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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放松了,尾巴一搖一搖的。黑衣男子試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尾巴,吳情縱被人順毛覺得很舒适,滿足地閉上眼——話說不知道吳情衡和那兩個二貨怎麽樣了呢……

話說一見天在經歷了一場浩劫後,天空終于又亮了起來,卻寂靜得讓人恐懼。當吳情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一雙哭着的紅彤彤的眼,随後是毛茸茸的長耳朵,然後又看到一旁色彩斑斓的鹦鹉,靜靜的立在地上,像個标本。見吳情衡睜開了眼,動了一下腦袋,恭敬道:“太子。”

“嗯?”吳情衡模模糊糊的,記憶漸漸地拼接起來,他張了張嘴,一臉詫異的表情,“我怎麽……”

鹦鹉目光深遠地望着遠方,它這副模樣本身有些可笑,一只色彩斑斓的矮矮小小的鳥兒,怎麽也深遠不出來什麽,夕陽斜斜地照在它身上,卻也徒增一層落寞:“太子,吳情縱死了,追兵也走了。”

吳情衡驚了:“什麽?”

鹦鹉蹭了蹭爪子,回頭瞟了他一眼:“太子,我和雪兔就不送您了。狐宮那邊事務繁忙,您還是莫在此處耽擱太久。”

吳情衡怔了怔:“你……什麽意思?”吳情衡突然間憤怒,猛地拍了一下地板,卻因為體力終還是不支,整個身體又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語氣有些絕望,“你懷疑我是故意的?”

鹦鹉沒有應答,爪子踹了踹一旁捂着眼睛哭泣的兔子,然後一晃一晃地走出了床底。

吳情衡呵呵笑了一下——

他知道,沒人會相信他。

這世上最無條件相信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趴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扯着嘴角苦笑——是啊,誰信呢,明明都是皇子,自己的地位從小跟吳情縱是天壤之別,可這個弟弟還是那麽信任他、崇拜他、喜歡他,在關系錯綜複雜明争暗鬥的皇室裏,是自己唯一的溫暖。

随後他跌跌撞撞站了起來,殘陽如血,風吹動着窗簾布,兔子和鹦鹉站在角落,看着被吹動碎落一地的電腦、電話、麥克風、臺燈、原木小書架、游戲手辦、微博上打廣告的面膜、薰衣草娃娃,這就是吳情衡這麽多年來一絲一絲慢慢積累的小小樂趣,就是這些東西讓他滿足而幸福,一點也不覺得被軟禁有什麽不好,有什麽值得責備父親和兄長的地方。

吳情衡握緊了手中的鱗片,看着地上那件空蕩蕩的金色袍子,嘆了口氣,突然,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吳情衡愣了一下,接起電話,聲音嘶啞:“喂?”

“吳先生,你的快遞到了,我放小區門口保安那裏啦!”

吳情衡的聲音止不住的哽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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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吳情衡走後,鹦鹉晃晃蕩蕩走到了手機旁邊,踹了手機一腳:“不愧是諾基亞的,這樣都沒壞。”然後又回頭尖着嗓子沖兔子吼道:“別哭了!修窗戶!把地上打掃幹淨!然後上網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兔子長長的耳朵動了動,毛茸茸的爪子本來揉着眼睛,這會兒愣在原處:“買……為什麽還要買?”

“那不是有魔的血統嗎,他不會死的……不會的。”鹦鹉喃喃道,“我們快把東西收拾好,不然他回來肯定要說我們怎麽那麽沒用了……”

兔子忍着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 5 章

當吳情縱跟着救命恩人走到恩人的家門口的時候,吳情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這裏的地段屬于鬧中取靜的,外面是繁華的街道,不過再開車幾分鐘,就繞到小區門口,小區裏面都是獨棟的別墅!

吳情縱本來就沒見過什麽世面,在狐王宮他也只有和其他幾個皇子一起住的宮殿,而在一見天他更是只有二室一廳的公寓——這裏可是別墅啊!還在這麽好地段!小區門口的警衛站得筆直筆直的,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保安!

吳情縱扭頭閃着星星眼搖着尾巴看着恩人:土豪,和我做朋友吧!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陽光并不強烈,但好歹感覺整個世界又光亮了起來。

而救命恩人剛剛在車庫停好車,領着小提琴盒子抱着吳情縱從車庫走出來的時候,對面的別墅就走出了一個貌美的年輕女子,妝容精致卻又不大明顯,手上拿着一個水壺,沖男人笑道:“齊先生剛回來?”

男人點了點頭,而吳情縱則好奇地瞪大眼睛打量着對面的那個女人——哦,長得還不錯,就是感覺笑容怎麽就有點假呢。

女子把耳畔的發絲別到耳後,動作甚是撩人,彎下腰給院子裏的花朵澆花,驚喜地看着男人手中的小動物:“齊先生喜歡養狐貍?呵呵,我也很喜歡花花草草小動物這些的,總覺得這些生靈會讓人心情變好呢。”

吳情縱無語地看着她手中傾斜的水壺——大姐你是剛睡醒嗎,剛剛下過一場雨不知道?還給花澆水,你的花哭給你看信不信?

男人皺了皺眉毛,內心在糾結——其實自己是不喜歡養狐貍的,只是這次在路上,看到這只狐貍被欺負,順手救了;然後其實也沒打算帶回來養的,只是這只狐貍的表情太可憐,才臨時決定帶回來的……嘛,這樣解釋似乎太長了,好累的樣子,男人的眼神有些放空,而久久等不到回答的女人有些尴尬,摸了摸吳情縱的腦袋,呵呵笑了一下:“好可愛呀。”然後轉身繼續澆花。

既然對方似乎也沒有想知道答案自己似乎也可以不用回答了呢,男人這麽想着,于是點了點頭,默默地往自己家門走去。

而身後的女人在暗暗咬牙:哼!長得帥了不起啊,有錢了不起啊!這麽拽!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樣的冷漠的男人勾搭到手後才不容易出軌,到時候任憑莺莺燕燕往他身邊湊,他估計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女人心中有些得意,似乎覺得齊河已是囊中之物,哼着歌兒扭着回頭又進了自己的房子。

而被女人摸了腦袋的吳情縱感覺自己腦袋上染上了一股子香水味,他晃了晃腦袋,而那個名叫齊河的男子不知道他的心思,以為是到了陌生環境的不适應的焦躁,摸了摸他的頭:“沒事了,我們到家了。”

吳情縱聽到“家”這個字,覺得好舒坦,這麽多年,他總算有個家了。

他期待着看着齊河手上的鑰匙旋轉開房門,推開那個嶄新的世界。

齊河的家裏很簡潔幹淨,客廳很大,一臺大屏幕的液晶電視挂在牆上,一張大大的皮質的沙發,前面是玻璃的茶幾;一邊是落地窗,外面是花園和游泳池,而另一邊有旋轉的棕色木質樓梯,通往二樓;房間采光良好,吳情縱從齊河身上蹦了下來,純木的地板觸感很好,一點都不涼;吳情縱喜悅地回頭看着齊河,齊河的表情愣了愣:“你……很開心?在笑?”

吳情縱樂呵呵地點了點頭。

齊河的表情有些詫異:“你聽得懂?”

嘎?……吳情縱沒想到自己得意忘形到這種地步,拼命搖了搖頭。

……這下說吳情縱聽不懂齊河都不信了。他抓起吳情縱的前爪,看着他的眼睛——吳情縱坦然地把爪子放在齊河的掌心,一臉真誠地看着他,我沒有騙你!尊的!我就是一只狐貍啊狐貍!

齊河盯着吳情縱看了幾秒,齊河的眼睛極其好看,看得吳情縱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還好臉上毛多齊河看不到吳情縱的臉紅,齊河的眼婕緩慢地眨了幾秒,而吳情縱則努力睜大眼睛作無辜賣萌樣——他現在最害怕的事情是這個來頭不明的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會把自己丢出去?還是吃掉?他作為九尾狐皇子,他的精元據說有相當大的進補功效,想來比之鹿鞭也不遜色——咦似乎又哪裏不對?

而齊河看着吳情縱一眼,扯了扯它的耳朵,吳情縱耳朵微微疼了一下,唧唧叫了兩聲,然後拿爪子去撓齊河的手——怎麽動手動腳的!粗魯!不想跟你玩了!哼!o( ̄ヘ ̄o#) !

齊河微微有些嚴肅的表情放得溫和了一些,雖然在他的臉上就是從百分之百冷凍到百分之九十八冷凍的區別,但敏銳的吳情縱還是察覺到了危機過去的感覺,他友好地拿着腦袋蹭了蹭齊河的掌心以示友好,而齊河輕聲細語自言自語道:“也是,如果是狐妖怎麽會任由那些人那麽欺負。而且……”齊河溫和地摸了摸吳情縱的腦袋,“長得那麽醜。”

(╯‵□′)╯︵┻━┻!靠老子不過就大衆臉了一點怎麽就醜了!我的這身皮囊除了留一手誰都可以給我打七十分以上!更別提老子本來那身酷炫狂霸拽的雪白九尾真身!

吳情縱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切”,把爪子滑到了地上,抓了抓地上的地毯,回頭不屑地看了齊河一眼:二貨,老子的房間在哪裏?

齊河摸了摸鼻尖,剛剛那種被眼神鄙視的感覺一定是錯覺吧?不過剛剛自己說的也是事實啊,想想“吾乃縱情”上傳的那張漂亮高傲的雪狐照片,也不知道是在哪裏買的寵物,那一雙魅惑的眼,齊河心想,那種才該是真真攝人心魂的狐妖呢。

齊河一把抱起吳情縱,拎着他就往浴室走:“小雪球,我們洗澡去。”

……啥?小雪球!這是多麽惡趣味的一個主人!這麽娘的名字怎麽想出來的,而且老子明明是黃毛啊黃毛!你是色盲嗎!吳情縱回頭沖齊河吱吱叫了兩聲以示抗議,而齊河摸了摸他的耳根,唔,好吧,這樣被撫摸着好舒服——吳情縱惬意地眯上眼睛,而齊河聲音微微有些開心:“我知道,你也喜歡這個名字吧,小雪球?”

嘎?喜歡?吳情縱睜開眼仰頭望着齊河——這人的察言觀色能力是負的嗎?而吳情縱擡頭的時候,看到齊河一直冷冰冰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不明顯,但他的嘴角确實是揚着的,眼婕微微眯着,陽光落在上面跳舞一樣,眼睛看着他,閃爍着溫柔的光——好吧,吳情縱又軟噠噠地把耳朵和腦袋耷拉在了齊河的手臂上,算了,你是主人,你說小雪球就小雪球吧,誰叫我寄人籬下啊。

第 6 章

而到了浴室,抱着吳情縱的齊河看着自己東西不多的洗手臺有些糾結——到底用什麽給吳情縱洗毛比較好?沐浴露,不過小雪球身上都是毛茸茸的,似乎用洗發水更好呢……齊河手中的吳情縱東張西望,齊河的浴室比較大,一邊是寬大的鏡子和幹淨整潔的洗手臺,對面的浴缸比一般浴缸大一倍多,簡直就是個小游泳池,而浴缸另外一邊是單獨的花灑淋浴式隔間。而齊河猶豫了片刻,開始開了浴缸一旁的水龍頭,嘩嘩的水流聲回蕩在浴室,而霧氣漸漸上升,吳情縱有些興奮——小時候,他很喜歡偷偷溜到狐王宮後面的溫泉去玩,那水也奇怪,不管是一片樹葉還是一塊石頭,都不會沉下去,所以吳情縱常常化成一團雪球在水裏面滾來滾去。

有一日東海龍族王子晁風跟着龍王過來正好瞅着吳情縱在溫泉中打滾的樣子——那時候龍族王子還是個剛掉了牙的毛娃娃,說話漏風,口齒不清,因着對水天生的敏銳感應在天上就看到了那處熱氣冉冉升起的地方,艾瑪,好大一口熱騰騰的鍋!圓滾滾的手指往地上一指:“付昂,湯圓萬只!栽跟!”(父王,湯圓丸子!在滾!)

一旁陪同的大臣冷汗津津,以為是什麽意外,自古龍族就高貴近神,得罪不得,結果定神一看,可不是那個讓長老院傷夠腦筋的吳情縱!本就有半魔血統,偏生得無一絲魔像,當日又礙于是皇子沒有處死,怎麽就是那麽多事!

看一個人不順眼做什麽都是不順眼的,那大臣本就是保守派,這日便将此事添油加醋地給長老院參了一本,從此吳情縱就有了限足令,非特殊情況,不得出狐王宮。

回想起那段黑歷史,吳情縱就覺得真是人艱不拆,說多了都是淚……後來晁風因着好奇那麽大的一口鍋和那麽大的湯圓,一直往狐王宮跑着玩,一來二去,就算再怎麽攔,幾個老骨頭的臣子終是擋不住風一般的男子,晁風終是找到了自己的玩伴。

而當吳情縱跟晁風熟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他揍了一頓——讓你說我湯圓丸子!讓你害我禁足!讓你害得那溫泉旁邊養了只大蛇來看守!

那時候晁風的門牙已經冒出了個尖尖,一咧嘴就顯得特別喜感,會惹來宮女的調笑聲,礙于身為龍皇子的自尊心,晁風被揍的時候都是捂着嘴巴“哎喲別肘我了,栽肘我歡臉了啊!”(哎喲別揍我了,再揍我翻臉了啊!)

小時候晁風不知道什麽叫半魔半妖,也不知道什麽叫私生子,也不知道什麽叫諱莫如深。他為自己找到一個可以一起上樹摘果子的小夥伴而高興,那時候兩人想吃櫻桃,可是狐王宮沒有,吳情縱又出不去,晁風就去偷了些櫻桃果子,偷偷地在狐王宮外的更高的山上埋了一排,然後又化成龍形在種着那篇果實的天上繞了一圈,吼了一聲,雲都震了三震,金色的鱗片閃着耀眼的光,随後沖了回來,往下一栽,化作一個有些嬰兒肥的少年模樣,興奮地比手畫腳,跟吳情縱講:“你剛看到我打圈的地方麽,就是哪裏!那處地勢高,你們這牆擋不住的,雖然你出不去,但這樹可以長很高很高,以後你在狐王宮裏面就可以看到紅彤彤的果子!我給你摘回來我們一起吃!”

吳情縱似乎已經能夠看到那一排鮮紅的果子誘人地搖曳的場景,用力地點了點頭。

妖界不比人間,凡人壽命匆匆一瞬,幾十百年就眨把眼的功夫,渾渾噩噩地從哭着來,又哭着去了;凡間的樹木也拔得特別快,像要等不及似的,就等着在人身邊搖曳:我很快就成熟啦,你看我的果子長得多麽好看!

而妖界的樹木要長個幾十年,說起來也不過沒多少光景,等到吳情縱個子也拔高了些,在自己空蕩蕩的小院子裏望着圍牆外的遠處那拔高的樹枝,承蒙龍王一直的雨水澆灌靈力培植,終是高挑得遠遠就能看見了。

只是等到挂滿了紅彤彤的果子的時候,晁風已經不來了。

吳情縱對于外部的信息是一概不知情的,後來吳情縱閑來無事看經濟學,發現這叫“信息不對稱”,別人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可他卻不知道別人的。

而這樣似乎也有個好處,吳情縱就在那猜:許是晁風被送到哪裏拜師了,他的師父很嚴厲,不讓他出門;許是晁風的家族也有個嚴肅讨人嫌的長老院,給晁風下了限足令;許是晁風發現了比九尾狐更漂亮的狐貍,哦,這個不可能,怎麽可能有狐貍會比九尾狐更漂亮。

直到吳情縱一日在院子裏打盹,一陣風把他吹醒了,只是他也懶得睜眼,于是無意間聽到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鬟閑聊:“哎,東海皇子好久沒來了。”

“什麽沒來呀?哈,人家可是東海王的真真太子,以前不過是不懂事,來我們這冷宮一樣的地兒找這個燙手山芋玩兒。就前幾天晁風大人也來了呢,不過拜見過了父王,直接就奔大皇子那處去了,閑聊了許久,才懶得繞到這路上青苔都長毛了的地兒。”

“哎,”另一個丫鬟唉聲嘆氣,“也是我倆不懂讨好管事兒,怎麽偏生就來伺候這個皇子……如果是伺候大皇子多好,想來見的客人多,打賞也多……”

“你這話打住,萬萬不可被大皇子聽到,大皇子宅心仁厚,聽到你這麽說自己的弟弟,指不準就讓你去領個二十冰淩鞭受着,保準你再好的修為也掉一層皮。”

在院子的石凳上,吳情縱靜靜地躺着,一直沒有睜眼,喬木葉落在了臉上,也沒動一下,像是真正睡着了一般。

此刻吳情縱在齊河的手中,伸長着脖子長着爪子,努力往浴缸那一處蹭,而齊河的手環着他的腹部,道:“不急,讓我試試水溫。”随後齊河抽出一只手碰了碰水面,水溫正好适合,方才松開手,而吳情縱眼睛發亮,口水都快掉了下來,噗通一聲往水裏一跳——

咕嚕嚕——吳情縱整個狐往下沉,他爪子撲騰了一下,感覺完全沒有着力點,又是咕嚕嚕一下,他感覺水蔓延進了自己的嘴巴鼻子眼睛,毛還都濕漉漉地黏在眼睛上,啥都看不見——

吳情縱忘了這不是狐王宮後面那個天賦異禀的溫泉。

他也忘了作為一只九尾狐,他是不會游泳的。

第 7 章

水接連不斷地蔓延進吳情縱的口腔、鼻子和眼睛,他的爪子不斷撲騰着,覺得上天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要在“游泳”這一項技能上加滿點。

好在只是幾秒,吳情縱立刻就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只是鼻腔裏還有殘留的水珠,讓他接連不斷地打噴嚏,作為一只禮儀良好的狐皇子,吳情縱還用爪子捂着自己的鼻子以免碰到對方身上,于是齊河就看着手中捧着的濕漉漉的小狐貍身子歪着一副“艾瑪終于回過神來了”的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斯斯文文地用爪子抓住鼻子,眯着眼睛,不住地打噴嚏。

齊河心中頓時覺得柔軟了許多,又抓過一旁的白色毛巾,也不在乎吳情縱身上本來的泥巴還未洗幹淨,先把吳情縱身上擦了擦,然後再用另一條毛巾把他包起來,放在一旁的洗手臺上,然後彎腰拔了浴室的塞子,把水放到了只有三分之一的高度,随後再把小狐貍抱了過來,放了進去,吳情縱打從心底浮現了一種悲哀感——媽蛋他現在的身高還不到一個浴缸的一半……

齊河途中還掏出手機來百度了一下,随後就摸着下巴在那邊沉默地打量着吳情縱,看得縮在浴缸角落的吳情縱毛骨悚然,驚恐地跟着齊河大眼對小眼,如果不是因為毛都濕了的話恐怕早一根根地立起來了——不會吧?難道自己身上有那種遇到水就會顯示出的神秘九尾狐族紋身?然後神通廣大的互聯網告訴主人了?自己是穿越到武俠世界了麽?

其實齊河剛剛是在百度到底是給小雪球用沐浴露好還是洗發水好,而他發現網上的建議都是說拿專門給寵物洗澡的沐浴露洗——說是人的皮膚表層有十二層,而寵物的才二到五層,且人的皮膚為弱酸性,而寵物的大多為中性。但他家又沒有寵物專用的沐浴露,雖然現在出去買也只要二十幾分鐘,只是此刻吳情縱的毛已經沾濕了,就那麽把它一只泡在水裏,又似乎容易感冒。

齊河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始用清水往小雪球身上澆,然後輕輕地用手順它的毛,洗掉小雪球身上的灰塵。

吳情縱一下下被齊河撫摸着,開頭有點不自在,後來又覺得反正現在自己是只地地道道的小狐貍也沒什麽,這種被洗澡的事情天知地知自己知道,他只要不說就行了。只是吳情縱有點感慨,果然書上說得對,有錢人都是摳門摳出來的,這個小氣鬼竟然連沐浴露都不舍得給他用。

等到給吳情縱洗完,齊河又把吳情縱從浴缸裏抱了起來,突然又糾結了——家裏沒有吹風機。

齊河看着被白色毛巾裹着的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雪球,想了想,把小狐貍抱回了客廳,放在玻璃的茶幾上,然後放了四個青花瓷瓶在茶幾的桌角,把吳情縱圍在當中,随後手指輕輕一點,“噗通”一聲,四個瓶子裏嗖地燃起三尺高的火焰,吳情縱頓時覺得身上熱騰騰的,很暖和,但又沒有灼熱感,吳情縱目瞪口呆地轉了一個圈,覺得這個場景實在太詭異了,莫不是齊河是那個喜歡***的邪教的首領吧?吳情縱走到茶幾的邊緣,便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隐形的力量把他彈了回來——這股力量他很熟悉,因為他的大半人生都受到這種力量的限制——是結界。

吳情縱一下子心情不好了,退回到了溫度最适宜的茶幾的正中央,“啊嗚”一聲趴在了桌子上,耳朵和尾巴都無力地耷拉着。

其實齊河這是手動制作了一個寵物烘幹機,結界也是為了防止小雪球身上的水還沒幹就亂跑。齊河看着小雪球觸碰到了結界然後就無精打采的樣子,想了想,從沙發上拿起遙控板,打開電視,然後在有線電視臺裏選擇了一個常年播放喜羊羊與灰太狼的臺,随後摸了摸吳情縱的腦袋,道:“我出去一會兒。”想想,順手把遙控器放在桌子上,“這個節目不喜歡的話你可以換臺——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個。”

吳情縱回頭看了自己這個主人一眼:主人你怎麽那麽逗啊,你憑啥覺得一只狐貍會換臺!退一萬步說,你如果看出來我這只狐貍獨一無二天賦秉異,那你為啥會覺得我喜歡看喜羊羊!

只是當齊河轉身出了門,吳情縱還是轉身跳到了遙控板上,一個個按換臺——某個臺又在放國産家庭倫理劇,吳情縱突然想起自己那些在一見天的日子,自己抱着抱枕窩在沙發上,而身邊那只傻兔子趴着把遙控器死死地壓着不讓換臺:“女主的小姑子怎麽那麽讨厭!嘤嘤嘤女主好可憐,婆婆一家商議着欺負她……為啥要換臺,這是我今年看的最好看最真實的電視劇!”

而鹦鹉站在沙發靠背上負責吐槽:“最真實?你是代入感多強啊二貨,女主包子,婆家極品,這種糟心的片子有什麽好看的?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以後你找的母兔子她娘也要你有三個窩才讓她女兒跟你交|配……”

“你才交|配!你們全家都交|配!”

……

那些日子簡單而平靜,平凡而快樂,除了吳情縱時常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像肚子裏沒有食物一樣,心上沒有什麽記挂的東西之外,沒有什麽不好的。

吳情縱感到自己身上的毛似乎漸漸都蓬松了起來,溫和的溫度讓他昏昏欲睡,他歪着腦袋想,自己死了一次,現在遇到一個雖然有些二、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的、還神叨叨的主人,好在看起來——這個主人暫時似乎并不打算抛棄他。

就是以後抛棄他,也沒有關系,吳情縱想,他活的上一世,已經經歷過太多次被抛棄了,被自己的母親抛棄,被九尾狐族抛棄,被夥伴抛棄,被父王抛棄……最後,甚至連自己也抛棄了自己。

這些都不是什麽大事,吳情縱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選擇,若是日後這個叫齊河的臉上常年沒有表情的人不要他了,吳情縱也不會怪他,畢竟在這個寒冷冬雨的陌生世界,是他猶如天神從天而降,救了自己的小命,甚至還給了自己一個家。

吳情縱這一覺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折騰得太累了,昏昏地睡着了,也未做夢。而吳情縱是被門鈴不斷的“叮咚叮咚”聲吵醒的。

他模模糊糊地醒過來,花了十幾秒确認了自己的所在地和現在的狀況——原來已經不是一見天了啊,然後望向已經夜色侵襲的窗外,疑惑地想,是齊河回來了?不對啊,齊河應該有帶鑰匙吧,不然他還指望一只狐貍跑去給他開門?

“齊河你開門吶,我這次真不是來找你借錢的,就是有點小事求幫忙,真的是小事……”門外的人不按門鈴改為敲門了,咚咚咚的,還一邊大聲嚷嚷,吳情縱發現身邊青花瓷瓶上的火焰已經熄了,他站了起來,試探地往前走了幾步,伸出爪子碰了碰空氣想感受一下結界的位置,卻發現結界也被撤了,他伸爪的力量還沒收回來,就“噗通”一下就從茶幾上咕嚕嚕滾到了地毯上,門外的人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敲門敲得更加起勁了:“齊河你別這樣!有什麽事情我們還是見面說!我進來了啊!”

于是下一秒仰着頭躺在地上的吳情縱就看到一張眉清目秀倒着的笑嘻嘻的臉,然後他用背一頂,翻了個身子,然後看到了那個人的腳——哦買噶登!不對!沒得腳!只有一雙空蕩蕩的鞋子,上面的褲腳一晃一晃的。

吳情縱仰頭往上去,看見那張笑嘻嘻的臉彎下腰湊近自己,吳情縱忙捂臉:嘤嘤嘤好可怕!第一次看見活着的鬼!……哦這說法似乎有哪裏不對……

“嘛,齊河那家夥竟然也會養寵物?竟然也是只狐貍……看來是被吾乃縱情的那條微博刺激到了嘛,”來者自來熟地往沙發上一坐,懶洋洋地一靠,斜撇了地上的吳情縱一眼,“不過這只狐貍也太醜了點。”

剛聽到“吾乃縱情”四個字讓吳情縱豎起了耳朵,心中咯噔一下,讓他睜開了眼睛偷偷從爪子縫裏打量來着這個模樣年輕的少年,直到聽到最後一句吳情縱爪子嗖地放了下來——你全家都醜!果然跟那齊河是一夥的!老子怎麽醜了!黃毛狐貍不都這樣嗎,你們的審美觀是在同一個垃圾場撿回來的嗎!

第 8 章

來者特別的自來熟,還順手拿走了桌上的遙控器,噼裏啪啦随手一按,換到了某個相親節目的頻道,還對臺上的女嘉賓評頭論足:“這個,難看。”“這個,一看就是胸大無腦,沒氣質。”“哎喲喂這個還不錯……她怎麽就看上那個挫男了,沒眼光。”……

吳情縱前爪後爪并用,氣鼓鼓地爬上茶幾,瞪着那個鬼魂。那個年紀輕輕的鬼魂長得倒是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若是在外面,估計沒人知道他會這樣侃侃而談,自娛自樂,眼高手低——吳情縱屁股挪了挪,挪到茶幾正中央,站了起來,那個鬼魂皺了皺眉頭:“小狐貍,你擋到我了,坐下。”

吳情縱哼唧了一聲,想,就不讓,你有本事咬我呀?

那個鬼魂伸出手,“啪”地一聲,吳情縱咕嚕嚕又摔地上了。

茶幾比較矮,地上又有地板,所以倒是不疼,但是作為一個狐族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吳情縱唧唧地想撲上去咬一口,鬼魂卻“噌”一下,懸浮在半空中,吳情縱蹦了蹦,夠不着;他又再努力想多往上蹦一下,卻“撲騰”一下又摔了。

吳情縱摔倒的時候還聽到那股有些虛無的哈哈哈的笑聲,吳情縱咬牙,甩了甩尾巴,撲騰幹脆坐了下來,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先不跟這個游魂計較。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吳情縱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蹭蹭蹭往門外跑去,終于看到了那張冷淡此刻卻顯得格外親切的臉,委委屈屈地爪子一指沙發——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齊河低頭看了小狐貍一眼,又扭頭看見了沙發上懸浮的“人”,眉頭似乎微微皺了皺一下,卻還是沒說什麽,低頭換了鞋子,把鑰匙往桌子上一扔,抱起小狐貍,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吳情縱在齊河的懷裏沖那個鬼呲牙咧嘴,那個鬼伸出手摸了一下吳情縱的腦袋,伴随着一陣冰冷的氣息,讓吳情縱感覺很不舒服,吳情縱死命搖頭躲開他的觸摸,那個鬼笑道:“哎喲小狐貍脾氣還挺壞。”

齊河終于開了口:“幹什麽呢。別碰小雪球。”

“小雪球?這只狐貍?”吳情縱發現鬼的表情還是挺生動豐富的,那只鬼盯着吳情縱,秀氣的臉一臉嫌棄,“這麽小言的名字,你惡不惡心鬼啊。”

齊河擡頭看了他一眼,吳情縱感覺就眨巴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咦?人不見了?

吳情縱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齊河一眼:不會吧,這麽就把那個鬼滅了?鬼的存在實質就是魂魄,齊河這樣讓那只鬼滅了的話,可能就是灰飛煙滅了,沒想到齊河那麽可怕……

吳情縱胡思亂想沒幾秒,就聽見窗外啪啪啪的聲音,他耳朵抖了抖,轉過頭去,就見那只鬼趴在玻璃窗上,臉貼着玻璃,樣子有些喜感:“齊河!我錯了!我這次是真有事!放我進去啊!我不亂說話了!”

現在終于輪到吳情縱一臉嫌棄的表情了,小狐貍哼唧了一聲,腦袋一歪,在齊河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着頭懶洋洋地看着窗外,眼神極盡高貴冷豔,嘿,叫你丫得瑟。

而吳情縱沒有注意到齊河低頭看了吳情縱一眼,又看了眼窗外那只鬼所在的方位,眼中似乎動了動。

片刻後,那只鬧騰的鬼終于進了房間,吳情縱用尾巴圍着自己,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看着兩人交談。

“羅又,有什麽事?”

那只叫羅又的鬼摸了摸鼻子,谄笑道:“其實也沒啥事情,我前段時間不是去了南海一趟嘛,那邊的海域裏東西真不錯,我跟那邊的龍王讨了點珍珠……”羅又随後從袋子裏掏一個盒子,打開一看,便透出一股柔和的光,幾顆珍珠珠圓玉潤,吳情縱一下子來了精神,頭也往前探了探,那幾顆珍珠又圓又亮,圓滾滾的好看得很——他還記得以前狐王宮裏那些妃子們,就很喜歡這個,那時候自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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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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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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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