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人體上很多穴位都有特殊作用,配合古武招數,廢掉穴位,對人體造成的損害更大。

比如右肘處的曲池穴,這穴位不起眼,可靠內勁廢掉的話,等于廢掉了楚天整條胳膊,最妙的是,從表面上還看不出什麽異常。

治療之後也許還能如普通人一般使用,但想要稍稍用力,都會顫抖。

少了一條胳膊的楚天,就算有奇遇,就算內力渾厚,實力也會大打折扣。而這條胳膊,只是第一步。

楚嚴本來就沒打算放過楚天,好好的當一個普通纨绔不好麽,非要跑來找死,活該。

楚天沒漏掉楚嚴眼裏的陰狠,見他沖着自己胳膊上的穴位而去。

楚天笑了,低聲道:“就算不想承認,我和你終究還有一半血相同。看來我們都打着同一個主意。”

都想趁着這個機會,廢了彼此。

楚嚴不懂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楚天猛然松開握拳的手掌,并指如刀,體力的妖力不再掩飾,化為一道肉眼看不見的氣勁,沖着楚嚴的肩頭而去。

楚嚴完全沒想到楚天在這種情況下,不但不避開,反而迎面而上。他的手才點上楚天胳膊上的曲池穴,就感覺一道氣勁沖來。強勁狠厲的氣勢,足以切掉他的胳膊。

楚嚴想到那碎成一塊塊的青石,額頭冷汗冒出,顧不得要毀楚天了,收手就地一滾,想要避開楚天的攻擊。

楚天打出去的妖力擦着楚嚴的肩頭飛出去,落在武館的地上,打爛了一塊木質地板。

周圍衆人看的下巴都快掉了,卧槽,這是內勁?

武俠小說裏的高手是飛花撚葉皆可傷人,可楚天手上都沒東西,僅憑內勁就将木質的地板打爛了一塊,這要是落在人身上……

衆人看楚嚴的目光染上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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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落在人身上,肯定能戳出一個血洞啊!

陸年眯眼看着楚天的動作,一招一式裏都能看出某個人的影子。

他再次體會到,楚天有多麽合她的心意。

垂眼看着身旁的少女,此刻她笑得眉眼彎彎,看楚天的目光專注而閃亮,在楚天打的精彩的時候,還輕輕拍起了手。

陸年略心塞的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牽起她的手。

初白動了動,看他一眼,最終倒也沒甩開。

場館內,躲開了楚天一擊的楚嚴,覺得脊背有點發冷。第一次實實在在的體會到,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過去任由他搓圓捏扁的楚天了。

楚天擁有了足以和他抗衡的實力,不,也許楚天擁有的比他還要強一些。

這個想法讓楚嚴的眼睛發紅,他自小努力,兢兢業業的習武,十幾年如一日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自己的進步讓父親失望,從而不再扶持他。

他辛苦努力這麽久,可楚天呢。

一個廢物,一個沒有天資的窩囊廢,就因為運氣好,天上掉餡餅的事讓他遇到了,或者是楚恒之幫了他,楚天就能輕輕松松擁有了他努力十幾年的實力。

憑什麽!

老天爺為什麽如此的不公平!

像楚天這樣的廢物蠢貨,為什麽命就那麽好!

毀掉他,一定要毀掉楚天。否則今天過後,父親會将目光再次放在楚天身上。

否則,他努力了那麽久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楚嚴眼睛赤紅,臉色扭曲。

他大喝一聲,渾身內勁鼓蕩,額角手臂上青筋蹦出。

楚嚴運起內勁,踩着楚家步伐攻向楚天。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毀了楚天,要把楚天變成徹底的廢人!

楚天見他這樣,微微皺眉,提高了警惕。

楚嚴向楚天沖過去,卻是虛晃一招,他越過楚天直奔後方的桌子。

那桌子上放着他的刀。

楚嚴擅長使刀,他的內力外放達不到楚天的程度,但配合刀一起使用,威力大增。

此刻的楚嚴已經失去了冷靜,他忘了先前自己還說過‘不用武器’,在赤手空拳打不過楚天,又拼命想要毀了楚天的情況下,他條件反射的拎起刀,沖楚天劈砍過去。

楚天用妖力護體,他被初白用刀拍成狗的記憶太深刻,與刀對敵,他更熟悉。

啊,這種弱勢的刀法,真是太菜雞了!

楚天大笑着擡手,妖力覆在手掌上,‘砰’的一聲,空手抓住了劈過來的刀刃。

場館內的衆人:“……空手奪白刃?”

楚嚴冷笑,順勢将刀推了出去,一股陰柔的內勁從他的刀尖刺向楚天的丹田。

無論是修習靈力還是內勁,丹田都是極為重要的,若是丹田被毀,那一輩子就只能做個普通人。

看着自己的內勁打到楚天身上,楚嚴眼裏閃過得逞的狂喜。然而下一秒,沒有聽到預期中的慘叫,楚天也沒有痛的滿地打滾。

楚嚴頓時覺得不妙,一股危機感湧上心頭。他剛想跑,就見楚天抓着刀,沖他揮了過來。

楚天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逼近他,一腳将他踹翻在地,然後殺氣騰騰的拎刀沖着楚嚴的脖子抹去!

“啊!”

“住手!”

“嘶——”

楚嚴驚恐的大叫和楚父怒斥‘住手’的聲音重疊,中間還夾雜着場館內衆人的吸氣聲。

任誰看了剛才那一幕,都覺得楚天是要殺了楚嚴。

楚福娃臉上的表情,眼底的憎恨,可一點都做不了假。

場館內有膽子小的已經閉起了眼,等待血濺五步的慘案發生。

可等了又等,沒聽到混亂發生,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傻眼的看着場館內的兩人。

楚天和刀和楚嚴的脖子離的很近,甚至刀鋒劃破了楚嚴的皮膚,留下一道小口子。一抹殷紅從那口子裏滲出,出血量不大,細細的,一點點。

楚嚴蜷縮在地上,眼裏還滿是驚恐。

他愣神了好久,才僵硬的擡手捂住脖子。碰觸到濕潤感,他偏頭看着手指,指尖的紅色讓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抖了下。

他以前判斷過,楚天是不敢對自己下死手的,如果自己在對練上出了事,光是楚父那邊,就沒有楚天的好果子吃。

所以哪怕楚天表現的在嚣張,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剛才……

在剛才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死。楚天眼裏的憎恨太強烈,如果是他,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結果楚天還是沒下手。

果然,楚天根本不敢對自己下手!

孬種!

一邊覺得看不起楚天,另一邊死裏逃生的狂喜湧上,楚嚴略顯狼狽的爬起來,捂着脖子,低聲道:“我認輸。”

他垂着眼,将眼底的陰狠掩飾住。

經過這一次,楚嚴明白楚天不能再留了,要盡快,要盡早……徹底的弄死楚天。

随着楚嚴認輸,代表這一場對練是楚天獲勝。

楚父壓下心底的不快,沉聲宣布了結果,然後請場館內衆人移步外廳用午飯,午飯後則是指導課,對古武有興趣的人都可以下場試試招數。

楚父說完,示意楚嚴跟自己走。楚天贏得太蹊跷,他還要好好問問。

楚家的古武對練,因為人多,是有攝像錄制的。在每一場對練時,還有一塊大屏幕上播放着對練細節,方便站在外圍的觀衆能看清。

楚父和楚嚴走了,場館內的衆人先是平複了下差點被楚天吓死的心髒,然後就開始要求回放剛才的對練。

楚天可是打贏了有古武天才之稱的楚嚴,他們要好好在看一次細節!

在高清攝像機的拍攝下,楚天和楚嚴之間的對招,看起來更加精彩。尤其是最後楚天臉上的神色,衆人看完後,再一次肯定了剛才不是自己眼花。

這楚天是真的想殺了楚嚴啊。

不少人想到當年那個嬌滴滴的陳家小姐,笑起來像是花兒一般可愛,卻在最好的年華死了。

有些見過陳家小姐的人輕輕嘆了口氣,也不怪楚天這麽恨。那陳家小姐去世前,枯槁心死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忍回想。

楚天想要給母親報仇,想要給自己出一口惡氣,能理解。

不過好在楚天最後還有理智,若是今天真的殺了楚嚴。楚父下一刻就能将楚天交給警方,以殺人罪論處。

畢竟,楚父的偏心,這麽多年以來大家都看習慣了。

又看了遍對練錄像後,大部分才移步到外廳,去用餐了。

陳老爺子快步走到外孫身旁,眼裏有欣慰,有驕傲,也有焦慮,半響,他欲言又止。

想問外孫為什麽就這樣放過楚嚴,楚嚴知道了外孫的實力,以後只怕楚天的處境更險惡了。

可又不好直說,這裏人多口雜。最終陳老爺子只是拍了拍外孫的肩頭,叮囑道:“一會回家吃飯。”

楚天點點頭,頻頻往初白的方向看去。見陸年牽着初白要走,他沖外公胡亂點了下頭,向着初白奔過去。

楚天的舅舅們微微皺眉,楚天以往是個纨绔,玩女人也沒什麽。可現在那女孩明顯和陸大少不清不楚,楚天就這樣上去,會吃虧啊。

“由着他去吧,小孩子多交點朋友也沒什麽。”

陳老爺子開口安撫了下兒子們。

陳老爺子今天見到陸年陪在女孩身邊,略微回想,就想通了陸家之前的煥然藥是怎麽回事。

看來這個金大腿不是只屬于外孫一人的,知道攔不住,老爺子也就不攔了,只希望外孫掙點氣,不要被陸大少擠兌的太慘。

楚天在門口追上了初白他們,他可憐兮兮的捂着肚子,沖初白眨眼:“我肚子痛。”

剛才楚嚴試圖毀掉他的丹田,将內勁拍了進來。雖然那道屬于楚嚴的內勁已經被他的妖力吞了,但這不妨礙他在金大腿面前裝下柔弱嘛。

楚天想着,動作神色愈發逼真。

初白也想到那一出,不過這次她沒上當,楚天的妖力領悟還是她教的,就憑楚嚴那麽一絲內力怎麽可能傷到他。

見她沒表示,楚天立刻祭出另一招:“寶貝兒,別急着走嘛,今天為了公開課,楚家準備了好多美食。還專門請了祖上是禦廚的孫家來承辦宴席,孫家這一代的繼承人特別擅長做魚,你喜歡吃什麽就點,我讓他做。”

初白的腳步頓了頓,軟軟的問:“全魚宴?”

楚天咧嘴:“沒問題,随便吃!”

初白頓時不打算走了,跟着楚天往外廳隔間而去。

陸年面無表情的跟在她身後,到是沒有強制拉走她。只是在心底嘆了口氣,還是這麽愛吃魚,一條魚就能拐跑,也太容易了。

幾人路過外廳時,那幾個楚嚴的粉絲眼神不善的瞪着楚天。

其中一個小女生在楚天路過時,突然罵了一聲:“你無恥,你作弊!”

小女生年紀不大,正是瘋狂迷戀偶像的時候。哪怕賽前檢測和對練錄像都證明了楚天沒有作弊,但在小女生的眼裏,那些都是不可信的。

她擺明了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們說的都是假話,全都是污蔑嚴少的’的架勢。

她的嚴少怎麽可能會輸給楚天這種垃圾,肯定是楚天作弊了!

楚天懶的理會這種小女生,迷戀偶像迷戀到腦殘,自己帶濾鏡看人,還不容許別人說實話。

楚天沒理會,反而是初白停下了腳步。

她看着小女生,平靜的陳述一個事實:“打楚嚴那種弱雞,根本不需要作弊。”

楚天聽到金大腿維護自己,樂開了花。

小女生本來就很憤怒,聽到自己的偶像被形容為弱雞,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初白的鼻子罵:“你是哪裏來的野雞,給我嘴巴放幹淨點,嚴少是你能罵的嗎!?”

聽到她罵初白,陸年和楚天同時沉下臉。

小女生看到兩個大男人同時瞪着自己,她有點怕,後退了半步,“你們想幹什麽……唔,你給我吃了什麽!?”

初白在陸年他們爆發前出手了,她将一顆藥丸扔進小女生的口中,然後笑眯眯的道:“嘴巴這麽不幹淨,幹脆就不要講話了。”

“你說什……嘶嘶……”

那藥丸入口即化,小女生措不及防之下就咽了下去。她開口質問,卻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出聲,張嘴只有氣音。

“嘶……”

怎麽都無法說話,她驚慌了,捂着喉嚨,像是見鬼一般瞪着初白。

初白扔完藥丸就對她失去興致了,扭頭催促楚天,快點,她的全魚宴。

楚天笑容滿面的在前面帶路,對那女生都沒看一眼。讓她罵金大腿,活該。

陸年瞄了一眼小女生,沒認出是哪家的人。能拿到邀請卡的,估計也是特殊圈子裏的。他淡淡的道:“有怨氣的話,大可沖着我陸年來。”

言下之意,初白是他護着的人。想動她,先問問他。至于女孩吃的藥丸,陸年一點都不擔心,不過是讓她失聲幾個小時罷了。

初白那家夥除非真正憤怒時,會起殺意。別的時候,她更多只是随着性子懲戒着玩。

女孩又驚又怒,想找事又不敢,陸年最後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恐怖。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竟然只能看着三人遠去。

楚天在對練上贏了楚嚴,還贏得十分漂亮。這下人人都知道,楚纨绔已經脫胎換骨了,不能小看了。

楚天現在想要吃魚,點了全魚宴,自然沒什麽問題。他開口吩咐下去,不一會兒,全魚宴就擺在了隔間內。

初白夾了一片魚肉送入口中,入口的美味讓她兩眼一亮,咕哝的贊了句:“好吃。”

得了金大腿的稱贊,楚天舒心了,又教訓了最想揍的楚嚴,他覺得人生中就今天最痛快!就連看到陸年坐在一旁,都沒有讓他壞了心情。

楚天吃了幾口魚,憋不住的湊過去,壞笑的看着初白道:“你怎麽不問問我,怎麽就這麽輕易放過楚嚴?”

初白咬着筷子歪頭,“你有放過他?楚嚴以後就只是個廢人了吧。”

她看的清清楚楚,楚天最後用刀鋒劃破楚嚴的脖子,從那一道小口子處送了一絲妖力進去。

這妖力在楚嚴體內游走,破壞吞噬他的經脈。

最好的結果是楚嚴從此終身無所寸進。

最壞的,也是最容易出現的可能,就是随着妖力對經脈的吞噬破壞,楚天連現在的內力武功都保不住,一點一點失去內力,到最後徹底成為一個普通人。

楚嚴生平最瞧不起楚天,覺得楚天是個廢物,是個沒用的普通人,覺得楚天沒有自知之明,明明是個普通人還妄想不屬于他的東西。

楚嚴仗着自己的古武天賦,面對普通人總有一種優越感。

可現在,楚嚴即将變成他最鄙夷的普通人,這個下場,是楚天精心給他選擇的結局。

從高處摔下,可比一開始就身處底層,要痛的多。

楚天笑嘻嘻的點頭,眉飛色舞的講着自己怎麽坑楚嚴的,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拍照,唉,楚嚴那家夥跑的太快了。

初白慢吞吞的打斷他:“那一招,是你跟陸年學的?”

楚天僵住,這一招的确是從陸年那偷學的。他讨厭陸年纏着自己的金大腿,但又從人家那偷師,還被戳破……這尴尬的。

初白高興的給他夾了一筷子魚肉:“學得不錯,悟性很高。”

陸年之前揍楚天時,就用過這一招。不過幾天功夫,楚天就能學會,可見其悟性之高。

被金大腿一稱贊,楚天立刻不尴尬了,他驕傲的挺起胸,嘚瑟的瞄了瞄陸年。

陸年:“……”

還是早點弄死這家夥得了。

楚嚴從楚父的書房離開,摸了摸脖子,也許是心理作用,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脖子上的小口子已經止血,只留下一道紅色印子。比起脖子上的口子,反倒是腰腹間被楚天踢的有點痛。

楚嚴低罵了一聲,找了家庭醫生來檢查。

楚家的家庭醫生不但懂西醫,甚至連中醫裏的推拿按摩針灸都是一把好手。醫生給楚嚴檢查了下,沒發現異常。頂多就是有些地方有點淤血,這在古武訓練裏是常事,過個三五天就好了。

醫生也是清楚楚家兄弟不和內幕的,他心想,楚天下手到是不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惹楚父厭惡。

“沒什麽問題,就是有點淤血,要推一下嗎?”醫生問。

楚嚴聽聞,略略放心。他脫了上衣趴在床上,點頭同意。

一套推拿按摩完畢,醫生拎着藥箱走了。

楚嚴一個人坐在屋內,活動了下手腕,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他安慰自己這都是心理作用,因為楚天的表現太出乎意料,甚至還傷到了自己,這才讓他接受不了的渾身不舒服。

想到楚天淩厲的攻擊,那些招數……有古武的影子,但更多的是随性。仿佛他一招一式都心随意動,而對內勁的運用,甚至更在自己之上!

楚嚴的臉色難看,對練他輸了,還輸的特別凄慘。經過這一次,不但楚父發了好大的火,以後家族內對自己的評價也會下降。

更棘手的是,因為楚天的大放異彩,那些守舊的族老又會将目光轉到楚天身上了。那些族老本來就不喜他的出身,以前因為楚天是個廢物,只能默認父親的選擇。可現在……

楚嚴咬牙,拿起電話撥給女友。

他想要盡快和趙佳定下來,有趙家在他身後支持,也算是一種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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