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我找少思。”納蘭舒容擡眸道。
“他已經被我攆走了,胡言亂語的東西。”納蘭慶明道。
納蘭舒容一聽,也不跟他廢話,轉頭就往門外走去。納蘭慶明卻不顧自己大伯的身份,一把拽住了納蘭舒容的手。“納蘭舒容,今日少思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大伯有話就說。”納蘭舒容把自己的胳膊扯回來。
“你投機倒把賺了多少錢與我無關,我只想告訴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香兒的入宮之路。否則,別怪我不擇手段。”納蘭慶明威脅道。
“我對入宮沒興趣。”納蘭舒容淡淡說道。“你放心,過幾日尤夫人辦的賞菊宴我也不會去,你大可讓納蘭凝香好好準備。”
說完話,納蘭舒容便轉身離開了。這次,納蘭慶明倒是沒有阻攔,他心想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
腳步匆匆。
納蘭舒容剛到拐角,便看見品寧迎了上來。“小姐,少思大師已經走了,他讓我把這個給您。”
說着話,品寧把一錠銀子遞給了納蘭舒容。“這是上回您給他的。他說他已酒足飯飽,不需要銀子了。”
“還有呢?”納蘭舒容問道。
品寧的臉上有一瞬間的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他看了我幾眼,叮囑我心從良善,說我也會有小貴。”
納蘭舒容一笑,“看來倒是我小瞧這個人了。罷了,既然他不想見我,我也沒必要堅持找他了。”
“可是小姐,今兒您可把整個納蘭府都得罪慘了。特別是夫人,我覺得她現在看你的眼神,都要冒殺氣了。”品寧說道。
納蘭舒容倒不是故意的。只是她想想自己前世在府裏受的種種欺辱委屈,再想想病死宮中時祺妃的淡漠,倒也不覺得今生的自己有何過分。
“品寧,你有沒有想過,你與夫人原本是同一陣營的。但為何現在你過得十分滋潤,她卻百般不順呢?”納蘭舒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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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寧搖了搖頭。
“答案就在少思大師告訴你的話裏,心從良善才有小貴。我從無意害人,只是她們見不得別人好罷了。左右我也不想入宮,随後的事交集也不會太多,想恨就恨吧。”納蘭舒容毫不在意道。
她現在的任務是把自己手裏的這批紗麗賣完。如無意外,她應該能賺到一大筆銀子。到時候,她就安安穩穩的置上一個大宅子,然後再買上些鋪子,每日過着坐吃山空的日子。想到這裏,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三意哥出門還沒回來?”納蘭舒容忽然開口問道。
品寧不由得打趣道:“小姐,楊公子昨日才走,明天就回來。怎麽才過一天,你就這麽着急啊。”
“我才不是急着找他。”納蘭舒容說道。“我是惦記着咱們的紗麗。現在沒人看着,萬一出了問題可怎麽辦。”
因着納蘭舒容沒有店鋪,故而把那些紗麗都暫時放在了楊三意鋪子的二層雅閣出賣,倒也門庭若市。
“那咱們去瞧瞧?”品寧說道。
納蘭舒容點點頭。“是,得去瞧瞧。”
“容姐姐。”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納蘭舒容回頭一瞧,只見宋妍兒身穿霞色錦緞,正一臉欣喜的朝自己走來。
納蘭舒容不由得一笑,“看來是賺着錢了。這喜色都寫在臉上了。”
宋妍兒連連點頭,“姐姐出的主意極好。雖說豬肉還沒有,但因着我們是貢品,以往做的又好吃,所以我們用預訂的法子的确賣了不少錢。而且宮裏也傳出了消息,說是以後月月都要咱們貢上數十斤呢。”
“這樣極好。只不過你一定要記住,這鋪子只能做一年,一年之後一定要盡快撤出來。否則,必會連累你。”納蘭舒容叮囑道。
宋妍兒的笑容一滞,但還是連連點頭道:“是,我一定聽姐姐話。”而後,她又放低了聲音說道:“聽說鋪子盈利之後,夫人後悔不已呢。她說早知如此賺錢,就不租給我了呢。”
納蘭舒容随她淡淡一笑。“你既然住在府裏,也不能太過出風頭,自保要緊。”
宋妍兒躬身答應,而後才把納蘭舒容送出了府去。
等到納蘭府的大門隐沒在視線裏,品寧才開口說道:“小姐,宋小姐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納蘭舒容擡眸。“什麽?”
“她好像忘了,那個鋪子的所有盈利,都要分給您一半的。”品寧提醒道。
納蘭舒容這才回過神來。的确,這個丫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方才當着自己的面也沒有提起此事。
“小姐,她會不會斷定您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所以不想再給您錢了?畢竟,雖說簽了約書,可你又不會真的把自家姐妹告上公堂,那樣做,也太丢人了些。”品寧揣測道。
秋風拂面,納蘭舒容只覺得神清氣爽。饒是這些事費神,也比宮裏的事輕松太多。想到這裏,她笑着說道:“算賬嘛,也不急于一時。走吧,去看看我們的紗麗賣的如何。雖說我不去參加賞菊宴,可這紗麗還是要提前送過去的。”
品寧點點頭,陪着納蘭舒容往楊三意的鋪子走去。許是前世在宮裏憋得太久,這輩子的納蘭舒容總是不喜歡坐馬車。她總覺得,自己用腳丈量土地,才更能體會到自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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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後,皇宮裏設下中秋之宴。除了後宮妃嫔和皇室子女外,有不少望族亦在邀請之列。
此刻,一位身着龍袍的男子坐在上首,眉目間盡是懶散之氣,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帝王。
他的身邊坐着的,自然是一群莺莺燕燕。其中以皇後為首,今天都打扮得像禦花園裏的百花一樣,各有各的妖嬈。
可惜對于這位皇帝而言,他總覺得後宮中的女人套路太深,跟她們是真心不起來的。所以他由着她們鬥,更喜歡在其中充當打臉的那個角色。
“皇兄,今兒是中秋,臣妹特意給您釀了青梅酒。”一位身穿煙粉色紗麗的女孩開口說道。她的紗麗自然與宮外的不同,上頭繡了十足十的孔雀羽毛并金絲,因此看上去格外閃耀。
玄遠懶懶擡眸,“朕就知道,福潆最是懂事。”對于這個妹妹,皇帝還是十分中意的。雖說早年間調皮了些,可現在卻越發乖巧。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情分不同。
福潆,正是公主名諱。
“陛下,臣妾與公主想到一塊去了。只不過公主釀的是青梅酒,臣妾則是親手為您釀了山楂酒。”蘭貴人說道。
玄遠哦了一聲,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棱角愈發顯得英俊逼人。“你是親手摘的山楂,還是親手做的酒糟啊?”
蘭貴人一愣,她也就是這麽一說而已,誰知道皇帝會如此較真。想到這裏,她趕緊磕頭謝罪道:“回禀陛下,臣妾,臣妾沒有親手,臣妾只是親眼看着奴才們摘的山楂,又親眼看着他們釀成了酒。”
“原來如此。那,下回就別說是親手做的。來,諸位,我們一起嘗一嘗蘭貴人親眼看出來的山楂酒。”玄遠笑吟吟說道。
群妃:“……”皇帝你怎麽就這麽愛打臉呢。
看着蘭貴人臉色緋紅,十分尴尬,皇後心想這個時候該是自己顯露氣度的時候了。于是,她笑着開口道:“蘭貴人也是獻禮心切了。蘭貴人,下回你可要記住了,陛下面前,不許有不盡不實之言。”
“是。臣妾是一時莽撞了,多謝陛下娘娘體恤。”蘭貴人柔聲說道。
“皇後娘娘別光顧着說蘭貴人,您給陛下的中秋賀禮呢?”說話的正是丹貴妃。因着皇帝覺得後宮裏女人如花,所以這群妃的封號大多與花相關。而貴妃的封號又用了牡丹的丹字,可見是相對比較得臉的了。
珠玉光影晃動,皇後笑着開口道:“陛下待本宮情分不同,特意在本宮的殿裏種了不少桂花。所以,本宮便用這些桂花做成了月餅,祝陛下中秋安康,平安順遂。”
皇帝在旁邊抿了一口青梅酒,而後點點頭說道:“這桂花做成餡料,揉進月餅裏确實是不錯。但朕,往你的宮裏種桂花,是因為你宮裏水土比較好,沒考慮情分的事。當然了,我們的情分還是不錯的。”
這回,輪到皇後一臉尴尬了。要不是自己身邊做着的這個男人是皇帝,皇後還真想一耳光抽過去。
“噗嗤。”丹貴妃不由得笑出聲來。她跟了皇帝也有幾年,自然知道皇帝的這個性格。可見到一向跟她勢同水火的皇後吃癟,她還是忍不住的笑。
“丹貴妃,你的禮物呢。”皇帝主動開口道。
丹貴妃搖搖頭:“臣妾有的,皇帝都有了。臣妾沒有禮物可以送給陛下。”
皇帝對丹貴妃的直言還是比較喜歡的,此刻也沒生氣,反而點點頭道:“很好,就是要這樣實實在在的樣子才好。”
皇後一見丹貴妃受誇獎,心裏的火氣就有些止不住。到底是福潆公主反應快,趕緊轉移了話茬道:“皇兄,臣妹前兒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呢。”
“什麽事,說來聽聽。”皇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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