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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周末有空嗎?”
霍司謠一手拿着剛從打印機裏新鮮出爐、還帶着餘溫的幾頁設計圖,一手将手機放到耳邊,剛看清熒屏上的名字,就聽見閨蜜王曉熟悉而又甜美的聲音。下意識又拿回面前看了一眼,皺着眉頭問:“你該不會又想買衣服吧?”
司謠清楚記得上回陪這小妮子逛街還是三天前的事。那天兩人走到腳疼,還幫她拎了不少東西。這麽快購物狂又犯病了?噢,她豈不是又要成為免費苦力?真後悔大學時給她介紹了一位讓她肆無忌憚買東西的寵妻狂魔。
哎!誰都有壓力,而自己這個閨蜜排解壓力的方式就是--不停不停買買買!
“你不會又答應霍太後去相親吧?”王曉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一點不意外地選擇了反問。
司謠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秀美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痛苦加無奈的表情,“太後懿旨,不去不行啊!”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勇敢地說不。可她不勇敢,也不敢。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兒自己的立場?怎麽說你現在也是一間大公司的部門的主管,長得如花似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還怕自己嫁不出去?再說你今年也才二十八,二十八而已耶!現代女性三十而立的多了去了。”
王曉的這個觀點司謠很認同,可現實是……
“這話你應該去對你阿姨,我家太後說。她鐵定會對你說你這名花有主的富家千金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然後啪叽啪叽噼裏啪啦一大堆。再說我只是走走過場而已,反正沒一次成的。”相親,确實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沒有感情基礎,全看雙方條件,有點兒像商業化的貨比三家。你在比較人家的同時,人家也在比較你。司謠不喜歡這樣的比較。
“這麽說,你真沒空?”電話那頭,王曉依稀嘆了口氣,“看來我們班那些極力想叫上你開同學會的光棍們沒戲咯。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問起你。不過我沒說和你還有聯系。”
司謠聽着這話甚至能想象到她在對面那棟寫字樓裏的慵懶坐姿,一定是躲在會議室裏,一個人關着門,坐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她的方向。她和她的辦公室中間僅僅隔着一條街,連樓層都是平行線。
“同學會?小學?初中?還是高中?”自從離開學校,司謠就只參加過一次小學同學的聚會,而且還留有不太好的回憶,所以興致不高,卻有點兒好奇,心裏有一絲莫名其妙的蠢蠢欲動。下意識走到窗戶邊,也朝對面的寫字樓望去。可惜同樣反光的建築外牆阻擋了視線,看不見閨蜜此時的樣子。
電話那頭,王曉沉默兩秒鐘,回答說:“高中。你到底去不去?據說他人還在國外呢!”
“有什麽好擔心的?”別說那個人如今在國外,就是在C市,她為什麽要怕他?見到大不了不招惹就是了。司謠腦子裏不自覺地想起一個修長挺拔、充滿陽光的身影,記憶居然還是那麽清晰,“這樣吧!我先和太後商量一下,如果實在不能改時間,等和人家見了面,我再找借口過去。”
勢要證明自己已經走出了陰霾的過去。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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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裏九年了。而他,或許也已經是曾經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言為定。司謠,我就知道你最好最棒了。”王曉甜美的聲音好似撒嬌。
司謠一身雞皮,“就知道是你自己想去。不怕被你家那位知道?”
“怕什麽?是他先鬼鬼祟祟的。”
司謠和王曉從小長在一個大院,那時候王曉家在坡上,她家就在王曉家的正下方,兩家關系不錯,剛學會爬就在一張床上摸爬滾打。幼兒園、學前班、小學、初中,甚至高中都是一起念的,而且還很幸運地每次都分在一個班。直到大學,司謠出乎所有人預料地選擇了第二志願--C市的美院,兩人才暫時分開。
雖說是分開了,不在一所學校,一個班,但卻都在一座大學城,中午想一起吃個面,晚上約着麻辣燙卻是很容易的事。這些事直到現在也沒什麽改變,隔三差五還約着一道出去逛街、吃飯。
所以司謠的事,沒有人比王曉清楚。當然,王曉的事也沒人比司謠更清楚。
王曉的未婚夫還是司謠的大學同班同學。
“怎麽?你倆吵架了?”司謠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放下那幾張圖紙。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兒,王曉說:“我懷疑他外邊兒有女人。周末回來得特別晚,接電話還神神秘秘的躲進衛生間。”
“有證據嗎?”司謠問,接着叮囑:“你可別随便污蔑人家樊彬。他不像那樣的人,你是不是……婚前恐懼症啊?”
“司謠,你知道,我這輩子最痛恨劈腿的男人。要被我逮着,他鐵定死無全屍。”王曉的聲音聽上去咬牙切齒。
司謠沒出聲,聽見這句話愣了一瞬。
王曉沉默一陣,幾不可聞地說了聲對不起。
有些往事就像一陣煙,過了就都散了,完全沒必要特地道歉。
司謠拿着手機換了個姿勢,優雅地依在辦公桌邊兒笑了笑,“沒事。誰一輩子沒遇上過一個渣男?不過你也得弄清楚才行。行了,就這麽說定了,周末我一定去。到時你再把時間地址發給我。即使趕不上吃晚飯,也會陪你第二場。”
“好。”
挂了電話,司謠拿起辦公桌上的透明玻璃水杯,喝了一口水,盯着窗外陽光明媚的街景靜靜看了一會兒,接着做自己的事。
她如今是一家廣告公司--邵陽廣告的平面設計主管,分管着公司的設計部門,在市裏小有名氣。還曾經開過一個小型的個人畫展。
最近替公司接了一單知名企業的戶外廣告,對方要求很高,比較挑剔,所以特別忙。真是有功夫累趴下,也沒精力談戀愛,更沒心思想別的人或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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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忙完一周的工作,難得賴在家睡個懶覺。大清早,司謠被太後的電話吵醒。
“還在睡呢?趕緊起來。也不抽空出去跑跑步,鍛煉鍛煉身體。”
司謠懶懶地縮在溫暖的被窩裏,聽見話筒中傳來的聲音哭笑不得,“媽。您是我親媽嗎?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
“廢話!趕緊起床收拾幹淨,化個妝。中午我幫你約了人相親,地址回頭短信發給你。”做慣事業單位幹部的霍太後退了休還喜歡發號施令,說出來的話不容任何人質疑。
司謠悲劇地看了看床頭的時鐘,才九點不到,帶着哭腔問:“不是說好晚上嗎?”
她就是打算睡懶覺,才約晚上的啊!
為了孝順二字,她這幾天甚至都沒和霍太後商量同學會的事。
“臨時加的。”
“什麽?”司謠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今天要見兩個人?”
這是多擔心她嫁不出去?
霍太後不以為然地說:“誰讓你自己不操心?多一個人,多一個選擇。這點足以證明我是你親媽。”
司謠捂着額頭,承認,“你的确是我親媽。不過,我晚上吃完飯還要去參加同學會。說不定會遇上一個知根知底的,您做的這一切就都多餘了。”
“那好呀!又多了一個選擇。”霍太後很興奮,好像巴不得把她早點兒嫁出去。
同學會,單身男士打包,一次性批發?>。<
司謠拿着電話:“……”
極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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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加入這間廣告公司,為了方便晚上加班,司謠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所單身公寓,只有不忙的時候才回趟家陪太後,更多是太後過來看她,順便給她儲備一些食物。房子是租的,不大,也就一室一廳,所以租金不算太貴,負擔得起。
客廳旁邊有個開放式廚房,但她平時用得很少,幾乎不怎麽開火。只有晚上在家加班做事,實在肚子餓了才會煮點兒吃的。沒有油煙,因此家裏其實很幹淨。
洗漱前,司謠燒了一壺水,準備随便泡個泡面吃完收拾一下屋子再出門。
剛從洗手間出來,等着霍太後的短信,卻聽見外面走廊響起嘈雜的聲音。按說這棟樓的隔音效果挺好,好奇地打開門看,發現對面在搬家。
這棟公寓平時住的人挺多,一樓四戶,二十幾層,都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領。但因為工作忙,早出晚歸,司謠真正認識的人沒幾個,就同樓層的人也只有在上下班的時候才偶爾在電梯裏打個照面。
司謠右手隔壁住的是位高冷美女,職業不詳,右前方的對面則住着一位銀行職員,部門經理級別,男性,三十歲上下,相貌普通,挺親和的一個人。她也只與這人有過點頭之交。
左手邊正對面的這間屋子已經空了很久了,聽物管說,一早就租出去了,但人家還在外地,所以一直空着,大概也有半年了吧。僅從搬家公司從電梯裏挪出來的物品就可以看出,這人的确有些經濟能力,也很有品味,難怪租了房子這麽久才搬進來。
“我說你們小心點兒。這套音響二十幾萬呢!碰壞了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司謠還沒好奇完,就聽見搬家公司的現場指揮肉緊地叮囑。
二十幾萬的音響?好奢侈!加點錢都夠買房付首期了,居然還租房?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可以目前的經濟能力來看,自己還買不起,也舍不得。不過慶幸的是,對面這人買得起,看來得抽空搭着聽聽。只希望人家放的別是什麽重金屬搖滾就行。
正暗自琢磨,電話鈴又響了。
司謠略微不耐煩地從睡衣口袋裏掏出電話看也沒看,直接對另一頭的人說:“媽。我知道了。別催。地址發過來了嗎?”
“你叫誰媽呢?人家還這麽年輕貌美。”電話那頭壓根兒不是霍太後的聲音。
甜甜的,很自戀。
作者有話要說:
嗨,香香開新文了,
這本是甜寵,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是香香的第一本現言。
寫文的靈感來自于同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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