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青學和聖魯道夫一戰,被譽為最佳的黃金搭檔竟然被對手壓制的搶七局,雖然最後依然是青學的勝利,但是這一場贏得并不輕松,青學的隊員體力透支的很厲害。

而冰帝那裏,傳來輸給無名隊不動峰,以三比零的分數,在都大賽下落幕,震驚了一群人。

圍觀的将史意外的發現,穿着白銀色隊服,煙灰色發的少年,撫着眼角下淚痣,君臨天下的樣子,似乎在哪裏見過。

幾乎一瞬間,将史腦海裏閃過某個片段,頓時心中幾乎要怒吼。

啊,那個人不就是和裏樹打球的少年,冰帝三年級的跡部景吾,網球部的部長,同時是會長,裏樹那個小鬼。

捂着臉,一臉低沉。

開學不到一個月,就得罪了這麽個人物。

他今後絕對完了。

同時對裏樹的粗心大意覺得十分的不滿,竟然連自己前輩的樣子都記不住,但是就算記住,那小

鬼打心底裏也不會尊重的。

清晨,将史拉開窗簾,發現窗臺上一盆仙人掌的幹屍,從一大早就見證了一個生命在自己的眼前的逝去,果然是不好的預兆,轉頭就看到坐在床上一臉面無表情的少年,噠噠噠的按着手機鍵盤,目光最終落在面前因為水分幹癟萎縮的仙人掌上,眯起了眼睛,他的房間什麽時候有這種東西。

來到學校,網球部比以往更加忙碌起來,在快要步入關東大賽之前,日子變得越發緊蹙,訓練也比以往更加沉重,将史跑完步,累的坐在一旁的場地上休息,三年級正選的不二突然走了過來,看了看四周,發現角落裏的他,慢慢走來。

“荒井,有空可以聊一下嗎。”

将史有些吃驚,并不明白這個三年級得正選,被人譽為天才的不二周助,找自己做什麽,還是低頭颔首了一下。

“什麽事情。”

“也沒有什麽,只是想聊聊弟弟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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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學着他的樣子直接坐在地上,讓将史的眉頭跳了跳,看着少年有幾分無奈的開口,他便也靜下心來聽。“上次讓裕太回來吃飯,結果被拒絕了,我這個哥哥可真是傷心,要怎麽做才能和将史的弟弟一樣關系融洽。”

将史的眉頭跳了跳。

“我和裏樹的關系一點也不好。”

認真說出心中一直認知的事實,将史別扭轉過頭。“那個小鬼一點也不可愛。”

“唉,荒井的弟弟看上去那麽乖巧,怎麽不讨人喜歡了。”

有些驚訝,卻不突兀的聲音響起。

荒井轉頭看着坐在身旁笑眯眯的少年,秀氣而溫和的外表,卻并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人,自從和聖魯道夫的觀月一戰後,将史對這個青學被譽為第二強的男人,也有一些了解,深藏不露,是個很危險的人。

平日裏和部長正選幾人走得很近,将史還是有些驚訝于他會找自己聊,竟然會對裏樹有興趣,但是還是趁早打消這種念頭。

将史緩慢開口,并直接回答不二周助,只是講起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很小的時候,我和裏樹去過神奈川,結果迷路,身無分文,你知道那小鬼做了些什麽......

記憶慢慢被拉長,仿佛又回到那年燥熱的夏日,将史和裏樹流落在街頭,他們僅有坐車五百日元,被裏樹換成了兩百日元的罐裝汽水,是那種帶着青蘋果酸味的飲料,冰鎮過,涼冰冰的,外面凝結出許多的小水珠,浸濕了雙手,似乎緩解了夏日那種高溫帶來的沉悶。

将史穿着清爽的白汗衫,頭頂帶着遮陽帽,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看着對面男孩很快喝完手裏的飲料,滿足發出一陣聲音。

“喝了它,果然不渴了。”

九歲的将史握着罐子的雙手慢慢攥緊,最終變成一陣大吼的怒吼聲。

“你是解脫了,輕松了,那我們怎麽回去,不要告訴我你想從神奈川走回東京。”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總歸會有辦法的。”

對上那張散漫不經的面孔,将史更加定不下心。

或許一臉急促不安的樣子,使旁邊的裏樹也不能安靜下來,最終拿起一旁喝完的兩個易拉罐,從包裏摸出紙和油性記號筆,将史有些不解的看着男孩的動作,在寫什麽,慢慢念了出來。

“打易拉罐,挑戰一百日元,贏了可以獲得兩百五日元。”最後聲音陡然變高。“我們那裏有那麽多錢,身上一共只有一百日元。”

男孩擡眼看了将史一眼。“哥哥,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将史額頭上青筋突出,他不想被這個害的要流落街頭的人說。

因為夏天的溫度很高,所以這條路上幾乎沒有人,望着豔陽下烤着的那只易拉罐,将史總覺的自己嘴巴更加幹渴,更加後悔今天出門的沖動。

一直到下午三,四點,小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慢悠悠的影子,背着網球包,頭發微卷,像是海帶一樣的男孩背着球包過來,像是被上面的獎勵吸引了過來。

“喂,你說真的,如果擊中這只易拉罐,給我兩百五日元。”

“是呀。”當年的裏樹已經很有現在漫不經心的樣子,擡眼微微看了一眼面前嚣張十足的男孩。

“如果你能擊中的話。”

“真是幸運,有送上門的錢,哈哈,真是不要白不要。”

男孩立馬放下球包,摸出的球拍,興致勃勃,眼睛裏充滿挑戰欲,卻裏樹打斷了。

“那個,我要說一下規則。”

将史看着裏樹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揉成了一團,将那個紙團遞給了呆住的海帶頭,臉上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樣子。

“請用這個擊倒罐子吧。”

“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那樣輕淡的語氣仿佛是輕而易舉的事。

将史和那海帶頭一樣帶着不敢相信看着樹蔭下的裏樹站起來,将紙團抛起,快速的揮下拍子,視野劃過一道白線,對面的罐子在地面翻滾了一下,停了下來,落在裏樹腳前,走過去,拾起一旁

的紙團,遞給呆愣住的男孩。

“要不要試一試,一次一百日元。”

或許裏樹淡淡的表情,仿佛不值一提的樣子,立馬激起那個男孩體內的一股沖動熱血。

“有什麽可怕,我可是要成為天才網球選手的人。”

将史沒有接着講那個男孩下面的故事,而是有手捂着臉,即憤恨又咬牙切齒,“你知道嘛,那小鬼在紙團藏了石子,給那個倒黴男生是真正的紙團。”

但是裏樹最過分的是,他在罐子裏還放了石子。

還信誓旦旦的說着什麽雙重保險。

所以好多次那個男孩球擊中罐子,卻沒有倒落,将史現在想起來心裏五味十足。

雖然做了同樣的事,完全類似于裏樹的某些啓發,但是這兩種不一樣。

裏樹騙光了那個男孩身上所有的錢,最後心安理得的拿去男孩的球拍,因為身上的錢并不足以付挑戰費,裏樹決定把它抵押了,雖然最後那個拍子被拿回去後放在角落裏變成無人問津的對象,但是那段記憶還是在将史腦海裏留下某種不同的東西。

“那麽加油,努力成為日本第一的天才網球選手吧。”

朝着陽光地方,露出那雙淺色眸子,淡淡的如流金一樣,總會随着夕陽轉變,變成更深沉的紅色,帶着某些說不出平靜,淡然,那樣像是沒有把誰放在眼中,似乎使那個男孩輸光錢的不甘惱羞後被激怒了。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日本網球的最高位置上,你給我等着。”

或許被男孩這樣異常熱血的話給刺激到,将史轉頭看着烈日炎炎的下倔強的男孩,心中無限的嘆息,而同情,似乎像是看到和自己相同煩惱的人,有些心心相印。

裏樹是不會将任何人的話放入耳朵裏,無論是豪氣的話語,還是一些偉大的誓言,在那個少年眼裏都仿佛是一些可笑孩子氣的話。

所以那小鬼才永遠都是那麽不可愛。

“他從小眼高于頂,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性格真是糟糕透了。”

将史那麽有些咬牙切齒,卻忘了他沒有資格那樣評判裏樹。

這大概就是所謂一缸墨水染黑的倆人吧。

旁邊的人那麽感悟道。

“你的弟弟也在學網球。”

不知道何時,以不二為首身邊陸續圍攏一些人,将史一僵,發現與他說話的竟然是那個他曾敵對的一年生越前,有些好奇,卻又不好好說話,在那裏用拍子墊着小球,只留給将史一張側臉。

真是不讨人喜歡的小鬼。

“那是當然。”将史硬生生的回答,雖然不那麽讨厭那個一年小鬼,自己也事先有錯,而且還有手冢部長不知什麽也在旁邊,真是讓人有壓力。

“吶吶,荒井的弟弟網球厲害不。”

身後一個重量壓了下來,将史身子一歪,差點就倒在地上,對于這個三年級菊丸英二突然的親熱,将史吓了一跳,要不是一旁副部長大石秀一郎開口,将史那張淡定的臉都要保持不住了。

“英二不要壓在別人的身上。”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荒井是不會介意的。”

我很介意。

荒井的心裏大吼着。

“我也很好奇哎,荒井的弟弟看上去好像很瘦弱,能揮得動拍子。”

不二摸着下巴,笑眯眯,從那兩條細線裏很難看出他情緒。

将史唇角抽了抽。

別說揮拍子,那小鬼就算搬起石頭砸起自己的腳都可以。

但是——

“裏樹他。”望着天際的地方,荒井開口,最終吐出那麽一句話。“很強大。”

将史對裏樹真正認同的地方,是他可怕的毅力,只有這個他是不否認。

在很小的時候,将史走過庭院,總能看到頂着夕陽重複訓練的孩子,身上有着許多細小的傷痕,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是都不重要,被染成金色的身影,和灑落的汗水,像是耀眼的光源,閃閃發光,讓将史忘記移開了眼,某些地方開始被少年折服,像是承認般。

啊~裏樹并不是一直那麽淡然,平靜,如神祗站在高處那樣不屑的俯視着對手,他也有狼狽過,失敗過,那樣漫長,無數個春和夏過來,經歷了凋謝,腐爛,發芽,最後的開花......

變得矚目耀眼。

所以——

“我一定要成為正選,和裏樹真正的打一場。”

那樣像是自言自言的喃喃着,不二和一些正選轉頭,看着坐在水泥地上,影子被拖很長的少年,從最初陰沉而變得明亮,仿佛看清了什麽,讓人覺的其實也沒有那麽可怕。

“唉,真的有那麽厲害。”

一年生越前帶着某種懷疑的語氣,讓将史陡然怒了。

“肯定比你厲害。”像是孩子般賭氣的大吼了出來,惹笑周圍的人。

“真的,假的。”

桃城武大笑着。“那細胳膊細腿,真的能打網球。”

“切,不要受傷才好。”

海棠熏冷冷道。

“呵呵,我也那麽認為。”

河村憨厚的說。

“據我的分析。”

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來的乾貞治,開始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專業數據。

“好啦,好啦,桃城,荒井這只是氣話,那孩子那麽單薄,一看就不運動型的。”

大石安撫衆人,最後這個話題在所有人的嬉鬧下結束。

将史心中按耐着一股怒氣。

裏樹,他真的很強大,比任何人強大,他.....

最終只能化為無奈藏在了心底。

連自己的心裏都開始多了幾分懷疑。

曾經強大得令人可怕裏樹都是錯覺嗎?

年幼朦胧的記憶,浮現出站在球場上那個少年,發絲滑落,掩去臉上一切的表情,站在那裏不動,也能感覺到圍繞着他強烈的氣勢,擡頭,對上來自發後的眸子,将史才發現那裏面有什麽可怕的怪物在蠢蠢欲動,仿佛要那樣掙脫黑暗,逃出來。

去年那個夏天是有什麽在改變,還是他的記憶都被篡改了。

——總有一天,他會發現那個少年隐藏在冷漠外表下苦澀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說風格總是在搖擺不定中,我還能說些什麽呀。

☆、【二十二】标題什麽的被我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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