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給自己對象寄學習筆記,估計除了許沐晨就沒人能做的出來。

趙夏意龇牙咧嘴的将兩本筆記放在一邊,又看其他的東西。還好她對象還給了其他的禮物,不然她真的想換對象了。

一包牛肉幹,一包崂山綠茶,再有一封信。

牛肉幹和綠茶放一邊兒,趙夏意打開信,然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男人雖然沒多少情趣,但是起碼現在寫信還是不錯了。看得出來,這一封比上一封要順暢許多。趙夏意覺得假以時日許沐晨将成為寫情書的高手。

趙夏意忍俊不禁,将信看完,對許沐晨送筆記的事兒也差不多原諒了。

誰讓她立了學習進步的目标呢,許沐晨估計還以為自己投其所好了呢。雖說覺得怪怪的,但能被人拉着學習也不是件壞事。

趙夏意啃着牛肉幹,心裏想着結婚的事情,越想就越高興。

等結婚了,他們親嘴兒也就是名正言順的了,還能這樣那樣呢。

一想這個趙夏意的老臉都忍不住紅了,她真是太不純潔了。

“夏意,出來吃飯了。”

趙夏意揉了揉臉,将牛肉幹和茶葉拿出去,茶葉給了她爸,牛肉幹就扔桌上誰吃誰拿。

劉麗榮啃了一口說,“太硬了,咬不動。”

趙夏意和趙大剛爺倆人口一根兒啃的香,“挺好吃的。”

飯後趙大剛找借口出門了,劉麗榮則肩負着開導閨女的重任,“你那天說的事兒我們也仔細考慮了一下,二胎肯定不會要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該結婚就結婚,等以後我們退休了就去找你們給你帶孩子去。”

趙夏意心裏一熱,她倒不是就讨厭弟弟,只不過若生弟弟會給她媽的身體造成危害,那她寧願自私一點也不要這個弟弟的出現。

而且她心裏隐隐有種感覺,興許那個弟弟也只是鄭秋故意寫出來的呢?目的就是讓他們家更慘一些。

而且那劇情裏說的是趙大剛夫妻因趙夏意執意下鄉又不管不顧的鬧騰,傷了夫妻倆的心,夫妻倆付出半輩子,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內心孤單,于是在旁人建議下生了個孩子。

那麽她自己就理解為,她不下鄉了,她爸媽就不會失望了也不會覺得孤單了。等她以後去魯省了,多回來看看,等他們退休了一塊接過去也就是了。

越想這個趙夏意就越覺得自己想的對,不然沒法解釋這事兒。

趙夏意點頭,“媽,您放心,我不會多想了。”

“沒多想就好。”劉麗榮說着伸手摸摸她腦袋,“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都要結婚了。”

孩子大了,父母老了,一輩一輩的人就這麽過去了。

趙夏意希望她爸媽一直不變老,但也不太可能。

第二天上班後發工資了,趙夏意拿到了自己第一個月的工資三十二塊五毛。

趙夏意覺得這錢得花出去,不然放在手裏燒的慌。

于是下班後趙夏意就揣着工資去了百貨商店,給爸媽買禮物給許根生夫妻買禮物,好歹想起來她對象沒禮物了,于是又将自己的小金庫掏了給許沐晨買了一條皮帶。

東西買好,回到家趙夏意就開始寫信,連同皮帶一起第二天就寄出去了。

趙夏意如今進了宣傳部學習,宣傳部主任馮玉琴和劉麗榮關系不過,所以對趙夏意很關照,大活小活的叫着她,給足了機會鍛煉學習。

而許沐晨也終于找到時間找團長請假了。

李團長說道,“你過年的時候才休了倆月現在怎麽又休假。”

李團長其實已經聽到一些傳言,故意道,“除非你結婚,否則這假可不能請下來。”

對許沐晨的婚事,團裏也是操碎了心,李團長也就算了,畢竟是個大老粗,但孫政委可就操心了,恨不得多給安排幾次相親。

可許沐晨就那性子,真安排相親估計都不去,久而久之許沐晨的性子聲名遠播,哪怕女同志再喜歡他那張臉也不怎麽敢和他接觸了。

沒想到最近團裏有了傳言,說許沐晨有對象了,而且要結婚了。

只不過許沐晨最近一直忙着李團長也沒找到機會問。

誰知許沐晨自己撞上來的。

李團長說完,許沐晨便道,“請假,結婚,五一勞動節。”

李團長這下明白了,也的确震驚了,許沐晨這意思是勞動節的時候結婚啊。

他也知道許沐晨的爺爺奶奶都在豐城,但據他所知許沐晨的父母現如今都在這邊兒了,于是就多問一句,“你們在這結婚還是豐城?”

許沐晨:“豐城。”

提前請了假,李團長到五一前後也就不安排任務了,誰知他結婚的消息傳到了軍區總醫院,于是許國盛夫妻也知道了這事兒。

此時離着五一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現在你整個軍區似乎都知道許沐晨要結婚了。

偏偏許國盛這個當父親的不知道這事兒,許國盛就很不痛快。

可他又忙着,便托人給許沐晨帶個口信兒,讓他周末休息的時候來家裏一趟。

許沐晨聽到來人這麽說後眉頭一皺,“不去。”

他去不去人家也不管,人家只是去了趟軍區總醫院,回來順便帶口信兒,帶到了也就走了。

而許沐晨也沒當回事兒。

許國盛以為他給帶信了許沐晨肯定就得來,還讓岑美芳多做了幾個菜,沒成想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

許沐芸有些不高興了,“爸,我們巴巴的等着大哥來,興許他都不樂意來呢。”

許國盛眉頭也皺了起來,覺得他這個兒子眼裏就沒他這個父親。

可岑美芳卻有些懷疑,“或許沐晨不知道咱家在這兒找不到地方?要不下去接接?”

許國盛沒說話,默認了這事兒,于是岑美芳便下去接一下,可想而知根本就沒接到人。

許沐晨不來,許國盛就有些生氣,第二天趁着不忙的時候直接找去了許沐晨的部隊。

此時許沐晨正帶隊操練,聽見許國盛來了還挺不高興的,但還是過去了。

爺倆站在樹蔭下,許沐晨叫了聲爸爸就沒其他話了。

許國盛皺眉看他,“昨天為什麽沒去?”

許沐晨:“不想去。”

許國盛咬牙,“你就這麽恨我?”

許沐晨偏開目光不看他,“沒有。”

許國盛臉色陰沉下去,“那你為什麽不過去?我兒子要結婚了,我還得從其他人那裏聽到這消息,你眼裏有我這個父親嗎?”

有嗎?

許沐晨終于看了他一眼,其實他也挺想問問,您心裏真的有他這個兒子嗎?

許沐晨很清楚他的父親并不喜歡他,既然不喜歡他為什麽非要執着的調任到魯省這邊來呢,他們像以前那樣各過各的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摻和在一起,讓人說兩句父慈子孝才開心嗎?

每次看到許國盛,許沐晨就不由得記起小時候的事情,那個女人将他關在小黑屋裏,惡狠狠的看着他說,“都是因為你,你就是個拖油瓶,你媽都死了,你怎麽不去死呢?”

可轉眼那女人又看着他哭,罵他父親是混蛋東西,罵他長大了也不是好東西。那時候他不懂是什麽意思,可後來他懂了,卻依然改變不了什麽。

諸如此類惡毒的話,許沐晨不止一次從那個女人的口中聽到過這樣的話。

他的父親那時候其實并不是沒有去看他,只是那時候發生的事他一點都不想提起來了。

如今他的父親站在他面前痛斥他,覺得他讓他丢了臉面。

這樣的事雖然不是頭一次了,但這一次許沐晨卻有些不想忍讓了。他覺得他欠他父親的那條命已經在那三年裏還完了。

憑什麽是他忍讓呢,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許沐晨的沉默不說話,恰恰讓許國盛更加憤怒,他擡手便想打許沐晨。

然而許沐晨卻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打罵的孩子,許國盛胳膊掄起來的時候,他便抓住了許國盛的手,“你沒資格打我。”

許國盛雙目瞪圓,“你說什麽?我是你爸。”

“哦。”許沐晨甩開他的手,看了眼不遠處,他的兵正朝這邊看了過來,他默然的看着許國盛說,“然後呢?”

許國盛一愣,“什麽然後?”

許沐晨說,“然後您就可以随意安排我的生活了嗎?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為什麽要去?還是您希望我去一次,全了您的拳拳愛子之心?何必呢?”

這些話許沐晨以往從未說過,應該說從六歲起就沒說過這麽多話了。

他很慶幸有了趙夏意這樣的對象,若不是她,估計他現在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忐忑不安,自卑又懦弱。

許國盛卻因為他這話很憤怒,可打也打不了,罵也罵不了,許國盛皺眉說,“你是怨恨爸爸當年沒早點發現那個女人對你做的事嗎?”

聽見這話許沐晨頭微微扭過來,意外的看着他,“您以前沒發現嗎?”

許沐晨哪怕二十多歲了,但眼睛依然很明亮,這樣清明的一雙眼睛看着人,很讓有異樣心思的人有心理壓力。許國盛眉頭微蹙,心裏咯噔一聲,難道是許沐晨知道什麽?

作為一個父親,許國盛兵不容許子女的反駁,“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許沐晨:“您以為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許沐晨不傻,而且他記事很早,所以小時候的事情造成的痛苦才會越深。

父子倆談話無疾而終,許沐晨擺明了不會去許國盛家裏。

而許國盛也在琢磨,當年的事許沐晨到底知道多少。

與許國盛不同,許沐晨當真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回去後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只是晚上的時候他又忍不住想和趙夏意說說話,可惜時間太晚,打電話也不可能。于是大半夜的又爬起來給趙夏意寫信了。

而趙夏意進了組織部後也的确忙碌,在忙碌中進了四月,四月天也漸漸暖和起來了。

趙夏意結束了組織部的學習又婉拒了姜佳的挽留往宣傳部工作了。

私下裏幾個部長也會對趙夏意做出評價。

從當初的只當小輩照顧,到現在有志一同的誇贊,想要留下,時間過去也就一個多月的功夫。

本來就是在一個大辦公室,日常什麽表現大家也都看的清楚,馮玉琴笑道,“興許她就喜歡我們宣傳部呢。”

結果單家月卻嗤笑一聲,“我倒是覺得她哪個都不會選。”

馮玉琴挑眉,“那她還能跟着黃主任不成?”

哪個可能都有,唯獨這個可能沒有。

單家月反問道,“你忘了,劉主席之前可是說過想選個秘書協助工作的。到現在都還沒選出來,你難道不覺得這是為她閨女準備的?所以趙夏意再優秀我們也留不住,跟着我們和跟着劉主席差別可就大了。”

她這麽一提醒其他人也想起這事兒了,再一琢磨也就不離十了。

馮玉琴遺憾道,“本來還以為就我們宣傳部能留下趙夏意呢,沒想到也是我多想了,想搶人,我們也搶不過劉主席啊。”

所以最後半個月,哪怕趙夏意表現的再好,馮玉琴也沒有搶人的心思了,只不過對趙夏意的評價又高了一些。起碼在四個人當中趙夏意的評分也是最高的。

在結束宣傳部工作這天,趙夏意便明晃晃的問劉麗榮當秘書的事兒了。

劉麗榮笑了起來,“就這麽着急做我秘書?”

趙夏意傲嬌的挺起胸脯,“那當然。”

劉麗榮點頭,“行,下周一開始上崗。”

在此之前劉麗榮的秘書并沒有固定的人,只不過劉麗榮的工作都是幾個部長配合來完成的,需要的演講稿,有時候是劉麗榮自己寫,有時候是幾個部長寫。

趙夏意雖然在這幾個部學習了這麽久,但對于如何當好一個秘書這件事兒還非常的欠缺經驗。

于是劉麗榮說了這事兒之後趙夏意便去找四個部長請教了。

趙夏意也不藏着掖着,辦公室裏的人也知道了這事兒,暗地裏酸的人也有。畢竟劉麗榮很早之前便說了要選個人當秘書的事兒,四個部長不可能當秘書,那勢必要從幹事裏頭選,不少人都猜測劉麗榮選哪個。

後來新來四個人見劉麗榮沒直接選趙夏意,大家還覺得自己有希望,沒想到這四部學完才剛結束,趙夏意就已經準備做劉麗榮的秘書了。

這事兒若說沒有劉麗榮的同意那誰都不能信。

嫉妒者有,羨慕的人也有,但誰讓他們的媽不是主席呢。

好在之前的學習中趙夏意的表現不錯,幾個部長對她也挺喜歡,趙夏意來問的時候就多教了教。

一天下來趙夏意察覺出秘書和幹事的不同。

劉麗榮就問她,“怎麽樣,還想當秘書嗎?”

趙夏意瞬間像打了雞血,“想!”

趙夏意的性子就是這樣,刺激不得,根本就不能聽見旁人說她不行。所以作為親媽劉麗榮算是拿捏住了閨女的性子,她這麽一問,趙夏意就不可能說不行。

劉麗榮滿意的笑了起來,“那就繼續學。”

說着劉麗榮将一張單子遞給趙夏意,“你先提前熟悉一下秘書要做的工作,別到時候什麽都不懂。不懂的就要多問,在學習的時候就不能顧忌面子,等你以後就知道了,面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把學問學到手了,那才是真本事。等有朝一日你什麽都會了,什麽都知道了,再換到其他的崗位上去也不至于抓瞎什麽都不知道。”

趙夏意看着上頭密密麻麻的字有些懵,做秘書還得給主席打掃衛生端茶倒水?

她怎麽感覺有點像保姆呢。

不過這話她沒敢說,畢竟是自己親媽,多幹點就多幹點吧,就當孝敬親媽了。

第二天的時候趙夏意就挨個的找幾個主任請教問題了,單家月見她這麽鄭重其事還覺得有意思,“不就當個秘書,至于這麽正經嗎?”

趙夏意把她媽給列出來的單子給她看了,單家月從頭看到尾,最後意味深長的說,“好好幹,你媽不會坑你的。”

就算真坑了你也受着吧,誰讓那是你媽呢。

基于這件事兒,單家月有些同情這姑娘,教她的時候也多說了兩句。

“做秘書,其實就跟做保姆差不多,區別在于保姆照顧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做秘書是要事無巨細的考慮周道,各種事情都要記錄清楚,而且時不時的還得解決問題。當然你們是親娘倆,相處的時候能好一些,拿不準的就直接問,千萬別自作主張。”

單家月到底年長一些,囑咐起來也比較耐心,“若是出門開會,要記得多看少說,不要因為主席是你媽就能為所欲為。”

趙夏意記住了,道了謝又去問其他人,所有的問題都記錄清楚,甚至連馮玉琴跟她說的廠裏跟她媽關系不好的人是哪幾個也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于是趙夏意就知道了,她媽的工作也不是一帆風順,也是有各種困難的。

經過幾天的學習,到了周一的時候趙夏意正式成為了劉麗榮的秘書。

作為一個秘書,頭一件事兒就是在主席上班前要給主席擦桌子掃地,泡好茶,還得将主席一天要參加的活動和處理的文件按照輕重緩急的整理好。

所以哪怕和劉主席是一家子的,趙夏意也不得不提前半小時從家裏出門去廠裏做一個好秘書。

看着趙夏意興致勃勃的走了,劉麗榮有些郁悶,“因為她要早起去廠裏幹活,我這還得早起給她準備早飯。到底是她給我當秘書還是我給她當保姆啊。”

趙大剛瞥了她一眼道,“瞧你這話說的,她不當秘書你不也得給她做飯?就是早起晚起的事兒了。在家你照顧她,到了廠裏她還得伺候你呢。”

說着趙大剛不滿道,“閨女天天起這麽早,多影響長身體啊。”

劉麗榮白了他一眼,“以後早飯也你做。”

趙大剛真的知道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且說趙夏意興致勃勃去了廠裏,先打水擦桌子擦地再打熱水給劉主席泡茶,又把昨天幾個部門送過來的文件給收拾了一番,一擡頭也快到上班的點了。

劉麗榮踩着時間進來,見桌上板板正正的有些滿意,“不錯。”

說着端起茶喝了兩口,說,“上午要去市裏開會,你也跟着去吧。”

趙夏意頓時緊張了,“那,我該準備什麽?”

劉麗榮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也就是自己親閨女了,什麽都得一點點教,換個其他人估計都得讓對方坐冷板凳了。

劉麗榮趁着這會兒還有時間便交代道,“開會需要什麽東西就準備什麽東西。”劉麗榮說着拿起需要處理的文件看了起來,趙夏意便一臉懵,可又想起這兩天聽來的,便先試着自己準備,這要什麽沒開幹就什麽都問,她媽肯定得罵她。

開會肯定要寫字,鋼筆和墨水還有筆記本這是标配,還有開會的文件和資料也得準備,但開什麽會要什麽資料她媽還沒說得等會兒再問。

再有就是開會要帶着茶杯,不然口渴了沒的喝就可憐了。

趙夏意将這幾樣收拾好了,便問還要準備什麽資料,劉麗榮說了,趙夏意準備了,劉麗榮問道,“車子準備了嗎?”

這下趙夏意才知道原來她媽出門開會是要坐小汽車的。于是趙夏意忙跑出去找後勤部主任定車。

豐城紡織廠畢竟是大廠,廠裏有一輛半舊的吉普車,趙夏意去的時候後勤部楊主任還覺得稀奇,“小趙啊,你怎麽來了。”

趙夏意以前來的時候也認識楊主任,聞言笑道,“九點半劉主席要去市委開會,所以我來問一下車子。”

楊主任低頭翻看記錄本給她登記上,“你來的早也是巧,我可聽說今天廠長也要出門,你要來晚了估計也就訂不上了。”

說着楊主任道,“你看,正說着呢,人就來了。”

趙夏意回頭一看,正是廠委的林秘書,林秘書是紡織廠廠長的秘書,見趙夏意在這兒也沒往他處想,當即說定車的事兒。

楊主任笑道,“真不湊巧,剛定給劉主席了。”

林秘書的目光瞬間轉移到趙夏意身上來了。

在一個廠裏一般都是兩大機構,廠委和工會。而且因為所處位置不同,領導也不同,廠委和工會向來不怎麽對付。

劉麗榮在家哪怕再和氣也只是個母親,但在廠裏代表的就多了,能和廠委的人和睦相處在怪。這就導致趙大剛在家裏也不敢說工會的不是,得虧兩口子不是一個廠的,不然問題可就大了。

廠委的看不上工會的,工會的也不服氣廠委的。

林秘書皺眉上上下下看了趙夏意一眼,然後客氣道,“趙夏意同志啊,我們廠長出門是早就定下的,你看,能不能跟劉主席說一下,車子讓給我們?”

這也是林秘書先入為主,原來的時候劉麗榮出門大多是騎車去,很少要車,就導致廠委的人用車的時候很少會有定不到的時候。

所以以往用車林秘書也就出門前過來說一聲,哪裏想到劉麗榮為了教閨女做事,偏偏要車了。

趙夏意當然不知這中間的情況,直接了當的拒絕了,“當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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