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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薛璨東見她臉色難看, 還以為是哪不舒服了, 正想撫摸她的臉蛋,卻被她一下給拍開了。
“你別碰我……讓我冷靜一下。”顧悠坐直身子, 靠在床頭,渾身上下都在拒絕着他的接近,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難受, 讓她呼吸加速, 虛弱至極。
“你怎麽了這是?”薛璨東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麽。見她臉色不好,又擔心她的身體是不是出問題了。
顧悠直直地望着他, 努力讓自己冷靜,拒絕聞他身上散發的那種味道。
“難受了?”他還是忍不住伸手去碰觸她的額頭,即使她又出來阻擋,卻還是抵不過他的力道, 他一邊确認着溫度,一邊蹙着眉問:“怎麽了這是,什麽事需要冷靜啊?頭也沒有發燒, 真是哪兒不舒服了?”
顧悠看着他,即使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僵硬, 卻還是控制不住,半晌, 她才深吸了口氣,冷冷地問他:“你身上的香味,為什麽跟溫青青的味道一樣?”
“……什麽?”薛璨東一愣, 完全懵了。下意識地低下頭,看着自己地襯衫,有心聞一聞,卻覺得莫名其妙,“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什麽時候見過她了,她身上什麽味兒跟我有什麽關系?”
顧悠見他不明白,索性把話說得更直接,聲音又低又氣:“上次在爺爺家,她的香水味跟你今天的味道一模一樣!還有我懷孕的時候,好幾次你身上都是這種香味!”
薛璨東氣笑了,溫青青用什麽香水他怎麽知道,爺爺去世的時候,他哪有那種閑工夫去注意別的女人什麽味兒!他氣得想擡高聲音,但顧忌正睡得香甜的兒子,只得低聲解釋道:“你想多了。我身上用的香水是喬瑾那小公司,之前研發的,她非逼着我用,硬塞在辦公室的。我今天上午去了趟北郊工地,出了些汗,在辦公室沖完涼,随手就噴了這瓶。你說你懷孕期間聞到過幾次這個味道,那也很正常,你應該記得我那時候經常熬夜工作吧。最後,至于溫青青為什麽也是這個味,跟我有什麽關系?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味道,我不用就是了。”
顧悠看着他明明憤怒,卻還要耐着性子跟自己解釋的模樣,一時也有些發懵。她懷孕的時候,他确實是個工作狂,經常晚上不回來。這麽說,确實有可能是這樣的。而且薛喬瑾研發香水的事,她那時候也聽過一兩耳朵。或許……真的是巧合。這麽想着,再看着他一臉坦坦蕩蕩的模樣,又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安全感作祟,徹底沒了腦子,才會懷疑他會做出這種事。
薛璨東一直盯着她看,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她臉上的動搖。可偏偏她好了,他卻越想越氣。
“你就這麽不信任我?”他低聲問她,一副寒心的模樣。覺得自己一片癡心都白費了,竟然這麽懷疑他!
顧悠有些緊張,原本的憤怒和傷心,漸漸的被歉意和愧疚代替,弄得她傻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薛璨東見她還不趕緊說幾句好話來安慰自己,心裏頭更氣,忍不住質問她:“我是那種會出軌的人?你把我研究的這麽透徹,這麽了解我,真不知道我如果不喜歡你了,會怎麽做嗎?你真覺得我屑于去做那種出軌的低級事?”
“……我……”顧悠被他看得坐立不安,再聽他直接挑明自己把他研究得這麽透徹,臉色變得煞白,像是被揭開了一層明明沒有刻意掩蓋,卻被下意識藏在心裏的遮羞布,整個人瞬間無地自容。
“你什麽?”薛璨東就是要逼她把話說出來。他一直以為她這段時間很幸福,沒想到心裏竟然藏着這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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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悠根本沒辦法開口,喉嚨幹澀,整個腦子當機,只能木木地看着他,除了慘淡的臉色,讓人看不出什麽別的情緒來。
薛璨東氣得倏地起身,覺得自己要是不離開房間,下一秒就得對她大小聲。
顧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種要失去他的感覺,這一路走過來的點點滴滴,瞬間劃過心頭,讓她猛地驚醒,接着什麽也不顧地撩起被子,鞋都沒穿地朝他奔了過去。
“你別走……”她緊緊地抱住他的後背,把臉貼在他身上,心跳加速,緊張又慌亂,“你不要走……你聽我說好不好?”
薛璨東站在門口,感受着她起起伏伏的身子,聽着她哽咽的話語,心已經軟得一塌糊塗了,但他還是要忍着,他想聽她內心的話。
“我……”顧悠做了幾下深呼吸,讓自己試着冷靜下來,她要跟他說清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想說什麽?”薛璨東故意讓自己的聲音毫無起伏。
顧悠把他摟得更緊,用着輕柔卻無比真誠的哽咽音對他說:“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我……我其實……是因為心裏不踏實,所以才胡思亂想的……”
薛璨東聽她這麽說着,覺得她可憐兮兮的,心軟至極,忍不住問她:“為什麽不踏實,我對你還不夠好?”
顧悠搖頭,“不是,你對我很好。……可是,你一直沒有提我們以後要怎麽辦,婚戒你也不帶,而且……你還一直不、不碰我,所以……我覺得--”
“覺得我有別的想法了?”薛璨東替她接了下去。
顧悠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薛璨東感覺到她的震動,忍不住嘆了口氣,握住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整個人轉過身來面對她。
“看着我。”他說。
顧悠聽話地擡頭,眼淚早已經流滿了面頰。
薛璨東望着她,感受着她的脆弱,輕輕地把她的淚水擦掉,溫柔地嘆着氣,一字一句地告訴她:“我不戴婚戒,是因為我想給再你一個正式的求婚和婚禮,不然你以為我這段時間為什麽這麽忙?還不是為了騰出些時間來好好策劃。”
“你要給再我一個婚禮?”顧悠淚眼婆娑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眼裏的溫柔和真誠,卻又切切實實地在向她表明他的認真。
“不只有婚禮,這次連求婚都要更認真,更浪漫。……傻丫頭,怎麽又哭了呢?”他忍不住俯身吻住了她,把人摟得緊緊的,吻也火熱得像撲不滅一樣,兩人都氣喘籲籲的。
半晌,他捧着她的臉,啞聲問她:“我怎麽可能不想碰你呢?我是在等你恢複健康啊。你前兩天不是還覺得頭有些暈?再說這段時間我回來的時候,你早已經睡着了。我不忍心把你吵醒。這點自制力我還是有的。”
“……對不起。”她慚愧又感動,眼眶再次紅了起來。
薛璨東一下一下地輕撫着她的頭發,安慰道:“傻丫頭,不哭了,你心裏有疑問,應該直接問我。為什麽都壓在心裏?”
“我……腦袋糊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薛璨東笑了,把她又重新摟進懷裏。他知道不是糊塗了,而是真的動情了,學會吃醋了。
“頭發長長了。”他說。
“嗯。”
“真美。”
他贊嘆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窩在他懷裏,真覺得自己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床上的寶寶睡得香甜,門口的爸爸媽媽摟得溫馨,幸福生活的本真面貌,大概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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