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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傅司白極像,身高也差不多。

若說差別,那便是皮膚略黑,五官略狠。

傅爺爺來不及搭理傅司玉,他眼神逼近傅司白:“你交女朋友了?什麽時候的事?”

身旁,傅司玉一口水噴出來,神色很是驚詫。

傅司白微窘,目光閃爍:“正在追求。”

“完蛋!”傅爺爺表情恨恨:“我命令你馬上追求成功,然後帶到家裏,我要見見她。”

傅司玉壞笑着調侃:“爺爺,就我哥那個性子,估計得等到明年了。”

傅司白冷瞥了他一眼,傅司玉聳肩,斜挎着書包走上二樓。

“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還不知道。”

傅爺爺點頭:“成了以後,必須第一個告訴我。”

晚宴上,一家人其樂融融,傅爺爺心情很好多喝了幾盅酒,布滿皺紋的臉漸漸變得紅潤。

快結束的時候,遠在大洋彼岸的傅司念打來電話賀壽,傅爺爺心情更好。

要不是兒子媳婦攔着,這一瓶度數高的白酒就全灌下去了。

A市的夜晚燈火璀璨,尤其臨河的街道美的令人心醉。

傅司白開車行駛在公路上,等紅燈時腦中漸漸浮現童曉的模樣。

那兩個小酒窩在他眼前蕩啊蕩,弄得人心癢癢。

真想有一天,能把人帶回去見家長。

雖然長路漫漫,但傅總覺得并不遙遠,最起碼同居這項成就即将達成。

周五晚上,童曉擡手看了看手表,準備收拾東西下班。

周治傑湊上來小聲道:“你聽說了嗎,市中心的一家酒吧被人砸了。”

“砸了?”童曉腦子裏馬上想起電影裏,古惑仔收保護費的橋段。

周治傑又說:“是啊,砸完就給封了。你不知道,當時那陣勢啊…有人錄朋友圈了,一會我給你看看,可吓人了。”

“沒人報警嗎?現在是法治社會,這些人也太猖狂了吧!”

“呵呵,你還是太幼稚,在A市根本沒有王法。”

周治傑講的很生動,童曉跟聽有聲小說似的。

後來周治傑說出那個酒吧的名字,童曉眼皮猛地一跳。

童曉有點緊張,他問:“阿傑,你知道酒吧出事的具體時間嗎?”

周治傑說了個大概時間,童曉心跳漏了半拍。

快下班的時候,童曉給傅司白打了個電話。

“在忙嗎?”

“現在還好,一會有個會議。”

傅司白擡手看看手表:“你快下班了吧,我讓王秘書去接你。”

“不用不用!”童曉聲音緊張。

“你怎麽了?”傅司白皺眉:“聲音有點奇怪。”

童曉握緊拳頭又松開,問道:“你知道XX酒吧的事嗎?”

電話那邊沉寂了一會,傅司白淡聲道:“你想去酒吧玩嗎,明天我陪你。”

童曉又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傅司白語氣微微沉下:“童曉,我很忙,不會把所有事物都放在心上。你想問什麽可以直接說。”

童曉啞口無言,過了很久才慢吞吞道:“沒事了,我先挂了。”

挂掉電話後,童曉長長舒了口氣。

幸虧不是傅司白,不然這事就複雜了。英雄一怒為X顏,他真是腦抽抽才會有這奇葩的腦洞。

童曉揉了揉眉心,最近真是太敏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孕期綜合症…

童曉準備喝點熱水壓壓驚,抱着馬克杯去茶水間,正巧碰上朱濤朱經理。

朱經理這些日子正春風得意,看見童曉眉開眼笑的招了招手。

“童曉啊,下班後有安排嗎?”

童曉愣了一下,随後搖搖頭:“沒有安排。”

朱濤拍手:“那正好,一會和我去粵景軒吃飯吧。”

“不好吧朱經理,我還是不去了。”

“怕什麽,我還能把你吃了。今天是我生日,公司同事我都請了,你敢不去!”

童曉眼睛閃過後悔,早知道剛剛說下班有事了。

人家朱經理剛幫他轉了正,又發了一大筆獎金,生日宴不去不合适啊。

童曉笑道:“朱經理您也不早說一聲,我好給您買禮物。”

朱濤打了他肩膀一下,笑罵:“你個小兔崽子,公司裏數你最摳,我還敢讓你買禮物。”

童曉臉紅:“誰說的…”

小同志臉皮薄,朱濤也不繼續逗他了。他知道童曉家裏情況,節約點好,總比那些就知道啃老的強。

“行了行了,和你開玩笑呢。你能捧場就是送我禮物了,一會兒下班在座位上等着,我開車拉你去飯店,聽見沒?”

童曉哪敢忤逆,乖乖的點了頭。臨行前他給傅司白發了個微信,晚上有事不用接他。

粵景軒是A市挺有名的一家菜館,環境優雅,飯菜可口,非常适合同事或者好友們聚在一起聊天說話。

朱濤包了一個很大的房間,童曉走進去的時候椅子上已經坐滿了人。

朱濤摟着他的肩膀,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童曉看見餐桌上一瓶一瓶紅酒白酒,小聲道:“朱經理,我一會能不喝酒嗎?”

“咋了你?”

“呃…我昨天在醫院輸液,輸了頭孢,大夫說一周都不能喝酒!”

“行吧行吧,一會給你叫點可樂汽水啥的。”

朱濤最近是公司的紅人,因為攀上傅氏深得老板器重,眼下來巴結的很多。

水晶玻璃餐桌上擺着各式各樣的菜,但幾乎沒人動。

童曉看着他們一個一個的敬酒,輪到童曉的時候朱濤擺手:“這小同志輸頭孢了,不能喝酒,你們找其他人玩。”

有人起哄:“哎呦,沒事,就喝一口。”

說着,他倒了一杯白酒怼過去:“你頂頭上司過生日,你還不表示表示?”

“對呀對呀,就喝一口能咋樣?沒事喝吧!”

“大夫說的話也不能全信,喝吧!”

“喝!”

周圍幾個人想拍馬屁便一齊起哄,朱濤卻不高興了,皺眉道:“別胡鬧,出了事你擔待的起嗎?!”

大家沒想到朱濤會幫着說話,都自讨了個沒去,悻悻的回了座位。

這僅是一個小插曲,飯桌上很快又變得鬧哄哄,童曉以茶代酒,敬了朱濤一杯。

祝他身體健康,步步高升。

飯局接近尾聲時,朱濤邀請大家去ktv。

幾個女同事家裏有娃,不能太晚回家,朱濤便也不強求。大家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他給掏打車費。

童曉找個借口溜了出來,掏出手機才發現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

他趕緊回撥過去,電話只響了一聲便接通了。

雖然兩人距離很遠,但童曉仍能感受到傅司白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你在哪?”傅司白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站在他身側的王秘書哆嗦的都快跪地下了。

剛才在泰豐公司沒接到童曉,傅司白便一直這樣臭着臉。

之後打一通電話氣壓便低下幾分,累積到現在,王秘書感覺傅總要吃人。

“我在粵景軒,我們朱經理今天生日。”童曉語氣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剛才包廂裏太亂了,沒聽見手機響。”

傅司白很生氣,和童曉失聯這件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不是逃跑就是失蹤,幹脆鎖籠子裏。

“原地別動,我去接你。”傅司白臭着臉,聲音冷冰冰的,不等童曉回答就挂了電話。

“你下班吧。”傅司白拿起西服,頭也不回的說道。

王秘書得到赦令,差點沒哭出來。

謝主…隆恩!

被挂了電話,童曉一愣,生氣了?

剛才傅司白的語氣很不好,很明顯就是生氣了。

但有什麽可生氣的,不就是出去吃個飯...

童曉賭氣的踢開腳下的小石子,誰知用力過猛,一下砸到對面一輛白色轎車車胎上。

刺耳的報警器嗷嗷嗷的叫,車主從裏面走下來。

完了!童曉轉身就跑,卻被人用力拽住衣領子。

“往哪跑啊!”

這聲音聽着熟悉啊…

童曉心頭一喜,回頭看竟然是他的大班長宋宇飛!

“班長!”

宋宇飛一臉笑嘻嘻的:“你在這吃飯啊?咱們好久沒見了吧!”

見到同學,童曉剛剛心裏那點氣悶瞬間一掃而光:“也就兩三個月沒見。我上司今天過生日,我剛從裏面出來。”

宋宇飛了然,哈哈一笑:“巧了,我也有個朋友今天生日,準備進去呢。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人多熱鬧!”

“不了不了!”童曉趕緊擺手:“我剛飯桌上溜出來,累得要死。”

宋宇飛不強求,伸手扯了扯童曉的耳朵:“你咋還跟個小孩似的,真是長不大。”

幾個月不見,宋宇飛變化很大。

從前總是一套寬大的籃球服,如今已經是剪裁合體的西裝,模樣竟也顯得成熟了許多。

這樣和對面的童曉一比,确實像大人領着小孩。

“得了吧,那是你老得快!”童曉捶了他一拳,那傻乎乎的樣子把宋宇飛逗得哈哈的大笑。

兩人正嬉鬧着,籠罩在他們身上的暖橘色的燈突然暗下來,一道陰影越來越近。

童曉的手腕突然被擒住,随後一股很大的力量襲來,他瞬間跌落進一個不容抗拒的冷硬懷抱。

☆、第 16 章

腰被緊緊摟住,童曉吓了一跳,回頭撞上傅司白深邃犀利的眼睛。

“聊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傅司白沉沉的聲音從頭上落下來,溫熱的氣息打在童曉耳畔。

這樣暧昧的舉動讓童曉發窘,他快速推開傅司白站直:“你來了。”

宋宇飛呆若木雞的看着眼前這兩個人,眼中閃過異樣:“童曉…你和傅學弟的關系很好啊?”

“沒…沒有!”童曉慌張擺手,急匆匆解釋:“我們兩家公司有合作。”

傅司白聽後挑眉,語氣不滿:“公司合作?”

“是呀!”童曉對着傅司白擠了擠眼睛示意他趕緊閉嘴,不要繼續說了。

傅司白哼笑一聲,雙手抱臂:“好吧,我們是工作關系。”

童曉松了口氣。

“現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嗎?”

童曉頭皮瞬間炸起來,對面宋宇飛表情更加的怪異,眼睛來來回回打量面前這兩個人。

“你!”童曉氣的跳腳:“你胡說八道什麽,要回家你自己回家,我們又不住在一起!”

宋宇飛尴尬的看着這兩個人,突然擡臂對着遠處招手:“嗨兄弟,我在這呢!”

他笑呵呵對着童曉道:“哥們我先進去了,你們慢慢聊。”

宋宇飛走前拍拍童曉肩膀,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童曉盯着宋宇飛的背影,直至他走進粵景軒。想起剛剛宋宇飛詭異的眼神,童曉肯定他一定誤會什麽了!

傅司白按着童曉的後腦勺,扭過他的臉:“人都走了,你還要看多久?”

童曉心裏有氣,打開傅司白的手:“你管不着。”

“你們兩個私下總是聯系?”

童曉沒說話。

“以後不許和他聯系了。”

“我和誰聯系是我的事,你憑什麽管我。”

傅司白心裏發堵,黑幽幽的眼睛一動不動凝視童曉,像是兩個陰暗的旋渦,看的童曉瘆得慌。

“你…你盯着我幹嘛!我說的不對嗎,你憑什麽總管着我?”童曉底氣不足的質問。

半響,傅司白收起幽怨的眼神,冷聲道:“回家。”

他走上來拉住童曉的手,童曉本來要掙脫的,但是傅司白握的太緊了。

夜晚的霓虹燈五光十色,車窗被打開一個小小細縫,柔和的風吹亂兩人的頭發。

沒多久,兩側的路燈越來越暗,傅司白驅車走向一條很陌生的街道。

童曉仔細看了看車窗外,這明顯不是回他家的路啊!

“我們這是去哪啊?”

“我家。”

童曉表情驚愕:“大半夜的去你家幹什麽?”

傅司白面無表情的回答:“你早晚都是要和我住在一起的,提前适應一下沒什麽不好。”

童曉的火騰的一下上來:“傅司白你為什麽總是這樣,做任何決定之前根本不問我願不願意。你我不是你的玩偶,我不想被控制,你總這樣...我會讨厭你的。”

車子倏地停下,傅司白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眼前是那棟童曉來過一次的別墅,噴泉起起落落日夜跳動,花園周圍的小路燈揮灑下一片皎潔的光。

“到家了,下車吧。”

童曉坐在車裏,擡頭望傅司白的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

他就不應該和傅司白講太多道理,這個人根本不講道理!

“你自己進去吧,我叫車回家。”童曉懶得和傅司白做無謂的争吵,他幹脆用手機打開叫車軟件,低頭默默敲打鍵盤輸入自己的公寓位置。

一股邪火倏地竄上來,傅司白神色陰翳,盯着童曉看了許久不曾言語。

待童曉定位結束時,他突然彎腰解開童曉身上的安全帶,把人攔腰抱起來,“咣”地一聲砸上車門。

傅司白抱着童曉一路走進花園的幽暗的小徑,他的面容陰沉似水,薄薄的嘴唇抿的很緊。

童曉沒想到傅司白會這麽野蠻,他驚呆了,大聲吼叫道:“傅司白你是不是抽風了,快放開我!你神經病啊,我不去你家!”

花園的路很長,傅司白抱着一百多斤的童曉居然面不紅氣不喘,幾分鐘就走進別墅內。

一聲巨響,帶着指紋密碼的大門被重重關上,漆黑的客廳裏瞬間變得十分寂靜,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傅司白把童曉放在沙發上,但卻沒給他自由。

他的兩只手一左一右撐在童曉身側,身子緩緩前傾,鼻尖幾乎貼上童曉的臉,形成了一個狹窄的堅不可摧的空間。

客廳沒開燈,只有落地窗外灑進來的小片月光。

童曉指尖微微發抖,迎面撞上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個故事。

隐藏許久的狼終于在某天按捺不住,一點一點撕開善良無害的外衣,露出兇狠貪婪的尖牙。

“我…我剛才有點激動了。”童曉吞了吞口水:“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你不要生氣。”

童曉小心翼翼的安撫傅司白,努力笑了笑,露出兩個對稱的小酒窩:“我知道你擔心我呀,我剛才和你開玩笑的。”

他伸手摸了摸傅司白的頭,就像摸他爺爺養的大黃狗一樣,又輕輕拍了幾下。

“以後不許和那個姓宋的聯系。”

“嗯嗯。”

“下次有這樣的聚會,能推就推。推不了打電話給我,我幫你處理。”

“嗯嗯。”

“以後不許說讨厭我。”

童曉啞然,輕輕點頭:“好。”

所有的要求都得到最滿意的答複,傅司白心悅,周身的低氣壓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微微勾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在霜一樣的銀白的月光下,顯得極其清冽單純。

“我能親親你嗎?”傅司白雖然是問,但臉卻已經貼了上去。

童曉被傅司白那一笑電的心亂如麻,反應過來時唇上已經貼上一個冰涼涼的東西,他吓得後退,卻被人緊緊扣住脖頸。

旖旎缱绻的親吻如同濕熱的海浪洶湧襲來,溫情中帶着不容忽視的侵占與掠奪。

哪怕童曉是個腦子有坑的,也看出傅司白對他有特殊想法了。

童曉嗚咽出聲,他渾身顫抖的推開傅司白,這人竟然舔他耳朵!

“學長,我還沒親夠呢。”傅司白聲音沙啞,眼神中的貪戀不加掩飾。

“我…我…我有點口渴,你幫我倒點水喝吧。”童曉握緊拳頭,低頭小聲說。

傅司白以為他害羞,笑笑起身走去廚房。

童曉傅司白身影消失在客廳,他迅速起身,雙腿竟然還有點發抖。

簡直就是變态!

大門與沙發僅僅一步之遙,童曉快速跑過去,擰上門把手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開門呀,童曉氣的踹門。

“水好了。”玻璃杯不輕不重的砸在桌面上,傅司白雙手抱臂斜靠在牆壁上。

“這門是指紋解鎖的,除了我誰都打不開。”

“今天晚上,你哪都去不了。”

童曉咬牙切齒,回頭怒目而視。

假的,都是假的!

什麽紳士,什麽優雅,全都是裝的!他就是一匹狼,披着羊皮的狼!

“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喜歡你,我想當你男朋友。”

童曉咬牙:“我不喜歡男人!”

傅司白看着他:“我以前也不喜歡。”

“你總得讓我考慮考慮吧?”童曉扶額:“你以前交女朋友都是這麽…這麽簡單粗暴嗎?”

傅司白搖頭:“我沒交過女朋友,你是第一個。”

童曉扭頭:“誰信!”

“倒是你。”傅司白湊上前:“你之前,談過戀愛嗎?”

童曉語氣不善:“談過怎麽樣,你能把我吃了?”

“呵呵呵,建議不錯。”

童曉盯着傅司白看了一會,突然蹲在地上,眉毛皺成一團:“哎呦,我肚子好痛。”

傅司白愣住,表情馬上變得緊張:“肚子疼?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嗯。”童曉快速點頭,蹲在地上繼續哼唧。

沒多久,傅司白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他扶着童曉走出家門。

☆、第 17 章

傅司白臉緊緊繃着,時常擡頭瞟一眼後視鏡。

童曉一聲不吭縮在後座位,身上披着寬大的絨毯,只露出一點黑色碎發。

已經淩晨了,馬路的車輛稀稀疏疏。傅司白運氣不錯連遇幾個綠燈,很快就到達了市中心醫院。

車子停下後,傅司白抱起童曉一路小跑至醫院正門,賀知行安排的醫護人員已經候在那裏。

童曉被帶走做檢查,傅司白焦急的守在空曠的走廊。兩側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在雪白的地面上拉出一個很長的影子。

沒過多久,賀知行穿着白大褂走來:“你別在這晃悠了,大晚上的吓着病人。”

傅司白急匆匆走上前:“怎麽樣了?”

賀知行見傅司白一臉焦急的樣子,忍不住想笑,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傅司白也有今天:“B超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沒問題。剛剛又給他抽了血,還要等半個多小時。”

“你不用太緊張,懷孕期間偶爾會出現腹痛的症狀,這是正常現象。”

傅司白揉了揉太陽穴,嘆息:“幸好。”

賀知行看出傅司白臉上懊惱的表情,挑眉道:“怎麽,今天這事難道還另有隐情?”

傅司白知道賀知行的八卦之火又燃起來了,沒搭他的話茬,問道:“我去看看童曉。”

走廊深處,處在角落的一間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屋內沒有開燈,走廊裏幾絲光線落在病床上,童曉呼吸均勻的躺在上面,看樣子是睡着了。

傅司白松了口氣,慢慢關上門坐在病房外面的塑料椅子上。

賀知行拍拍他的肩膀:“去我辦公室吧,喝點水休息一下。”

“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快了。”

主任辦公室就在走廊的另一側,傅司白随賀知行進去後,順手把門關上。

賀知行用一次性紙杯泡了點茶水遞過去:“沒咖啡,湊合着喝吧。”

“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看你這一臉郁悶的樣子,說出來哥們幫你謀劃謀劃。”

傅司白低頭喝水,緊張了幾個小時嗓子又幹又緊,一口普通的茶水竟也覺得甘冽可口。

幾分鐘後,傅司白把今天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他伸手把紙杯遞給賀知行,意思是再來一杯。

賀知行批評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和同學說說話怎麽了,給上司過過生日怎麽了,你這醋都吃?”

傅司白皺眉:“我沒吃醋,我就是不想他那個姓宋的走的太近。還有現在酒桌上多亂,他那麽笨,萬一又讓人算計了怎麽辦。”

賀知行啧啧兩聲:“那你就把人綁家裏去,行啊你,是不是想着做壞事呢?你姐前一陣還和裴元嘀咕,懷疑你是不是性冷淡,有時間我得幫你辟辟謠。”

傅司白把手上的空紙杯砸過去,賀知行側身躲開。

賀知行突然正色:“不過我警告你,懷孕前三個月和最後三個月禁止行房,有危險。“

傅司白冷聲:“我還沒那麽禽獸!”

賀知行笑笑,他一直以為像傅司白這樣冷淡的性子,一定很難戀愛。沒想到人家現在一步到位,不光戀愛,孩子都有了。

這進度,他真是自愧不如。

“我覺得,你還是早些告訴童曉你是孩子的父親,這件事拖得越久越麻煩。而且,你和童曉現在沒結婚,那樣孩子生下來就是黑戶。”

結婚兩個字在傅司白眼前晃了一下,某個小小的種子在心間蠢蠢欲動。

護士突然推門進來:“賀大夫,化驗單出來了。”

傅司白把到嘴邊的話吞回去,賀知行皺眉:“你進來怎麽不敲門,我們正談事呢。”

護士尴尬笑笑:“不好意思賀大夫,我看這門開着,以為你們就是閑聊。真對不起!”

賀知行點點頭:“行,沒事了,你去忙吧。”

護士把化驗單放桌面上走出去,臨走前對着傅司白歉意一笑。

賀知行帶上眼鏡拿起單子仔細看,又從抽屜裏拿出之前化驗單作對比,自言自語道:“可以可以,各項指标都不錯。”

傅司白突然站起來,賀知行吓一跳:“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傅司白皺眉:“我剛進來明明關門了,為什麽那個護士說門開着?”

賀知行眯起眼睛,傅司白推開門大步流星的走去病房區。

吧嗒一聲,牆上的燈被打開。

白熾燈亮得刺眼,病房裏空蕩蕩的,床上只留下一團亂糟糟的被子。

“這位顧客,您到底去哪啊?”司機對着後視鏡皺眉問,剛才他從醫院門口拉了個活,那客人一上車就說往前走,這都走了二十多分鐘,再往前走那就好掉河裏了!

“嗨,兄弟!”司機揚聲喊:“您到底去哪啊?”

童曉肩膀一抖,嘴唇張了張,啞聲道:“去XX小區。”

“好嘞!”司機踩了一腳油門,淡黃色的小轎車在沿着河道速度飛快的行駛,童曉捂着嘴幹嘔了一下。

“暈車啦?我開慢點?”

“沒事。”

司機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到達了那個歷史悠久的老小區,童曉從兜裏掏出車費遞過去,步履維艱的從車上走下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句話說的真對。

他才讓傅司白接送幾個月,就嬌氣成這個樣子。以前坐大班車走山路也沒暈過車,現在只不過速度快點就難受的不行。

童曉爬上九樓,樓道裏的燈又壞了,他摸黑打開悶,熟悉的味道迎面而來。

他脫掉鞋子,十分疲憊的倒在床上。

耳畔響起剛才賀知行說的話,童曉緊緊握拳,臉在床單上使勁的蹭。

混蛋,把他當成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虧他還以為傅司白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其實他就是一個人面獸心的騙子。

那怪他對孩子這麽上心,難怪他的态度總是這樣暧昧,他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童曉狠狠的砸床,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他扯下手腕的手表,揮臂狠狠砸在牆上。

轟隆隆,窗外傳來悶悶的雷聲,幾秒鐘不到黃豆大小的雨珠擊打在玻璃窗上。

童曉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突然面容緊張的坐起來。

他急匆匆穿鞋下地,從床墊子下面掏出一個紅色存折,看了看裏面的數字後塞進褲兜。

随後,他又從衣櫃裏掏出幾件衣服塞進書包。

拿上一把雨傘,穿上厚外套,童曉大步走出去,一把拉開防盜大門。

一個幽黑高大的人影靜立在門外,雨水順着頭發滴落至他冷硬的下颌,寒氣撲面而來,童曉吓得倒吸一口氣,趕緊手忙腳亂的關門。

一只手臂閃電般擠進門縫,只聽見門外一聲悶哼,防盜門緊緊夾住手臂後瞬間被彈開。

傅司白反手把門鎖上,西褲上淌下的水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童曉後退幾步,一臉警惕的盯着傅司白:“這是我家,你沒我的允許擅自闖進來屬于私闖民宅,信不信我報警。”

作者有話要說: 安利一下我的預收文啦→→

《姚哥疼你》√雙向暗戀,甜度+++++

【騷校霸X小仙男】

鐘思念: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轉學生,我膚白貌美氣質蘇,我還是個弟控。

姚衡:我,抽煙,打架,蹦迪,還不直,但我堅信我是個好男孩。因為我帥。

——

有天,實驗中學來了個轉學生。

轉學生長得好,性格好,人緣也好,同學們都喜歡他。

但沒人知道,陽光燦爛的轉學生,背地裏卻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小可憐。

...

中秋佳節,校霸在街上遛彎,意外逮住偷哭的轉學生,頓時震驚,心髒突突突狂跳。

卧槽,怎麽,怎麽哭的時候,還這麽漂亮……

——

【姚衡日記:】

①轉學生有點意思。

②轉學生笑的像太陽。

③轉學生籃球打得不錯。

④轉學生哭了...真特麽漂亮!!!

……

【你喊一聲姚哥,姚哥疼你一輩子】

自帶王霸之氣-稍微有點騷-行走的荷爾蒙攻VS外表小太陽-內心小可憐-戰鬥力爆表受

☆、第 18 章

老舊的小區被暴雨沖擊的泥濘不堪,狹小的公寓內漆黑一片,兩雙眼睛緊緊的對視着,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氛圍。

傅司白見童曉一副戒備抵抗的姿态,心中發堵:“小小,你聽我解釋。”

童曉氣的表情難看,明明被騙的是自己,憑什麽傅司白要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什麽好解釋的,你騙我是事實!有那麽多次機會你都沒告訴我,今天如果不是我恰巧聽見了,你是不是準備騙我一輩子?虧我還準備讓孩子認你當幹爹,我就是個大傻子!”

傅司白語氣急迫:“當初在醫院我本想告訴你,但你的情緒太激動,而且大夫說你暫時不能受刺激我才沒說。”

童曉怒氣沖沖:“那後來呢,我們相處了那麽長時間,你為什麽不說?!”

傅司白黑眸看過來:“是你說,這輩子都不想他出現在你面前。”

童曉表情頓住,瞬間想起那天在傅司白家吃晚餐,兩人的一段對話。

那時傅司白表情奇怪,還很失态的把酒杯摔在地上,他當時就應該有所察覺的!

“可…可這并不能成為你隐瞞事實的借口!”童曉盯着傅司白開口:“我是把你當成可以信任的人才會對你說出那番話,可你卻拿着我對你的信任做出欺騙我的事情,這比單純的欺騙更可惡!”

他一直把傅司白當成恩人,一心一意的信任,甚至想着今後應該怎麽報答他。

可是今天卻被告知,傅司白就是他肚子裏孩子的爹,是他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恐懼害怕的夢魇。

傅司白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童曉這樣單純固執的性格,思想世界裏恐怕非黑即白,一旦觸及了他的底線便是不可原諒。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騙你。”

童曉冷哼:“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信譽了,我要和你絕交。”

傅司白走上前:“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必須對你負責對孩子負責,你不能剝奪我這個權利!”

童曉氣惱:“我不需要你負責!孩子也不需要你負責!”

傅司白握住童曉的手:“你可以代表你,但你能代表孩子嗎,哪個孩子希望自己是單親家庭。”

童曉氣的說不出話來,傅司白簡直太狡猾了,這種時候竟然拿孩子當擋箭牌。

“誰說孩子會是單親家庭,你也太自以為是了。”童曉賭氣說道:“我可能會給孩子找個媽媽呢,憑什麽非要和你在一起。”

傅司白眼神一下子變得幽黑,是那種很滲人的黑。

類似寒冬臘月裏的一口井,陰陰的寒風吹着,井水都結成了冷硬的冰。

“小小,有些話不能亂說。”傅司白擡手摩挲童曉的嘴唇:“會傷人。”

童曉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打開傅司白的手疾步後退:“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傅司白卻悶哼一聲,他捂着手臂,斜靠在牆邊表情似乎在隐忍。

“喂,你別碰瓷啊,我就輕輕碰了你一下。”童曉警惕的盯着傅司白,他現在對他沒有一絲信任感。

傅司白沒回話,身體像是失去支撐力似的緩緩垂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童曉大吃一驚,飛快跑上扶住,一個沉甸甸的身體緊緊貼在他身上。

童曉這才發現,傅司白的額頭是滾燙的。

“你發燒了!”童曉驚訝:“你生病了不去醫院,來我家浪什麽浪!”

傅司白一聲不吭,緊閉着眼睛,鼻子裏發出重重的喘息聲。

童曉一肚子怨氣,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他非常暴力夾着傅司白脖子,把他拖到卧室。

扔到床上後,童曉狠狠踹了他兩腳,然後開始扒他濕透了的西服。

這衣服也不知道什麽材質,賊能吸水。冷冰冰濕噠噠的,也不知道傅司白怎麽忍的,穿了這麽長時間。

童曉低聲咒罵,多大的人了,下大雨不知道打傘,活該發燒!

傅司白被他扒的只剩下一個內褲,童曉臉有點燒。

其實這事要是擱以前,他也犯不着害羞,因為根本沒那個意識。

但現在…

別扭,非常的別扭!

翻箱倒櫃,找出自己最肥大的一件T恤,童曉很費勁的套在傅司白身上。

穿上跟緊身衣似的,特滑稽,童曉憋了半天才忍着沒笑出來。

光溜溜的胳膊耷拉在床邊,傅司白手臂上有一塊深黑色的淤青,那是剛才他硬闖進來時被防盜門夾傷的。

“你說你是不是傻。”童曉壞心眼的戳了一下,傅司白濃黑的眉毛瞬間皺成一團,童曉趕緊把手收回來。

給傅司白買退燒藥,又給他灌進嘴裏,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天。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童曉把小米粥熬好後就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後來傅司白退燒,默默走出卧室,站在沙發前雙眼幽幽的盯着他看了半個多小時。要是童曉中途醒來,估計能吓個半死。

後背暖乎乎的像是一個烤爐,腰被很用力的摟着,童曉是被熱醒的。

他吓得趕緊起來,還沒等下床就讓傅司白拽回了被窩。傅司白緊緊按着童曉的手,居高臨下的凝視着他。

“你放開我,傅司白你混蛋!”

“你把我衣服扒了,咱倆誰是混蛋。”

童曉臉刷的一下通紅,一直紅到耳根,他惱羞成怒道:“早知道就該讓你燒死,燒成傻子,我才不管你,白眼狼!”

“你舍不得。”傅司白沉靜的眼眸一直盯着童曉的臉,不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童曉,你敢不敢承認你喜歡我。”

“你放p!”童曉氣急擡腳踢傅司白,反被他緊緊夾住腿。

慌亂中,膝蓋頂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童曉腦殼轟隆一聲響。

“你… 你…”童曉欲哭無淚:“你把我放開!”

“你承認我就放開你。”

“我承認你個球,你這個流氓!”

傅司白冷冷笑了一聲,眼中卻掩藏着笑意,他把童曉緊緊抱在懷裏,一點空隙都不留給他。

兩人肌膚相近,童曉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熱乎乎的身體和跳動的心髒,他的臉像充血一樣紅。

他活着這麽大,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可以這麽臭不要臉。

“童曉,我第一次嘗試喜歡一個人,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做你才能滿意。我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我想你眼裏只能看見我。我知道有時候我很過分,可是我控制不住。”

傅司白把臉埋在童曉的肩膀上:“我保證以後絕不會騙你,我會對你很好的。你就喜歡我吧,行嗎?“

童曉很無奈的嘆氣:“傅司白,你是小孩子嗎?這又不是過家家,你讓我喜歡你,我就喜歡你了。感情這東西是沒辦法勉強的,我對你沒感覺——”

他話還沒說完,傅司白的臉就壓下來。這是在童曉有意識的情況下,他們第二次接吻了。

傅司白的舌頭像是一條熱乎乎滑膩膩的蛇,在他口腔肆無忌憚的掃蕩。

童曉發出“嗚嗚嗚”的抗拒聲音,但換來的只是一個更深更綿長的親吻。

“現在有感覺了嗎?”傅司白鼻尖抵着童曉的臉,聲音低沉沙啞,眼中流露的神色十分明顯。

只要童曉說不,他就會再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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