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未婚妻

忙碌了一天，接連的任務失敗，左丘珞站在自家門口，嘆了口氣，強裝出一個笑容，走進去。“噔，噔噔，噔噔噔，噔。”規律的敲門聲之後，屋內一個女子開了門。

“你回來了？怎麽樣，今天工作累嗎？”女子面上帶着和煦的微笑問道。

女子體貼的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挂在牆上的挂挂鈎上。左丘珞報以微笑，眼底卻是無盡的疲乏，在軍統的每一天，他都受着精神和體力上的嚴峻考驗。

“還好，一切順利。”

女子卻看穿了他的一切僞裝，“其實你沒有必要瞞我的，這種累我明白的，你先吃飯吧，我去給你燒水，一會洗完了就休息吧。”

“鄒曉，不要麻煩了，我自己來就好。”左丘珞阻攔到。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在人前我還是你未婚妻不是嗎？”鄒曉笑笑，走進浴室。

“謝謝。”

“不客氣。”

即使相處了一年了，他們之間還是一樣的陌生，彼此了解，沒有秘密的陌生人。在人前他們是再恩愛默契不過的未婚夫妻，人後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天你睡床上吧！”左丘珞坐在床邊的樸素木質椅子上，對正在鋪床的鄒曉說。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睡床，我睡地上。”鄒曉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把床的每一腳都鋪的平平整整，沒有褶皺。

“可是你是我未婚妻，對你好是我應該做的。”

鄒曉沒有立即回答，鋪完了床上的被單就開始鋪地上的杯子，鋪完了就順便躺上去，休息着。

“鄒曉，你又何必那麽倔強呢？”左丘珞見她不理自己，繼續說。

“我希望你記着，我們只是革命夥伴，是假情侶，保護你是組織安排的任務，我不能違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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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沒有可是，獵刃同志，你是我們犧牲了那麽多同志保護才保留下來的，請你不要辜負組織對你的培養。”

“好。”

基本上每一次，他們之間的對話都是以組織結束，組織就是一個神奇的良藥，能治好一切言語上的傷害。

“可是，在你心裏，我們真的只是革命伴侶嗎？一年的朝夕相處，所有的恩愛都是表面上的嘛？你真的就沒動真情嗎？”左丘珞想着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他很多次想問，可是沒有一次鄒曉給過自己問出的機會。

“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鄒曉平躺在地鋪上，關心的問道。

“沒什麽，還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沒什麽新穎的。”左丘珞自動把裕榮的那一段忽略，要不是因為裕榮，自己怎麽可能累成這個樣子。

“左丘珞同志，我們是搭檔，不應該有所隐瞞，還是你不信任我，認為一些事情不能告訴我？”鄒曉激将。

“不是，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想你擔心。其實沒什麽，就是今天江海又抓了一個我們的同志，而且明明已經死了的裕榮不知道為什麽又活了。”

“裕榮活了我知道，你們軍統站的人最近一直在說這件奇怪的事，想不知道都難。他是為難你了？”

“是。”左丘珞沒法再次隐瞞。

“這也不奇怪，當時說他是共産黨還有把他鞭打致死的人都是你的人，我們對他也确實起了殺心，他活過來肯定是要找你報仇的。”鄒曉語氣格外的平靜。

“我，我還跟他打了個賭，說看誰先死在對方手裏，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這事不分對錯，本來裕榮就是個難纏的角色。他沉着，冷靜，睿智，無論如何都将會是你在軍統局潛伏下去的障礙，組織上的我意思是為了防止你暴露，暫時不要動他，或者說盡量讓他變成我們的人。”

“變成我們的人？他已經沒救了，那麽殘暴，你知道他今天拷打我們的人的時候，要打穿他的大動脈，讓他慢慢的血流盡而亡。”左丘珞想着白天的事，還好自己白天阻止的及時，不然又有一個同志會死在他殘忍的槍下。

“你确定那是我們的人？上面并沒有給我消息，會不會是個陷阱？”

“不太可能，這人是奚敏親自抓的，江海也參與了審訊，看起來不像假的，如果說上面沒得到消息的話，可能是他們還沒把消息傳遞給我們，我先關注着吧，一旦上級下命令，我立馬組織營救。”

“好，我這兩去找老吳問問，看看他有沒有得到消息。”

“好，你要多加小心。”

“我會的，你也是，裕榮回來了，他不會放過你的。要小心應對，記住以靜制動，他冷靜，你要比他還冷靜，不然會很危險。”

“我知道，天不早了，睡覺吧。”左丘珞說到。

“嗯，睡吧。”

說睡的是左丘珞，他卻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

分明關心我，分明我們那麽默契，可是我們之間為什麽沒有愛呢？為什麽你不愛我呢？曉曉，我們之間真的只能是搭檔嗎？

因為感受到目光的注視穿透黑夜，鄒曉閉上眼睛假寐。

對不起左丘珞，你的感情我無法回應，或許等到我們成功的那一天，如果我們還活着，我們會在一起嗎？

“左丘珞，你說我們還要多久才能成功？才能解放全中國？”鄒曉下意識的問道。

“快了，現在的國民黨貪腐，內鬥，殘暴，早就失去了民心，我們的成功勢在必得。”

“真希望那天早點來。”鄒曉笑了，那是全中國日都期待的勝利，人們戰争太久期望和平，現在想想都覺得開心，“要是勝利的那一天我們都還活着該多好。”

“一定會的，我們會活着看到中國那一天的。要是等到那一天，你想幹些什麽呢？”

“沒想好，就是想想都會開心，真到了那一天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會很幸福。你呢？你想幹什麽？”

“我想跟我心愛的人在勝利的那一天完成婚禮。”左丘珞說，沒有得到鄒曉的回答。而是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左丘珞笑笑，曉曉，你聽到我都願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