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老謀深算還是酒後吐真言？

坐在小土丘的坡度上，左丘珞只覺得涼意一陣一陣的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就是你說的适合喝酒耍酒瘋的地方？”左丘珞看了看周圍，還能聽到蛐蛐的叫聲，地方倒是很空曠，正好對着月亮，除了溫度确實沒什麽可挑剔的。

“你要是冷的話，穿我的外套吧。”裕榮脫下自己的外套，站起身想給他穿上。

“唉，別，免得到時候你生病了，我還要欠你個人情，你又叽歪個沒完沒了。”

“你這張嘴還真是不饒人，總是把別人對你的好心理解成惡意。”

他拒絕，裕榮也不強求，回到剛剛的位置上坐着裕榮打開自己從店裏買來的兩瓶白酒其中的一瓶，嘗了一下，味蕾還沒适應這個味道，皺了皺眉，真的挺辣。

“我那是好心，怕你凍着，到時候奚處長該找我算賬了。”

“算了，你就在那自圓其說吧。唉！奚敏，呵呵。”裕榮搖了搖頭，猛灌下一口酒。

“怎麽？你今天要喝酒是我因為你倆吵架了？”

“逼婚，我靠，我竟然有種被逼婚的感覺，這種感覺你懂嗎？”

“不懂，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奚處長嗎？逼婚？被逼着跟她結婚？這不是你一直想的嗎？抱得美人歸你就可以踏踏實實的吃軟飯了。”

正品折手裏的酒想着找些安慰的裕榮結實的嗆了一口，“咳咳，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事大半夜把我叫出來陪你在這喝酒？”

“你說呢？”裕榮反問。

“你就不能有出息點？多大點事。不過，我是想不通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是你？我也不想找你，可是我竟然可悲的發現，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我身邊的除了上海站那些人就沒別人了，而整個上海站就你看起來像個好人。這個理由，你敢相信嗎？”裕榮似笑非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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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管我是不是好人，裕科長這是把自己當成好人了嗎？你不配。”

最後三個字，左丘珞的語氣變得淩厲起來。

是啊，一個誓死效忠黨國的人，手上沾了鮮血怎麽還能配叫做好人？

“喝點吧，暖和暖和。”裕榮遞過自己喝得還剩半瓶的酒給他。

“不用了，我不習慣跟陌生人共喝一瓶酒。”左丘珞拿起旁邊一瓶未開封的，打開喝了起來。

裕榮臉上的糾結一閃而過，“你倒是敢和陌生人三更半夜的出來喝酒。”

“沒什麽不敢的，你又不能拿我怎麽樣。”

“是不能怎麽樣，你就不怕你喝醉了酒後吐真言？被我知道了什麽？”裕榮眼光亮的驚人，左丘珞不太習慣他的注視，別扭的挪開視線。

“我又沒什麽秘密，再說我們倆誰先醉還不一定呢，你別太小看我。”左丘珞晃動着手裏的酒。

“看你這樣能喝的過我？你知道我聽站裏的人怎麽說你嗎？他們說，你穿上女人的衣服留着長發，就沒人能認出來你是個男人，哈哈哈哈，其實我覺得他們說得挺對的，你長得。”

裕榮靠近左丘珞，端詳着他的臉，吓得左丘珞連連後退，“你長得确實好精致。”

“你小看我？”

裕榮，你這是在找死，跟我拼酒量，自讨苦吃。做間諜這種事情的人，哪個不是有過硬的本領？不論是酒量，武功，或者心思的缜密程度，都是常人不能及的。

“對瓶吹，你敢嗎？”左丘珞把酒瓶伸到裕榮面前。

裕榮看了看自己的酒瓶和他的酒瓶，自己一直在喝酒，瓶裏的酒已經還剩大半，可是他手裏的酒是剛開的，還沒怎麽動。

“你确定？”

“你醉了我可沒醉，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好，那我們看誰先喝完。1,2,3，開始！”剛說完幾乎同步，兩人仰頭喝起來，速度上裕榮還是稍快，酒瓶很快見了底。

喝完自己瓶中的，他快速的扔掉手中的酒瓶，奪過左丘珞手裏的一口氣悶了。

“你！”

裕榮沒搭理他，繼續喝着沒喝完的酒。

“你腿上還有傷，醫生不讓你喝酒的。沒事，就當你贏了。”

“誰要你讓，大家都是男人。”

“呵，你還真是記仇，我只是把別人在背地裏說你的壞話告訴你，又不是我說的。”裕榮大方的承認，“你要是不愛聽忘了就是。”

“是啊，那是沒有裕科長心大，等有一天你被別人說像女人你就知道我的感覺了。”

左丘珞耿耿于懷，其實這些侮辱自己的話他早就聽過，只是一直懶得計較，樣貌是父母給的，而且他這副樣貌恰恰能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可是從裕榮嘴裏說出來他竟介意起來。

喝了一瓶半的酒裕榮有些暈了，就順勢躺在草地上，看着滿天星鬥，想起了二十一世紀，竟有些愛上了這樣的上海。

“二十世紀的上海的夜空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啊，在上海漂泊了這麽些年從沒見過這樣的夜空。”

“這話什麽意思？”左丘珞不是很明白，難道你見過上個世紀的上海或者是下個世紀的上海？

“說了你也不懂。”裕榮語氣軟軟的，體內的酒精發揮了作用，“這是你的世界，不是我的。”

“滿嘴胡話，別人都說酒後吐真言，這話是假的吧。”

“我可沒滿嘴跑火車，我說的是真的。”即使醉了，裕榮聽到別人自己的誤會還是下意識的解釋。

“我平生最讨厭三件事，一欺騙，二，背叛，三，誤解。”以前的穆哲如是說。

“既然這不是你的世界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左丘珞順着他的話問下去，權當他的話是在胡說，并沒放在心上。

“因為這裏有這具身體放不下的人和事，還有就是我要找出到底是誰想害我。”

左丘珞愣住了，他一直以為裕榮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竟沒想到他把自己的話聽得這樣上心。只是，幕後黑手真的不是龔吉？龔吉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還是說裕榮這一切都是你的陷阱？想要從我這裏知道什麽？聽似無稽之談的話到底是酒後吐真言還是老謀深算裝作喝醉？裕榮，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左丘珞深深地看向裕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