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共處

“你問了我這麽多，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很想知道。”

“你問呗，不過我先說清楚了，回答或者不回答我可不敢保證。”

他們之間還沒達到那種坦誠相對的地步，誰又能在問題被問出來之前保證自己能夠如實回答不加隐瞞？

“我能相信你嗎？”裕榮語氣微醺，左丘珞實在弄不懂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因為他的話看似荒誕，可也條理清晰。

“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一直覺得你和這個軍統上海站不是很和諧，總覺得你不屬于這裏。後來你冒那麽大的風險救了那個孩子的媽媽，我就更覺得不對了。所以我覺得你像是好人，我可以相信你嗎？”

“相信與否和我是好人壞人沒有關系，我實在不知道你問這句話的作用。”

“是啊，不管你是好人壞人，相不相信你也都與這無關。那你是共産黨嗎？”

裕榮，你前面說了這麽多廢話，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嗎？

“說過的一個問題現在已經問完了，現在快到後半夜了，我去車裏睡一會，明天早上直接回站裏吧。”

左丘珞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幹草。

“那我呢？我睡哪？”裕榮也緊跟着站起身來。

“車裏或者你現在睡得這裏，你自己想睡哪睡哪。”左丘珞的語氣冷了又冷，他想裕榮今天約自己出來不過就是想套自己的話而已，沒必要給他好臉色看。

“你還真是翻臉不認人，走吧，回車裏。”

裕榮跟在左丘珞後面，現在在走下坡路，雖然坡度不是很大，一條腿走起來一不小心還是會摔個狗啃地。顯然，左丘珞走得很吃力。

“你還能不能走動了？”裕榮走在後面不耐煩的說着，好像左丘珞變成這個樣子跟他無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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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好意思在這亂吠，首先我的腿上的傷拜你所賜，其次我今天是和你一起來喝酒的，你有什麽理由沒耐心？”

“那你不讓我幫你？要是你讓我幫你不久快一點了？還在這逞能，都這個樣子了也不收收你那驢性子。”

“滾！”左丘珞聽他在哪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直接扔了一句話過去。

“我滾？你可得小心點，不然一個趔趄那滾得可就另有其人了。”裕榮看戲似的站在一邊，本來看着他那個樣子還有些內疚，拌了兩句嘴之後什麽都沒了。

“多謝你提醒！分明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還在這裝好人，自己都是醉鬼一個了還說什麽幫我？我看你是想讓我死得更快點才對。”

左丘珞埋怨道，他小心翼翼的慢吞吞走着本來就一肚子的火，某人還不合時宜的澆了一桶油上去。

“我醉鬼？行，我就讓你看看我這個醉鬼都比你這個瘸子強。”

“你要幹嘛？”

左丘珞防備性的看着他，沖動是魔鬼，沖動之下誰知道裕榮會做出什麽事。

“我幹嘛？殺人滅口行了嘛？”裕榮說，趁左丘珞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橫抱過他。

左丘珞感覺自己被吓的魂都已經離體了，“裕榮，你幹嘛，放我下來。”

“老實待着別動，不然傷口裂開了又是一攤麻煩事，我可不想再給你獻血了，我又不是血牛。”裕榮把他緊緊地抱住，因為酒精的作用自己的腳步都有些淩亂了，為了确保安全他走得很慢。

“你放我下來。”左丘珞掙紮，“你自己走路都已經不穩了，還抱我幹嘛？”

左丘珞見掙紮不開，只能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摔的很慘。

“你知道你這個姿勢誘惑力很大嗎？前提是你要是女的。”

左丘珞觸電般的收回自己的手，改成抓着他的衣服。

“你怕什麽？我們兩個男人能發生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你剛剛的話什麽意思？”裕榮知道剛剛是自己想多了，心想誰讓某人長了張女性化的臉。

“我的意思是這個叫公主抱，不過是用了抱公主的，可是我這是抱了個什麽東西？”

“你他麽才是東西，我是人。”左丘珞罵道。

“靠，你真重。”裕榮之覺得胳膊越來越酸，漸漸有了喘息聲，“沒想到你看着挺瘦，密度還挺大。”

“你把我放下不就好了？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不然最後就是自讨苦吃。”

“不行，半途而廢不是我的風格，還有一點就到了。”

說完，裕榮一咬牙，快速幾步走到車面前，打開車門把懷裏的人放在車座上，幾步一氣呵成，長痛不如短痛，只不過等左丘珞落座之後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哎喲我去，你是真該減肥了。”

裕榮沒力氣抽走自己的手，就地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兩只手還是一直放在左丘珞腰間，一直抓着他的腿。累極了就找了個可以靠的地方，把頭靠上歇了一會，也沒心情管自己靠的是什麽。

“你說我是不是....”後面的話裕榮沒有說，因為他驚奇地發現自己一直都靠在左丘珞的胸膛上，手還摟着他的背。而左丘珞正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他一擡頭就迎上他的眼神，兩人之間不過幾厘米之隔。

“咳咳。”愣了一會，裕榮假裝咳嗽的收回手，關上車門繞到車的另一邊躲進車裏。

兩人默契的不說話，裕榮想這大概是兩個人最默契的一次了。

“那個，跟你說件事。”裕榮打破沉寂，“不管你對我的印象如何，都不要把對我的情緒轉移到裕琳身上，她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有些事情不該她來承擔。”

“我知道，對她那樣也不完全是因為你。”

“難道不是嗎？”除此之外裕榮想不到別的原因。

“我能看得出來，她喜歡我，所以我想趁她陷得不深的時候讓她斷了對我的喜歡，這樣對誰好。”

“原來是這樣。”裕榮了然。

裕榮唯一沒問的是左丘珞是如何知道裕琳喜歡他得，原因是左丘珞早已把裕家的一切調查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裕琳應該是什麽性格，跟自己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可是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就不喜歡？要是她是因為你的态度就改變對你的感情，那最開始就不會喜歡你了。”裕榮想到，自己的親身經理告訴自己，飛蛾撲火有的時候也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