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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一臉迷茫,“幹冰和酒精混合後,幹冰的升華會迅速降溫幹冰周圍溫度,這個過程中由于溫度低,一定程度會使酒精的揮發過程變慢。幹冰周圍的溫度是-78度左右,凍不死你們。”

兔子眨巴着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吳情縱智商比他稍微高個0.5,反應過來了:“……幹冰?”吳情縱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等到他看着那個白霧圈漸漸地變淡而消失,只剩下中間一圈隐隐約約的更深的黑色,他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那他開頭放在哪裏的?”

“乘人不注意的時候放在地上的吧。”鹦鹉君看了看地上零散的酒水,都是剛陸五行噴得離幹冰太遠的,一時半會兒并沒有蒸發完。

“……真是神棍啊。”吳情縱擔憂地看着地上昏迷的齊河,他安靜地閉着眼睛,纖長的眼婕顯得有些秀氣,皮膚柔白,整個人少了平日沉默的氣場,顯得脆弱無害,“齊河……他不會有事吧?”

“怎麽會有事,他可是神棍的師叔。”

兔子癟了癟嘴巴:“我還以為是陰氣的冷呢,騙子最讨厭了。”

狐貍&鹦鹉:“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兔子哼了一聲,也覺得無趣了,往後退了幾步,只是剛剛靠得近了有些冷,還是身上有毛茸茸的毛的時候好啊,多暖和,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狐貍伸手想挽留住引魂燈:“等等——”

然後伴随着那個噴嚏,那個引魂燈熄滅了。

第 26 章

三人面面相窺。兔子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眼紅紅的,泫然若泣樣,委委屈屈地回頭看着鹦鹉和狐貍。鹦鹉君見他這幅模樣,也不訓他了,怕一說他兔子就會哭,鹦鹉君道:“沒關系啦,哈哈,陸五行那家夥連圓圈都是瞎話的,說不準這個燈也是瞎點的呢哈哈哈。”

吳情縱此刻卻覺得有些害怕,他是九尾狐,自然是知道一些傳說故事的。晁風以前來看他的時候,就給他講過一個故事,說是有個人救了龍皇子,然後那個人說想去地宮玩,那龍皇子就送了他一顆避水珠和引路燈。那個人後來卻被人騙了,把引路燈賣給了別人,只留着避水珠。最後他順利地下了水,卻找不到龍宮,也找不到出口,最終是被蝦兵蟹将發現又把他帶出來的。

吳情縱回頭看了眼熄滅的燈,對鹦鹉道:“剛剛陸五行是拿什麽點的?能再點燃麽?”

鹦鹉跳過去,把陸五行脫下的道袍翻了翻——然後掏出一個ZIPPO來:“這個?還是二戰紀念版,土豪啊。”

鹦鹉把ZIPPO遞給兔子,兔子想着要将功補過,手抖着,終是把引魂燈點燃了。看着那紫色的火焰又開始跳躍,三只俱是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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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三只就圍着三具倒在地上的身體,守着。

只是天邊似乎漸漸地開始露出一抹幽藍,黑暗不再那麽明顯,雖然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隐隐約約似乎能感受到那種清晨的鳥鳴聲;然後幽藍漸漸變淺,變成蒼藍色。

吳情縱的心中開始有些焦躁:“不就下去問問事情麽,為什麽要那麽久?會不會遇到什麽事情了?”

“別急,可能公務員部門手續比較麻煩,畢竟是找人,要去名冊上查,可能需要點時間。”鹦鹉安慰他。

吳情縱在三人周圍跳來跳去,他腦海中已經浮現了三人在地府遇上惡鬼,然後惡鬼呲牙咧嘴,追着三人跑的場景;或者三人被地府官員發現了,官員把三人押住了,不讓他們再返人間;亦或者三人已經辦完事情了,回頭卻發現那閃爍的紫光的引魂燈的位置找不到了,三人一直在心急火燎地找着……

吳情縱正在腦洞大開的時候,卻覺得一股吸力襲來,他感覺身體和思想有種瞬間分離的感覺,然後他腦海一片空白,人事不省。

于是剛剛醒轉過來的三人就看到一只軟巴巴的狐貍一動不動地在地上裝死,另外兩只在一旁大聲叫喊:“主人!主人!你怎麽了?”

齊河站起了身,擡眸掃了鹦鹉和兔子一眼,兩只不禁抖了抖,鹦鹉舉起翅膀,作投降狀:“我們什麽都沒做,他就在那裏蹦跶蹦跶着,然後就……這樣了。”

齊河重複了一聲:“主人?”

鹦鹉和兔子頓時覺得一道冷水潑了下來,吳思齊白皙的臉有些發紅,畢竟剛開頭弄滅燈的是他,所以他心虛,幹脆砰地一聲,變回了兔子樣,覺得自在了很多,抖了抖小腿,毫無壓力地說道:“呵呵,我們一直喜歡玩主仆交換PLAY。”

齊河沖陸五行伸手:“符紙給我,我再下去一趟,把他帶上來。”

“哦,要快點了,馬上就天亮了。”陸五行把符紙遞給齊河,神色淡定。

然後齊河走向軟趴趴的小狐貍身旁,又一次倒下。

陸五行老神在在,走過去拿過放在桌子上的引魂燈,“噗”地吹滅了。

兔子和鹦鹉大驚失色:“你在幹什麽!你是不是派來殺主人的奸細!你說!”

陸五行看了兩只驚恐狀動物一眼:“那只二貨狐貍?我殺它幹嘛呀?都亮了一晚上燈了,節約點燈油費好不好?”

“那他們……”

“沒事,”陸五行開始折疊地上的道袍,“這玩意兒地府又看不見,而且我們是拿了通關令的,正兒八經遞交了簽證申請拿着護照的。”

鹦鹉和兔子方才松了口氣,片刻後,鹦鹉又緩緩問道:“那你剛剛點這個……”

陸五行被一哽,回頭看了坐在沙發上發愣的亞希伯恩一眼,咳了咳:“呵呵,像我和師叔這種有護照、有簽證、有綠卡的當然不用引魂燈了。吸血鬼沒有靈魂嘛,所以需要輔助工具。”

都沒有靈魂還要引魂燈你騙鬼啊!鹦鹉回頭看了兔子一眼——你兒子?

兔子忙搖了搖頭——我是清白的!

吳情縱幽幽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在一道石大門的門口,四周隐隐暗暗的,石門旁卻有一排鮮紅若血的大花朵,開得繁盛,可惜光線差,便也顯得幽暗了起來。

石門旁坐着一個穿着西裝的人,手上拿着個本子在看着,見了吳情縱,也只擡眸看了他一眼:“奇了,今天是組隊刷怪麽,怎麽又來了怪物啊?”

怪物?老子可是高貴的九尾狐!吳情縱站直了身子,抖了抖尾巴,才發現自己就是現在這個靈魂狀态竟然也是小雪球的樣子,這讓他深感沮喪——他以為自己能夠變成九尾狐時候的樣子呢。

吳情縱走上前去,禮貌地問道:“你好,我想問一下,剛剛有沒有三個人過來?”

那個看門的眼睛擡了擡,眼神死氣沉沉的:“有個洋鬼子的那個?”

吳情縱點點頭。

“剛上去,老子差點掐死他,”看門的死沉的眼神露出一股殺氣,“老子可是上過朝鮮戰場的,這幫美國佬!要不是看在齊河面子上,哼。”

齊河?吳情縱記得齊河不大會這些通靈的事情啊,所以才去讓陸五行幫忙來着,不過他也沒有多問,既然齊河上去了,那自己必然也是上得去的,他也不急了,走到那個看門人旁:“亞希伯恩不是美國人,他本來是愛爾蘭人,現在是英國國籍。”

“哦,”看門人點點頭,頭也不擡,看着手中石塊一樣的書,伸出手來,“你要進去麽?門票一千,通票三千六,包含五個項目。”

吳情縱抖了抖耳朵:“我沒錢啊,我就不進去了吧。在門口瞅瞅可以嗎?”

看門人點點頭:“看你這麽蠢,也沒啥見識,瞅吧。”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但吳情縱還是知道這是人家的地盤,不好太嚣張,他就站在門口向裏面望,看見裏面一跳悠長的道路,四周是高山,山腳長滿了紅色的花朵,吳情縱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花呀?”

看門人正喃喃自語:“麻痹都幾天了還不更新,是要太監嗎?”然後他擡頭看了吳情縱一眼,死魚眼亮了亮,招了招手,“死蠢,過來。”

你麻痹!吳情縱抖了抖耳朵走了過去,沒好氣:“幹嘛?”

“嘿嘿,你上去之後,能不能催一下那個寫《三界居委會》的作者啊?或者你幫我注冊個賬號,充點錢什麽的,到時候我送你一張冥界VIP通行卡。”

第 27 章

吳情縱的耳朵抖了抖,湊過去了一點,那個死魚眼的看門人蒼白的臉露出一絲笑容,看上去有些詭異,把手上那塊石板側過來給他看:“諾,就是江景網上的,作者天缺人。”

那塊青石板上面影刻着黑色的五號字體,看門人的手在上面劃了劃,吳情縱看着那些字輕巧地劃過,覺得這個實在太贊了,比起Kindle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不傷眼睛又省電,吳情縱狹長又明亮的狐貍眼越發亮得如月亮:“你們下面有WiFi?”

“哎,閻王說要建來着,沒成功,被上面駁回來了,說我們會成為網特。”看門人嘆了口氣,“還說會成為宣傳地府的水軍,擾亂三界安穩。也不想想,除了那些怨氣大的、死得冤的,誰願意在人界晃悠啊?除了互聯網我們缺什麽啊!哼!我宿舍還有一塊明清的大玉塊,專門拿來投影電視呢!高清好嗎!如果有需要的話我還能整成3D的呢!”

吳情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深有同感:“是啊,我看以前的小說,什麽聊齋之類的神怪小說啊,妖妖鬼鬼人人談談戀愛,天下無牆。現在都亂了,搞閉關鎖界政策了。人家科學家都說了,血緣遠的孩子聰明,混血兒大多長得也好看,偏偏上頭的不管,不準跨物種戀愛。哎,我還是妖和魔生的呢,怪不得我腦子那麽好使。”

看門人的死魚眼一臉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你這只黃鼠狼太深藏不露了,真看不出來。”

黃鼠狼?這人色盲吧?吳情縱也懶得跟他詳細地解釋,只道:“我是狐貍。江景網我有賬號,不過,”吳情縱頓了頓,又狐疑地問道,“我怎麽把定制書給你啊,你通行證能夠随便給麽?”雖然也不知道拿來有什麽用,但聽上去很高大上的樣子。

“沒事沒事,VIP通行證是職工福利,一個員工一年可以發三張。至于什麽時候把本子給我……嘿嘿,”看門人獨自樂呵地笑了兩聲,猥瑣地搓了搓手,“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上去勾一次魂,到時候我們就碰頭,嘿嘿嘿嘿。”吳情縱看着他的樣子抖了抖——這樣子也夠勾魂的。

吳情縱又扭頭看了看他手上的青石板,忍不住感慨:“你這板子還真神奇,怎麽做到的?”

看門人繼續道:“一見天知道不?嘿嘿嘿,我認識一個人住在裏面,他屋子我留了一間房,這個就是從那個電腦上投影過來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懂的嘛。”

吳情縱默默地給無處不在的民衆智慧點了個贊。只是——一見天?吳情縱的眉頭皺了皺,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一見天是哪兒啊?”

“就是個天牢呗。”看門人坐回了椅子,繼續低頭看書,“那裏四周有上古神祗的法術壓着,三界生物,不管什麽妖魔鬼怪,都翻不出個什麽花樣來。”

那裏什麽時候變成天牢了?狐王老爹永遠樂呵又仁慈的臉龐浮現他眼前,吳情縱心中情緒不可名狀,像有很多發脹了的米粉擁擠着,悶得亂七八糟。他爪子抓了抓桌子,被看門人一打:“你貓啊你,還磨爪子?”

吳情縱又裂開嘴巴笑,繼續打探道:“那都是些什麽人在裏面啊?”

“還有什麽人,大抵都是些罪大惡極的天界又奈何不得的妖魔鬼怪。如上神已經全部消逝了,所以很多魔就連天神都滅不掉……他們也只得聯合消弱了這些為非作歹的妖魔的戾氣,扔進一見天裏壓制着,就指望一直關押着呢。”

罪大惡極?吳情縱總覺得這些話語有些諷刺,他從出生開始,就是被欺負的那個,就連狐王宮有點權力的宮女,似乎都要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的樣子;現在卻告訴他被關在一個罪牢裏?他又犯過什麽罪了,他一直那麽小心翼翼,卻從出生就帶着原罪。

或許自己的出生就是罪過吧,吳情縱眨了眨眼睛,想起兔子在一見天許久不長進的修行,已經遲遲不能化形的鹦鹉,有些明白了——怎麽來說,有自己的指點又有各種吳情衡送來的靈丹,兩只小妖也該有點成就的,但卻一直未見成效。想來并不是幾人做的不好,而是一見天本身法陣壓迫的問題。

吳情縱發着愣,而看門人奇怪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對了,你一只小狐貍關心那裏是幹嘛的幹什麽?”

吳情縱狐貍嘴巴咧開笑,傻乎乎的樣子:“聽說你朋友在裏面,好奇嘛。”死了,重生了,連同兔子和鹦鹉一起從那裏出來了,或許自己是因禍得福。吳情縱想着,而此刻,就聽到“轟”地一聲,看門人手中的石板都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響,在空蕩悠長的空間裏清脆而空靈,而狐貍坐在桌子上,吓得整個背都拱起來了,看門人則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往石柱後面一躲。

而吳情縱渾身僵硬,毛發也立了起來,緩慢地回過頭——

來者身姿挺拔,一身白襯衫牛仔褲,顯得幹淨清爽。他眉頭原本緊蹙,卻在見到桌子上縮着的白色那一團的小東西的時候微微舒展開來。他面容如雪,卻又清潤柔和,走近了,嘴角上揚,微微笑了一下,路旁灰暗的紅色花朵都綻放了光芒,生動鮮亮。

齊河站在吳情縱面前,沖他伸出雙手:“小雪球,來。”

小雪球屁股扭了扭,渾身早在看見齊河的時候就已經放松了,他懶洋洋地轉過身去,爪子搭上齊河的手,聲音比平時壓得低沉了些:“齊河。”

齊河的眼中有火焰跳動一般,又黑得像無盡的深淵,給人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錯覺,聲音愈發溫柔了:“小雪球。”

狐貍甩了甩尾巴,不是很高興:“我不叫小雪球。”

齊河把他抱在懷中,溫和地撫摸着他柔軟光滑的毛:“好,那叫你什麽?”

……o(╯^╰)o 。又不能告訴他自己叫吳情縱。一想到自己現在是只狐貍,還有那部要配音的劇,吳情縱就擔心。齊河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吾乃縱情,那麽自己估計就配不了攻音了吧?——誰他妹的見過寵物攻掉主人的啊?自己能變身也就算了,現在怎麽着也壓不了齊河啊!他想着想着,關于一見天的念頭不知不覺地被扔到腦後,吳情縱哼唧了一聲,冷豔高貴臉:“叫我落雪好了。”

狐王老爹有告訴他,他出生的時候是個大雪天,整個世界都是茫茫大雪,淹沒了天地,因此他的媽媽才順利在那些壞人找到她之前生下了他。

“阿縱,別擔心,落雪是你的盔甲。”

那時候他方還年幼,什麽都不懂,只是覺得落雪這個名字好聽又親切。他奶聲奶氣地跟狐王說:“爹爹,那我為什麽不能叫吳落雪啊?”

狐王那時候的心情是什麽呢?吳情縱不得而知,他只記得一直樂呵呵的老爹幽幽一嘆,只看着他不亦樂乎地拉着繩子扯着拴着的水晶球玩,沉默良久,然後啪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因為落雪這個名字太娘炮。”吳情縱被那一下拍得暈乎乎的,小小的肉乎乎的身體也晃蕩了一下:“娘炮?什麽是娘炮啊爹爹,是跟娘很像的東西嗎?像是衡哥哥的母後?”

“不是,是跟小姑娘很像的意思。阿縱是男子漢,不能當娘炮。”

吳情縱牢牢記住了這個教誨,以至于在入網配圈的時候,有人想讓他配受音的劇,他都一概拒絕——怎麽能當受呢!娘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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