想象中要好一點。

據說六零年初過來時,這裏什麽都沒有,房子只能用土坯臨時搭建,如今辦公樓和居民區已經建立起來。

馬路兩邊白楊樹像士兵一樣筆直站立着,守護着石油基地。

秦浪接到通知,說他姥姥過來時,整個人是懵的。

勤務員看他發呆,只好提高嗓門道:“浪工,你姥姥現在正在門口那邊等你,一起過來的還有你的表弟,以及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同志。”

哇嗚~

最後一句話一出,周圍的人目光立即落在秦浪身上。

婁俊磊不愧是“八公”,用手肘碰了碰秦浪:“浪啊,你怎麽沒跟我說有漂亮女同志過來看你,對方是誰?”

“我不知道。”

秦浪回過神來,腦海裏下意識蹦出阮瑤的模樣,只是他覺得不太可能是她。

兩人才分開幾天,更何況阮瑤回公社要忙訂單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會過來基地?

“你不知道?”婁俊磊顯然不太相信他的話,扭頭又問小劉道,“那位漂亮的女同志姓什麽,該不會是姓阮吧?”

勤務員是個憨厚老實的小夥子,聽到這話吃驚道:“婁工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認識那位女同志嗎?”

這次連婁俊磊也吃驚了:“真的是阮同志嗎?是不是短頭發的?”

小劉點頭:“是短頭發的。”

婁俊磊轉身對秦浪擠眉弄眼:“浪啊,你感動不?阮同志千裏迢迢過來看你,話說你們這才分開幾天啊。”

秦浪一把推開他的大臉,對小劉道:“我這就跟你去。”

石油基地管理嚴格,要是沒有出入證或者工作證件,哪怕是家屬也不能随意進來。

秦浪一走,衆人便七嘴八舌問婁俊磊是怎麽回事,那位漂亮的女同志是不是秦浪的對象。

婁俊磊雖然八卦,卻不會亂說話:“不是不是,是一個認識的女知青。”

沈寒川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來,心裏狂跳如雷。

剛才聽到姓阮的漂亮女同志,他還沒多想,可現在又是短頭發又是女知青,這些信息完全跟阮瑤對上了。

難道是阮瑤過來了?

楊高峰看他呆呆看着婁俊磊,不由奇怪道:“你這是怎麽了?婁工臉上也沒什麽東西。”

沈寒川回過神來:“沒什麽,工作吧。”

應該不是阮瑤。

更何況以阮家的家世,阮瑤不可能認識秦家和顧家的人。

秦浪來到基地門口,遠遠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阮瑤。

她穿着一身綠色軍便裝,陽光暖暖傾斜在她身上,修長的長腿、纖細的腰肢,雪白的肌膚仿佛發光般。

阮瑤擡頭,正好撞上朝他們走過來的秦浪,身上滿是灰塵,但絲毫不掩其俊美,反而多了幾分不羁。

只是想到他六歲還尿床,她“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秦浪不知她在笑什麽,對上她唇紅齒白的笑顏,仿佛有片羽毛輕輕飄落在他的心尖上,帶來一股陌生的酥麻癢意。

顧教授注意到阮瑤的笑容,轉身一看,臉上也跟着揚起了笑容:“小三兒,下個月是你的生日,我們提前來給你慶祝。”

秦岚:“……”這也提前太多了。

小劉聽到顧教授秦□□做小三兒,愣了一下才道:“浪工,你要在這裏簽個名字才能把人帶進}。”

浪工?

這稱呼聽着就很不正經。

阮瑤又忍不住想笑了,唇角往上勾起,比春天盛開的花還要嬌豔明媚,小劉擡頭看到,頓時心跳如雷,差點以為自己得了什麽重病。

秦浪往前一步,不着聲色,恰恰擋住了小劉的目光:“走吧,我帶你們進去。”

顧教授一把拿過顧越澤手裏的點心:“這些是瑤瑤親手給你做的,你自己拿着。”

顧越澤:“……”

感覺自己像個提點心的工具人。

阮瑤:“……”

要不是顧教授一開始說他明天生日,她怎麽會親自去做點心。

現在又是親自做點心,又是親自過來,這樣顯得她很不矜持啊。

秦浪接過袋子打開看了一眼,看到滿滿的甜食,嘴角蕩過一抹淺笑,擡頭卻問道:“沒有豬肉脯?”

阮瑤:“……”

有得吃就很好了,還要什麽豬肉脯!

顧教授聞言,目光犀利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什麽豬肉脯?”

兩人異口同聲到:“沒什麽。”

顧越澤奇怪看着兩人:“怎麽感覺你們兩人怪怪的,你們兩人耳尖怎麽都紅了?”

阮瑤:“……”

秦浪:“……”

顧教授一掌拍在他腦瓜上:“就你話多,回去之前你都給我憋着,不準再說話了。”

顧越澤:QAQ他說錯什麽了?

秦浪帶着人先去跟副所長姜學海請假。

姜學海雖然沒見過顧教授,但他是聽過顧教授的盛名,看到站在顧教授旁邊,他心裏暗自慶幸上次沒把大侄女說出來。

他大侄女雖然也長得很漂亮,可跟眼前這位女同志一比,那就差得遠了。

婁俊磊看秦浪手裏提着兩個袋子,嘿嘿一笑:“我們今天可有口福了,就不知道袋子裏裝的是什麽。”

秦浪耳尖動了動,但沒吭聲。

其他同事還要繼續工作,秦浪等人也不好繼續在這邊,跟姜學海說了一聲便要走人。

就在這時,沈寒川拿着一個測量工具跑出來,突然看到站在秦浪身邊的人時,整個人如同被雷給劈中般,呆了。

膚如凝脂、巧目倩兮,這張臉最近兩個月多次出現在他夢裏,就是化成灰也不會如按錯。

是阮瑤。

看着她跟秦浪有說有笑的樣子,沈寒川只覺心髒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有些疼。

她和秦浪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他們是什麽關系,這樣的笑容她似乎從來沒有對他展露過。

想到妹妹之前寄過來的心,心裏好像有什麽直直往下墜。

兩幫人越走越近,秦浪走過去時和他點了點頭。

阮瑤則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她的注意力在石油基地上。

辦公樓邊上有一個巨大的“叩頭機”,這大家夥是用來抽油用的,像這種機器随處可見。

工職人員住的地方還沒有形成京城那樣的大院規模,有些還保留着幹打壘的房子,可有些新的房子建起來,一棟棟十分整齊。

到了食堂這邊,食堂一邊的牆壁上挂着陳列着家屬們今年勞作的捷報:種地19萬畝,收糧食:3600萬斤,收菜2800萬斤。

顯然今天是個大豐收之年。

看顧越澤在前頭給阮瑤做介紹,顧教授把秦浪拉到一邊,聲音壓低了:“我們這次過來可不是單純來參觀的,瑤瑤在他們公社被人逼婚了。”

秦浪一怔:“什麽逼婚?”

顧教授把事情說了,最後還憤憤不平睜眼說瞎話:“你說張家可惡不可惡?這簡直是舊社會的地主老爺強搶民女,我也想幫她,可是我這不退休了,有心無力,你幾舅舅最近都有任務在身,也不好}打擾他們。”

她可是一早就看上阮瑤做她外孫媳婦,可再喜歡也要尊重人家姑娘的意思,要是有權有勢就可以亂來的話,他們顧家難道不會搶啊,哪裏輪得到他們章家?

“張家是吧?我知道了。”

秦浪眼神掩蓋在長密微垂的眼睫後面,帶着一絲冷酷。

顧教授睨着他的神色:“所以,你打算幫瑤瑤搞定這事情?”

秦浪桃花眼微挑:“這不就是姥姥你的目的嗎?”

千裏迢迢帶人過來,又偷偷把事情告訴他,難道他還能無動于衷?

顧教授笑得一臉舒展:“什麽我的目的,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誰?”

她就知道自己沒看錯,小三兒果然對阮瑤不是沒有感覺的,瞧,這不就是在乎上了。

怕多說反而起反作用,顧教授點到為止。

祖孫兩人回歸隊伍,都是一臉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表情。

**

阮瑤這邊來到基地,徐記者這邊也抵達了公社。

公社的人看到他們開着車過來,一開始還不敢靠近,可當聽到他是來采訪昨天阮瑤被逼婚的事情,這時候阮瑤的好人緣就發揮作用了。

“哎喲記者同志,你來得正好,我們阮副廠長昨天可受委屈了。”

“對啊,你不知道那兩個女人多嚣張,上來就說要讓阮副廠長嫁到他們張家去,阮副廠長不答應,那個年輕的女人上來就要扇人耳光。”

“還有那個老的,說自己老公是主任,她是副主任,大女婿是鐵路部主任,罵阮副廠長不識好歹,還罵她是賤蹄子,總之有多難聽就有多難。”

大家七嘴八舌還原昨天的事情,徐記者一邊詢問一邊做記錄,同事還給發生場所以及衆人拍了照。

離開公社之前,徐記者把信交給溫寶珠。

溫寶珠一臉擔心:“阮瑤她沒事吧?”

徐記者:“暫時沒事,她說讓你們把訂單按照她的安排弄好,她過兩天就回來。”

洪勝男從人群裏走出來:“記者同志,張家昨天還去過我們生産隊,還見過我婆婆,等會兒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去。”

她擔心趙香蘭會見錢眼開說一些對阮瑤不利的話,她得回去看着才行。

徐記者答應了,洪勝男請假後便坐着報社的轎車回了生産隊。

昨天一輛轎車過來,社員們已經津津樂道了一整天,誰知今天又來了一輛。

有人道:“該不會昨天來提親那家人吧?”

趙香蘭臉上笑開了花,旋轉着迎接上去,一句“親家”還沒說出口,就見洪勝男從車裏走了下來。

她呆住了:“老三家的,你怎麽在車上?”

洪勝男看她一臉笑容,臉色一沉道:“我是跟徐記者一起過來的,昨天兩個自稱是張家的女人跑到公社去欺負阮瑤,不僅想逼阮瑤嫁進他們張家,還對阮瑤動手動腳,阮瑤已經去公安局舉報她們了,等會兒徐記者問你話,你可得老實說了。”

以趙香蘭的性子,看到張家又是開轎車過來又是一家當官,她肯定覺得阮瑤能嫁進張家是祖墳冒煙的好事,所以她不得不提前給她敲個警鐘。

趙香蘭吓得蚱蜢一樣跳起來:“舉報?!你該不會在騙人吧?”

其他人同樣驚呆了,他們昨天還以為阮瑤有福氣,能嫁到當官的家庭去,沒想到今天就成這樣了。

直到徐記者下車過來采訪,衆人這才确定洪勝男沒說謊。

趙香蘭心裏覺得特別可惜,多好的一門親事,怎麽就鬧成這樣了?

張家一家子都是當官的,嫁過去當官太太不好嗎?她趙香蘭就是想嫁都沒機會嫁啊。

可再可惜也沒有用,阮瑤都去舉報了,這時候她肯定不能屁股歪。

“啪”的一聲巨響。

趙香蘭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記者同志我跟你說,那兩個娘們簡直是滿口謊言,昨天我問她們阮瑤知不知道要定親的事情,她們說我大侄女知道,還說我大侄女跟那個男的兩情相悅,我呸。”

“我大侄女天天不是在生産隊就是在公社,哪有時間去談對象,還有她們兩人可嚣張了,一來就跟以前的皇太後一樣……”

趙香蘭噼裏啪啦加油添醋張笑翠兩母女昨天的事情描述出來,記不起來的小馬糖就在旁邊提醒她。

徐記者一下子就發現了小馬糖,蹲下去問他幾個問題,誰知道小馬糖一高興,就把昨天張笑翠兩母女做的事情說的話全部演了一遍。

衆人再次吃驚了,小馬糖這小孩子什麽時候這麽厲害的,演得可老像了。

徐記者表面嚴肅,內心如打雞血,采訪完後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當即就坐車回縣城。

報社主編看了采訪素材後,也是激動得如打雞血:“今天就是加班熬夜,也必須把文章給我寫出來,上頭最近正在整頓風氣,這新聞緊跟組織政策,而且還不是小兵小将,這可是一只大耗子,十分有代表意義,一定要放在最好的版面,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好。”

**

阮瑤和顧教授一行人在石油基地用了午餐,然後就準備回去了。

不僅秦浪忙,阮瑤和顧越澤也都有工作在身,自然不能在基地久留。

秦浪看車一駛出基地,他掉頭就往電話室去,然後一個電話打到京城}。

秦正陽接到他的電話很是意外:“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嗎?你這小子居然也會打電話給我?”

秦浪眼睫微垂着:“二叔,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他二叔的職位雖然管不到塔拉圖這邊的事情,但他記得他有個戰友正好在塔拉圖當書記。

秦正陽啧了一聲:“我說呢,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是有事情要我幫忙,說吧,什麽事情,不過我可不一定會答應你。”

秦浪把事情和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秦正陽聽完劍眉一挑一針見血問道:“這位女同志跟你是什麽關系,你這麽關心人家?”

秦浪:“這女同志放棄在京城當工人的工作,主動報名來邊疆支援祖國建設,又在火車上抓了間諜,我不過是路見不平,不想看到一個好同志受到迫害。”

秦正陽:“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不過這事我算是答應你了,回頭有空你多給你爸打電話,兩父子哪裏那麽多的隔夜仇。”

秦浪臉色淡了下去:“我知道了,謝謝二叔。”

過了兩天,報社終于把新聞發出來了,就登在最好最大的版面,标題十分震驚人眼球——

“新社會版的強搶民女?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文章沒有藏着掖着,把張笑翠和張母兩人的名字光明正大寫出來,還包括了兩人的單位名稱,年紀性別,全部信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認識她們的人都不會搞錯。

張笑翠在縣城衛生部門當個幹事,雖然不是什麽領導,但因為她丈夫的原因,單位很多人都很讨好她。

可今天她一來上班,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單位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等她走過去又對着她指指點點。

張笑翠被看得莫名其妙,心情也跟着煩躁起來。

來到辦公室,她問另外一個年輕幹事道:“小胡,你知道單位發生什麽事了嗎?怎麽我過來好多人都在看我?”

小胡眼神躲閃:“我、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聽人說部長發了好大的脾氣,只怕張笑翠兇多吉少了。

張笑翠腦子突然靈感一閃,該不會是領導想給她升職吧?

她在衛生部門也幹了好些年頭了,只是張家的人脈都在鎮上那邊,使不到縣城這邊來,可自從她丈夫所在的鐵路部門變成重點部門後,單位裏的人對她的态度明顯跟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她上司跟她暗示過一回,說等年底了會推薦她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

正想着,部長的秘書就過來叫她,讓她過去部長辦公室一趟。

張笑翠以為被自己猜中了,臉上的笑容更加藏不住了,她拿出抽屜的鏡子照了照,然後扭着腰肢往部長辦公室}。

“方部長,您叫我有什麽事情嗎?”

方部長黑着臉,二話不說,把報紙摔在她臉上:“看你幹的好事!”

張笑翠被砸懵了,心一抖,顫抖着手撿起報紙一看,頓時氣得渾身哆嗦。

“方部長,這是無中生有,這是污蔑造謠!我跟我母親根本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那天她和母親坐車去公安局守株待兔,可等了大半天都沒有等到阮瑤的身影,公安局也說她們沒有過來報案,她還以為她們這是害怕了,之前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被當衆踢了一腳,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阮瑤,只是她坐的車是鐵路部門的,必須當天還回去,所以她當天就回縣城了。

來日方長,她總有辦法治那個賤蹄子。

誰知道她還沒出手,這賤蹄子就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瞧這報紙說的是什麽,簡直把她們兩母女跟黃世仁畫上等號了。

這報紙那麽多人看到,讓她以後還怎麽做人?

張笑翠弄死阮瑤的心都有。

方部長黑着臉道:“這話你跟我說沒用,你去跟紀委和監察的人說吧,他們正在辦公室那邊等你。”

紀委!

監察!

張笑翠感覺有兩道雷在頭上劈下來,眼前一黑暈死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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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張笑翠:完蛋了

吃錯東西了,肚子痛了一個晚上,實在很抱歉,這章發88個紅包補償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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