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刺激

“這頓飯算是我們軍統上海站骨幹力量的小聚，大家不必太過拘謹，當是家庭聚會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也讓我知道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麽。”

包間裏依舊鴉雀無聲，也難怪，哪個屬下敢在老板面前大放厥詞？說的是暢所欲言，萬一說錯了什麽那就是吃不完兜着走，還是老老實實地吃飯比較好。

“你們都不說？那我說幾句，這是我們今年最後一次聚餐了，眼看就要過年了，不管是今年還是明年，我們的首要任務都是要找出潛伏在我們內部的獵刃。”

“是，站長，我們一定會不遺餘力。”

“好，很好。你們都是我能信的過得人，是我江某人的得力助手，上海站的未來就靠你們了，來，這杯酒我敬大家。”

江海站起來，所有人也跟着站起來喝了手中的酒。

“站長，我們一定會同心協力完成黨國大業。”龔吉雄心勃勃。

“好，都坐，都坐吧。”

“唉？這家飯挺好吃的。”裕榮竊竊私語的對豬大腸說，“我們以前來過？”

“當然來過，咱們哪次吃飯不是到這來的？你這之前的事是全給忘了？”

“是啊，記性不太好，你給我說道說道？”裕榮問道，他的腦海裏确實不記得這間飯店。

“剛剛進來的那個是飯店的老板，名字叫劉駿，是個生意人，之前是做布匹生意的，奔波了十幾年，想安定下來就在上海這地界找了一處房子，開了這家飯店。可是這劉駿真是能人，生意一片紅火，你看這人。”

裕榮順着門縫看去，果然生意很好，酒店裏沒有一個空桌子了，外面還有排着隊的。

“論吃，我可是最有話說的。”

裕榮想了想，這句話沒錯，要不是個資深的吃貨，也不會有這樣“魔鬼”的身材。

“可是我還是最喜歡來這家吃飯，這個劉駿找了全中國最好的廚師，他們家的飯，那可是一等一的品質，聽說清朝皇帝的禦用廚師都在這呢，你說這生意能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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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裕榮贊同的點了點頭。

“你看啊，我們現在在二樓，一樓是散桌，二樓是包間，這三樓就是剛剛建起來的吃西餐的地方，所以啊，要想在上海吃到什麽好吃的，那就一定要來鴻運了。”

是嗎？生意這麽好，也是個信息比較集中的地方吧。裕榮想着。

“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什麽呢？”江海看着要了半天耳朵的兩個人。

“哦，俺給裕科長介紹介紹這家店，這家夥現在的記性真是爛的跟乞丐的衣裳。”

“你可真會比喻。”裕榮一面笑，一面說，“是啊，我剛剛還在想，朱處長這就出來吃個飯馬上都快把人家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給調查清楚了。”

“唉，裕科長，你可別冤枉我，這可不只是我一個，在座的有幾個不知道的？”

裕榮看了看身邊的人，沒有反駁代表默認。左丘珞直接不擡頭，飯吃的很是認真。

“仔細調查過？”這是唯一的答案。

“那可不？這世道吃個飯看似簡單，但是老板要是身份不幹淨也不敢吃呀！”朱大廠說到，唾沫星子在餐桌上亂飛。

奚敏狠狠地把手裏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對豬大腸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我出去一下。”

雖然聲音很小，裕榮還是聽見豬大腸哼了一聲。

“站長，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聽說我上次差點被打死也是因為這個叫獵刃的共匪？我就想問這個叫獵刃的到底什麽來頭？”

“我要是知道還會叫你們查嗎？”江海淡定的夾了菜放進碗裏。

也對，裕榮嘀咕。

“那這消息可靠嗎？”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軍統內部有獵刃這件事靠譜嗎？這消息是誰說的？”裕榮問道，如果說是真的，那麽只能說共産黨那邊也有軍統的人。

“消息怎麽來的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消息是真的，這點不用懷疑。”

“那也倒是怪了，你說我們都查了這麽久的獵刃了一點眉目也沒有，倒真有點兒懷疑這消息的來源是不是真的準确了，萬一被人耍了呢？”裕榮一想起問題來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把腦子裏想的全說出來，也不管江海鐵青的臉色。

“我也出去一下。”

江海正想發作被左丘珞打斷，他平息了很多淡淡的道，“這是上面的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還是多做事少問話。”

“額？”裕榮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有點多了，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站長，我們在共黨那裏是不是有間諜？”

間諜，這個只在報紙書籍電視上看到的名詞，裕榮一想起來就格外的興奮，忍不住多問幾句。

“老裕，你咋還沒喝酒就醉了？迷糊了是不是？”朱大廠感恩之前裕榮拼了性命的救自己，這時候果斷地打岔，試圖分散江海的注意力。

“我沒醉，我就是想問問，萬一那個間諜叛變了，故意給我們下套讓我們自相殘殺呢？”

“裕榮，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問你該問的，做你該做的，別沒事在這瞎校核這些事，說不定獵刃就在我面前！”

“你面前？站長，你面前不就是我嗎？我只道你一直懷疑我，可是我告訴你我不是，你放心，等我查明了誰才是真正想害我的人我就離開軍統局，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老裕，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玩意嘛？”朱大廠圓場，“站長，你別生氣，裕科長他喝醉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喝醉了？我看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你們繼續吃吧，我回去了。”

“唉，站長你...唔唔。”不等裕榮說完朱大廠捂住他的嘴。

“站長，慢走啊！龔處長，你快出去送送呀！”朱大廠在軍統局這些年煉出的拍馬屁的本領在這個時候使出來。

龔吉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朝疾步走出包間。

“老裕啊，你這回可是捅大簍子喽。”朱大廠語氣裏帶着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